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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军营逃婚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车厢上轻敲了几下,便往路口的方向放哨去了,上官舒听到声响,掀开门帘一看,才发现这处地方地势陡峭,怪石林立,林木稀疏,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而林间炊烟袅袅,似乎有大批人员驻扎在这。

“王爷,这里是……”上官舒手搭凉棚张望了半晌,搞不清楚她家王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朝廷军队的临时营地。”南宫明和看着上官舒大惊小怪的表情,心里十分的得意。

“军……营?……难道我们竟然是要跟军队一起走吗?”上官舒听到这个答案,吓得着实不轻。

“那是自然,本王这次可是特意来体验军营生活的,所以,咱们要混入普通的士兵里头,好好体验一把。”南宫明和点了点头,躬身从马车底部拿出两个包袱,随手丢了一个给上官舒,边拆开包袱边吩咐:“赶紧换上这衣服,军队在过一刻钟就要拔营出发了,那时候正好让我们混进去。”

“王爷,您不亮明自己的身份,要是被人发现了……”捏着手中的铠甲,上官舒有些犹豫,她不是怕进入新兵营,也不是不能吃苦,只是,军队有禁令:军营之中,女子不得入内,违令者斩。

自己女扮男装成为王爷的侍从是迫不得已,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对欺骗南宫明和充满内疚,而今,自己若是知法犯法,以女子之身进入军营,一个运气不好,被人发现自己的女子身份,不仅自己人头落地,就是带兵的将军也要受到惩罚,只追究自己一个人的责任还好,若是碰上祁王府的政敌,将这事扣在祁王府身上,拖累了王府,牵连了无辜,自己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被发现了又怎样,本王有圣旨在身,再说了,皇上没规定本王不可以从底层做起,你别磨磨唧唧,有罪本王顶着,你赶紧把衣服换了,不然等下穿帮,本王首先就不饶你。”

南宫明和此时已经将衣服换好,正要取下头上的头冠,听到上官舒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不是说想师傅了,这次便是上官将军领兵出征,怎么,不想在师傅面前好好表现吗?”

“这次是上官将军领兵?”听到是自己父亲领兵,上官舒眼睛一亮,想着父亲肯定有办法帮自己遮掩,心中的担心少了些许,被压抑的兴奋就冒了出来。

“怎样,这个惊喜不错吧。”看到上官舒高兴的样子,南宫明和心底也雨过天晴,可面上却是很是嘚瑟的模样。

“是,谢王爷,奴才无以为报,日后定当好好伺候王爷。”上官舒朝着南宫明和一拱手,笑得眉眼弯弯。

“知道就好,别磨蹭,赶紧换衣。”

说话间南宫明和早已装扮妥当,脱掉一身华服,穿上泛着冷光的盔甲,修长的身姿挺拔,眉眼一冷,整个人便有了一股凌厉的气势。

听了南宫明和的话,上官舒抱紧怀中的衣物,吞咽了一口口水,才看着南宫明和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要不您先去探探虚实,我先把这里收拾好,等下去找您。”

“也好,本王……不对,应该说我,我先下去,你动作快点。”

南宫明和正处於一种新奇的探索阶段,连个称谓都觉得很是新奇,纠正了自己的口误,而一门心思放在即将进入的军营中的南宫明和,也没在意上官舒紧张的神态,交代了一句,便跳下马车,往兵营中摸去。

看着南宫明和的身影走远,车夫还在那边的路口里放哨,上官舒才松了一口气,飞快的换了衣服,又往脸上扑了些尘土,显得自己的面容黄瘦了些,提了两个小包裹便下了车。

简单交待了车夫几句,上官舒深吸了一口气,便朝着南宫明和的方向走去。

白云蓝天,万里无云,大漠的风总是那么的狂热,带着细沙贴着地表迎面吹来,让人睁不开眼。

远处的山羊牛马骆驼们正悠闲的啃着青草,偶尔看着周边的将士来回走动,有的磨枪有的擦剑,更有甚者哼着家乡的民歌,眺望着远处面露一派思乡之情。

叶锦走出帐篷,看了看复又走了回去,桌上摊开的地图上做着不少的标记,他皱了皱眉头,心里将最近几日斥候送来的情报又合计了一遍,不由得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叶锦身为蛮族世子,每到入秋之时就会带着自家部族的勇士们到大夏边境来打草谷——也就是劫掠大夏百姓一年来收获储备的粮食财物,以供自家部民过冬之用。这本是千百年来传承不变的风俗,虽然会跟大夏边军时有交锋,但是叶锦的族民们仗着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骑术,来去如风,除非大夏军队事先设下埋伏,不然几乎次次都可以从容逃脱,损失很小,因此秋天一到,便是蛮族的狂欢节来临,女人们带着孩子牲口转场,能骑上马的男人就跟他出来打草谷,抢钱抢粮抢女人。

