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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侠女

且说陶渊乾与李心怡返回福建,与陶天方会合,这一天到了襄阳,刚入城,见城门边有大群百姓围着一张墙贴,议论纷纷。两人好奇,走过去一看,只见贴上面写着:

赵天南身为皇室,不但不思报效国家,反而谋图作乱,有违天运,现得天诛,今昭告天下,以警效优。

陶渊乾大惊,道:“什么,赵王爷死了?!”

李心怡道:“大哥,不是说他只是被夺走王爷官职么?看来皇帝还真对他不够放心。伴君如伴虎,当真不假。“

陶渊乾道:“可赵王爷那么高的武功,怎么会.“

李心怡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更何况是犯上作乱之大罪。“

陶渊乾呆住了。李心怡道:“大哥,我们还是赶路吧,赵天南野心包天,不但意图称霸武林,更想染指江山,死了就算了,否则到时候不知还要死多少人了。“

陶渊乾寻思,几天前还与他见面,不想转眼间阴阳两面,世事果真是变化莫测,他忽想到了司空秋月,心想:我与她会不会如此?下次若再见到她,不要留下遗憾才好。

“大哥,你在想什么?都叫了你好几声了。“李心怡大声道。

陶渊乾转过神来,忙掩饰道:“没有,我只是想可惜了一代武学大师就这样殆落了。“

两人朝行夜宿,在第五天便与陶天方会合。陶渊乾说起赵天南身亡之事,陶天方叹道:“也真可惜了一代武学宗匠。“陶渊乾道:“只是西门前辈一直想亲手杀了赵王爷,现在仇敌已故,西门前辈一定是遗憾终生了。“心莲忽道:“那你可知道赵王爷是怎么死的么?“

李心怡道:“听说是皇帝下密令杀的。“

“是赐毒死的么?或者是斩首?“

李心怡道:“皇室都是赐毒死的多。“

“以赵王爷在江湖中的地位,就算在朝庭中做不了官职,逃亡江湖,皇帝就算真的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我想此事没那么简单。“心莲道。

陶渊乾道:“若不是赵王爷真心伏罪,那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将他杀了?“

心莲道:“论武功,只有义父与西门前辈能与之匹敌,不过我想除了西门前辈外,还有一伙人能侥幸做到。“

陶渊乾道:“西夏一品堂。“

心莲道:“不错,一品堂武功倒不是极高,用毒手法极是出神入化,防不胜防,实是可怕敌手。“

黄山龙忽道:“那小王爷与郡主怎么样了?“

李心怡道:“颠巢之下,那有安卵?只怕他们也难逃厄运。“

黄山龙面色微微一变,沉默无语。

正在此时,有名官役入报,说县太爷有请,众人随之到了衙府,县太爷道:“今早,本官正要开堂处理民事,却在大堂中间发现摆放着两箱银两,共二十万两,不知是不是各位大侠所放。“

众人面面相眈,均不明白是怎么这一回事。

县太爷奇道:“难道是哪方盗匪发了善心。”

陶天方道:“我们暂不理他是谁送来的,请大人快将银两发放给灾民罢。”

“是是是。”县太爷立即命人将银两发放,并将余下的一分不留购置物资。”

李心怡见得,笑道:“小妹要先恭喜大人了。”

县太爷怔了,不明所解。李心怡道:“县太爷这次救万民于苦难之中,功德无量,建功于朝庭,至少得官升三级。”

县太爷笑笑道:“下官只是尽了份内之事罢了,也多得各位相助平寇之功呀。”

李心怡道:“大人过谦了,只要大人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人民记在心里,天子看在眼内,我敢保证,官升之日指日可待。只要大人多建功绩于百姓,也就是为朝庭建功,到时高升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丞相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县太爷哈哈笑道:“丞相之位,下官是万万不敢想,小人今生能升居二品已是万幸了。”他位了李心怡于墙角,道:“女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遇到你这个贵人,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日后多多指教才好。”说着偷偷拿出一小沓银票。“这可是我的私房钱。”

李心怡道:“这个就免了,只是大人日后能多为百姓谋福,我就好高兴了。”

