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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树声威名满豫西

皮定均计取两城县皮定均带领八路军经过两三个月的艰苦奋战,豫西根据地初具规模,各级抗日政权在十个县内建立,并建立了嵩山、箕山两个专署。徐子荣在深入巩县调查中发现,过去许多农民无法生存,只得忍痛将自己的土地低价卖给地主、富农,现在迫切要求把在灾荒年中卖掉的土地赎回来。地委研究决定,支持农民倒地,并以专署名义公布法令,徐子荣在审查倒地布告时特别加上:“青苗随土地转移,破坏育苗者受法律制裁”。他亲自到群众中领导倒地运动,对专、县干部风趣地说:“这件事办好了,人民就拥护你们这些青天大老爷了!他要求各级干部从群众中培训积极分子,迅速发展农会,充分发动群众,依靠农会当家作主,农会解决不了的问题,报县政府审批。这样,轰轰烈烈的倒地运动,迅速、广泛地开展起来了。经过倒地运动,充分发动了群众,培养和锻炼了大批积极分子,激发了群众的抗日热情,发展了抗日武装,到处出现了父送子,妻送郎参军参战的动人场面。

随着倒地运动和减息斗争的深入,豫西抗日独立支队逐步发展壮大到近万人。为了加强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提高战士政治觉悟,徐子荣时刻注意深入进行阶级教育、共产主义教育、政策教育,树立共产党、八路军的高大形象,使部队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赢得了豫西人民的高度赞扬。他对违犯纪律行为的处理极为严肃。有一位立过多次战功的老侦察员严重违犯了群众纪律,徐子荣坚决主张按军法从事,在宣判大会上,他说;“每个同志,不论干部战士,都是党的宝贵财富,党对每一个同志都是关怀备至的。但是,军纪是严肃的,这是我军的光荣传统,任何人,不管过去有多大贡献,如果违犯了纪律,都要受到纪律制裁!希望大家吸取教训,不要再发生违犯纪律的事情。”

皮定均在豫西仅用了两个月时间,使大部分县都发展了近两个团的抗日武装。各县不脱产的民兵发展到3万多人,打得孙殿英、庞炳勋等伪军部队狼狈不堪。经过近半年的努力,10个县的抗日武装都建立起来了。这些抗日武装在皮司令的指挥下,不断攻打日寇据点,奇袭伪军,惩办汉奸,解放了豫西大片国土。

王树声告别延安,也告别新婚的妻子杨炬,踏上了南下的征程。跨太岳,转太行,王树声率领南下纵队日夜兼程,直插豫西。此时,日军闻风而动,派出大批部队围追堵截。王树声一面指挥部队急行,一面组织掩护,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按期到达预定地点,完成中央的战略部署。经过一个多月的艰难跋涉,来到了晋豫交界的中条山下。部队来到山脚下已是傍晚,可军情紧急,王树声咬咬牙发出了“连夜过山!”的命令。天空下起鹅毛大雪,冷风呼啸中,一队人马穿行在中条山上的羊肠小道上,虽然走得很艰难,但一步一步仍在坚定地往前走。深夜,部队登上山顶,还没来得及休息,中央来电:“黄河冰封,速渡勿迟!”王树声当即决定:立即下山,天明前抢渡黄河。还在牛山腰时,黄河震天动地般的咆哮,就远远地传来。当大家来到河边,举目望去,波涛汹涌,一个个巨大的冰块,从上游直冲下来,互相挤压碰撞,令人胆寒。前有冰河挡道,后有追兵,情况万分危急。王树声立即命令后续部队抢占岸滩有利地形,节节设伏;侦察分队全部出动,寻找船工和船只,其余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就在大家万分焦急的时候,黄河突然出现一座冰桥。原来,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黄河上游的冰块冲到这里,越卡越多,形成冰桥,但很快就会被冲垮,必须抓紧时间过河。一时间,王树声指挥着千军万马就这样迅速通过了黄河。等日军追到这里,面对滔滔河水,也只有望河兴叹。当地的老百姓都这么说:自古到今,黄河只冰封过三次。一是刘秀,面临进退维谷时,走的是这冰桥,过罢,冰桥就开了。而今是怎么了,先是王震过去了,王树声也过去了。真是“天顺民心,而神助于人啊!”老百姓的苦日子恐怕是熬到头了。

