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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往

杨家祖上是财主,杨继武的姥爷那一代,杨家是有名的木材商,手下十八条大船,木材更是远销途径黄河的陕西、河南、湖北等地。

到了父亲这一代传下来不少东西,于是培养了杨父这个半吊子的瓷器玉器古董商人。

11年古董热已经烧遍了整个中国大地,捡漏之说自然吸引着杨继武这个门外汗。

当时杨父的一个好友,在乡下一位老婆婆家里花了五十元买了一个用来喂鸡的瓷盆,最后却卖出了二十八万的高价,更有不少人都是大赚特赚的。

这种事情强烈吸引了杨继武,农村不比城市,尤其是那种交通不便的地方总会有意外的东西出现。

抱着这种心态,杨继武与杨父踏上了第一次寻宝的旅程,杨父少年时便是附近出了名的泥水匠,在老家更是走南山跑北山,去过不少地方,加上他那半吊子的古董水平,自是知晓那里可能有来物件。

第一次父子二人瞄准的不是瓷器也不是玉器,而是一张木桌,这两年老家具老木料炒的更是火热,尤其是那些名贵木器家具,往往都是几百万的天价。

杨父记得在自己三十岁之时在黄河边上的姚家寨给人圈窑洞时,那家人家里有一件红漆秦桌,当时被那家人扔在空窑里,当做了摆放杂物的案几,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东西,有可能没卖出去。

父子二人有了目的地就直接奔了姚家寨,姚家寨这个地方以前一直都没有通车的路,地处黄河边上,外出只有一条石道,就连自行车都得扛着下来,更不要说牛车汽车之流了,就算沿黄公路开通之时,这里也没有被打通,而是从村庄下经过,上下还得靠人力步行。

直到12年村庄道路硬化,这里才被机械开拓出了一条水泥路。

父子二人回到老家,找来了父亲的老友黄全帮忙掌眼,去了姚家寨,却得知这家人也外出打工了,好在有一个侄子在老家,通了电话,在黄全的帮助下花费了三万元购入了这张秦桌。

秦桌最后卖给了县里的大古董商,卖价是十八万,一趟净赚十五万,杨继武从中看到了莫大的商机,从此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黄全也是古董商,有着自己的店铺,不过他现在玩石头,手里的古董基本上不卖,都是自己跟朋友赏玩,这些年他经营古董赚了不少钱,一辈子吃喝无忧,对古董反倒从商人角度变成了收藏家。

跟杨父三十多年的老友了,黄全对于杨父走上古董这条路是不遗余力的帮助,用他的话来说一来有杨父从事古董行业,他也能跟着见识过足他的古董瘾,二来他玩奇石,跟古董交织很少,于是在黄全的帮助下杨父将所有家当投资了进去,开启了古董店。

黄全在古董这条道上走得比杨父远,老友进了这个行业之后都是他带着杨父于杨继武闯荡,从办证到收集古董,小到民窑粗瓷大碗,大到青铜鼎钟,一件件都是他帮着掌眼。

店铺开起来了,店内所有物件都是从小村落里收罗来的,算不上名贵却贵在没有假货,于是店铺经营的名声越来越大,而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广,收罗的物器也越来越大。

杨继武越来越富有,认识的人等级也越来越高,到13年之时,他的净存款已经过亿,这还不包括他名下那些店铺内的古董,而这时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向她表白了。

她高中毕业却上了师范,最后在山西省会太原当了教师,他一直留意着她的动向,在13年冬天他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那个女孩的电话。

起先二人都是聊聊过往,最后杨继武终于表白了。

“我一直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你一直没交过女朋友么?去交几个女朋友吧。”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话挂断了。

这算是拒绝吧,不过杨继武却想着是不是自己从来没交过女朋友方式太过直接了,然后他开心学习如何谈恋爱,什么恋爱宝典,什么恋爱秘籍看过无数,当他准备再次表白之时,却忽然发现,自己又没了她的联系方式。

又开始四处询问,等待在寻找到之时,她已为人妇,黯然伤神的杨继武只能将那份淡淡的怀恋留在心底,一心扑在了事业上。

待得十年多年后,他身价数百亿,成为大收藏家之时,为了一尊商代青铜鼎赴怨购买,却在归国之后重生而来。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犹是那般不堪,只于不甘,如今重头在来,可有把握一拼天下否?