第二天,陶天方见灾民得救,寇盗匪尽歼,杂事已了,是时候离去了,于是向县太爷辞行,县太爷苦留不得,只好摆了个小宴,为众人饯行,并送各人俊马一匹,送至城门,才惜别。

路上,李心怡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陶渊乾道“回家。”

李心怡道:“回家,在哪儿?”陶渊乾道:“武夷山。”李心怡道:“义父乃世外高人,那地方一定很美。”心莲笑笑道:“是,地方很美,你也一定会喜欢的。”这次是无事一身轻,与日前不同,各人放马缓缓而行,沿途观赏美景,本来一日的路程,现在当两日行。陶渊乾将马与李心怡并行,他道:“怡妹,现在我发觉大哥有些佩服你了。”

李心怡道:“为何?”陶渊乾道:“你就这么几句说话就救了千万百姓,我早就看出那县太爷原本并不是什么好官,但经你说辞一通,反倒成了为民为国的好官了,大哥心里是佩服得紧了。”李心怡笑笑,道:“真是?”黄山龙也上来道:“那是。”李心怡道:“其实那县太爷真正在乎的是他自已的仕途,小妹只不过将他的仕途与造福百姓,建立功业说在一起,让他明白为百姓多做好事罢了。”

陶天方道:“怎么说都好,你这嘴上的功夫可比我们打打杀杀有用得多了。”李心怡难为情了:“真的?!”

行了三日,到了福建与江西交界的南平,再行数里,李心怡忽见前方有一条溪流,依山傍峦,弯弯曲曲,隐于群山脚下,溪水清澈见底,两岸树绿竹翠,不见尽头,众人舍马乘筏,滑水而下,李心怡婷立,展开怀抱,似要将整个这如诗如画美景揽在怀里,她深深吸了口气,疑似不在人间。

竹筏盘峰流转,流水疑似到了尽头,哪知忽一个急拐,拐到另一个山峰,左拐右摆,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李心怡暗暗称奇,没久,竹筏又是一个拐弯,见前方一座山峰体秀光洁,山顶上草木苍翠,如似发髻,形若少女沉思,她兴奋道:“大家快看,那山像什么?”

陶渊乾笑道:“那山峰形如少女低头视水沉思,故人们叫它玉女峰。”李心怡道:“玉女峰,好名字。”

陶渊乾道:“天地鬼斧神工,不得不令人惊叹,过了这玉女峰,就快到家了。”竹筏驶过玉女峰,在一处宽阔处靠岸,众人上了岸。李心怡四处张望,果见不远处一带花丛后有几座屋角伸了出来,隐于花木之中,颇为雅静。

陶天方等走进庄去,心莲却拉着李心怡轻车熟路直奔后院,道:“带你去看我的牡丹园。“人高的杂草早将原本的羊肠小道盖得严严实实,几乎找不到路进去。李心怡抽出匕首,斩草而入,入到里面,花是牡丹花,长于杂草之中了。心莲道:“这次出去,花都没有照顾,杂草都高过它了。”

李心怡见牡丹虽在杂草中,高贵之气却丝毫不减,仍能被人一眼找出,于是道:“牡丹不愧是花中之王,就算立于杂乱之中仍不失皇贵之气,难怪皇家贵族独选它了,也不是没有来由的。”牡丹本很难种植,心莲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才将它们种养起来,“要是我在家里,必要每天来打理,渊乾,山龙师兄练功有本事,说到养花,那就一窍不通了。”

李心怡不解道:“山庄里没仆人帮打理的么?”

“庄里就我们几个人,没有仆人,我们是隐身世人,就是不想有人打搅。”“原来如此。”

心莲奔进后房,取来锄头小剪刀,道:“来,我们来除草。“牡丹园不大,两人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杂草尽数铲净,心莲抛下锄头,拍拍身上的泥土,望着牡丹花,道:“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神采。“一看时日,将近正午,又取来鱼钓,拉着心怡的手往溪边走去,她道:“走,到江边钓两条鱼来做红烧鱼,渊乾和师兄他们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鱼了。“