王树声、戴季英率部从济源县过黄河,在新安、渑池与刘子久会合。王树声一下子插进豫西,牢牢控制了伏牛山、嵩山各个要道,在“四点”、“两线”间发动民众,建立政权,积极主动地打击敌人,为日后我军的大反攻建立了坚固的“桥头堡”。

王树声一到豫西,就打了解放登封的第一胜仗。登封,是中州大地上一座千年古城。它雄踞在中岳嵩山之下,北扼颍河上游,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日军进犯中原后,登封就成了日伪军的大本营之一。日军军团长龟田中将准备对初来乍到,立足未稳的王树声部进行大规模的“扫荡”。面对猖狂的敌人,王树声冷静地告诉大家:“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发动群众,扩大抗日根据地,不与敌人硬拼消耗。对付日伪军的扫荡,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以嵩山为依托,跟敌人兜圈子,消耗疲惫敌人;第二步,诱敌深入,择敌一路,在运动中消灭敌人。”于是王树声指挥部队在山里和敌人兜起了“圈子”,等大部敌人过去了,专打敌人补给队,对孤军深入的小股敌军,就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八路军越打越壮,敌军是越打越少,慢慢地他们有些害怕王树声了。

面对八路军的“麻雀战”,日伪军变得谨慎起来,不再像开始那样横冲直撞。针对敌人稳扎稳打、不贸然挺进的变化,王树声召集各路将领开会,分析敌情,研究对策。“是夜,3路八路军神不知鬼不觉地跳出了敌人的封锁线,向日伪军的重要据点登封疾进,然后埋伏在城外边的山脚下。

“登封被包围了!”消息传到正指挥日伪军“扫荡”嵩山的龟田耳朵里时,他惊得差一点蹦了起来。龟田来不及多想,马上收拢了部队,回师登封。紧赶慢赶,总算看到了登封城的影子了。此时夕阳已经落山,龟田掏出望远镜,借着晚霞余晖一看,插在登封城头的太阳旗还在夜色渐暗的上空摇曳,城外也看不到八路军的影子,龟田发出了一声冷笑,心想你王树声不是要包围登封吗,我就给你来个反包围。于是马上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又调集附近能够驰援的日军。他要在天黑以后,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撒一张大网,把包围登封城的八路军围起来,让他们也尝一尝被歼灭的滋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八路军派出的侦察员回来报告说:“我们已经被包围,鬼子已经开始在拉‘网’了。”

王树声听罢,样子坦然地说:“按计划行动吧!”顿时,登封城的四周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城内城外的敌人在黑天弄不清楚谁是谁,就这样被夹在中间的八路军挑逗得互相打了起来。等敌人热热闹闹地打得火热的时候,八路军又悄悄地撤了出来,让他们痛快地打。鬼子打了快有半宿,龟田这才发现不太对劲,原来是上了八路军的当,赶忙叫停火。垂头丧气的日伪军,在打扫战场、撤回登封的时候,城外突然响起了八路军嘹亮的军号声。原来,八路军在王树声的指挥下,在登封城外,拉开了一张更大的“网”,把日伪军全网在里面。此时,筋疲力尽的日伪军已是强弩之末,赶紧弃城而逃,龟田被拒于登封城外边的山岗上,干着急救不了登封城,登封解放了!

