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然一笑，抬手摸摸她冰凉的脸颊，审视的目光落向小零，看到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她目光一下温柔起来，伸手牵住小零的手，含笑道：“小零，姐姐求你件事。”
小零抹干脸上的泪痕，忐忑地问道：“什么事？”
余然声东击西，微微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留在这里陪着小智。”
“好啊，小零，留下来陪我，求你，留下来陪我啦。”小智一听，立即心花怒放地拉着小零的手，撒娇哀求。
她是海城基地的主脑刚生出来的一缕神识，换在其他星球，在她刚出生那会，就会被灭了。她是机器，再有智慧也是机器，不容许拥有自我意识。
遇到余然，是她的幸运，亦是她的不幸。幸运的是，她能保留自我意识，不幸的是，她从此失去自由，成了余然的手下。
面对小智的霸道请求，小零面孔微红，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余然身背后的轩辕宝剑，他深刻地感受到从哪里传来的压迫和召唤。
作为轩辕宝剑散落在外的最后一缕神识，他不能抗拒主体的呼唤，也无法违背主人余然。小零看着像个孩童，其实，身为轩辕宝剑分出的三缕神识中一缕的他，心性哪会真的像孩童。
一缕善，一缕恶，一缕天真无暇，善恶现在都被余然收回本体，只留下小零这缕天真无暇在外苟延残喘。
“主人？”他低垂着头，认命似的唤道。
余然没有应声，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好像已经认命要回到本体中去的小零，轻笑道：“一把宝剑，有善有恶就足够了。”
小零喜出望外，瞪大黑黝黝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余然，唯恐她会改变主意。
“你就留下陪小智吧。”余然紧跟着说。
“谢谢主人。”小智抢着拎起裙摆，姿态优雅地回礼，配着她的打扮，活脱脱像一位西方的高贵公主。
小零犹豫了下，开口道：“姐姐，要我做些什么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双手不由握紧。
“也没什么，就想让你把这防护罩扩大。”余然温润的眼珠子停在小零稚嫩的面孔上，微微一笑，淡声说道：“你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如果只是将防护罩扩大，我不需要什么，要维持长久的话，就需要上等灵石。”小零实诚地答道。
“上等灵石吗？”余然垂眼，想了想，挥手丢出一堆泛着柔和光芒的上等灵石，指着道：“这些给你，我和你定个契，你帮我在这里看守八百年，八百年后，你可以跟小智一起离开。”
“八百年？”小零不解。
余然想起善的轩辕说的话，抿抿唇，说道：“八百年后有一场灭世的劫难，等度过了，你就可以跟小智一起离开，我会解除与你们俩的主仆契约。”
“不需要你们俩做什么，只要你们守好阵眼即可。”她补充一句。
“好。”小零点头。
小智一听，不买账了，忙攀上余然的胳膊，眼圈红红地哭诉道：“主人，你不要小智了？”
“到时，你们如果还想跟在我身边，就……”余然拿出一颗晶莹剔透，拇指般大小的珠子，用一根丝线穿好，挂在小智的的脖子上。
“就把它捏碎。”
小智低头，拿起那颗拇指大小的珠子细看，透明的球体里面有一丝细如发丝的血丝在里面婉转游离，很是奇特。
余然见了，笑道：“那是我的一丝精血。”
小智闻言，立即将那颗珠子塞回衣领内，拍手开心道：“到时，主人你可不能赖了。”说着，她转头拉起小零的手，晃悠道：“小零，你说是吧。”
小零点头附议，“姐姐到时一定要来接我和小智。”
他是器灵，亦是剑侍，没有主人的话，早晚会被修为高深的人收了去，与其这样，他还不如乖乖留在余然身边，起码她从不把他当做一件只能用来战斗的兵器。
秦佑静静站立在一旁，看着宛若金童玉女般小智和小零一左一右地围着余然说话，说得高兴时，余然的眉眼里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见到这些，他不由扭过头，暗自叹息。
当年那个孩子如果不死，他和余然怎么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余然叮嘱小零和小智几句，也不关注守护大阵的事，收起后背的轩辕宝剑，抬脚走向秦佑，笑道：“出来很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她心里惦念着郭嘉，常弄欢，唐文仲他们几个安全，恨不能今天说了，明天就能见到他们。不过，她也清楚，就算在末世前，也不可能这么快。按她的意思，最好是自己亲自去接，不然她怎么都不放心。
“好。”秦佑含笑点头，跟着余然的身后，离开阵眼所在。
俩人没走几步，眼前的景色开始变换，也就眨个眼的功夫，余然和秦佑出了枯井，站在西余村东边的大竹园外，抬眼回顾即便在午后阳光下也显得阴森森的大竹园，秦佑迈着不快不慢地步子，跟上走在前方的余然。
从后门回到余家，余然累觉得心累身体也累，懒懒地秦佑说了声，爬回楼上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她上楼回房，秦佑也不好跟着，找来秦媛嘱咐几句，要她带几个人暗中好好侍候，看了眼余然房间的窗户，叹口气，也回秦家新修的宅院里去休息，顺便让手下寻找郭嘉，常弄欢，唐文仲他们的下落。
余然回到房间，进浴室泡了澡，换了身宽松的真丝绣花睡衣，平躺在床上，十指交叉，搁在腹部，开始闭目养神。等养足了精神，她还要回海城基地去接人，防护罩向外延伸后，只要被它覆盖到的地方，丧尸就无法生存，所以，她并不担心把范医师他们接回来后，没地方居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