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单单就说这一句,便能察觉到剜心般的疼痛,极为迟缓的走进萧然阁,想问他过的好不好,现在在哪里,还有伤势如何?反噬……所有的疑问全都吞进口中,卡在喉中,无法出口。
“你来,为了兰珊刖?”他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银灰色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情绪。是呵,我怎么忘了,其实他根本就看不到我。更不用说我此刻泪流满面狼狈的样子,心底蓦然松了口气。
声音瞬间恢复到冷淡如冰,“是。”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从何处得知我和师傅的事情,但是我能肯定他并没有坏心。对于我来说,他几乎就像是神一般,无论什么都知道,无论什么都懂,却无端的让人生出一些距离感。他几乎就是远离尘世间的喧嚣,超乎仙般的存在。
“他……”白云空莫名的顿了一下,似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微微抬起头。我莫名的四下望去,只听得耳边的声响愈加的纷杂起来。
怎么回事?
白云空的表情似乎更加肯定了,慢慢的走上前来,我强镇定的站着,却不想他暧昧的凑到我的耳边,轻声的呢喃了一句。
……
当那个名字穿透我的耳膜,到达大脑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思维,像呆滞的木偶般不可置信的盯着白云空。整个人如同被毒蛇咬到,一脸深恶痛绝。
那个人,怎么可能?!
白云空嘴角露出淡淡的梨花浅笑,就连眼角都挂上了一抹温和的光,他看不到我如此的表情,但是也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氛围不对,或许他本来希望我开心的,可是……我脑海中回荡着那句话,如同梦魇。不过转瞬,他的表情再次恢复到一成不变,出尘飘逸。
耳边,淡淡的传来一句话,“他来了。”
果然,我扭头看着大门方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和白云空的,正是慕容烨。
——兰珊刖即是慕容烨。
可是,那时候的体温流逝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现在都恍若昨日。正如白云空所言,若是现在站在面前的就是师傅。难道我所愧疚,一直悔恨至今的所谓……竟是一场可笑的局?
一裳黄袍的慕容烨欣喜如狂凝视着我,不顾一切的冲向前来。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在那条路上,他什么都回忆起来了!以为今生绝不会再见,没想到,真的是老天垂怜!可是当视线落在白云空的脸上,脸一下子惨白。
“果然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我一怔,难道他们两人认识?我紧咬着下唇,完全无法消化刚刚的一切。掐着手指,逼自己镇定下来,不停地帮着师傅找理由。
师傅一定不知道……他一定也是无意间进入这里的……一定是!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陪你了。
——你能不能答应我......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你要......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下一世,下一世,也......要许我三生三世,姻缘相订!
……看着他在我面前,伸出那副白净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轮廓,仿佛要在记忆里一刀一刀的深深印刻住。
……
这些,究竟是谎言,还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