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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意乱

上官舒就住在离洛安远不远的客房里,这些天来,洛安远好几次都想过去找上官舒,但是他都忍住了,今天被上官馨搞得心情大坏,他不由自主的便向客房的方向走去,他的本意是到客房睡一夜,却忘记了现在客房里正住着客人。

上官舒此时正坐在后窗下赏月,恍惚中,她觉得自己也曾跟一个很熟悉的人一起并坐赏月,她闭起眼睛,任月光洒在自己脸上,窗外的轻风仿佛带来了悠扬的箫声,似真似幻,令人不辨今夕何夕,仿佛还少了一点什么,对了,是酒香,记忆中的赏月之夜,还有甘醇的酒香。

“再有一壶酒就好了……”上官舒仿佛梦呓一般喃喃自语道。

洛安远踱步进房,转过隔断卧室的屏风,就看见上官舒抱膝而坐,臻首轻扬,神态安宁,嘴角噙笑,似正神游天外,那张动人的面庞沐浴在月色银辉之中,不正是令他魂牵梦萦多时的那个温柔佳人吗。

紫苏……洛安远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每次想到这个名字,心口的位置就会像中箭一般疼痛难忍,可是……可是老天终究还是眷顾他的,他轻轻走到上官舒 的旁边坐下,也一起跟着抬头望月。

“看到了什么?”洛安远轻柔的问道。

“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就是月亮和云彩罢了!”上官舒依旧沉浸在美好的旧梦之中,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洛安远的到来,在她的脑海中,此时身边确有一人,在寒冷的夜中,让她觉得安心宁帖,可以依靠,于是她身子一歪,懒懒的依偎到那人温暖的怀中,继续享受着月光下静静地夜晚。

“紫苏……你真美!”洛安远低头看着如此安静柔顺的上官舒,这一刻,记忆与现实混为一体,在他眼中上官舒的面庞慢慢幻化成了紫苏,他喃喃低语着,然后闭上眼睛俯身慢慢地向上官舒靠近。

月光瞬间黯淡下来,连带着上官舒脑海中的白衣身影也迅速褪色,化作一缕烟尘消失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虽然刚才两人有过亲密接触,但是上官舒在清醒的情况下这样贴着一个男人还是觉得脸红心跳的,她连忙瑟缩了一下,红着脸向洛安远轻轻说了声谢谢。

“那个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洛安远恢复了神智之后,在上官舒面前都无地自容了,毕竟这个姑娘不是紫苏,自己轻薄于她,虽然不算是趁人之危,可也差点毁了人家的清白。

上官舒也知道洛安元定是将自己误认为紫苏了,上官舒不但没有怪洛安远,反而对他心生怜悯,心中有一个人影时刻牵挂着的痛苦,上官舒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只不过她比洛安远更可怜,她甚至不知道那个一直在自己脑海中徘徊不去又不露真容的白衣人到底是谁。

“洛大哥,你一定是想念紫苏姑娘了吧!”上官舒本不想揭破的,但是此时此地,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紫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为何被洛安远如此惦念着,以及又为何不在洛安远的身边……

可是洛安远却没有心情讲故事,尤其是在刚刚差点就出事了的情况下,他看了一眼怀中的上官舒,神色复杂难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轻轻道了句:“夜深了,紫苏姑娘早些睡吧,明日我派人过来给你守夜。”

接着,脚步轻响,继而远去,上官舒只听见微弱的一阵门扇开合声,洛安远出去了。

第二天,天气晴好,碧瑶一个人拿着绣花绷子坐在廊上,却是没绣了几针,就下了眉,看着自己的脚发起呆来。

以前,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去找洛安远,虽然洛安远不是在练兵就是在练武,可是哪怕是站在北苑的门口远远的看着他那认真专注的背影,也让碧瑶觉得很幸福,但是自从上官舒来了之后,洛安远明显连训练的时候都不专心了,经常练到一半就往东苑那里跑,但是跑到上官舒的门前,却又过门而不入,恍惚的站立片刻之后便面色黯然的离开了。有时碧瑶看不下去,上前与他搭话,他却开口闭口都是问“紫苏姑娘”的情况,让碧瑶的一片芳心碎了满地。

“碧瑶姑娘!”忽然一只玉手在背后拍了她一下,碧瑶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那位寄居在此的上官大小姐上官馨。

自从被洛安远救了之后,上官馨就认得了碧瑶,荣府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在将军府里面也算是说话有分量的大红人。

“上官大小姐来啦,您先坐会儿,夫人还有事让我去办,我先走了。” 碧瑶强按住心里的不快,笑着敷衍了一句就站起来要走。现在她不想见到任何人,更不想见到这个脾气又大,又扭捏作态的上官馨。

碧瑶低头刚走了几步,却见眼前身影一晃,抬头时只见上官馨拦住了去路。

“我才从大夫人哪儿请安过来,听夫人说碧瑶姑娘今儿不当值,这才想着过来跟姑娘你聊几句,却不想碧瑶姑娘这么尽心尽职,不当值的时候也想着为夫人办事,只不过这话要是传出去了,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人恐怕要说将军府的大夫人不懂得体贴下人了呢!” 上官馨阴阳怪气的说着,一边骄横的看着碧瑶,脸上一副我吃定你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表情。

“上官大小姐这是什么话,大夫人的慈悲心肠和体恤下人的名声,那可是全城皆知的,若是有些长舌之人在背后说什么不是之言诽谤我们夫人,那可是要犯众怒的。”碧瑶能在荣府千百号丫鬟里脱颖而出,做到大夫人的贴身婢女,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也盯着上官馨,目光闪闪毫不示弱的说道,“况且我们这些受过大夫人的恩惠照顾的人,都时刻想着想多为大夫人跑腿尽力,才好报答她老人家的善心,若是仗着大夫人的好心平白无故的吃白食,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这句话把上官馨气的个半死,可是想到自己今天来找碧瑶的目的,她还是不得不忍下这口气,硬拉着碧瑶坐下道:“其实我知道姐姐是大夫人眼前的红人,也是个大忙人,今天来耽误姐姐的工夫,只是为了说说东苑里那个紫苏姑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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