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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起

青风将王梦茴向后一送,王梦茴顺势借力,脚下轻点就滑出在了数丈之外,同时手向背上一抚,一张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犹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的古琴露出,反手一转将琴抱在了胸前。

王梦茴一手抱琴,一手拨弄琴弦,音符穿插盘旋之间,竟然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本来悦人耳目的琴音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或悲或喜,或嗔或痴,一一落在了青风与白衣人的耳中。

青风受到琴音,感觉一股雄厚的力量蓬勃而出,仿佛一切的艰难险阻都能克服,但是在白衣人的耳中就变了感觉,一张一弛,抑扬顿挫,每一个音符都如燥耳杂音,穿心之虫,影响着自身的情绪,琴声如诉,时而婉转,时而起伏,使得白衣人感觉自身血液在瞬间的沸腾之后又归于平静,这两种极致的冲击,让其一时没有防备吃了大亏,内息大乱,口中一甜,一口闷气吐又吐不出去,只得恨恨咽下。

白衣人突然大喝,天地都在这一刻宁静了,顺势划出一剑,将二人击向了远处。这一剑不含半分烟火,给青风的感觉却是如同天地大道所致,道之所向,法之所趋。一剑分割空间,仿佛置身于不同的时空。

青风说道:“梦茴小心,刚刚那一剑是为你而来”。

“你也抓紧调息,空间已经被他封闭,只能硬拼。”王梦茴听到青风的关切之语,心中一暖,从小到大,她都是父亲以及兄长们的掌上明珠,大家都对她有着宠溺和爱护,但这些都和青风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生死与共,患难相交。

青风脚踏斗罡,顶部明珠照应其方位闪动。步罡踏毕,青风站定一处,左手并指为剑在右手掌心一划,内劲一催,鲜血如泉涓涌。

王梦茴取下发簪,簪头雕琢一只展翅翱翔的凰鸟,置于胸前,嘴中默念有词。

青风以血为引,步罡为路,手结法印,大喝一声:“引剑术,剑来”。

虚空有波纹扩散,只听到:“气为始动,步罡结路,血引神来,神寻识归,神兮,灵兮。”青风大喝三声‘剑来’顿时剑影纵横,大手一挥,全部囊括在了手中。

白衣人调息过后,气息归无,如同‘死物’。王梦茴黛眉深皱,猛然间想到地道中的一幅壁画,画上一个中年人,轮廓分明,立于千军之中,剑之所指,兵之所向,遇城破城,遇人杀人,画中人也如‘死物’,当时她仔细看了旁边的文记,推敲了一二,猜测此人姓名便是人屠白起,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惊。

“难道,你就是人屠白起?”王梦茴问道。

“人屠只为手中剑,某家正是白起。”轻慢的声音让人感穷无尽的死意。

白起话不多说,提剑向王梦茴冲来,‘砰砰’几声,青风与白起几度分合为王梦茴挡下攻势。

王梦茴本心生畏惧,然而困境壮人胆,不在矫情。将发簪一抛,抚琴弹弄,轻轻袅袅的琴音就像一只未孵化的生命要破壳而出,一声嘹亮的鸟鸣与琴音合声一起,发簪一头雕琢的凰鸟如同活了一般,在鸣叫之后化为一只火焰巨鸟。

凰鸟在王梦茴头顶盘旋一周,俯冲直下,袭向白起。白起也是了得,眼见凰鸟袭来不慌不忙,一剑刺出击向青风面门,使得他只能被动防守,金铁交鸣,劈、斩、截、撩、挑、钩、刺、穿、抹、扫、点、崩、挂、云,连续数十合,手中三尺青锋招式连变,诡异难测,剑光犹如蛟龙翻腾,力不可度将青风击飞,一手五指相握,一拳挥向了袭来的凰鸟,拳爪相击有撞击之声。凰鸟力有不逮,只一回合就被白起打散。

青风对白起这精妙莫测的剑术大感兴趣,修道之人苦苦悟道练法,求的就是道行高强,福寿延绵,百劫不侵,法力无边,炼魔有术。尤其是青风的师傅曾言凡人修武只为强身健体,一应的武功,体术都是微末之技艺,完全是凡人用来争强好胜,好勇斗狠的把戏罢了。可是现在青风觉得大大的不同,在他的眼中,白起的剑术精妙绝伦,每一剑似乎都暗含天道运行轨迹,蕴有至理。

“难道武道极致也是一种道吗?为何师傅说此道难成?”青风心中有了疑问,第一次觉得师傅说的也有错误的东西,青风想到,师傅离去之后,每晚都会做一个梦,梦中人在一片朦胧的地方挥舞着一柄剑,‘盖天地间皆道,道不穷于技,技不止于途矣!’心中想起了这句曾经在梦中的话。青风略有所悟,却没有时间静心参悟。

白起闲庭信步就好似在测试后辈子弟的功课,每每到绝杀之剑也有意放纵。“这就是你们的能耐,简直可笑,你那也被称为剑?”白起嗤笑一声,继续道:“就让你看一看什么才叫做剑”。

青风也不作答,手中连连掐诀那一柄柄虚幻之剑就归于一处融合一起,就连白起手中的人屠剑也发出了兴奋的剑吟,似乎在回应着青风,“归元剑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达到我无数岁月才达到的地步,只是……”。

白起话中有未尽之意,但也不再解释,便又合身扑上,一剑劈来,青风御气来会,两剑相交,强大的气场直接撕裂了虚空,地宫颤抖,顶部明珠流光闪过一切又归于平静。

平静之中杀伐之音响起,慷慨激昂,白起内息一滞,凰鸟高亢一鸣,本来冷清的地宫一股炙热传来,凰鸟两翅一挥,无数的火雨向白起飞去,凰鸟也化为一个火球冲向了白起,王梦茴十指连弹,曲音顿转,凄凄惨惨,悲悲切切,让人心中存有思念,白起周身无数的鬼影魔爪攀附,好似顺着其身攀爬就能重回人间。

王梦茴一阻,青风大口一张,将所有的剑影吸入腹中,只见其眉心一道淡淡的剑痕跳动,气息大涨,剑罡密集。

白起被缚,一时间挣脱不开,见青风所为,嘲弄道:“身剑合一?不过是旁门左道技艺,看来你们也是黔驴技穷了。”言罢,反手一转,青锋冷光凌冽,周身的冤魂鬼怪便化为丝丝青烟,对着迎面而来的火雨凰鸟也置之不理,说道:“此剑名曰‘人屠’”。

白起无甚动作,只是挥剑一斩,剑光所过,火雨凰鸟化作尘埃消散,青风一击也未建功,两人就被剑光斩中,王梦茴直觉身上吃痛,眼前景色变幻,自己就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只见万军之中一位将军佩剑一挥,顿时千军万马袭来,所过之处,哀鸿遍野,“噗”王梦茴一口鲜血喷出,无力倒下。

白起一掌击来。

“不要。”王梦茴大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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