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越来越弱,初晓无助道:“我们今天岂不是要完蛋了。”
“啊……”突然传来一声女人撕咧的吼声,声音里透着悲切,仿佛正经受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恨。那声音,只一声就能让人心底发毛。
初晓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阴森森的凉气从脚底板往上窜。“什么声音啊?”
“嘘!”不知何时二爷已经来到初晓身侧,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死死地护在身后。没有人看到身后翌晨伸到一半的手臂。
翌晨自嘲一笑,这个二爷刚刚还病怏怏的,这会儿救美了,就站起来,看来他的武功又有长进了。
初晓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光,被二爷护到一边,却不料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初晓下意识的回头看,发现翌晨半蹲在地上,手紧捂着脚踝,鲜血染透了衣衫,初晓道:“你想什么呢,这么明显的暗器都躲不过去。”
翌晨皱着眉头,侃道:“小丫头,我这是告诉你被暗器伤到的后果!”说着挣扎的要站起来。
看着翌晨纠结成一团的面孔,似乎很痛苦,初晓没好气的道:“好好呆着吧你。”初晓来到翌晨身边,帮他处理伤口,道:“流这么多血,千万别伤到骨头啊!你要是变成瘸子,月娘可惨了。”
“哈哈,小爷我命大着呢!”
“啊……”就在这时,那种哀怨的声音又想起来了。
初晓抬头看着上空,道:“从上面发出来的声音。”初晓分析道:“你说是不是那些陪葬的人啊?”
翌晨道:“几百年都过去了,那些人的寿命太长了点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初晓包扎伤口的手有点不听使唤,她小心翼翼道:“我是说,会不会是她们的冤魂啊!”
翌晨看着初晓怕怕的模样,迎合着说:“是啊,他的叫声那么惨,一定积怨很深。”翌晨嘴角一勾,总觉得初晓害怕的样子很有趣。
“你还笑得出来?”初晓薄怒,“都死到临头了,也不知道刚刚是什么暗器。”
“哈哈,胆小鬼。”翌晨满不在乎的说:“二爷从不做没把握的买卖,既然他敢把你带进来,就一定能把你带出去!”
初晓看了眼二爷,还是那样温润如玉的面孔,道:“二爷是人,又不是神,如果真的是孤魂野鬼,我们也只有待宰的份。”
“翌晨说的没错。”二爷伸出手,对初晓说:“这是刚刚那个黑影留下的。”
“羽毛?”初晓不可置信的结果,黑色的羽毛黝黑发亮,“难道上面的发出叫声的东西是鸟类?”
“没错。”二爷道:“既然上面有动物出现,那么就一定有通向外面的路,我去探一探便可。”
求生的道路让初晓欣喜若狂,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这羽毛会不会是浮雕上的怪鸟啊?”初晓喜及生悲,扯住二爷欲展轻功的手臂道:“不能去,那些怪鸟爪牙锋利,翌晨的伤就是它们弄的,如果你过去,会死的。”
“等到长明灯熄灭,那些怪鸟全部飞下来我们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现在我们还有一点生机。”他抚过初晓的青丝,微笑着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他长袖一挥,人已经向着黑暗飞去。
初晓愣愣的,他竟然愿意为了自己放弃生命!初晓思绪混乱,不断重复着自己从宫中出来以后的事情,二爷将自己留在府里,不让外人接触,保护着自己,对自己有求必应,如今又用生命为自己开路,他是谁?会是小哥哥吗?
“别感动了。”翌晨打断了初晓的思绪,“长明灯已熄灭怪鸟就会冲下来,你还是赶紧找个防身的武器吧!”
此时的初晓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她跌跌撞撞的捡起那把锈的不成样子的佩剑,眼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上面的漆黑,从来都只有小哥哥对自己这么好,会是他吗?如果是他,那现在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室内的光线越来越弱了,上面的叫声也越来越频繁了,几只胆大的怪鸟已经开始往下冲了,初晓担心二爷,对着黑暗叫到:“二爷,你没事吧?”
上面除了传来几声鸟叫什么声音都没有,初晓的心都提的嗓子眼了,一不留神,怪鸟正朝着自己飞过来,初晓惶恐中挥舞着佩剑,胳膊还是挂了彩,可是那只怪鸟也没吃到好果子,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初晓看看佩剑,又看看怪鸟尸体,似乎看到了希望,也许这把剑是真的,她高兴的说:“翌晨,你看到了吗?这些鸟怕这把剑!”
翌晨看的真切,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二爷要带着初晓来了,他一把抓住初晓道:“我们还是等二爷递下来的绳索把!”
光线幽暗了些许,只有一盏长明灯还算是亮得了,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二爷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初晓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着自己的同伴犯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煎熬真是比让自己去死还痛苦。
终于,一根绳子落了下来,他一个人该怎么抵挡那些怪鸟的呢,初晓心里仿佛正在被一块巨石一遍遍的敲击着,闷闷的疼,希望这不是二爷最后的一点力气。
翌晨背起初晓,自己则开始顺着绳子攀岩,灯光越来越弱,向下俯冲的怪鸟也很多,初晓紧紧地抓住佩剑,仿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那些怪鸟也再也没有袭击过自己,许是它们真的很忌惮这把剑。
这儿的高度很高,爬了很久还没有到顶。
摇曳的火光最终支持不住,还是熄灭了,在一片黑暗中,那些怪鸟们胆子也大了,全部一拥而上,初晓感觉到它们的利爪划过身体的疼痛,翌晨向上的速度也在减慢,估计他伤的也很重,好在终于到顶了。
来不及休息,翌晨将自己按在一旁,嘱咐道:“别动,别出声。”接下来就是一场恶战。
初晓听得到翅膀扑腾的声音,数量真的很多,抱着那把剑,怪鸟没有在袭击自己,只是在黑暗中,她还是看的到刀光剑影,她知道有两个男人正在奋战,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嗯”又是一声闷哼,不知道是谁发出的,他们两个都受伤了吧!初晓捂住自己被怪鸟抓伤的胳膊,一直血流不止,不知道二爷怎么样了?
忽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来,接着自己被拖起来,“走,我找到出口了。”是二爷的声音,他那粗重的鼻息,都在喷洒着血腥,初晓感觉到他略沉重的脚步,也许他在用他最后的力气保护自己。
初晓缩在二爷的胳膊下,与其说是二爷护着初晓,倒不如说是初晓支撑着二爷全部的力量,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很快通道的前方出现了些许亮光,初晓看着二爷失去意识的面孔,可他的手臂就那么紧紧地圈住自己,那张倔强的脸,像极了在酷刑之下,却依旧坚持要将自己带出皇宫的小哥哥。
翌晨断后,怪鸟的数量越来越少了,初晓扛着二爷,思绪犹如一团乱麻,二爷到底是不是小哥哥?就这样在一遍遍的大脑分裂中走到了洞口的尽头。
她让二爷靠在树干上,身上全是些斑斑点点的血迹,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