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师兄?”白无常叫唤两声,见莫子千毫无反应,便指尖凝起一道绿光划过他的胸口。
莫子千只感到胸前一热,一口黑血喷出,迷迷糊糊睁开眼。
白师弟的脸像被水泡过似的,肿胀扭曲,声音也怪怪的低沉不清:“莫师兄,你好生歇息着罢……”
莫子千乖乖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白无常止不住脸上划过一缕泪痕,喃喃自语道:“我们竟是白打了么……”
后方一人上前问道:“师兄,我们可否追上去?”
白无常道:“不必。你我就在此等候。注意隐蔽。这里的地形复杂多变,掌门定不会只设我们这一道防线,我们便可先隐匿踪迹,待与其余防线相互配合,形成包围圈。”至于莫子千……他犹豫了片刻,随后说:“也把莫师兄隐蔽好,可别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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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是如此的漫长。
阵阵冷冽的寒风刀片一般刮着脸颊。前方是这般的黑,黑的没有尽头。只有幽幽一条小路泛着诡异的蓝光,伸向那无尽的深渊。
莫子千艰难地在路上走着。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知道他要走,往前走,除此以外又能怎样呢。
他是麻木的,向前走着。这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走着走着,他有些累了,颓然坐在路中央。
眼前是万劫不复的黑暗。
他早已不知恐惧的味道,无事可做,只得无聊地打量着这片漆黑。可是,他的思路却像被斩断了一般,期间一大片空白。这是什么地方?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知不觉间,他说出口来。
谁知正当此时,那无尽的黑暗中发出诡异的“孳孳”声来,一阵一阵,断人心弦。(像湿塑料在玻璃上摩擦一般刺耳)
渐渐地,那一片混沌中竟淡出了一个人影,清晰了,清晰了,瘦削修长的身形,惨白的脸,渐渐地可以看到一身腥红的长袍像飞溅的鲜血。
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精美绝伦的五官和刀削般的线条显得过于完美而像一幅空洞的面具,年轻的脸却是死尸的惨白颜色,腮边仿佛被烈火炙烤过,有好几条狰狞的裂痕;一双眼睛格外的大,像猫头鹰一般的目光隐藏不住其中的暴戾残忍;而脖子,是一片浓血的颜色,露出长长一刀焦黑,真令人担心它会撑不住上面的头颅;至于那诡异怨毒的微笑,是在熟悉不过的了。
“你是谁?”莫子千大惊,顿感全身上下像浸了冰水一般,冷到极点又麻木无力。
“我是谁?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那冷飕飕的男音微微带着些戏谑,在这虚无的空间里一波一波地回荡,那种语气,顿时把莫子千的魂魄都抖到胃里了——
“我诅咒你们,千生千世永坠轮回,不得超生!!”
一样的声音像霹雳一般袭来。莫子千想找一个墙角靠着,却什么都没有。要坐在路上么?他终究没有坐下去。此时的自己好像一根狂风中的芦苇,摇摇晃晃不知所措。
“你,你究竟是谁……”
“还记得六年前么?是你带我进殿,然后,看着我一把火烧了自己……”
少年倏然嘿嘿冷笑起来,冰冷重叠的声音如同天神的诅咒:“你会得到报应的……哈哈……”
“报应……哈哈……”
“呵呵——呵呵——杀了我,亦无用——我诅咒你们所有人——千生千世生不如死——永坠轮回——不得超生——!!!”
倏然,只见一道霹雳,几声震耳欲聋的雷鸣,瞬间一团烈火盛开,将那人全身点燃。随着宕彻苍穹的诡异笑声,刹那间,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全部消失在了一团烈焰中。
冰寒彻骨,回音重重,又带着点戏虐,消失之时,火焰化成灰烬:“不要忘记……我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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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莫子千只感到粉心碎骨的一阵心痛袭来,不由得一声惨叫,头顶似乎被猛敲一下,突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舒服服的大床上,周围似乎是华丽的房间陈设,灼灼发亮,让他睁不开眼。渐渐地听见白师弟的声音传来,竟然近在咫尺:“这一睡竟睡了三天,还不知能不能醒来呢。”
突然,那白色影子转过身来:“莫师兄,你可醒了!”
莫子千什么也不想说,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忆着刚才的梦,却什么也记不起来。那可恶的梦留给他的唯一事物就是持久不散的余悸,和一种厄运临头的压迫感。
他紧紧篡着拳头,手心是湿的。
“莫师兄?没事罢?你脸色不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