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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势均力敌暗涌流

李明生泡了杯茶,坐在办公桌前认真把五篇作品都仔细看了。而后吴立拿过来的也读了,发觉还真的就如吴老所说的,很特别的文字叙述,词句的运用颇见文字功底,而生动的故事则让人入迷,还不乏思想性,表达传递的亲情、友情令人感动甚至动容。从作品中,李明生可以肯定地得出一个结论,作者拥有一颗美好天真的童心,对情感有种几乎偏执的倾述冲动。好在作者将之控制得没有泛滥开来,没变成单纯的说教。

在很多人崇尚“金钱至上”的时候,读到这样的作品,不仅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美好诉求更具有社会价值。

李明生还考虑到另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SH《少年文艺》刊载的半部小说对读者的吸引不会小,而自己编辑部的第十二期中,恐怕难有可抗衡的作品,到时被拉走的读者数量相当可观吧。不行,现在杂志的订阅期还没结束,如果因此影响了下一年的订阅发行量……

和吴老商讨后,临时决定下班前召集大家开了个简短的会议。李明生在会上提出了他的思考所得,而后提议撤换掉已排版好的一篇作品,把《翅膀应该飞翔》顶上。

“他们不是只登半部嘛,我们就登一篇完整的;《少年时代boyhood》讲讲孩子的成长,《翅膀应该飞翔》里的孩子的前后成长也不是不能打动人嘛,而且父子情也更深呀!虽然他们有上半部小说吸引了不少读者,不过我们对方明的故事同样抱有信心。更何况,明年一月号我们还有小狗鲁奇这枚催泪奇兵。呵呵,大家今天可都是被它赚去不少眼泪啊。所以,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这几天就请大家辛苦一些,美工、制版、校对都需要尽快改好。还有小陆,记得小说前留一个页面,要放作者简介。他还是文学新人,我们要赶在第一个将他推出来。”

对于两位主编明显都已商量好的决定,大家当然没啥意见,而且那也是为了自家杂志的前途,更别说对小说本身的好感了。发行量增大的话,大家脸上都有光彩,奖金也不会少吧。

姜晓雅举手提问:“从这一期来看,作者很明显几家杂志都投了稿件,我们前后半个月收到了两篇,那么SH那边收到至少一篇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会不会也在十二期登出来呢?如果那样,我们在量上怕就要比不过了。”谈到工作上的问题,姜晓雅的认真负责还有思考全面细致的优点就显露出来了。

李明生赞赏地点点头,按手示意她先坐下,然后说:“小姜提的问题我也有过考虑,只是就我对他们常主编的认识,即便同样收到不错的稿件,因为还有下半部的刊登,他们是不会在那期用的。毕竟作者还是个很新的新人嘛。”

说来也巧,SH《少年文艺》杂志的主编常涛不仅是李明生的大学同学,两人还是很好的朋友,虽然分别在带有“对手”色彩的编辑部工作,平时也没少联系,彼此了解得很。据李明生看来,好友的特点就是一个“稳”,多观察是肯定的,不可能像自己这样“激进”地给一位新人作者如此大的重视。

事实也的确和李明生想的一样,方子明投稿的那篇《爱如少年》是被录用了,但被安排在二月号上刊载。上次的半部小说为他们吸引了大量读者,写给编辑部、给作者的信件比以往多了一倍!编辑部这两天正整理着要将读者来信给方子明寄过去。

常涛对这个结果感觉很满意。当初决定分期刊载,既有篇幅的原因,也与作者籍籍无名有关。若是名家作品,只要题材合适,多些篇幅还是可以作出调整的。没想到这一做法竟取得了更佳的效果,还真让人意外。不过能够引起关注、提升来年的征订数,这样的意外没人会不喜欢。

新的这篇《爱如少年》,常涛听说是《少年时代boyhood》的作者新寄来的投稿,特意拿来读的。俏皮的语言、流畅的叙述、生动的人物形象和充满阳光味道的少年友情,让他读后感觉十分畅快。看得出来,这又将是一篇大受欢迎的作品。原本计划第十二期刊载完下半部分,一月号正好接上,想来一定能获取更多读者的青睐。但刚刚收到一位知名作家寄来的被约稿件,只好择名而用了。虽然有点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当各家杂志社第十二期的出版发行,《少年时代boyhood》的下半部果然吸引了最多的目光,放到各邮局代售点的杂志基本上第二天就售罄,给了常涛极大的惊喜,连忙让发行部联系加印十万本投放市场。

