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城门紧闭,现在还不到打开的时辰。瞿清如果要出去,只能选择翻越城墙。
墨白温顺地任由他抱着,也不挣扎了。藏在袖笼里的手却悄悄将手腕上镯子吊着的铃铛扯了一颗下来捏在手心里,她打定主意,等瞿清跃上墙头,就将铃铛弹出。这么安静的夜晚,一丁点儿响动都足以引起注意。到时候,看瞿清怎么逃!
清羽门可是有规定,不能随意伤害普通人的!
然而,瞿清并没有如墨白所想那般连夜出城,他在城墙根转了一圈之后,脚步一转,竟然抱着墨白拐入一条小道,钻进了一间简陋的小木屋中。木屋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也不知原本是用来存放什么东西的。
墨白皱皱鼻子,很不开心。瞿清是故意恶心她么?把她一个香香的人儿,放在臭气熏天的地方。可惜吃了那东西之后,她开不了口说话,只能憋着一肚子的不满。
瞿清的余光当然瞟见了墨白难看的脸色,不过他什么也没解释,挑选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抱着墨白坐下之后,又喂了一颗绿色的小药丸进墨白的嘴里。然后开口道:“你可以说话了。”
墨白张嘴就想大骂一通先出气,不承想依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感觉自己被耍了,墨白的一双杏仁眼快要喷出火来。
瞿清的嘴角泛起一抹微微的笑意,他道:“忘了告诉你了,我给你吃的药会让你除了真话以外其他什么话都不能说。现在,我们开始算账吧。”
“你今晚设了一个什么陷阱给我?”
“请君入瓮。”墨白只说了四个字。她想好了,今晚就用简洁的回答噎死瞿清,叫他算计自己,哼!
可瞿清不上当,根本没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复纠结,沉吟一会儿,马上又问出第二个问题:“清羽门都有谁要来洛城?”
这个问题太具体了,墨白可简洁不了。她一边瞪着瞿清一边道:“清羽门的三大长老和专门掌管思过堂的……忘了叫啥名字了、”
“你等他们来,和陷阱有关?”
墨白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就算我不今晚不设陷阱,他们也要抓你!我不过是再给你增加一条罪罢了。”
语气很有些幸灾乐祸。
瞿清的眸光闪了闪,他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一些自己并不知晓的信息。清羽门出动的这些人,一般来说不轻易下山的。奔着自己来,莫非自己触犯了门规?
可是自从那日在万妖洞附近与露酒大战一场之后,他就在各处寻找墨白,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倒是落清羽……等等!他当日忙着追查失踪的墨白,倒是忘记给门派传递消息说落清羽叛变一事!
当时大战时,落清羽并不在那儿。难道说……他提前回了门派,把他做的事情全部栽赃到了自己身上?
这样,倒是能解释清楚为何连思过堂的那位都来了。
想通前因后果,瞿清大约也猜到了墨白想做什么。
“你是否预备和我一起出现在清羽门长老们面前?我必然不会眼睁睁看他们对你动手,所以我一定会为了你与长老们大战。这样,我背弃师门勾结妖族的罪名就坐实了。如果一不小心伤了某位长老,那我就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通一切,墨白很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她就笑起来:“这样不好吗?你的才能留在臭道士堆里只会是明珠蒙尘,不如投靠我们妖族,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妖王身边的护法现在只有我,我可以为你争取上护法名额!我们一起开创大业!”
墨白说得豪气万丈,瞿清的情绪却有一瞬间的低落,他问:”你说的开创大业,是为你自己,还是为妖王?“
”有什么区别吗?露酒的事就是我的事!“墨白回答得理所当然。
冷不丁地,嘴上传来痛感,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她咂摸两下嘴,呀,竟然见血了!
可恶的道士,枉费她刚刚还生出惜才之意想要笼络他,竟然不识好歹咬人,气死她了!
瞿清无视墨白难看的脸色,伸出大拇指轻轻拂过墨白的下唇,柔声道:”以后不许用这么亲密的语气提露酒,不然,我听一次,惩罚你一次!“
霸道的臭道士!墨白暗暗磨牙,但又无可奈何,谁叫小命在人家手里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吧,总有找回场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