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怨你应该高兴!倘若有一天我不怨你了,你便后悔也来不及了!”夏水璎直接反唇相讥!
一直以来,她都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怨就是怨!绝对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明明怨的要死,气的要死,却还要装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那对于她来说,就是矫揉造作。
“是啊!所以我觉得心里甜蜜蜜的!比灌了蜂蜜还甜!”爱死夏水璎这坦荡荡的模样,慕北煜缩了缩手臂,将她搂的更紧。
“那么,你今天来是不是准备告诉我,你这些日子所干的一些事情呢?”慕北煜心里甜滋滋的,夏水璎心里也跟着甜滋滋的!
虽然慕北煜说的不是那种能腻死人的情话!反而她却更喜欢他说的这些话!这话要更真实!
“还需要我说吗?宫里不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吗?把你听到的所有版本一综合,那就是了!”慕北煜勾着薄唇继续卖关子。
“嗯哼……”夏水璎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危险气息。
虽然没有低头去看,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朝自己逼来。
慕北煜讪讪一笑,忙道:“好吧!我说!其实,我今天就是专程来告诉你的!包括……”说到这,顿了顿,接着道:“包括十年前的事情!”
“嗯!”虽然有一些意外,不等自己开口问,慕北煜便准备告诉她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但是,听到慕北煜肯对自己讲以前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她还是很开心的。
慕北煜稍稍思索片刻,才开口问道:“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太后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害死自己的亲皇孙!”
“嗯!我记得!你上次不就是中了太后设下的埋伏,差点一命呜呼吗?”夏水璎点点头,想着那天晚上看到慕北煜的情景,她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慕北煜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皇兄!”
“你的皇兄?你不是只有二王爷和六王爷俩个皇兄吗?”夏水璎微微皱眉,甚是不解。
“不是!我原本有三个皇兄!我还有一个四皇兄!”慕北煜薄唇紧抿,慵懒的双眸逐渐变的迷离。
“四王爷?为什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难道说?你说太后残害亲皇孙,说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四皇兄?”夏水璎惊讶的抬头朝慕北煜看去,却只能看到他刚硬有型的下巴。
其实,也不能怪她不知道四王爷这号人物!
前世,她在明月庵呆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回府!结果又被许给了铁大牛!
今生,她同样在明月庵呆了七年!即使用尽办法回府,大家也不会跟她谈皇宫里的事情!只怕知道四王爷这号人物的只有夏廷禹一人!
所以,对于朝堂上和宫里的事情,她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
慕北煜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我四皇兄就是被太后给害死的!”说到这,慕北煜又陷入一片沉默。
虽然慕北煜没说,可是夏水璎却能感觉出来,其实慕北煜还是很介意这件事的!
否则,一向惯于隐藏心事的他是断然不会流露出如此伤感的样子。
“十年前,那年我八岁!就是那一年,我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也是那个时候我才认知道,原来人的心不止是有红色,还有黑色!”慕北煜声音低沉,继续开口将整件事缓缓道来,“八岁之前,我一直都是天真无邪的!我和四皇兄从小一起玩到大!我们一起去御书房读书,一起习武,一起练剑!感情深厚的连睡觉都在一起!四皇兄只比我大一岁!可是却成熟懂事!什么最好的东西都给我!我们兄弟四人,父皇最宠爱的一直都是四皇兄!”
“八岁那年!那是四皇兄生辰!我天未亮便起床到御书房亲自给四皇兄准备寿宴!我想让四皇兄亲自品尝到我给他做的寿包!在寿宴真正开始时,我终于成功的将寿包做好了!我不敢有片刻耽误,马不停蹄的送到四皇兄面前!四皇兄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拿起一个寿包便全部都吃了下去!没想到,寿包刚下腹,四皇兄便口吐鲜血死了!御医查证,原来寿包有毒!四皇兄是中毒而亡的!”
说到这里,夏水璎明显的感觉到慕北煜搂住她身子的手一紧!虽然隔着寝衣,可是夏水璎依然能感觉到他手心有丝丝冷汗。
夏水璎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的伸出手,搂住他笔挺的腰身,将脸紧紧的贴在他胸口,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四皇兄中毒而亡,父皇当时很愤怒,差点一剑杀了我给四皇兄陪葬!幸好母妃冒死求情,替我挡下了父皇致命的一剑!母妃的鲜血让父皇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即便如此,却也没饶恕我!我被父皇打入天牢!直到被关入天牢,我才从四皇兄死去的事件中恢复过来!我哭着喊着求父皇,我说我是冤枉的,我想让父皇放我出去!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理我!等了三天,没有等到父皇放人的圣旨,反而等到了太后派来的人!他们逼我承认下毒害死四皇兄,逼我签字画押!我不肯,他们便用倒刺皮鞭抽我!我被掉在天牢刑房里,被他们整整折磨了一天!每次昏死过去就被他们用盐水泼醒!醒了之后继续打!当时,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我以为我一定会这样被他们活活的打死!我当时很伤心,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不相信我!为什么太后要这样对我!我是她的亲皇孙啊!她居然派人给我用刑,完全不顾我当时只有八岁!”