杨继武是一个想到就做的人,从来不会拖泥带水。

出了校门,一边往出租屋走,一边就掏出电话打给了父亲。

电话接通:“爸,你在哪?”

“西坪,你喜重叔叔这,怎么了?又要出去通宵?没钱?”在这一点上,杨父的开明造就了杨继武上网很自律,从来没有沉迷到网游之中,最多也就是听听音乐,往手机里下下小说,看点电影之类的。

“没有,想跟您说个事。”杨继武有些忐忑,有着前世经验的他深知父亲对于学习看的很重,很难会同意他退学的,没有直接说出口。

“你是不想念书了吧?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们大人自己会解决,你安安心心念书就行了。”有一句话叫做知子莫若父,天底下最清楚自己儿子的当属老子,杨继武此刻通通吐吐的,杨父已经大致猜到了一些。

“没有不念,只是想出来见见世面,您知道我这成绩考大学是没可能了,不如就在学校挂个名,等高考,现在出来积累点经验,对以后也许会有点好处。”杨继武说的很委婉,他知道父亲的脾性,要是耍小性子直接说不念了,那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一会就回去了,回去再说。”这种事情电话之中说不清楚,杨父便准备急急忙忙赶回去。

“好的,您骑车慢点,我去做饭。”西坪距离县城二十多里,骑摩托车十几分钟就能回来。

县城内在10年前物价不高,房价也不高,像样继武租来的这一个三室一厅的屋子每个月三百元的房租而已。

但从零九年开始,县城开始快速发展,房价疯涨,到一二年左右这个山西的小县城房价达到了三千一平米,堪比一些大城市。

杨继武看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屋子有些怔神,好似看到了某些财路。

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山,眼中闪过一些莫名的情愫。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重生而来,杨继武的目标很大,但他需要资金,大量资金,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看了一眼眼前这栋小二楼,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寒县,属于山西的贫困县,但这里矿产丰富,煤,铁,铝,镁四大主要矿产,以及后来开发的稀有白煤(无烟煤),这里矿产丰富,但无度开发,加上管理不善,致使整个城市污染严重,空气中充满可吸入颗粒,从早到晚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零六年之前,就县城周边还有着私人小型炼焦炉,炼转炉,整日在排放着浓浓的白烟,白烟随风飘进城里,不但有浓浓的焦臭味,还有着许多颗粒,时不时就会飘入眼里。

好在零六年之前就开始治理,将周边场子都关了。

开门进屋,洗手开始做饭。

山西人大多都以面食为主,面条馒头,最出名的应该是刀削面了。

未重生之前,已经走南闯北成了城市人的杨继武依然喜好面食,时不时就会动手自己擀面做面条。

杨继武喜好硬面,有嚼头,先将面掺水揉好,然后静置十到十五分钟,让水分充分渗透面团。

期间洗了番茄,加上青椒一翻炒,熬成浓稠汤状。

随后在另外一口锅中烧沸水,在将静置好的面团揉至椭圆柱状,表面光滑有光泽为佳。

随口拿起削面刀开始“唰唰”削起来。

面正下锅呢,门口忽然传来摩托车的隆隆声,伴随着啊宏的叫人声:“舅舅,你回来了?”

“放学了?”杨父一边将摩托车开进院内,一边问了一句。

“今天是高三的离校日,学校办了个晚会,不上晚自习。”啊宏一边解释着,一边帮忙从摩托车上解下一个蛇皮袋子(一般多是化肥或者面粉的包装袋,因表面印有花纹图案一格一格的于蛇的皮肤类似,这边人就把这种袋子称为蛇皮袋)。

“哦,这样啊。”进了门杨父见厨房有光亮,便知是杨继武在做饭,随口问了一句:“饭好了没?”

“能吃了,洗洗吃饭吧。”杨继武忙着削面,应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很沉闷,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只有表弟裴宏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

杨父是个很守古的人,虽然许多地方都放的很宽松,但在细节上却十分注重,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他最见不得边吃边说个没完的人。

吃好饭,自是杨继武收拾洗涮,等所有一切都会归原处,这时端着茶杯在喝茶的杨父才开口问话了。

“你打的电话说在学校挂名,想出来见见世面,是怎么个说法?”杨父在这种事上算是开放的了,一般都是听从孩子的意见,然后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在有些事情声会直接做主,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遵从杨继武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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