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离沉默了片刻,算是赞同紫凛的话。
二人并肩而行,月光徐徐流泻在二人华贵的衣袍上,精致而华美,好似一对恋人,却又像知己。
原本这样的夜色,很是美妙,但当你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人,你的心情就会从最美好的那一刻,瞬间滑下。
从远处走来的是宇文灏和木心宓,凤箫离想不通这二人竟然有如此兴致行走在漫漫夜色中,她是因为没马车又懒得用轻功这才走路回去,而他们又是因为什么目的才行走的?
木心宓先打招呼:“离小姐好,二皇子——”她忽然停顿了一下,却再也接不下去,因为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宇文澈,而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男子。
她原本以为和凤箫离在一起的人是宇文澈,这几个月传得最多的就是凤箫离和宇文澈,所以她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走在凤箫离身旁的人是宇文澈,殊不知竟然是自己错了。
宇文澈从远处的时候已经看见了紫凛,他蹙眉,不知道淮京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风姿卓越的男子,气度不凡,有王者之气,而且还凌驾自己之上,即使是已故的骆文晟,已经回国的尉迟惊阙,君莫辰,无人气场能比得上他。
这个人,究竟是谁?
自从凤箫离的“本尊”怒扔圣旨后,现在的凤箫离也就不对宇文灏行礼了,宇文灏似乎也默认了凤箫离这样的举动,她连圣旨都不怕,有什么还怕的?
紫凛也不会对宇文好行礼,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对人行礼,于是他学着凤箫离,鼻孔朝天。
凤箫离失笑,她没想到紫凛的动作如出一撇。
倒是木心宓先开口询问:“离小姐,这位是——”
“过路人!”
“未婚夫!”
凤箫离和紫凛的声音同时传出,可是二人的答案皆不一致,听得木心宓云里雾里。宇文灏捕捉到紫凛的话,对他那一句未婚夫很是敏感。
“这位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紫凛眉头一挑,大手往凤箫离腰间一揉,目光柔情似水,深情看着凤箫离道:“我说,我是她未婚夫!”
那柔情蜜语,让木心宓小脸一红,宇文灏平日对她也很好,可是却做不到紫凛的深情,目光似蜜。他对你说温柔的时候,眸底也冰冷一片,深知他脾性的木心宓也不敢强求太多,只要宇文灏对自己好,那就行。
原本以为宇文灏对自己已经够好了,但看到紫凛这般对凤箫离,她这才觉得这还是有差别的,霎时看着宇文灏。
宇文灏不知道木心宓心中所想,他现在脑中的思绪全都在紫凛那句“我是她未婚夫”身上,因为,自己不是凤箫离的未婚夫吗,什么时候,出现了这号人物。
“敢问公子,是来自何地何人氏?据本太子所知,淮京不曾出现公子的身影!”他的胸腔中涌起了一团火,自己的准太子妃竟然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怎么能不气。
只听见紫凛一声:“关你什么事?”
“噗!”
凤箫离首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忽然觉得紫凛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至少他在自己面前灭了宇文灏一次威风,让宇文灏吃瘪,她是很乐见其成。
宇文灏听到紫凛那一句“关你什么事”后脸色黑了黑,在听到凤箫离那忍不住笑出声后再度黑了一黑。他怎么觉得有种被人愉悦的感觉,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就是一尊小丑,无论自己做什么,在他们二人的眼中都是一个样,那就是笑。
木心宓离宇文灏最近,她感觉出宇文灏周身感觉变化,冷冽,没由来一阵哆嗦,她清楚宇文灏在竭力隐忍,良好的修养让他不和面前二人叫嚣,只是他紧绷的肌肤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再度看见凤箫离,木心宓的感情是有点复杂的。她是恨凤箫离的,她恨这个在乾清皇帝宴会上给她难堪的女子,这个女子说话不留情面,耿直,完全不计较这样会得罪自己不考虑自己心情,按着自己的心情随意去做去说。再度就是自己意外中毒,一想到此,她的眼神就暗了暗,她是恨,真的恨,那羞耻之感仿若一直跟随自己,只要一看到凤箫离,就会想起那天凤箫离如何的玩弄自己,如何将自己和众人耍得团团转。
手帕不由得扭成一条小辫子,脸上却仿若刚刚初见凤箫离和紫凛时漾起一抹浅笑。但站在木心宓旁边的宇文灏却清楚的感受到木心宓自内到外渗透的那股寒意。
最开心的莫过于凤箫离和紫凛,但是喜怒不形于色,心里狠狠的笑着,外表还是孤傲的看着。
“这位公子,这当然关我的事,本太子是淮京的太子,我父皇是淮京的乾清皇帝,所有的百姓在我父皇心上都是如儿子般存在,所以你说这究竟关不关我事?”宇文灏竭力隐忍,不让怒气外泄。
他是尊贵的淮京太子,何时受人这般气,这淮京中能和自己抗衡的也只有宇文澈一个,可是宇文澈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因此,这么多年,都是他压在别人身上,而不是别人压在他身上。
所以,在看到这个目中无人的紫凛后,他是真的气!
“那也是关乾清皇帝的事,又关你什么事?”紫凛浅笑,清楚指出宇文灏话你的错误。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自己是乾清皇帝的子民,那自然就是关乾清皇帝的事,何时轮到宇文灏的事。
接下来,紫凛继续说:“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分担你父皇的事,宇文公子果然有孝心,在你还未继位你就想分担乾清皇帝的事,想必乾清皇帝知道了一定很高兴!”语毕,一脸好笑的看着宇文灏。
宇文灏的脸再度黑了起来,他怎么听不懂紫凛的弦外之音,他这是在说自己恨不得做皇帝,开始觊觎皇位。其实这皇位原本就是他的,但是从古到今,皇帝都不喜自己的儿子有觊觎自己皇位的心,这样一来,这不是在诅咒自己死亡吗?
如果让有心人听到了紫凛的话,很可能会往这方面想,再向皇上禀报一番,宇文灏的这个太子就不用再做了,君王的猜疑心都是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