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动情,直说。”风青洛垂下眼眸,想到流云的话,愤怒而自抑,“可是你不要骗我。”
秦筝的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她倒真没有对柳千浔动过心思,只不是那个无端产生的深吻,立即失去了气势,讪讪地道:“怎么老说些不可能发现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了。”
一直紧紧盯着秦筝的风青洛自然没有错过她刹那间的不自在,脑海里又浮现出端木流云的话语,咬牙切齿地将它一字一字重复出来:“暖阳丹的药性至热至刚,加上三十年纯酿的竹叶青,混在一起后虽然能压制人体内的寒毒,可惜药无完药,它还有一个功效便是让服药之人容易在十二个时辰内动情。”
啊,这算是个什么事情。难怪躲在窗户下的她再看到柳千浔那一转的风情,便情不自禁的轻薄于他,原来不是她一时风流,而是……动情了。秦筝暗自咬咬牙,端木流云在送药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他现在人在哪。”都怪她心太软,一直留这个家伙呆在身边,结果一不小心,便被陷害成一只到四处fang情的猫儿般。
柳千浔临走时,眉宇间的那一抹悲切清凄,自己似乎又欠下一个人情债了。
神情复杂的把玩着手里的一缕长发,秦筝眉头紧锁,片刻后抬眸,又恢复成那个放荡不羁的秦筝,“昨夜,对柳千浔仅仅是行为欠妥,倒真不曾发生过什么。”她在江湖上到处留情,素来都是你情我愿,从未骗过谁。而有着玲珑心的楚涵秋早就知道她那点破事,也从未对她说过什么。
自从身边少了个多年的好友,多了个情人身份的风青洛后,她怎么觉得当年自由自在的日子渐渐远去了。思到此,秦筝眉毛都快成了个川字,难道是她年纪大了,心也更得安定起来。
多年的相知,风青洛还是十分知晓秦筝的为人,而且一个拿天下最烈之酒当水喝的人,岂会这么快就被暖阳丹所散发的狂热所控。既然她说没有,他便相信。不过……寒眸赫然流露出浅浅的羞涩,“我们回去吧。”
回去?刚刚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现在又似雨过天晴一般。‘男人心,海底针’这句话倒是真没有说话。秦筝抬眸,发现风青洛雪白的脸染上了几许嫣红,心中暗暗奇怪,“你怎么了。”刚刚她是不是眼花了,竟然觉得眼前的风青洛卸下了往日的清冰,化做了一池春水。
微微一怔,风青洛凝视着一脸不解的秦筝,用尽所有知道的肮话把端木流云骂了个遍,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身上的热毒十二时辰内不散,生命可能会有危险。”
自从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秦筝,不是没想过他们在一起的情景,只是千想万思之中,从来不曾有下药成全这项。
热毒,情动,生命危险……一连串不相干的词语在此时连成一片,秦筝恍然大悟。难怪风青洛得知自己与柳千浔呆了一个晚上后,突然暴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端木流云那小子想方设法的让她服下了能与春药媲美的东西,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这一瞬间,秦筝只得平日里灵敏的脑袋成了浆糊。
金猊香炉里烟息香冷,床上的锦袍翻卷红浪。
日上三竿,金色的阳光从窗台斜照进来。
刺眼的光亮唤醒了沉睡中的秦筝,睁开沉重的眼皮,侧首,看到睡在一边的风青洛,笑眼如月。端木流云的药果然厉害,一场激烈的床战之后,让天下少有的高手在她的身下失去了往日的刚毅,让她看到风青洛失去往日寒冰的模样,甜甜的睡在身边。看着那张寒霜般平添了几分诱人的粉红,心神荡漾不已。
察觉打量的眼光,沉睡中的风青洛猛然睁开眼,鼻端闯入熟悉的淡淡酒香让他全身放松下来。模糊的视线清明后,映入眼帘的是秦筝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
“醒了!”
“嗯。”回过神来的风青洛,只觉得全身虚软无力,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拨开贴在脸颊的几缕如冰泉黑亮的湿发,秦筝戏谑地道:“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着迷。”
闻言,风青洛紧抿着嘴,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这样的你让人心烦。”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当真可恶。
怔望着头顶华丽的帐子,思绪也跟着飘散开来。
之前发生那几近疯狂的情景,便是世人常说的男女之爱吗。师傅常说这是人世间最狠毒的药,让人再欲罢不能的同时,尝净天下最蚀骨的滋味。
可是,真的经历师傅所说的事情后,留给他的却是美好让快要沉醉的记忆,哪有半点痛苦感觉。
“青洛?”耳畔传来秦筝的呼唤声,风青洛迅速的拉回了思绪。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掀开床帘的一角,瞥了眼挂在半空中的太阳,秦筝大概的估计了一下时间,方道:“应该快晌午了。”
这么晚了?风青洛意外的扬了眉毛,掀开身上的锦被便要起身,腰下传来的酥麻让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小心点。”
从来不曾幻想过风青洛还会有这样的风情,看到强悍如冰山变成了温驯的小绵羊,秦筝的心底升起一股自豪感,能见到风青洛如此风情万种的女人,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再多休息下吧。”
四肢无力的躺在秦筝的怀里,风青洛很不自在的别开了脸,挣扎着想要起来,“我,没有如此娇贵。”这样矫情的样子不能出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