饭后,凌玉冲把无双单独叫到了书房。
“你现在是我的徒弟了,有些话你得如实回答!?”凌玉冲严肃地说道。
无双愣了愣,回答道:“是,师父。”
“那天在争斗中,你使出的最后一招真的源自《太乙剑诀》?”
面对修为这么高的人撒谎,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尤其是像无双这样不会撒谎的人。
“确实源自《太乙剑诀》!”无双肯定地说道。
既然已经拜师,那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些事情不该藏私。
凌玉冲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仔细的端详了无双半天,显示十分疑惑。
“没有人指导,你居然可以自行领悟,真是奇怪?”
无双这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总不能真的告诉凌玉冲,自己心中有一本《太一心经》吧,他可是答应过老头子这件事情绝不告诉任何人的,所以此时显得有些窘迫。
“可有难言之隐?”
凌玉冲从神色间看出了无双的窘迫。
无双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有几件事情,不管是谁都不能说。”
凌玉冲想起了老院长对他说过的话,无双第一次见老院长的时候撒过谎,后来凌玉冲又去了老院长那里,老院长说过,无双背后有一位修为很高的前辈,而且能让那位老前辈看重,无双的真实身份也不会那么简单。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你可知道,上一个练成此剑诀的人是谁?”
无双也是第一次见这本功法,对它的历史并不了解,他只听别人说过,这部功法在藏书阁放了很长时间,却无人问津。
“弟子不知。”
凌玉冲抬头看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画像,神情中透露出无限的神往,重重的说道:“大晋始皇陛下,姜承天!”
无双顺着凌玉冲的目光看去,墙壁上的画像栩栩如生,画中一位年轻将军脚踏妖马“千里追”,手持四尺长剑,所过之处,敌军血肉横飞……
不知道为什么,当无双目光接触画像的时候,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始皇陛下独创此剑法,横扫东域统一战国,是当之无愧的无上秘籍。”
无双更是疑惑,既然这剑谱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人学呢?
“师父,那这本剑谱为何这么多年都无人问津呢?”
凌玉冲的目光依旧在画中停留,似乎没有听到无双的疑问。
“师父?”无双又叫了一声。
凌玉冲从画中回过了神,端子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始皇陛下离世后,曾经有人研习过此功法,却都半途而废,就连如今的陛下也是一样。”
“这是又是为什么?”
“据说这部功法缺了些东西,所有学过它的人,都只得其形不解其意,只有招式而无法注入元力的剑法又要他何用呢?”
“缺了些东西?无法注入元力?”
无双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注入了元力,这是为什么?难道说自己身上有那部分缺失的东西?会是是什么呢?
难道说是老头子给自己的那本书?
为什么不能把那本书带入京都?
为什么让他烧毁?
为什么不能告诉任何人?
很明显,那本书就是答案。
许都人都在寻找,数不清的高手,包括当今陛下。
无双忽然明白过来,老头子是为了他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本书可以让他从此横行无忌,也可能会让他瞬间灰飞烟灭。
凌玉冲见无双发着呆,心中猜测他应该是被自己的话惊到了。
“不用太紧张,也别太担心,我会提议长老院再给你一次进入藏书阁的机会,我想院长大人也会鼎力支持的!”
其实无双此刻想到的不是这些,别人不可以练的,他可以,但是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担心的是那天的那一剑,是否会被人注意到,但是想到凌玉冲的安慰,无双心中还是一阵温暖。
……
皇座前跪伏着一人,看服饰打扮来自武道院。
“温如恭!你个蠢货,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孤家说有人学会了那本破剑谱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陛……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温长老使劲的磕着头,恨不得把面前的地砖磕碎,好让皇帝不要怪罪他。
“这么长时间,军部和武道院有价值的消息,你一个都没有拿回来,你就是个废物,十足的废物!”
皇座上的青年胸口阵阵起伏,龙椅上的扶手被捏的咯吱作响。
“陛……下,老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见!那帮老东西经常闭门不出,老臣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啊!”
“忠心?哼哼,别以为孤家不知道你和石家的那点破事!”
温如恭一听此话,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这皇帝的耳目也太恐怖了,自己就是悄悄的接触了一下石家少主,居然就被发现了。
之前在武道院中被凌玉冲呵斥,无双又打败了自己武装到牙齿的徒弟,而且最后凌玉冲还收那小子为徒了,这明显的就是在跟自己叫板。
没有办法,他想起了宫里的那位,他看出无双那天使用的是《太乙剑诀》中的招式,便夸大事实,准备来个借刀杀人,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温如恭!你真是长了天大的胆子,居然妄图利用孤家!你长了几个脑袋够孤家砍的!?”
温长老此时真的是害怕了,彻底慌了神,利用皇帝,欺君,陷害朝臣,这可都是一等一的死罪,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是好。
“陛……陛……陛下,老……臣……”
“够了!别说了!”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用力的甩了下袖袍。
温长老此时都快被吓得尿在了裤子里,头也不磕了,愣愣的趴在地上。
皇帝走下台阶到了温长老跟前,拍了拍他说道:“温爱卿,听闻你家中有两个未出阁的女儿,生得甚是美丽?”
温长老一个哆嗦,女儿……对!他还有女儿,既然陛下看上了自己的女儿,他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老臣的女儿确……确实还未出阁,不知陛下看上了哪一个?”
皇帝嘴角微微向上挑起,脸上露出阵阵淫邪的笑容。
“哼哼,哪一个?”
温长老似乎觉着皇帝的语气有些不对,转念一想,难道陛下两个都看上了?
“陛下是要纳她们为妃吗?”温长老小心的问道。
“嘿嘿,孤家可不缺妃子,孤家缺的是炉鼎!”皇帝淫邪的笑道。
炉鼎!这两个字就像霹雳一样打在温长老的头顶,顿时温长老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看着已经崩溃的温长老,皇帝对着他竖起了两个指头。
“摆在温爱卿面前的有两条路,一,用你的两个女儿换你的一条狗命;二,我杀了你,你的两个女儿还是我的!你好好考虑考虑!”说罢,皇帝看着温长老哈哈大笑。
温长老此刻的心在滴着血,女儿进宫为妃他还可以接受,但是作为炉鼎,那就纯粹是一件玩物,他也修行,他知道炉鼎的下场会多么的凄惨。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利用皇帝的歪心思,皇帝给他的两条路不管怎么选,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摆脱不了厄运。
“温爱卿可已考虑好了?”皇帝戏谑的看着温长老。
温长老的面容就像瞬间老了十岁,颤颤微微地说道:“老臣选……选第一条!”
“哈哈,这就对了嘛,我就知道温爱卿是个聪明人!”说罢,皇帝对着旁边的太监招了招手。
“李公公,你替温爱卿去家里接一下二位小姐!”
“诺!”
……
温长老在出宫的路上缓缓走着,泪水早已打湿了前襟,他的脑海里时刻浮现着两个女儿惊恐的眼神。
一个十八,一个将将过了十六岁的生日,温长老此刻恨不得手刃了那个禽兽皇帝,可他知道,如果出手,非但伤不了皇帝分毫,自己身死不说,附带的整个家族都会遭殃。
温长老紧紧地攥着拳头,转过身望着远处的宫门,他似乎看到了此时正在被肆意蹂躏的两个女儿。他心中默默的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会攻上这里,亲自取下狗皇帝的头颅。
苍老的身影渐渐远去,似乎走了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