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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161马鸿宾主政宁夏

1920年12月底,马福祥升任绥远都统,宁夏护军使由其侄马鸿宾护理。(按:清朝时,因省级长官出缺,未能及时派员接替,即以次级官员暂代其职务,称为“护理”。北洋军阀统治时期,亦沿袭其制。护军使由中央直接管辖,其官阶、地位与督军相当)。马鸿宾升任护军使,资历、声望尚有不足,北洋政府担心会引起甘肃其他各镇守使尤其是马麒的不服,遂又下令,撤销宁夏护军使一职,改任马鸿宾为宁夏镇守使,与其他各镇守使平行,由甘肃督军公署节制,并且仍然管理内蒙三旗军务。

马鸿宾,字子寅,生于1884年,是马福祥二兄马福禄之子。马鸿宾幼年居家习武读书,因其父是清末武进士,故马鸿宾武功基础很好。又因其读书勤奋,聪颖好学,国学根底也很深厚。加之他自小抱负远大,深得其叔马福祥的喜爱。自其父马福禄1900年阵亡于正阳门之后,马福祥就将他带在身边,倍受呵护。在马福祥的提携下,他青年发轫,一路青云。1904年至1908年,马福祥任西宁总兵时,他先在镇台衙门当勤务兵,后任西宁矿务马队队官。1912年马福祥调任宁夏镇总兵时,他任昭武军骑兵营管带(营长)。1913年任昭武军驻后套统领,协助绥远都统蔡成勋征剿后套民军。不久,又参与马福祥智擒王德尼玛的军事行动。1915年至1917年,在马福祥肃清河套地区“独立队”、“杆子队”的历次战斗中,马鸿宾均发挥了重要作用,深为马福祥赞许。1916年,升任甘肃新军司令。1921年担任宁夏镇守使后,北洋政府授予陆军中将衔,“晋勋五位”。

马鸿宾这次主政宁夏,而宁夏又是个什么样子呢?由于多年的战乱,宁夏已是满目疮痍,省库空虚,财政赤字,入不敷出,税收无着。马鸿宾面对这一现实,既无刷新政治的魄力,也无改善财政的办法,因循守旧,毫无建树。他大批任用地方士绅,委以军职,征召壮丁,扩充势力。这些士绅依仗权势,结交官府,横行乡里,欺压百姓。为了解决财政收入的问题,马鸿宾竟开放烟禁以征收“烟亩罚款”,贻害既深且远。

1920年以前,甘肃(含宁夏)禁种罂粟。张广建督甘后期,陇南镇守使孔繁锦为了搜刮钱财,创造出所谓“烟亩罚款”、“寓禁于征”的政策,即下令农民种植罂粟,然后再征收“烟亩罚款”。说明白点,就是官府强制农民种烟,再诡称农民违禁种烟,向农民征收罚款。陆洪涛登上甘肃督军宝座以后,①为了扩大实力,并换取各镇守使的支持,遂借口筹备军饷,开放烟禁,征收“烟花税”(罂粟开花时,登记烟亩,按亩收税)。宁夏土地肥沃,所种罂粟均为上品。马鸿宾任宁夏镇守使的第一年,他是禁种罂粟的。但个别地方也有偷种的,到割烟时,便派士兵全部铲毁。1922年春,甘肃各镇解除烟禁的消息传来,宁夏各县士绅推举代表向宁夏当局请求解除烟禁。宁夏道陈必淮(字三洲,湖南人)也想开烟禁,其目的是想从中大捞一把,然后到上海作富翁以娱晚年。而马鸿宾觉得自己新任镇守使,担心开放烟禁将授人以柄,遭舆论谴责,未予同意。陈必淮在马福祥任宁夏护军使时,为马出力不少,因此两人交情甚厚,他一看马鸿宾反对开放烟禁,便函请马福祥出面,劝马鸿宾开放烟禁。而马福祥也认为,宁夏种烟、贩烟途径绥远,对绥远不无厚利。再说,开放烟禁的罪名可推到陆洪涛的身上,所以他授意马鸿宾开放烟禁。从1922年起,马鸿宾在宁夏开放烟禁,遍种罂粟。正如有人撰文所描写的那样“:五月烟花开,商工杂耍一起来”;“农村早晨刮烟忙,唢呐二胡遍地响”;“入夜家家挖得葫芦响,烟灯通宵亮”“;烟场毕,果子(此指枸杞)完,农家收获一场空”。为了征收“烟亩罚款”,又成立了“宁夏道署禁烟罚款处”,无论农民是否种烟,一律按亩征收“烟亩罚款”,以此增加财政收入。各县及收款官员乘机大肆搜刮,中饱私囊。到1926年,全宁夏“烟亩罚款”总额达到90万元。

1922年夏,马鸿宾向宁夏8县(宁夏县、宁朔县、平罗县、中卫县、灵武县、金积县、盐池县、平远县)提出“借款8万元”,购买枪支,以增加防务。理由是宁夏北接后套,“独立队”遍布狼山、五原;东邻陕北,高士秀盘踞三边宁条梁一带,都在窥伺宁夏。而宁夏兵力单薄,再加上还要节制内蒙三旗军事,防地辽阔,冬季黄河封冻,随处皆是入侵坦途,因此必须增加防务力量。摊借的这8万元,未收现金,以低价折收鸦片,运往绥远,在马福祥的保护下,陆续运往北京销售。当时北京烟价每两3元以上,这批鸦片共卖得30万元。摊借的8万元名为“借款”,实为捐款,后来分文未还。马鸿宾派自己的舅父马郁文等人会同马福祥派的都统署科长赵国祯以烟款购买军火。他们向奉、直两系各方要人送礼通款,从汉阳兵工厂、德州兵工厂、德国慎昌洋行购买各种步枪、手枪600余支,子弹26万多发,另外还购置了1辆小汽车,共耗资3.79多万元。

马鸿宾征收“烟亩罚款”,购买军火,目的都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军事实力。当时马鸿宾的部队主要有昭武巡防军步骑5个营,由马鸿宾的三叔马福寿任司令;甘肃新军7个营,其中步兵3个营、骑兵3个营、炮兵1个营,马鸿宾自兼司令,其长子马普仁担任炮兵营长。此外,马鸿宾又成立了镇守使署卫兵马队1个营,营长是马鸿宾的岳父马楚卿。

马鸿宾此次任宁夏镇守使一直到1927年,这是他第一次主政宁夏。在此期间,他开放烟禁,增收税款,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在军阀混战和国民军入甘的环境中,维持了对宁夏的统治。但他对于地方经济的建设却一筹莫展,宁夏地区的经济仍是气息奄奄,毫无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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