“好狠毒……太后居然这样对你!”夏水璎搂住慕北煜腰身的手又紧了几分,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替慕北煜敷药时他身上会有那么多伤痕!原来,全部都是那年所留下来的。
她不明白,权利真的能让人如此疯狂吗?对血浓于水的亲皇孙居然能下此毒手。
“父皇的子嗣原本就不多!当初未立太子,四皇兄呼声最高,父皇也属意他当太子!一切仿佛顺理成章,只差一道圣旨!而将他推向死亡的也是太子之位!以林家当时在朝中的权势,是绝对不允许没有林家血脉的四皇兄当太子的!于是,太后毒死四皇兄,嫁祸给我,无疑是一箭双雕,同时除掉了我和四皇兄俩人!父皇子嗣不多,而林家的人却迟迟生不出有林家血脉的龙嗣!父皇的四子中,二皇兄为人心烦气躁,好大喜功,注定成不了大事!而六皇兄出生低,母妃只是一个小小贵人!在后宫,有母凭子贵之说,同样也有子凭母贵之说!六皇兄没有任何娘家势力的支持,也不足为患!四皇兄的母妃乃贵妃出身,而四皇兄本人也很有出息,不止没有半点主子架子,反而待人亲和,温文有礼,很得人心!而我母妃虽然出身不高,却深得父皇喜爱!我也算乖巧懂事,聪明讨喜!所以,我和四皇兄自然成了林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然后呢?你是怎么出来的?”夏水璎心疼的开口询问。
“是母妃!母妃救我出来的!当初,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天牢里!在太后派人对我用刑后,我就病倒了!发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却没有一个人来看我,也没有人带御医来给我诊治!在第四天,我病的奄奄一息时,父皇终于派人将我放出天牢!我回到碧霄宫,我病的更厉害!一度昏厥!是母妃,母妃衣不解带的陪在我身边又是三天三夜照顾我!抱着我度过了最艰难的三个日夜!在第四天清晨,我终于醒了!母妃激动的抱着我哭了好久!从天牢出来,我恍如隔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告诉自己,除了母妃,我没有任何亲人!做人一定要不择手段,对人千万不能仁慈!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难怪!”夏水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当初在避暑山庄时宓妃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宓妃说,以前的慕北煜不是这样的!是十年前的事情让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慕北煜的改变不能怪任何人!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变!
前世的她也是善良仁慈!结果呢!在吸取了一次血淋淋的教训后,她不是照样变的心狠手辣,为了报仇,不惜牺牲一切吗?
所以,他不怕慕北煜,也不怪他!反而更心疼他!
“宓妃当时是怎么救你出来的?以你父皇对你不闻不问的态度,绝对不会因为宓妃的一些话就放你出来吧?”此时此刻,夏水璎才是真正的感受到慕北煜和宓妃之间深厚的母子情。
她终于能明白,宓妃如此对待叶云霜,为何慕北煜还不怪她,反而冒着生命危险救她离开。
慕北煜点点头,继续道:“嗯!母妃当时我为了救我,抓了御书房大厨的全家,用他全家的性命逼着大厨去皇上面前自首认罪!我知道,母妃当时这样做一定很痛苦!母妃一向心善,从来不会苛待宫人!对任何人都是谦卑有礼!一向软弱的她为了救我,不惜做出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全部都是为了我!这种恩情,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
“宓妃娘娘确实是真心疼爱你!她能为你做这些事情,真是不容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是太后毒死四王爷,然后栽赃陷害,想同时除掉你们两人?当初你在天牢,她明明有机会彻底除掉你,为何还放你一条活路?”夏水璎微微皱起眉头,很是疑惑不解。慕北煜沉默半响,双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当初在天牢,她之所以不直接杀死我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想等着我签字画押!一旦我认罪,必死无疑!她何须自己动手,惹得父皇怀疑!第二,当时我已经病的奄奄一息!所有人都以为我必是一死!所以,太后更加不会多此一举的动手杀我!”
“太后如此老谋深算,怎会如此大意,让你知道一切都是她所作所为?她应该会毁掉一切证据才对啊?”夏水璎继续问出心里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