可是今年的状况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从那个祁王南宫明和来到边关之后,大夏国的军队就跟喝了鸡血一样,打起仗来都不怕死的往前冲,他组织了好几次打草谷的行动都被大夏军队给击溃了,不仅钱粮没有抢到,而且损失了不少的精锐人马,那可都是部落最强壮的战士啊,好在叶锦及时发现,束缚部民们后撤,现在终于稳住了局势,终于有时间缓解连日来的疲劳,不过将士的好战争胜之心已经被连日来的败仗和损失给彻底打灭了,可是大夏军队在那个可恶的大将军上官辰的部署下,依旧节节紧逼,还喊出了口号,要将他们永远打回草原深处,让他们永远不敢犯边,听这口气,似乎是不会善摆甘休了,如今大敌当前,散漫之心是万万要不得的,否则,部族的战士可能会面临这灭顶之灾啊。

要是此刻敌人袭来必定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丧失的士气给找回来,这样想着,叶锦招呼了旁的侍卫吩咐下去,让所有人这会儿都警惕点,斥候也要加紧巡逻,密切注意敌人的动向。

战场,不仅仅是有勇有谋兵力充足就能获胜,更重要的是知己知彼。

他蛮夷之国有攻陷大夏朝的打算,自己还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唯一让他介怀的就是祁王南宫明和。

斥候传回的情报说这南宫明和是上官辰的亲传弟子,不仅骁勇善战,而且计谋了得,所以年纪轻轻就被大夏皇帝委以巡边的重任,看来自己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对待他。

叶锦敲着地图上的小点儿若有所思,听闻祁王到了战场督军,此刻应该还在安营扎寨。眸光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华,似想到了什么,叶锦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南宫明和,你最好不要被最近的胜利成果冲昏头了,本世子马上就要送你一份大礼,且看你收不收的起。

而另一边的帐篷里,上官舒采了些味道酸甜的野果子正在煮酒,纤纤玉手执着银快轻轻搅动,整个大营里酒香四溢,爱酒之人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南宫明和走了进来,看见炉上氤氲重重看不清锅里的酒,往近凑了凑酒香扑鼻,不禁勾引起了他肚子里的酒虫:“上官兄弟,你在做什么?”

“煮酒啊,这军营里供应的都是些浊酒,又苦又辣又呛人,王爷您怎么能喝呢,所以我从附近采来了好几种野果子,发现其中一种口感类似青梅,煮入酒里可以调节酒味,这样喝起来虽然没有京城的老字号的酒那么醇厚绵香,但至少不会辣着王爷了。”

“哦,上官兄弟你真心细,不过……这什么时候才能煮好?”

从入了营地她就开始煮酒都煮了三个时辰了还在煮,上官舒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银筷道,“王爷想喝吗?这酒啊是越煮越香的,要将果子的香味儿煮入酒中还得花些时间呢。”

“这样……”南宫明和看着她白皙的手腕若有所思,“以前也经常煮吗?没想到你也是爱酒之人。”

“人生在世须尽欢,借酒抒情乃是人间一大享受,王爷你说呢?”上官舒翘着唇角颇为调皮的抬眼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里倒映着他的剪影,应着眸光越发滟滟。

南宫明和微有些失神,心居然在她抬眼的那一刻猛地颤颤,旋即他轻咳两声掩饰着尴尬笑答,“你说的在理,本王就等着你煮好了我们一同把酒言欢。”

是夜,月凉如水,上官舒和南宫明和两人携了酒壶,离开大营,找了一处平缓的小山坡,席地而坐,对着皓月,对了清风,对着山峦,品尝着上官舒新煮的果子酒。

南宫明和往自己的青铜樽里倒了一杯,轻抿薄酒,入口香甜而不辣,却酒香满喉,回味时又伴着一股清新滋味,他不由赞叹道,“竟然能把苦酒煮成这样好喝的味道来,我家舒儿还真是无所不能啊,本王当该对你刮目相看啊。”

“王爷过奖了,我也就是随便试一试,希望喜欢就好。”上官舒说的平静,一股甜蜜的愉悦之情却悄然浮现心头,女子本就希冀被心爱的男子赞美,何况是在战场上如此惬意恬静的时光里,上官舒暗暗想到,就算身边的男子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只要今日能同他一起临风醉月,听他赞一句自己亲手煮出来的酒味,那也是此生都难忘的事情了。

她真希望这种日子能继续下去,轻轻端起酒杯来喝上一口,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光喝酒不足雅兴,不如本王吹箫一首如何?”南宫明和提议,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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