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拿起秘史,急切的翻寻着像是在寻找什么,脸上的神色更是变化不定,终于,那满是失望的脸上蹦出了一束光,似极为耀眼,叫旁侧的三人睁不开眼。
“找到了,找到了。”凌宇不停地喃喃自语道。可是当他的目光掠过那一行行已经有些泛黄的文字,脸上慢慢的浮上了震惊,眼底的光芒也褪了去,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耗费了他那么多精力寻找的珍宝掉落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凌宇大笑着,那笑声却有些无力,又带着沙哑,终于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最后笑声也变成嚎啕大哭:“你真傻,绾绾,你真傻。”凌宇似哭似笑的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栗妍在凌宇的身影消失后才走过去捡起那本书,匆匆读了几行,也全明白了,这才飞奔了出去追凌宇。
栗炀看看裳柔,又看看凌宇,倒是裳柔开了口:“皇上,可否将书给臣妾拾起?”裳柔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栗炀这才将书交到裳柔手上,当裳柔的目光触及那些字时,裳柔不由得捂住了嘴,那些字就像钉子一颗一颗钉进了裳柔的心,书上如是说:焰丹,北国之圣药者也,世间独存二,其药之精髓则血莲。炼丹之人隶属北国,无意得血莲有二,注皇室之血液,九九八十一天炼其药,遂进贡于王上,王喜出望外,奉若珍宝,服此药者,需拥有北国之血脉,若无,夫妻之礼亦可服之….
而后的裳柔没有看完,看到此处,她已经能理解哥哥方才的表情,裳柔也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中。就在这时,栗炀手中握着一张带着血的锦缎过来,裳柔接到手中,已是认出那便是月华,莫非这血?
裳柔挣扎着要起身,栗炀却压住她的肩头:“柔儿,你身子还未好,不得乱动。”
“可是,可是哥哥…”裳柔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他不知道凌宇会做什么,在得知绾绾牺牲了自己一生中最纯洁的生命救了他后,凌宇会做什么事?会不会选择随她而去?那张苍白的脸还在眼前晃荡,深凹的眼眶装满了憔悴和绝望的神色,可是一会却又浮上了一张盈盈清冷的面庞。“不,不要,不要。”裳柔竟晕了过去,这是御医恰好赶到。
“快,将娘娘送回宫去。”栗炀命令道。自己却匆匆走了出去,身影消失的方向正是凌宇他们离开的方向。
凌宇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漫无目的,连脚下的路将伸向何方,凌宇不得而知,脸上的泪水冲刷掉了一些灰烬,于是凌宇的脸上此刻似乎像是沧桑所作的一幅斑驳的画卷,不知又撞倒了那个宫女或是太监,只听见压抑的一声近乎,凌宇也不理睬,只是自顾的向前走,是不是一直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绾绾浅笑盈盈的在等着他?是不是走到了尽头,就可以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不顾一切?
凌宇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可是脚步却未停息,有一股意念驱使他向前一步步走去,可是耳旁传来的声音好吵,似乎有人在叫他,似乎有人在惊呼,可是都不是绾绾的声音,好吵,好吵,他只想逃离。
殊不知一只脚刚跨出去,便踩了个空,整个人栽了下去,是不是绾绾来接自己了?
凌宇的眼前又出现了绾绾翩翩起舞的样子,在山顶的和风煦日里,在月下裳花间,那如仙的身姿,那一颦一簇的娇俏,那碧玉簪子轻轻落地的叹息,冰冷包裹着他,耳边不断有液体沁入他的四肢百骸,冷,冷,冷。
凌宇睁开眼,看到了眼前那张飘渺在水里的脸,哥哥,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哥哥,哥哥,你答应了绾绾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凌宇这时才打了一个激灵,那双犹带着泪雾的眼睛还在,凌宇挣扎了,他不能死,若是如此去见了绾绾,何来颜面面对她?绾绾,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千万别喝孟婆汤,定要等着我来寻你。
栗妍跟着凌宇,却在荷池附近不见了踪影,正心急如焚,却听见有人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栗妍听到,大叫不好,赶紧提起裙摆奔了过去。
当她走进,凌宇已被救起,旁边为了不少宫女太监在纷纷议论,栗妍见到那个躺在草地上面色苍白,一脸胡茬的人,心底极痛,忍住泪水喝道:“放肆,你们就那么闲?若是闲的发闷,没人去内务府领上十板子回来。”
这是围着的众人见是公主来了,纷纷让了条道出来,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栗妍走过一个个跪着的人,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了凌宇面前,眼泪这才落了下来,又嚎啕大哭起来。
宫人们更是不知为何,栗炀这时也赶到了,看着哭的稀里哗啦和跪了一地的人,淡淡道:“还不下去请御医?”众人这才如同得了特赦,陆续的谢了恩,去请御医。
栗妍趴在凌宇身上哭的柔肠寸断,栗炀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妍儿。”
“皇兄,皇兄,他死了,他死了。”栗妍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栗炀刚想开口说什么,因为他看见凌宇还有微弱的心跳。
“妍儿,知道错了,妍儿不该不答应他休了他,妍儿错了,你醒来好不好,不要这样惩罚我好不好,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栗妍又从栗炀的怀中挣扎出来,扑到凌宇的身上,或许是那一下太用力,凌宇咳了一下,吐了一口水出来,栗妍看着凌宇有了动静,这才破涕为笑,御医这时也赶到了,替凌宇把了脉,又开了些药方调理,正当大家准备抬走凌宇,凌宇却突然抓住了栗妍的衣袖:“公主说的,凌宇都听到了,凌宇等着公主的一纸休书。”这才放开了栗妍的衣袖,由着被抬走。
“休书,哈哈,休书,我给你,本宫给你。”栗妍跌坐在地上,大笑了两声,随后像被抽干力气的瓷娃娃,失去了生机一般。
栗炀见此,无奈的摇摇头,他只见了那一方带血锦缎,却未看见秘史所言,看到栗妍如此,栗炀只得将她抱起,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