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一个人在那儿发呆!”
慕澜雪手扶着椅子手把转身,笑着说道:“景姗,你怎么来了?”
云景姗一笑,随后坐下,仰头道:“皇上要给皇长子选伴读,名单要求发往全国,必须年满五岁,必须是官家男孩儿,也必须是武将文官之子,每一个县区都必须选一名,云城也不例外,爹是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云府没有五岁的男孩儿,是否应该过继一位,好回了皇上的差事。”
“可否有商量的余地,皇长子选伴读,赢了全家荣耀,要是孩子愚钝怕会满门招祸。”慕澜雪思虑后问,一只手抓紧椅子把手,冷且深邃的目光盯着椅子看,随后又问了句:“是否跟皇上新采纳的女子有关系,赵飞燕赵婕妤,这一招棋她是想帮还是另有预谋。”
云景姗不解的问:“你是说这件事和赵婕妤有关,不可能吧!陛下,怎会听一个女子的话?”
“是”慕澜雪肯定的说道,随后衣袖一挥身子便优雅坐下,朝着她说道:“陛下的确会信她的话,因为陛下的心,算了,不要揣夺的好,但此刻,陛下就相信赵婕妤,这是无可厚非的,还是找一个稳妥的法子,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也只能过继一位聪明伶俐相貌俊俏的男孩儿,想找到怕要费一番功夫。”
云景姗伸手扶在她放在椅子上的手,面含笑容,轻轻地说道:“姐姐,看来你还是留心朝堂的事,看来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让你真正的脱离,你永远是你,心中装的是别人,第一个去保护的人也是他人,你永远想不到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处境,山穷水尽,你又如何能护他人周全。”
慕澜雪静静的看着她,很久之后,再次问:“现所有的名单中选出的男孩儿有谁?这些男孩儿又是怎样的出身?”
她淡淡一笑,握着慕澜雪的手更紧,“有,有平阳侯之子刘欣,将军之孙张君,还有射声校尉之子王宇,目前有就这几位是已经定好的名单,其他的还在海选中!据说王宇只有五岁就精通文理,能做赋,很是聪明!”
“王宇,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她是谁家的孩子?”慕澜雪笑着相问,手也轻轻的扶着她的手上,期待的目光投向她。
云景姗有丝犹豫,可还是忍不住告诉她:“射声校尉王莽的儿子王宇,阳朔四年出生,母亲也是丞相之孙,其母位也尊容,五年间二人活似神仙,另朝廷每个人都羡慕!这孩子也幸福,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可是呢?王家人总会想些法子害他,去年去长安时我随爹拜访过,那孩子我很是喜欢,但是却生存在阴森的后宅,幸也是不幸,对他总归是有些同情,这次又为皇长子伴读,我……”
云景姗一句句为她解释,可是当她听到那句“射声校尉王莽儿子王宇”她的心里,说不出的一种疼痛,郁闷,既然忘记他都结婚生子,有个属于自己的家,碎了也好,摔成碎片,也是自己的。
慕澜雪强忍着笑容,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沉重的声音说道:“他有他出生与生俱来的责任,还有他必然要做的事,孩子也一样,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在被动中,你我同情也无用,只能静静的坐等命运的安排,姗儿,你的医术已经相当了不起,可以出山了!没有我的指导,你就可以独挡一方,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查出你娘为何会那样?”
云景姗也扶着椅子站起,在房间踱步,看见一旁三角桌上摆放着的水绿色花瓶,悄声的对她道:“谢谢了!爹交给我的差事,我已经办好了,谢谢你为娘做的,也谢谢你这几年为我做的,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对我的恩情我始终会记在心中,若有一日,你需要帮忙,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慕澜雪越听她的话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她平时的风格,猛的间转过身,脸色刷的一下冷下来,才发觉这房间内不知何时剩的自己一人?好冰冷,好害怕,一个人的房间连太阳都找不暖,冰层融不化。
第二日,慕澜雪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当看见她留下的竹简,她才发觉对于她这个妹妹她一点都不了解,猜不透,看不清,也不知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伸手打开,清脆的声音响起,上面用墨汁柔情地写道:“姐姐,慕将军府嫡女慕澜雪,任逍遥的未婚妻,云城城主的大小姐云景月,轰动天下的白衣仙子,云城的医女,你世代的责任就是守护云城,保护云城,保护云城的所有百姓,你交给我的医术足可以让我生存,因为你的善心我得到我想要的,因为你的慈心我敬重你是我的姐姐,因为你的关心爱护我无忧无虑的生活三年,千言万语,都说不尽我对你的感激恩情,受人之恩,涌泉相报,牢记一生,我都会是你的妹妹,我走了,不要找我,不要告诉家人我走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保护我娘亲性命无虞,每日夕阳西下,山高水远,登尽天下山,望尽大江山河!”
云景容匆忙跑进,看见她泪流满面,红彤彤的眼眶,心中的气愤一下子折消逝不上,放慢步子走的她面前,缓缓的问:“姗儿为何离家出走?她昨天还好好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慕澜雪看着他,抿着唇,艰难的下决定:“是我不该让她学医,是我害了她,是我给了她希望,给了她离家出走的机会,给了她生存的方法,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刚硬要强,选择走这一条路,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到……”
云景容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对她言:“月儿,永远不要对我说抱歉,永远不要责怪自己,姗儿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她就应该想到他面临的是什么?你应该往前看,你该怎么办?朝廷紧紧相逼,看来你回朝的日子不远将至,你应该想一想,什么是你要的?以后的日子如何打算?娘的事交给我!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我云景容会为你安排好一切,让你真正远离那火海。”
“景容”慕澜雪若有若无的说,另一只手放在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你为我安排好一切,我无法相报,但你对我的心,我明白,可我给不了你,无论时间的长久它都不会为你而动,它是否遗失,还是在某个人身上,我也不清楚,但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大哥,我的亲人。”瞬间投入他的怀抱,头靠在他的肩头,看向他,虚弱道:“我求你不要逼我,我求你不要逼我,原谅我的自私,但我必须向你坦诚,我怕你越陷越深,怕你错过你真正的有情人,害怕你一生孤单。”
云景容轻轻的拍她的背,她何时如此说过话,用如此卑微来求自己,仰起头,双眸紧闭,薄薄的唇打开:“好,我做你的大哥,做你一辈子的大哥,做你的亲人。”
慕澜雪脸上一笑,“谢谢你,景容!”
“月儿!”此刻谁也看不到他眉头紧皱的神情,他眼角的泪珠,他抿唇的样子,他哽咽滚动的喉咙。
你能一辈子如此,对我坦诚相待,不是躲避,我宁可做你一辈子的亲大哥,为你安排好一切事物,为你抵挡一切灾难,只要你好。雪儿,你可能不记得,你小时不是只有他陪了你三年,我也整整陪伴了你三年,七岁那年知道你再回云城,满心欢喜的去找你,可是看见的是你对医学的专注,拜师学艺!三年满后,未见一面,就听说你去了魏郡元城,为的是帮助任逍遥,可是阴差阳错与他再次相遇,这就是命吧!缘分的深浅早就注定,你永远不属于我,能做你的大哥,我云景容已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