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桌椅摆设杂乱不堪,放置衣物和日常用品的柜子都被人翻动过。从这点看来,有人在找东西,而且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难道他是在找那个东西?仇睿灵机一闪,已经想到了什么。他一转身消失在空气里。
御明宗偏殿内。
一个红衣女子端端正正的站在宗门祖师爷的塑像前诚心虔拜,此女子生得标志艳丽,虽然穿着道服,但仍可以看出身材玲珑有致,不是庸脂俗粉之流。女子眉宇间带着点点愁容,脸上还有未曾拭去的泪痕。仇睿站在偏殿门外,已经对里面的一切了若指掌,他真的不敢相信,分别短短一年光景,她已经判若两人。
风声鹤唳,门外传来敲更之声,同时一阵冷风袭来,女子惊讶的转身,就在她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仇……睿?”
“络虹!好久不见!”仇睿看着商络虹,心中竟然有种内疚之感。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回来的?”商络虹大喜过望,上前抱住了仇睿,她真的很想念他。
仇睿没有拒绝,他感受到商络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应该是在哭泣,还有就是恐惧,她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真是如此,她肯定难以接受。
“金娘失踪了,你知道她在哪吗?”
“嗯!她被我爹爹软禁起来了。”商络虹依旧抽泣着。
“为什么?”仇睿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仍是很震惊,昔日枕边人,无心最伤人。
“我是偷听到的,本来想劝爹爹放了金娘,可……”商络虹眼神暗淡下去,她应该是知道了内情。
“可是你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秘密,那就更应该去救金娘啊!她可是你的生母。”仇睿此时不再隐瞒,而且知道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你都知道了?还是你早就知道此事?”商络虹吃惊的看着仇睿,她不相信最最重视的朋友也会隐瞒于她。
“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这也是金娘的意思,她是想保护你,你该不是心存恨意故意不去救她吧?你该憎恨的应该是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爹爹!”仇睿怒不可遏,想起往日种种,更加担心金娘此时的安危了。
“你……”商络虹不再说话,将一张纸交到了仇睿手中,“帮我救她出来……”
仇睿拿过纸条,轻轻拍了拍络虹的头,转身离去。
商络虹的头发被风吹起,她的心中满是狐疑,她不知道该相信谁?看着仇睿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落寞。何时起?他在自己心里变得如此重要?
商络虹交给仇睿的是一张地图,上面所标注的地方是正殿下方的一个密道所在。图中连机关埋伏都写的很详细,看来商络虹是下了番功夫的,估计即使仇睿不出现,她也会自己行动。仇睿轻易找到了密道所在,触动机关,暗门轻启,他闪身而入。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此时正好印证了这句话。谁也不会想到,如此显眼的正殿之下会藏着一派最宝贵的东西。
本来仇睿是想自己夜探御明宗的,但有了商络虹的帮忙,自己倒是省事不少。密道之中错综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触动机关,不知为什么仇睿很相信商络虹,所以对于她画的图没有丝毫怀疑,他避开了所有陷阱,深入到了中心位置。远处隐约传来呻吟之声,仇睿加快了脚步。
幽暗的密室之外多出了一件牢房,牢房里面有个绝美的中年女子被缚住双手吊在那里。
女子脸上有被类似皮鞭之物抽打过的痕迹,她不知哭了多久?几夜未眠?又被虐待了多久?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估计纵然她还想哭,也没有泪水能流出来了。她身上的罗裙破烂不堪,夹带着一道道血痕,令人触目惊心,到底是多么大的仇恨,能令他如此对待昔日的恋人?
“金娘?”仇睿凑近牢房的铁栏轻声唤道。
金娘似是没有听到,依旧耷拉着头,头发丝丝缕缕黏在脸上,显得有些恐怖。
“金娘!我是仇睿!”
