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总算是开始了,歌舞姬的表演精彩绝伦,衣袂飘飘,香气缭绕,整个大殿上歌舞升平。绾绾安静的坐在颜靖的身后,看着殿上的节目,而栗炀此刻却兴致大发,兀自站起身来,举杯向着众人:“我栗夙如今一派祥和,也多亏了众卿,朕在此敬诸位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也纷纷的起身说道:“自是圣上英明。”
太后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再为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儿子骄傲着。只是那目光轻轻扫过绾绾身上时,却莫名的染上哀戚之色。待众人都坐下,太后却自己起身说道:“颜王爷,你这小女儿哀家煞是喜爱,今日当着众大臣的面,哀家将这绾绾收做义女,待避暑回去后进宫来伴哀家些日子可好?”
颜王心一惊,手中握着的酒杯差些洒出酒来,颜王立刻站了起来:“多谢太后抬爱,只是我这女子自小呆在闺中,不喜外出,这前去宫中,怕是不会适应。”
绾绾闻此也起身轻轻一拜:“谢太后娘娘的垂怜,只是绾绾身份不符,对宫中礼仪也不曾了解,前去恐替太后娘娘增添烦忧。”
太后自然听出绾绾话中婉转的拒绝,但是依旧不想这抹青色就此别去,或许是绾绾真的吸引了太后,亦或许是她太过思念清儿,总而言之,不论如何也要讲她接入宫中来,清儿交代的事情,也一定要替她完成才好。于是又开口道:“今日哀家既收你做义女,你的身份自然不再是郡主,而是我栗夙天朝的绾公主。”
太后的话,响彻在大殿之上,栗炀和绾绾竟一起说道“望太后收回成命。”“望母后收回成命。”
太后见栗炀竟也反对,扭头问道:“皇上可是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母后,绾绾不能做公主。”栗炀坚定地看着绾绾,眼里闪烁着莹莹的火焰,绾绾觉得那两团火足以将自己燃烧成灰烬,别过脸去,皇上,你的盛意绾绾怕是不能予以回应了,今生给了哥哥的心,如何收得回?绾绾抬眸看了看栗妍身旁那抹青色俊秀的身影,心痛的又低下头去。
“皇上,自从你清姑姑走了之后,哀家便再无体己之人,如今绾绾这孩子甚是讨哀家心喜,封为公主,进宫伴着哀家,皇上何故如此反对?”太后语气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
“母后若想绾绾进宫,他日必定会常伴您左右,只是这公主,儿臣绝不下旨册封。”栗炀坚定地语气让太后和他身畔的裳柔一惊,原来,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裳柔苦涩的笑了笑。
绾绾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跪倒地上:“太后娘娘的厚爱绾绾心领了,若是想绾绾进宫陪您拉拉家常,只要您遣人来传唤绾绾,绾绾自当前去,只是绾绾怕不能适应深宫生活,定是不愿常住那里的,绾绾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望太后娘娘成全。”
“罢了罢了,你且起来,等改日空闲了,定要来哀家这里,哀家陪你聊聊当年哀家和你母亲的趣事。”太后挥挥手帕,看来这绾绾同他母亲一样倔强,只好打消了接绾绾进宫之事,只是他这皇儿,如何反对得如此激烈,莫不是?思及此,太后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这,这,如若真是如此,是好是坏?
而德妃在见到栗炀反应的那一瞬间,便猜得了七八分,心底一阵阵酸楚涌上。
而晚宴依旧,觥筹交触,霓裳轻舞,席间依旧众人谈笑风生,只是都心怀异事,尤其是绾绾,该怎样,怎样才可以将所有的事办妥,自己安心离去?而那样关乎北国命运的东西又是什么?而自己又真的能放下吗?绾绾的目光又游移到凌宇身上,久久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