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嗒!滴答!
花汀草迷迷糊糊中,听着这机械的钟表声,她感觉周身暖洋洋的,太阳清新的味道萦绕在身边,只是脚底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花汀草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是白色的屋顶,屋顶上有两顶白炽灯管,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钟表,方才就是它发出的“滴嗒”声。
绿色带白点的柜子,一个一人高的穿衣镜立在柜子旁,桌子上摆着奶瓶,奶粉袋子,桌面上还有一层厚厚的奶垢,再摸摸身下的床,硬硬的,原来自己睡在土炕上,桌子倚靠的那面墙上有一个圆拱形的门,上面挂着淡蓝色的门帘。
花汀草有点发懵,眼前的这一切和她小时候在小镇生活的时候住的房子布局一模一样。
她看了看自己身板儿,完全是一具小娃娃的身体,右脚上还缠着纱布,怪不得刚才脚那么痛。
“汀草,你醒了!”温柔却不失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花汀草心头一震!
这是妈妈的声音!
花汀草突然有些紧张,淡蓝色门帘已经被掀起,紧接着,她看见了年轻的妈妈,和记忆中一样的苗条美丽,还是留着短发,干练利索。
此刻,她太高兴了,呆呆的盯着妈妈看,她害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这样的妈妈就消失了。这时候妈妈看起来多么健康啊!
母亲在她高中那年切除子宫口,并发肺栓塞,又得了甲状腺功能减退症,需终身服药,那样脆弱的妈妈,此刻,却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花汀草的手有些颤抖。
母亲得病之前家里家外都靠母亲自己一手打理,自从母亲生病后不能行动只能卧床,花汀草就肩负起了这个家,她是母亲的精神支柱,是弟弟的半边天,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坚强。
现在,母亲好好儿的,她好开心!
“汀草,怎么了?脚是不是很疼啊?怎的一直盯着妈妈看。
“啊?”
母亲温柔的声音终于使花汀草回过了神儿。
“不疼,妈,一点儿都不疼,您别担心。”。
这点儿疼算什么啊,哪里比得上母亲病倒后她内心的疼痛!那是对母亲的心疼。
“你这孩子,还用起敬语来了,看看老妈专门给你弄了一副拐杖”。
妈妈转身从桌子旁拿来一副小拐杖。
花汀草慢慢起身,先给左脚套上拖鞋,拿起妈妈递过来的拐杖缓缓站了起来。
“嘿,用着刚好,我还担心大小不合适呢,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走路都不看脚下的吗,能让那么粗的水泥钉扎进脚底,可吓死我了,这要是破伤风了可怎么办!”
花汀草大概可以猜到现在是哪一年了。
她记得自己十岁的时候,臭美,让母亲给自己买了一双薄底绣花的,白色浅口帆布球鞋,结果刚穿没多久就被院子里一根锈迹斑斑的大铁钉给扎进脚底了,当时还疼晕了,作为医生的母亲给自己消毒处理的,从那以后她就对帆布鞋敬而远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