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慢慢跪坐在王皇后身边,用手撩了撩铺在地下的衣裙,轻言安慰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在意这些吗?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不过,这剩下的日子还要好好过不是吗?”
“住嘴!”王皇后厉声斥责。
若水知道自己说错话,低这头小声回道:“奴婢失言,可皇后还有太子不是吗?”
王政君王皇后手搀扶着若水的手臂慢慢站起,“这椒房殿本宫一住就是几十年,几万个日日夜夜,苦苦相守,可换来的除了皇后至尊并无其他,当初的执念是不是都错了?信念与执着,本宫心里有苦,身处大汉朝,位居后位,母仪天下,这尊容的背后心里是多么的苦,,为何这世道竟然如此不公!”话锋一转,拿起身旁侍女手中端着的盘子里的酒杯,大声喊:“哥哥,妹妹不能前去相送,今日就在这里,妹妹为你送行,一路安好,他们本宫会为你守护,让他们健康成长!成为大汉朝之栋梁。”手臂一扬,向天空划出一个弧度酒杯倾斜,哗啦啦的酒水洒落在地,咣当一声,酒杯也落在地面上,白色的酒液就像鲜血一样红,一座宫殿捆住了一位女子最繁华的一生,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其中百般滋味只有尝过才知是喜,是酸,是苦,是悲!
三日后,午时三刻,王曼在一片哀嚎声中下葬,墓碑上刻着:“新都哀侯王曼之墓,夫人立”
虽然王莽不希望墓碑上刻着娘亲的字,可为娘着想,这是万般不得已,那几个字在王莽眼中极为讽刺。
第一轮,王英,王勇,王莽跪拜。
第二轮,王夫人王曼之妻,跪拜。
第三轮,王凤,王谭,王立,王商,王根,王逢,,跪拜!
第四轮,朝中官员,亲朋好友,跪拜!
立在人群中的王夫人一脸伤痛,当初的不见竟成了终生永别,听闻王曼去世,赶了两天路从长安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来到这云城,巳时才到,没有洗漱沐浴就急忙赶到他的墓地,泪水从两侧滑落,低落唇角,衣襟,哭声道:“老爷,这都十几年了,你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她一人,锦云走好,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可我不怨你,怨,就怨天意让我遇到了你,可我不悔,这里有我,你一路走好!”
王永,王莽,扶住王夫人的手臂,再二人的搀扶下,王夫人深深向众人弯腰,三鞠躬,咬着牙强忍着哀伤开口:“多谢各位来陪老爷最后一程,谢谢众位。”泪流满面,说完后,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离去。
一阵马蹄声过后,一公公从马上跳下,手拿黄色锦帛,走到王曼墓碑前,面对众人,高声宣布道:“朕甚感皇后兄妹情深,因皇后身体抱恙,不能前来,哀侯一生会为大汉操劳奔波,特赐“贤”由二子王永继承爵位。”
王永,上前跪拜接旨,头磕在地上,口道:“诺”
这一幕幕,都直逼王莽双眼前,眼眶中早无一滴泪水划过,看着眼前的墓碑,淡淡开口:“我大哥,因为我而中毒身亡,我对你们的仇恨,纵使你不在我也会向当年的人一点一滴得讨回,你加住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永远不会忘记,任太傅,任逍遥,你们都等着!”转身离去,那个凄凉的背影让每一个见到人都心发伤痛。
时间都过去十六年,留在他心里的痛永远都不会磨灭,他父亲加注在他身上的痛他也不会忘记。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一切都留在历史的轨道中,继续向前开进。
慕将军府,雪苑,当慕澜雪得知这一切,脸上只是惨惨一笑,双手交于腹前,同样也是一袭白色衣裙,望着蓝蓝的天空,心却暗自发痛,当得知王商去世,王氏家族几乎每人都赶到元城,唯独他是最后一个,这其中的关系不从得知,他也同样被困于朝堂。
“小姐,夫人传你。”墨玉在身后说道。
慕澜雪攥着的手紧了紧,问道:“可有说何事。”
“没有。”
棋风院中,慕澜雪拉住王怡柳的双手,娇声道:“娘,就去一趟,好不好。”见到娘,才知道娘是为我去并州事。
王怡柳一把甩开她的手,跪坐在席子上,冰冷的声音传出:“这才会来多久,就又要外出,那家闺女向你这样,不怕招惹是非,遇到怀人。”
“娘,不是有墨玉陪着吗?又不是多远,就三个月,女儿就归来,听说并州奇云寺香火旺盛,定能求得娘亲身体健康,一世无忧。”慕澜雪小声回答,可怜巴巴的望向王怡柳。
王怡柳见她如此神情,又不好责骂,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好了,想去可以。”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慕澜雪就连忙跪坐在她身旁,拉上她的手,笑道:“还是娘亲最好,最爱女儿。”
王怡柳伸手敲打了一下慕澜雪的额头,装作生气道:“就你总给娘添麻烦,娘不求你为娘做什么,只希望你好,去办你要办的事,想见的人,做完一切再回来,家里有娘顶着,你安心去就好。”
“娘”慕澜雪苦着鼻子道。
“你的事,我从不多问,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只,只要你做的这些能护你平安,我支持你!女子不仅是藏身于闺阁,在外面也可以有一番天地。”王怡柳对上她的目光认真说道。
慕澜雪猛得扑向她怀中,搂住她的腰,柔声道:“谢谢娘亲对我的包容,我一定不会让娘亲失望。”
娘亲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铭记于心,时时刻刻谨记,你和哥哥在,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