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及其谦让的话让人感动,她开玩笑道:“如果我一直不想生呢?”
空气静止片刻,凌夜缓缓开口:“那我们就不要。”
“真的?”
“嗯。”
芷韵笑出:“我怎么敢,而且你不喜欢孩子吗?”
“喜欢。”毫不犹豫的回答,但是再喜欢也不能强求。
芷韵感动的回抱他劲瘦的腰身,紧贴着他,两颗心是那么靠近。
闷闷的声音传出:“那我们要个小孩吧!”
凌夜意外惊喜的看着她,他何尝不想。
“我是说真的,啊……”
那他就不客气了。
黑暗的房间里,混乱的床上,男女睡衣随地乱扔,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到天微亮,芷韵才精疲力尽的睡去。
凌夜满足的看着身边熟悉的睡颜,是这么幸福,生有何惧,死又何妨,有佳人相伴,值了,满足了,这一生也圆满了。
他们因爱在一起,他们也是因爱在一起,只是当初是不成熟的爱,造成如今难以挽回的局面。
房外响起敲门声,秦颜以为芷韵奶奶来了,轻声应道:“来了,等一下啊。”
她毫无设防的打开大门,意想不到的人,她以为自己藏得够好,可是还是被他找到了,这次又是什么惩罚?
苏令宸激动的看着魂牵梦绕的人儿,可是对方回应以他冷淡的态度:“你怎么来了?”她防备的看着他。
如果眼神可以伤人,也许他真的受伤了。
苏令宸一句想你的话卡在喉咙咽不下也吐不出,久久的沉默,秦颜啪一声关上门。
他错愕的盯着紧闭的房门,时间久了,站的腿酸,就坐在门前干净的石板上,不复在首都时的苏少形象。
随着冷风,凉心和月上梢头,地上积满烟头。
“吱……”身后的门打开,秦颜面无表情道:“还不进来。”
苏令宸扔掉抽了一半的烟,抖落身上的寒气侧身而入,秦颜看着地上的烟头,皱皱眉头,没有多说一句。
天寒地冻的,南方虽然不下雪但是夜晚降霜,他看她穿着单薄,脱下外套盖在她肩上,关心道:“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熟悉的味道,秦颜微微一僵道:“谢谢。”
两人拉开距离,她睡他的,现在的他不敢再强势要求,躺在沙发上沉沉入睡。
恍然中感觉身体忽冷忽热的,然后身上加重,似乎有人给他盖了床被子,他无意识的唤道:“秦颜……秦颜……”
被抓住的手微微一顿,她用力挣脱,不做停留,转身走开,如果不是担心明天被乡亲们看到,如果不是考虑他得了病,如果……她不会心软。
第二天,她以为他会如以前一样,威逼她回去,可是他没有,也许他生病了,暂时顾不上这事,她应该庆幸,不,她要离开。
想到就做,秦颜收拾好行李,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逃离。
那个人还躺在沙发上,微红的脸,紧皱着眉头,囔囔呢喃,他病上加病了,先是白血病,现在又感染了风寒,如果他死了,不,不希望他死,秦颜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向他走去,微凉的手掌探上他的额头。
很烫,炙热的感觉一如他夜晚的雄风。
虽然她很不想,不想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可是又不甘心,她做不到,不想将来后悔,遗憾,遗憾什么,暂时还不知道,想不通,反正就是不想,也许她可以谈判。
“醒了?”苏令宸睁开双眼,虚弱一笑,真像临死的人,耳边传来朝思慕想的女声,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每天早上醒来有她,她的一颦一笑都足以吸引他的眼球,可是有时候内敛的他,做不到坦诚相待,有些事有些人只是不想让她接触受到伤害,可是没想到反而伤了她。
“感觉怎么样?”秦颜问道,恢复了面见他时的冷漠。
苏令宸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忍不住心底的失望。
他轻轻摇头:“没事了。”从外表看来,他的脸不再因生病而通红,变成了苍白,那是芷韵给他的特殊药的效果。
秦颜微微点头,打量着他,拿过一边的水杯道:“喝点水吧。”
苏令宸乖乖配合,感觉现在跟做梦一样,有种幸福的感觉,这种感觉潜伏了七年,现在终于回来了,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要吃点东西吗?”
“是你做的吗?”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她亲自下厨的东西,其实她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不想做给他吃。
秦颜点点头:“嗯。”
“要。”
不多会儿,她端来一碗糯糯的米粥,苏令宸接过,深深的吸上一口气,还是那个味道,有家的感觉,他一直惦念的,今天终于又尝到了,天知道他有多激动。
不消片刻,满满的米粥被消灭殆尽,秦颜问道:“还要吗?”
“嗯。”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虽然肚子很饱了,但总感觉吃不够似的,而且机会难得,他是不是很没出息,这是他这一生唯一栽倒的一次,如果让兄弟们看到,肯定会不可思议的,如果她们关系能像老三夫妻一样,他愿意放下所有矜持和骄傲,妻奴也好,妻管严也罢,他能接受,可是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口。
因为她不信。
待他吃饱喝足,秦颜开始谈判:“什么时候走?”
苏令宸定定的看着她道:“随你。”她想什么时候走他就什么时候走,他不会放弃她的。
“呵。”她冷笑一声:“这次又是什么把戏。”
令宸抿抿嘴巴,认真的对视她,真诚道:“没有。”
秦颜眼里闪过错愕,这不像他的风格,他也很少像今天一样待她,忽然的态度改变,她不太适应。
纠结一小会儿,不管他将来怎么想怎么做,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我们离婚吧?”已经七年了,囚禁了七年,还不够吗?她的青春年华都白白的逝去,接下来的日子不想再像傀儡一样生活。
苏令宸暗暗神色,坚定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