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都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一阵幽美的低吟声,猛然出现在我的耳边。“是谁,谁在吟白乐天的那首长相思?”我寻声望去,只见花荫里,一位翩翩的白衣公子,目光迷离,正遥望着远方。我觉着他的身影似曾相似。
宇文虚,原来他是宇文虚,我猛地认出他来,不由就惊叫出声。我急转过身,拼命的向前逃去,我可永远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
就在我焦急奔逃之时,我却猛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父王慕容枭,只见他铁青着脸,说道:“浣月,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不肯到蒙国去和亲,现在蒙国和我们断交了,你害了东昭!”说着他的含怒的眼睛就开始渗血,很快就开始流到脸上,成为两条细细的血泉,然后他的身体也颓然倒了下去。
“父皇,父皇!”我惊惧的扑过去,想唤醒他,这时另一张男人的脸又出现了,他狞笑着说,“你是我的女奴,我要折磨你,我恨你。说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就出现了,突然就扎进了我的心窝。
痛,心被刺穿的痛,然后血就汩汩从我的胸口涌了出来。
“好奇怪!我不是死掉了吗?怎么脑子里还有这么多的恩怨情仇啊?”我不由疑惑起来,我想睁眼看看我的灵魂现在到底落在了哪里?
“醒了,她醒了!”一个女子惊喜的声音又钻进我的耳朵里。“她又是谁啊?我这是在哪里?”我不自觉的就睁开眼后,先向她那里看去。
可当我一碰触到那清如湖泊的眼,“苏拉吉”我不由愣住了。
“你已经昏厥了七天七夜了,天天都做着噩梦了,满口都是令人费解的胡话。现在好了,你终于醒了!”苏拉吉说着,眼睛里就满是欢喜的表情。
“什么,我又没有死,还活着,还活着不断的梦魇里?”我嘴里喃喃道,心却绝望到了极致,怎么会这样,生命不是既脆弱又短暂的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却顽强而漫长啊?
“你别乱动,你身上的上还没有好,施大夫才给你换过了药,小心伤口又裂开!”苏拉吉软言说着,就端过身边的一碗羊乳来。
“我不喝,我这是在哪里?为什麽我身上这么难受……”挡掉苏拉吉手里的羊乳后,我的意识又开始慢慢复苏,我开始打量一切,同时也感觉到身上极不舒服,所以我的眼睛不由先向自己的身体上看去,这一看,我不由就吃了一惊。
只见我的身上一道一道满是紧缠的雪白布条,一直从脚髁缠到脖颈,然后我再看自己的两条胳膊,也是白的布紧裹的。这是怎么回事?我开始搜寻我的记忆,蓦地,旗杆旁楚律雄狂挥皮鞭的,变形的脸突然浮现脑海。
原来,那天,他将我打成了这样,遍身伤痕,所以我现在才被像包的严严实实,就像一个粽子一样。回忆起这个,一时忘却的仇恨就又回到了我的心里。
“你还是喝点吧!你的身体现在差极了,你需要吃点东西!”苏拉吉说着,就又把羊乳放到我的嘴边。
“不!”我暴躁的答道,同时手就不自觉地像苏拉吉手上的碗打去。
“啪!”那只木碗被我打飞,掉在地上,几片残破的木片就和白色的羊乳一样飞溅起来。
“你真是个不听话的,烈性子女奴!”就在碗破碎后发出响声的同时,楚律雄阴冷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他的声音,我猛的才想起我还不知自己身置何处?我向四处望去,只见自己现在竟置身于一个白色的大帐之中,这大帐,又空阔,又冷寂,周围还有整齐的,有条有序书案等物。而楚律雄就站在帐篷的另一边,远远地看着我。
看到他,我浑身又发起冷来,不用说,我现在就是在他的帐篷里,因为在狼野,除了他,谁还有这样气派的,充满霸气的大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