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只荷包的事情,绾绾的心里似乎又上了结,本来压下的伤痛又慢慢的涌了出来,绾绾心里分外难过,抱起已有一段时日没动的琴,坐到了院中。绾绾弹奏起来,指尖滑过琴弦的地方,淌出一股又一股空灵的音韵,她轻轻唱了起来:“白纱衣,绿罗裙,霓裳一舞犹倾城,奈何往事成烟云,多少柔情诉不尽,今生还似棠花梦,来生君做护花人。”
屏妆刚刚踏进裳羽阁,便听见有歌声如玉珠落盘,轻灵空逸,却又夹着浓重的哀思,似乎要缠绕着这空气,升至九霄外去,待屏妆一路走来,直至院里,歌声才止住,看着将手搁置在琴上的绾绾,原来这歌是绾郡主所唱,屏妆看着绾绾似乎出了神,再思及刚刚所闻的歌声,知晓绾郡主怕是为情所困,倒不忍出声唤那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绾绾。
绾绾不一会儿便发现了屏妆,在看着她手上所托的盘子,一袭月色,许是那月华已经做成了衣服,绾绾朝屏妆轻轻一点头,示意她进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屏妆将那一袭月色的衣服轻轻提起,一瞬间,绾绾就被眼前绝美的衣服所吸引。衣服的上半身设计的简约大方,在腰间,许是用裁剪时多出的月华,做出了一朵盛开的精致棠花,层层叠叠的缠绕在腰间,裙摆做成了多层,繁华而浓重,每一层的裙摆上都密密的裁剪出了一朵朵怒放棠花的镂空状,再用银丝细细的将这些镂空的花瓣处勾了边,针脚细密,加上月华的质地轻盈,整件衣服看上去,美轮美奂。绾绾抚触上这件衣服,她已经被屏妆的技艺所深深折服,连连赞叹着。
屏妆看着绾绾的表情,没有半点惊讶,这一切似乎都是她预料之中的事。屏妆将衣服递与绾绾:“还请绾郡主去换上试试,若是有觉得哪处不够好,屏妆还好多多修改。”绾绾摇摇头:“这衣服极美,月华的清逸竟也能幻出这般奢华的感觉,这世上除了你,怕是绝无二人了。”绾绾拿起衣服行至屏风后,她也想看看,这样的月华着在身上,是何模样?
初换好这月华,绾绾并未觉得有普通丝绸穿上时冰冷的触感,只觉得浑身温润,像是浸在温水中一般,而那做出细密褶皱的袖摆,绾绾也分外喜爱。可是这样一件衣服,倒不像平日里穿出去的,而且按照栗夙皇朝的条例规定,这衣服即使在盛大的宴会上也是不能穿的,屏妆身为第一绣女,怎会不知道?衣服做成这样,究竟是何用意?
绾绾心里纳闷,却也穿着月华走了出来。屏妆只觉得眼前人儿,水沉为骨玉为肌,如丽质仙娥生月殿,款款而来,又翩若轻云出岫,腰似弱柳袅娜。那月华仿佛并不是她所穿着的衣服,而是与生俱来的光辉。绾绾被屏妆灼灼的视线瞧得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心底的疑惑还在,便开口询问:“这衣服虽美,可是却有诸多的不便,绾绾愚钝,不是何时才适合穿?”
屏妆倒也未答,只是走到绾绾跟前,轻轻将手在她腰间一扯,腰间绽放的那朵雪白的棠花竟像飘落了一般慢慢松散开来,原本缠绕在腰间的棠花,竟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缎带,绾绾失去棠花点缀的腰间顿时变得不盈一握,更显现出楚楚之姿。
绾绾惊呆了:“这,这是一件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