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坐在床前,手抓着被子,整个人和懵了一样。
小翠不是她的真名,就像是樱朵也不是樱朵的真名一样。
花满楼对姑娘有接_客要求,一个月至少要接多少客。她接_客也不勤快,她也不想给人做妾,自己要赎自己还有几年。
其实,小翠接一个客,比樱朵高。小翠一个月也就接客五六次,更多时间是在看台表演。接客不多,自然是价高者得。
樱朵是那种把她调戏的高兴,你开心我开心就能上床的,床上人来人往。
小翠哭了,到了夜里她更想张公子。或许她爱张公子没有那么深,爱上他爱的太深太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又有多少人真心?
说来逛青楼,对于一些人而言,早就如上茅厕了。真心?在这个地方,真是奢侈的东西。
樱朵进来了,衣着暴露,两个像是皮球的胸半露出来。
“小翠,只要你接客,你一人接客抵得上我们十几个姑娘忙完一晚上,就你有这本事!”樱朵有点半嘲讽的说道。
到头来,还不是留在青楼卖笑卖肉。
小翠系着扣子,从床上下来。每次她当天决定接客,她就会让丫头打一盆水,然后可以用于洗漱。
洗漱完,她坐在窗户,看着窗外的月色。整个花满楼是用两米多高的围墙围起来的,只能远远的看着外面,她跳出去,出去也有人跟着。
“还不走?”小翠看樱朵在房间里东瞧瞧西看看,满脸嫌弃着她房间的摆设。
小翠的房间摆设是最风雅的,至少极少的房间会放笔墨,她是那种天天会练练字,弹弹琴的。
樱朵每个月来一两次笑话她,笑话完没意思了就走。
“今天不这么早走,明天初八,那个姓张的半夜断气的,真不知道今天是他的忌日,还是明天是他的忌日?”樱朵摆布着手绢,坐了下来喝茶。
“你害死一条人命!”小翠咬牙切齿,不是说到了她的痛处,是说到让她生气的地方。
樱朵转过头看着她,从小到大她总是抢走她所有的风头,从来她都比她优秀,她们两个人站一起,哪都是小翠好,委婉的说就是小翠好点。
即使现在她是花满楼的花魁,依旧有人这么说,她哪点好?
樱朵从心底里讨厌她,她就要毁掉她的所有,让她留在这个地方被人践踏!樱朵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他是你这一辈子遇见最好的男人了吧?”樱朵喝着水,口感怪怪的,揭开了水壶的盖子看了一下,里面有红枣枸杞这些药材。
她放心的继续喝了,其实口感还不错,还行吧。回头吩咐厨房准备一样的放她房间里,这东西养人。
小翠温馨的回忆着,确实是她这辈子遇见的最好的。张公子懂诗词歌赋晓音律,懂风情,她和他确实是志同道合的人。
一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也再也不会遇见比他更好的了。
她不愿承认,但是她的心里真的很清楚很清楚。
她和张公子是***宴认识的,那时候,樱朵是压轴,她是第二个。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只记得那一夜,他温暖了她的心。那颗心真的好脆弱,一颗家破人亡,受惊了的心。
张公子确实不是她见过最有钱的,也不是她见过最厉害的角,但是他却温暖了她。
但是,小翠有时候,也会呵呵的冷笑,哪温暖呢?同榻而眠第一夜,又没有上她吗?
“遇他,我的幸,他的劫!”小翠的心情异常复杂,能遇见这样的男人,知道什么是一个好男人,这本身就是一种奢侈了,她享受到了这种奢侈,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回味这种奢侈,她不能再过分要求了。
张公子走了,她心如死灰,内心一片荒芜。现在她只想樱朵能离开这,自己能离开这。
樱朵什么人都遇见了,男人嘛,对她而言,哪个都是一样的,都想上她,都想占她的便宜,除此之外,没了!想到这里,她呵呵的冷笑了,她也纯洁过!
其实,她觉得花满楼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有吃有穿,还有无数的男人,看见她血脉膨胀。
可是,她从不明白,他们爱的是她年轻的脸,还有那36d的傲人胸围,还有s型的身材。
论颜,谁在她的面前都会自愧不如,但是终究是美的太肤浅。
小翠接客,她基本就不接客。或许是落差感太大,给小翠的价格是她的十几倍,干脆就不干了。
有这样的小姨子或许才是那个姓张的劫吧?
樱朵不明白,她抢了几乎她的全部,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恨她?她也没有从前快乐!
小翠明天要出去祭拜樱朵,其实三年了,樱朵对姓张的也充满了畏惧,害怕他午夜梦回来索她的命。
她从小就喜欢和小翠攀比,她怎么可能忍得了姓张的存在呢?
“夜深了,不回去睡吗?”
小翠累了,她想睡了,她想念的太多,想念和樱朵小时候睡在一起的日子,周公摧了好几次,还在聊天。
也想念和张公子夜里在昏暗的灯光下,谈论诗词的日子。
如果没有樱朵的插足,或许他们已经有孩子了,他们也在到处游山玩水了吧?
想到张公子,她想的只有美好。美好的过去,还有美好但没有发生的未来。
“我还不困!”樱朵没有早起的习惯,就算有客人过夜,也是白天太阳高挂才会醒。睡到中午的人,自然是精神的。
小翠也不困,只是想明天早点起来,早点去多陪张公子一阵子。毕竟张家的人也会去祭拜,张家的人不喜欢她。
本来张公子赎了她之后,她就想和张公子私奔,遨游在山水之间的。
她懂,毕竟张公子是张家的长子,怎么可能让他娶青楼的女子呢?虽然她那个时候只和张公子干过那事,并没有跟别人,但是她是花街柳巷的女人,说出去名声也是极其难听的。
张公子只愿她做她的妻子,一生再不纳妾。
“我要睡觉了!”
小翠的话如同逐客令,她只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