同样被喜讯冲击到的还有JS《少年文艺》编辑部的所有成员。为了不被SH版独占目光,他们特意对封面作了小改动,在最底下一排小字“JS少年儿童出版社”上方,加上了几行较为醒目的文字,都是当期杂志中比较重要的作品。而在“本期作品推荐”下第一行写的就是“洛波:《翅膀应该飞翔》”。就这么一个小变化,带给编辑部的却是大惊喜。从各地反馈的消息看,杂志的零售成绩一点都不比SH版差,算是打了次很棒的防守反击。

对于下一期,李明生也不乏信心。为了作者简介的事,他打电话去了那个“桑河中心小学”,是一位姓范的校长接的电话。然后,李明生被狠狠震撼了!写出这些优秀作品的作者居然还只是一名六年级的学生!当他把记录下的资料及推荐语交给排版的小陆,这个相当意外的信息在编辑部里便轰动开了,姜晓雅更是为自己的未卜先知大为得意。同样的作品,由10岁的少年还是20多的青年写出来,在他人眼中完全是两回事,原本已经认为写得不错、很好的印象,一下子就提升到了文学新星、少年天才的高度。

而透露出这一爆炸性信息的,其他同类型杂志中一本都没有!就凭这份简介的威力,一月份的销售铁定会异常火爆吧。

当李明生在办公室接到常涛的电话,听到好友不免酸酸的话,忍不住也是自豪得很。好友归好友,事业上的竞争,尤其是同行业间,老同学之间的暗自较量,嘴上不说,心里谁没有。

李明生笑声爽朗地说:“你手头不也有他的新作嘛,正好一月份咱们再撞一回,肯定双双开门红啊。”

听到老同学这么一说,常涛心里就更不好受了。“一月号你就独领风骚吧,看乐不死你!”常涛瓮声瓮气地说:“一月份我们主打名家作品,到时就看新老两代人的擂台哪个厉害了。”

“行啊,我倒是对那小子很有信心,你不知道,现在全国各地的信件是雪花般飞过来,就编辑部的几个人,忙得成天哇哇叫说要加班工资呢。”李明生话里话外都透着成功的喜悦啊。就因为一份简介,一名非常有才华的文学新星的起飞点便被定在了他这里,让他不激动都难啊。

“那有啥,我们上个月就开始享受这种待遇了!唉,我说,那篇新的精彩不?别到时候……”

“嘿嘿,我是谁呀,虽说没你那么稳当,可也不是傻大胆。我里头写的是真的,一点不虚!”

“也是,这孩子写的真是不错,有前途。”

“是啊,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写的作品,我都感觉自己老得都写不动了,呵呵呵……”

说起那份简介,当时赶得真是很急,需要的照片还是让学校快递过来,拿了直接就去排印。而简介的文字,是李明生亲自修改审定的。

(照片)本期文学新星洛波,本名方子明,今年10岁,现桑河中心小学六年级学生。学习成绩十分优异,历次考试位列年级前三。语文成绩特别优秀,作文更是多次被众位老师一致评为满分。自今年11月起,分别在本刊以及SH《少年文艺》、《萌芽》、《儿童文学》、《全国中学生优秀作文选》、《作文报》等全国性报纸期刊发表小说等各类作品多篇,深受读者朋友喜爱。他的文笔优美,词句新颖,叙述灵活,情感动人,他以少年纯真的视角触摸社会百态,以少年敏感的心灵感受生活冷暖,付诸少年天赋的笔端,灵动的作品中,可以感受到他对生活、对家人、对亲友浓浓的情意。

推荐语:我当时并不知道作者洛波还只是个初中学生,而是以成年人作者的标准来看待这篇小说的,应该说,从小说老辣的文笔和对生活的细腻描述,你根本看不出一点属于孩子的稚嫩。这是最让我感到佩服的。小说以主人公方明为中心,通过一个个令人或喜悦或悲伤或忧虑或愤怒的故事,逐渐辐射出与父亲、母亲、后妈、老师、学生还有同村人、社会青年的多重社会关系,从家庭到学校,从山村到城镇,让人真切感受到生活赠予我们的,不仅有我们一心期待的,还有不期而遇,还有不甘不愿。小说最让人动容的是对方明父子间情感变化的描述,不温不火,有如静水深流,却撼人心魄。这与他另一篇小说中刘成刘小春父子之间更多温馨喜悦的情感表达,形成一种殊途同归的对应。通过对小说的解读,可以让我们发现许多平时被有意无意忽略的许多事情,那些值得细细体味,暖暖珍藏的东西。

祝福天下有心人,为爱包容,与爱同行。

同时,也要通知关心喜爱洛波的读者,本刊将在下期奉上他的又一篇佳作。不多说什么溢美之词,只是想要告诉读者朋友,那是一篇让整个编辑部所有人为之落泪的纯真、美好的作品。没有人能不被它打动。是的,我相信没有谁会是例外。敬请期待。

你们的朋友:李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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