两人来到江边,心莲指着远处江中两个露水的木桩,道:“走,上去。“心莲身形掠起,一跃数丈,但那木桩离岸着实太远,心怡见心莲也只能跃到半余,只见心莲小脚在水面上一点,身形又起,稳稳落在木桩上,她招招手,道:“怡妹,你也快上来。”李心怡一看间距,道:“我不成。”心莲忽掠回来,手往心怡手胯一托,跃上木桩。

李心怡面露羡慕神色,道:“姐姐,你轻功可胜小妹多了。”心莲道:“回头我教你一些法门。”李心怡喜道:“真的,太好了。等我练好了武功,就不用成天要陶大哥他们照顾了。”心莲放下鱼钓,静待鱼儿上钓,道:“小时候我们一有空便来此间钓鱼,这里的鱼肉嫩味美,可好玩了,”李心怡看着两边山峰苍翠,溪水碧绿,如置诗画之中的美妙,道:“是阿,这地方的确很美。”两人运气不错,没久便钓上来两大条鱼。”于是收了鱼钓,来到厨房,整理菜色。待将菜做好上台,已是正午。

心莲不见义父,道:“义父又在师娘房里么?”黄山龙道:“自一回来就没出来过。”李心怡道:“小妹去请他们出来用膳。“心莲急拉着她的手走了出来,心莲带着心怡来到后院,心怡见后院中有个小池,池中种植着一片荷花,荷花下养着多条不同颜色的金鱼,游来游去,心莲走到一间正对着荷池的房门前,轻敲了几下,屋内陶天方道:“进来。”两人走了进房,李心怡见房中间摆放着一扇屏风,屏风前是一张大理石台凳,屏风后是床铺,床铺的侧面就是梳妆台了,与大户人家的装置没有什么不同,陶天方正仰首注视着前方壁上的一幅美人画,出了神。画中画了一个身穿紫色轻纱,手拂宝剑的绝色女子,英姿飒爽,透露着女侠的神采。

李心怡问道:“这画中的女侠就是陶大哥的娘么?”

陶天方点点头,道:“是。”

李心怡赞道:“师娘真美,当年肯定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

陶天方道:“是阿,当年乾儿的娘是江湖上人称紫霞仙子,与司空月女侠并称武林两大绝色美人。”

李心怡道:“师娘年纪轻轻就已名扬天下,真了不起,当年肯定风迷万千痴情侠士了,义父,跟我们说说师娘年轻的事吧。”

陶渊乾不知何时进了来,他接道:“那当然了,我娘说当年不知令多少侠士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决斗,成为一时的武林佳话。”

陶天方道:“你娘当真这样说的?”陶渊乾道:“是这样说的,爹爹,您当初是怎么认识我娘的,您都还没告诉我们呢?您快说说。”陶天方会心一笑,往事涌上心头,眼前仿佛浮现出二十年前与妻子相遇的一幕,恍若在昨天。过了一会儿,才道:“要说是怎么与你娘亲相遇,就不得不说一个人,采花大盗,二十年前,江湖上忽出现个自称万里飘香采花贼,仗着武功不弱,横行一时,四处作案,多少名门闺女遭其害,纷纷上吊,闹得江湖不得安宁,华山派掌门的女儿也逃不过他的魔掌,华山派掌门联合各大门派,展开一项除花行动,采花贼极是狡猾,如终抓他不住,他还留言耻笑各派无能之极,极是嚣张,那时我与西门秋还没什么名气,我们虽极力抓捕,我们见这么瞎找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决定引蛇出洞,引他出来。“

李心怡道:“怎么才能引他出来?“

陶天方道:“采花盗除了大家闺女,其他还看将不上,但又有哪家美貌千金愿冒这奇险,正当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有一日,忽有人声称愿冒此奇险,叫我们在思望崖上见面计议,我们于是就去了思望崖,果见有一美貌女子。我们当时给她分析利害,要她三思后行,但她道只要能为天下除此大害,就算是死,也无憾了。我们被她的大义所折服,后来终于顺利抓住了采花贼,天下为之震动,我们三人一时名声大噪,就这样我们相识了。“

李心怡叹道:“师娘锄奸除恶,英雄不让须眉。真叫人钦佩。“陶渊乾得意地笑笑。想着娘亲与爹爹年纪轻轻就做出了这般惊天动地的事迹,心里也极是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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