这次金如画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可是眼神却空洞迷茫,仿佛没有生命一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样好了,我先救你出去!”仇睿抬手欲将铁门砸开,却感觉牢房之中有股杀气升腾而起。
“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有她在手你肯定会来的!哈哈!”商庭焕突然出现在金如画身后,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丝毫没有顾及金如画的感受。
“无耻小人!对一个柔弱的女子下手算什么本事?你想找我直说就行了,何必如此?”仇睿火冒三丈,或许说原来还忌惮他的功力,但现在这个掌门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开始我以为她从中做了手脚,但近一个月时间的逼问,我才明白,动手脚的人不是她,而是你!”商庭焕怒不可遏的吼道,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对木质的腰牌。
“果然是为了这个!到底它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你的人性都泯灭了?”仇睿当时只是不想金如画的东西落到这个伪君子之手,本想有机会还给她的,不曾想却因为自己忙于他事而耽误了。
“它对于你来说根本没用,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有了它我就可以带领御明宗称霸整个修真界了。哈哈哈!”商庭焕有种势在必得架势,甚至癫狂的大笑起来。
“利欲熏心,你不配成为修真者。”仇睿真的很瞧不起这个名门大派的掌门人。
“配与不配由不得你来论断!快把紫檀腰牌交出来,否则这个女人将命丧于此!”商庭焕凶相毕露,一手扯住金如画的头发,另一只手钳住了她的玉颈,以此来要挟仇睿就范。
晚风轻拂霜雨降,愁断情伤两茫茫,叹息命薄系孽缘,错爱纷乱误终身。
“不要……不要给他……”已经极度虚弱的金如画突然出声阻止道。
“你个疯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我坐不稳掌门之位,你和你的宝贝女儿将永远被冠上私生女的恶名。”商庭焕歇斯底里的吼道,此时在他心中除了名利之外其他都已荡然无存了。
“放了她!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毫无价值!”仇睿从乾坤袋里掏出腰牌,准备扔给商庭焕。
“仇睿!如果你把东西交给他,你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别管我快走!带上络虹一起走!越远越好……”
金如画说着开始流泪,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落泪,仇睿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如果心死了,将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死对于她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只是一错神的功夫,金如画猛然用嘴咬住了商庭焕的胳膊,鲜血瞬间将他的衣服浸透,一种钻心的痛楚传来,商庭焕暴怒,只是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金如画的脖子就被扭断,至死她都没有松口,对着这个忘恩负义,视她生命如草芥的冷血动物,金如画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
“死女人!竟然帮着外人!真是死有余辜!”商庭焕愤愤不平,根本没有注意到仇睿那骇人的目光。
仇睿看着金如画的尸体瘫倒在地上,心中有团火在跳动,他答应过商络虹会带金如画出去的,这个笨女人竟然以为这个草包掌门会加害自己,竟然选择了极端的手法结束了生命,仇睿仰头长啸一声,连同整个密道都跟着颤动起来。
“商庭焕!你的死期到了!”仇睿双眼寒芒尽现,强大的魔气冲体而出,一瞬间将周遭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商庭焕显然没有预见到这样的状况,顿时慌了手脚,眼看着仇睿的修为攀升,而且丝毫探查不到他的境界等级,这显然超出了他能匹敌的范围。一年前还是个没有修为的毛头小子,怎么突然会功力大增,而且增进的如此恐怖?这下商庭焕的大脑有些停滞了,感觉自己似在梦中。
“你真的是……仇睿吗?”商庭焕的声音顿时变得轻弱难辨,完全失去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没错!只不过是今非昔比的仇睿!怎么?怕了?”仇睿鄙视的看着商庭焕,一个人在他知道将要死去时,会衍生出一系列不良情绪,例如:恐惧、不安、焦躁、紧张等。此时的人精神最为脆弱,也是最容易支控的好时机。
“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功力一日千里,应该还不止……”商庭焕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生死两念,瞬息之变,魔神同宗,支控万物,冥冥苍茫,残生枉然,弑杀炼狱,入者无门……”
仇睿眼睛闪现出刺眼的蓝光,商庭焕只是望了一眼就沉沉的沦陷了,一个人如果心存恐惧加上意志薄弱,那这里将是他的葬身之地。
商庭焕在被支控术迷惑时仍没有再看金如画一眼,这个痴情的女子为了他放弃了所有,从一个修真奇才沦落为他的地下情人,可最终仍逃不过悲惨的命运,更加不幸的是,她的女儿在她临死之时也没能叫她一声娘亲。
仇睿没有因为商络虹而对商庭焕心慈手软,他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杀了商庭焕,只是这个信念因为金如画的离去而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