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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

终于轮到了苏寒,她朝我笑笑,就走进了教室。她还能笑得出来,接下来我只有哭的份。我不是执意要和她成为同桌,可谁能想象仅仅就一天,我们已经是可以促膝畅谈的好朋友了。我不是因为她是林妹妹,这样说也许没人相信;如若她不漂亮,你还想着和她坐到一块儿?这假设也根本不成立,现在她就是一个出水芙蓉。谁的内心不渴望美好呢。

她果然还是选了原来的位置。坐下来之后还朝我做了一个鬼脸。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接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脑袋和脖子不在一条线上的隋白存。刚才我还低声下气的百般乞求他不要选我的位置。他对此嗤之以鼻,还像周围的人炫耀自己就要坐我的位置,而且一直在苏寒面前晃荡。我没想到自己会输给这样的人,没想到他的中考成绩比我还要好。人品无用论,一下子就在我心里打上了烙印。班主任邹正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特意跑到我的面前奸笑的推了我一下。我又能怎样。他就要走到苏寒的身边了,坐到我的位置上去了。天昏地暗,此刻。

他晃悠悠的走进了教室,走进了教室也不忘回头朝我竖起中指。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手势。我顿时觉得他很无耻了。我也不是同志。

他走到里边通道那里的时候,就变得正常了,好像要马上面见一位女王一样。当然,如果你喜欢某一个人,她高高在上,你肯定会在她面前表现的很好。他走到了苏寒面前,低头看了苏寒一眼,又用手指了指我的位置。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坐到里边,希望苏寒能站起来出来让他进去。我热得全身都冒起了汗,悲剧马上就要发生了。可我等了很久,都没看到苏寒动一下。苏寒微笑的看了看他,示意他不能坐我的位置。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奇迹给镇住了。难道老爸老妈用他们那一贯的保护神的角色降临了,附体到苏寒身上了。他们一直都是我坚强的后盾,现在我不得不把这奇迹和他们联系在一起。

隋白存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苏寒是什么意思。他又态度温和的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苏寒这次站起来了,不过,确实明确告诉他:他不能做我的位置。那声音足够响亮,隔壁班以及楼上的班级里的同学们肯定能听到。班主任邹正也被眼前的情况给弄晕了,他迟疑了几秒,走到了苏寒和隋白存的面前。

他试图劝解苏寒,给隋白存让出一条道。可苏寒铁了心了,根本不听他的。她不再笑了,脸色因为激动变得通红。她歇斯底里的叫着,嚷着。我以及所有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她说那个位置就是我的位置,别人谁也别想坐到那里。她说出这番话后,所有的人把目光都聚集到了我身上,我突然有种即将要上断头台的感觉。这局面也只能我前去摆平了。从他们怪异的眼神和表情上,我又一次看到了愤怒、疑惑、仇恨、不安。可我也没想到苏寒会这样,她怎么就这样了,我和她才相处一天,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儿。人们的眼神仿佛是让我给他们答案,这答案我也不知道。只有苏寒自己知道。

我快步走过去,极力安慰苏寒。她一直在哭,无论怎么劝,都不肯让隋白存进去。我无能为力,班主任邹正更是有心无力,隋白存不用说除了感到屈辱,更多的是对我的憎恨了。许久,班主任邹正发了话,让隋白存另选位置。他站了很久,才最终选择了远离苏寒的座位。班主任邹正心如明镜,知道我的位置只能是我的。他也就不再让我出去等下边的几个人选了我再进去了。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心情有点沉重。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有隋白存投来的满含杀气的目光,我不想再让人误以为我和苏寒的关系非同一般了,也就不再劝她。我趴在桌上,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地面。这样没人看见,我便歪了一下头,恰好看到苏寒满是泪水的脸。可爱的人今天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让你爆发这么大的能量。你那叫声恐怕后山里的鬼魂都会颤栗,新死去的人也要哭爹喊娘。

她意识到我在看她,也扭过了头,用一只手擦拭着泪水。我不是没有准备手帕。昨晚,我早就准备好了,而且是特意跑出去冒着被关在校门外的危险买的。我只是心细了一点,想着她或许会用到。本来一直都不敢拿给她,现在倒是“名正言顺”了。我从桌兜里拿出一本书,从书本里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伸手递给她。她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破涕为笑,对女生来说,一直都那么简单,只要男生足够体贴。

选座位仍在进行,只是我们俩已经不再关注它了。我们把头深埋于地下,在一片虚空中用眼神用笑容用手势交流着,其它的一切对此时的我们,都是不存在的。

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我回头看时,看到满脸胡子的章飞坐在我后边,拿着一本小书看着我。

“这个给你,笑话书。”他特意压低了声音说,好像害怕别人听到一样。他旁边的位置还没有人,后边的位置也没有人。

“好,明白了。谢谢。”我知道他递给我笑话书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希望能让苏寒看了开心起来。我明白他那样笨拙的大汉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给你,笑话连篇。”我又趴到了桌上,伸手把书递给正在看摆在桌兜里的小说。

“哪来的?”苏寒接了过去问。

“章飞给的。”我如实回答。

“他人很笨,心倒是挺好。”苏寒笑着说,“怕是我的话他听到了。”

“应该能听到,他就坐在我后边。”

“那我们小声说,你看吧,你看了有时间讲给我听,你给我的小说更能吸引我。”她把书又递给我,又歪了一下身子,回头冲章飞笑了笑。

“好,那小说不长,我几个小时就能看完。”

“我要细细的品。”

她已经完全正常了,我也就不用再趴在桌上了。我随便翻看了一下几则笑话。笑话并没想象的那般好笑。谁能把自己的心情寄托在笑话上来解除心中的郁闷。

辛在问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手把笑话书递给了他。他不解地看了看我,又把书塞到我手里。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不能让人捧腹的笑话。也就是在这时,我不经意间看到叶贝走了进来。她一如既往的冰冷,美在她的身上,总让人有种恨之入骨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位置那么好,外边都快没人了,也没人选她的座位。这次班会每个人不单单记住了苏寒的歇斯底里病态的美,也记住了叶贝的冷艳芳菲。

我知道苏寒冲撞了班主任邹正,我也脱不来关系。对他来说,他管不了自己班上的学生,甚至还是个女生,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果然,晚自习的时候,我和苏寒就被他叫到了教室外边。我出去前回头看了一下教室里的同学,发现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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