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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和吐谷浑

“吐谷浑本是辽西鲜卑徒河涉归的子孙。当初,涉归有二子,庶长子日吐谷浑,少子日若洛廆。涉归死后,若洛廆代为统领部落,是为慕容氏。吐谷浑与若洛廆不合,于是西度陇山,止于甘松以南,洮水以西,南至白兰山,地有数千里之广,据有今青海、新疆南部,其后代遂以吐谷浑为国氏焉。”(本节引文凡不注明出处者,均见《隋书·西域·吐谷浑传》)吐谷浑国内居民,皆为羌族。北魏、北周之际,首领始称可汗,都城伏俟城(今青海湖西岸布哈河河口附近),在青海湖西岸15里处。人们大都逐水草,过着游牧生活。国中亦有城郭,官职有王公、仆射、尚书、郎中、将军,其器械衣服略与中国相同。国无常税。法律为“杀人及盗马者死,余坐则征物以赎罪”。风俗与突厥相类似,国中“司马、博士皆用儒生”,“衣服略同于华夏。”(《北史·吐谷浑传》)这一记载表明、吐谷浑和汉族的联系已日见密切,汉代的制度和文化对吐谷浑已有较大的影响。

南北朝时,吐谷浑同南北均通商往来,北魏正始、正光年间,“牦牛、蜀马及西南之珍,无岁不至”(同上)。吐谷浑的农作物有大麦、粟、豆,多产嫠牛、铙铜、铁、朱砂,其特产“青海聪”为名马,能日行千里。东魏静帝曾娶吐谷浑王夸吕(或作吕夸)的从妹为嫔妃。由于周、齐交争,各自争取与国,因此,北周和吐谷浑虽有往来,也时常有战事发生。

开皇初年,吐谷浑曾出兵入侵弘州,隋文帝因弘州地广人稀,因而废弘州设置,派上柱国元谐率步骑兵数万人出击吐谷浑。吐谷浑王吕夸征发国中的全部士兵,自曼头至于树敦,甲士骑兵络绎不绝。吕夸所署河西总管、定城王钟利房及其太子可博汗,率兵前来拒战,接连被元谐击败,俘虏斩首甚多。吕夸大为恐惧,率领自己的亲兵远逃。吕夸部下的“名王”13人,各自率领自己的部落向隋军投降。隋文帝因为高宁王移兹裒平素很得人心,拜为大将军,封河王,令他统领投降的部众,其余也给予不等的赏赐。不久,吕夸又前来入寇边境。旭州刺史皮子信出兵抵拒,被吕夸击败,皮子信战死。汶州总管梁远率精兵出击,斩首千余级,吕夸逃奔而还。不久,吕夸率众人寇廓州(今青海贵德南),被州兵击败逃走。

吕夸在位多年,屡屡喜怒无常,“废其太子而杀之”。后来,所立太子惧怕被废辱,便谋划拘执吕夸向隋朝投降,向隋朝边境的官吏请求援兵。秦州总管、河问王杨弘请求率兵应援,隋文帝又是不予允许。吐谷浑太子的阴谋泄露,被其父吕夸所杀,又立少子嵬王诃为太子。垒州刺史杜粲请乘吐谷浑内乱而出兵征讨,隋文帝又是不予允许。

开皇六年(公元586年),嵬王诃惧怕被父王吕夸诛杀,谋划率部落1.5万人投奔隋朝,请求派兵迎接。为此,隋文帝对左右大臣说:

“吐谷浑的风俗,有异于常人的伦理,父既不慈,子复不孝。朕以德训人,怎能成就嵬王诃的恶逆,我当用做人的正道教导他。”

于是,隋文帝对嵬王诃派来的使者说:

“朕受命于天,抚育四海,希望使所有的人都能向往仁义。况且父子之间的情感,本出于天性,何得不相亲相爱!吐谷浑既是嵬王的父亲,嵬王是吐谷浑王的太子。父亲有所不是,做儿子的须进行劝谏。如果劝谏而不听从,应当令近臣亲戚从内外用委婉的话进行劝说。若是再不听从,便哭泣着进行劝谏。人都是有感情的,如此定能使父亲感动省悟。不可暗中谋划非法的事,落得个不孝的名声。普天之下,都是朕的臣妾,都能各自多做善事,朕也就称心如意了。嵬王既然是一片好意,想要来投奔朕,朕惟有教嵬王为臣子之道,不可能向远方派出兵马,助他人做恶逆的事。”

嵬王听到使者的回报后,便中止了投奔隋朝的谋划。

开皇八年,吐谷浑的名王拓拔木弥请求率千余家归顺隋朝。为此,隋文帝对臣下说:

“普天之下,皆为朕臣,虽地处荒远,不知晓风化教诲。朕的抚育,都是以仁孝为本。浑王昏庸,他的妻子都想要归顺,自救于危亡。然而,背叛丈夫、父亲,不可收纳。察其本意,本是避死,如果拒不接纳,又属不仁;如果更有意信,只应安抚劝慰,任其自行逃离,不须出兵马接应他们。拓拔木弥的妹夫及外甥想要前来,也是任凭他们自己拿定主意,不得进行劝诱。”

这一年,河南王移兹裒死,隋文帝使令他弟弟统率其部众。

开皇九年,隋文帝平定南陈,势力强盛,吕夸大为恐惧,逃遁而据守险要,不敢再骚扰隋朝边境。

开皇十一年,吕夸死,其子伏立为吐谷浑王。伏派兄子无素奉表向隋文帝以藩国自称,向隋朝贡献特产,请求献女儿充实隋天子的后宫。隋文帝对膝王说:

“这并非是出于至诚之意,不过是困急之计而已。”于是,隋文帝对来使无素说道:

“朕知道浑王想要使令女儿侍奉朕,如果依从来请,其他国家闻知后,便当效仿。有的允许,有的不允许,是不公平;如果都予以允许,又不是好的办法。朕存心安养自身,任其自然,怎可以聚敛子女来充实后宫?”

隋文帝最终没有答应吐谷浑王伏献女的请求。

开皇十二年,隋文帝派刑部尚书宇文弼安抚慰问吐谷浑王。

开皇十六年(公元596年),隋文帝以光化公主为吐谷浑王世伏妻,世伏上表称公主为天后,文帝不予允许。

开皇十七年,吐谷浑国内大乱,国人杀世伏,立其弟伏允为王,派使臣向隋文帝陈述国中废立国王的事,向隋朝表示谢罪,并请求娶隋公室女为妻,隋文帝予以允许。从此以后,每年按时朝贡,但又时常探听隋朝内部的消息,隋文帝因此很厌恶他。

吐谷浑是隋王朝西部边境的强敌之一,吕夸王曾多次率众入寇边境,隋文帝派兵将其击退。对于吐谷浑吕夸王同太子间的内部矛盾以及太子、名王归降等事,隋文帝采取正面劝导和不介入的政策;对于吕夸王的后继者伏与伏允又采取和亲政策,再加之平定南陈后隋王朝势力的强大,隋文帝同吐谷浑之间大体上维持着和平友好的关系。这对于彼此之间经济文化交流的加强,无疑是有益的。隋文帝西和吐谷浑的政策,亦有助于隋王朝的发展和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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