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月影挂寒楼,思绪似水流。
孤灯独对,归思凄切,我心欲何求?
天真容态随风去,春还在,志不休。
残寒将了,杏欢李笑,香雪满枝头”
……
……
冬已至,寒意深浓,扶花院里,漫天的白掌花叶凋零,取而代之的是花般容颜的积雪,雪地里,有人穿起轻纱舞衣自顾的跳起舞来,梦呓的吟唱,血色的舞衣在冷风里飘飞,犹如跳跃般的火焰!
“你……你在干什么?”推开门,他愣住,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回过投来,将一切看在眼里,冷笑。
“进屋去!”几乎是怒道,他快步走到她跟前,指着一侧的房门。
是怕给他丢脸么?她强压心绪,淡淡道,“主事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来。”
“你……”他哽住,“你到底想怎么样!”
后一句话几近是哀求,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眼前,他伸出双手似是想要触碰她,却终究停在半空里,那是嫌弃她?!然,看着他瞬间的手足无措,她却是慌了,心里满是疼惜,抛下了一切。
“别生气,我这就进去,以后不会这样了……”她拉住那双停在半空的手,只想让它安心下来,即使想到会被当场甩开!正准备回去,双手却被抓的紧紧。
“这么冷的天,你何苦折磨自己……”抬眼,他脸上的怜惜让她抑制不住的动容,即使明白这可能只会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恭谨的对待所有人,那夜后,他真的“弃”了他,而所谓的弃,也只是没有像以前般“装模作样”的体贴和微笑,深夜归来后默默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没事,流云轩里的舞姬,习惯了。”舞蹈为生的她,这些算得了什么。她心有不舍,却不得不拿回被握住的手,他在嫌弃却做不出狠厉的事情,她不想让他难堪。
这一次,她被紧紧地抱住,那样的紧,让她肋骨生疼无法呼吸,却温暖至极。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在他耳边喃喃,声音梗咽,脸颊在她脖颈上摩挲。
“你……”感觉到眼前深井般的男子内心似有什么心绪在激荡,却问不出口,只想停留在这一刻,“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这时候回来……”她断断续续的家世着,却被猛地推开!
她惶惑的站在一边,看着她……
“我……“他退得远远,似有什么话说,只是望着她,猛然回头,竟转身而去,终是没有说出口。
这一走,便是三天三夜。纷扬的冬雪依旧在下,掩了他所有归来的痕迹。他真的回来了吗?三日里的黄昏,她立在门口,看着漫天的白色,梦一般的迷茫。
如同三日后的黄昏,她站在门口,看着他自一片白色中归来,身后,凌乱了一地的印迹,火焰般的红色色赫然醒目,那一身青色锦衣上,鲜血沿着衣袂滴溅在他走过的雪地上,宛如寒梅萎地,凄婉而哀怨……
三日后的帝王谷全谷震动,霍家袭位七十余载的大主事霍不凡宿疾发作深夜病逝,亦主亦徒的木谷主在府内听闻噩耗。念及十几年的养育和知遇之恩,悲痛之余再度狂性大发,在打乱府中所有饰物后,竟突然间引剑自决!
听闻,那一夜凄厉的红色笼罩了两处府址,年迈的霍主事近年来染上咯血之症,死前几乎吐尽了枯干躯体里的精气,浴血的惨状让谷中的圣手药医当场逃离;而帝王府里,自决后的木谷主尸首分离,血浆自伤口处涌出,漫了一地;散落在地上的头颅仍保留着死前凄惶疯狂的面状:双眼圆睁,嘴唇长大,乱发遮蔽了满是血迹的脸,赫然恐怖……
这天晚上,她在红与白交织的暗夜里,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纷扬的冬雪仍是在下,掩了行走后的印迹,也掩了那凄厉的红色,扶花院里,静寂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