在洛阳,此时王洛梅也行动了,她想去上坂胜的住处,除掉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日本强盗。

夜色朦胧,一个黑衣人跃上墙头飞檐走壁地来到上坂胜的住处,正准备从房子上跳下,已经被日本兵发现了,日本兵一阵乱枪之后,大队日本兵已经赶来,迅速开始搜查。黑衣人看根本接近不了上坂胜,就从房顶逃跑了。

黑衣人来到谢得胜居住的房子上边,谢得胜的命也真大,胸口中了子弹竟然没有死,在医院里被抢救过来,现在藏在家里养伤,几乎就不出门。黑衣人看这里虽然防守没有上坂胜那里严密,但是一个人想接近汉奸谢得胜也不是很容易的。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想试探一下谢得胜住处的防备情况,就揭了一片瓦,扔在谢得胜的院子里,随着“有刺客”的声音,十几个人已经从一个房间里窜了出来,向房顶开枪,并且发现了黑衣人逃跑的黑影,他们紧急集合,然后到处搜捕刺客。

黑衣人看自己已经被发现,急忙逃走。她跳进一座小院落,院子不大,却修得别致有趣,一片如毡似毯的草坪上,正有一位妙龄小姐在月光下翩翩舞剑,黑衣人的目光在那女子身上一扫,不禁一惊,那女子姿色十分动人,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妙龄女郎。

黑衣人双手抱拳说:“小姐,对不起,我走错门了。”转身欲走。

这时保安大队的卫兵正在敲门,那女子说:“你不要走,已经走不了了,请随我来!”那姑娘把黑衣人领进了自己的闺房中,然后从容地开了大门。皇协军闯了进来,正要搜查,从门外急急忙忙进来一个翻译官对一个日本小队长说:“太君,我是秋山的儿子,这里是我的中国未婚妻住的地方。”

皇协军队长看看面前这位小姐如花似玉,又听说是日本翻译官的未婚妻住的地方,就撤退了。但是皇协军刚刚离开,一队日本巡逻兵又来了,日本小队长看见灯光下站着一个漂亮的姑娘,不禁大笑着说:“花姑娘的好,我的要花姑娘。”

翻译官不认识面前这个小队长,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身份,迟疑了一阵子看小队长色迷迷的样子,急忙说:“太君放心,我让她打扮打扮,晚一会儿就给太君送去。”

日本小队长一阵狂笑之后,不再搜查了,命令自己的翻译官留下,一摆手带着众人走了。那姑娘厌恶地瞪了翻译官一眼,哭着跑进屋去了。翻译官追进屋里说:“淑娟小姐,日本太君能看上你了,这是你的福气啊,你就去陪他玩几天,等他玩腻了,就会把你放回来的,到时咱们俩还不是照样做夫妻吗。”

淑娟怒不可遏地对着未婚夫的脸唾了一口说:“放屁,你不是说你是一个茶叶商人吗?什么时候又变成日本翻译官了?亏你还是个男子汉,今天我算彻底看清你的嘴里了,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着用东西去砸翻译官。

这个翻译官其实是赵四保的儿子,秋山的外甥,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花花公子,他在前途失意的情况下,来到中国以茶叶商人为幌子,不仅到处收集掠夺文物,也到处拈花惹草,欺骗小姑娘。这个淑娟就是被他欺骗了。翻译官看淑娟骂他,恬不知耻地大笑一阵说:“我为了升官发财,有奶便是娘,皇军给我饭吃,给我官做,皇军有什么不好,别说是把未婚妻送给日本军官玩玩,就是把老婆送给日本太君我也干。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子的枪可不是吃素的!告诉你,老子早把你玩腻了。”说着拔出了枪。

淑娟气得放声大哭:“算我刘淑娟瞎了眼睛,算我看错了人,你个狗汉奸,卖国贼!”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躲在内间的黑衣人听得一清二楚,这个黑衣人便是王洛梅,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汉奸翻译官,他只听关向良说一个叫秋山的日本特务带着外甥和一个叫赵四保的人来到洛阳,秋山的外甥有时候说是日本人,有时候说是中国人,有时候说是秋山的儿子,有时候说是秋山的外甥,简直就是一条变色龙,他是专门在洛阳掠夺中国文物的,更没有想到这个日本鬼子坏到这种地步。她悲愤极了,心动杀机,决不能让这个日本鬼子活着。她慢慢走出来了,只见翻译官正在捆绑那个叫淑娟的女子,她抢一步用手枪砸在翻译官的脑袋上,翻译官应声倒下。王洛梅解开捆绑淑娟的绳子,淑娟余怒未消,举起凳子一下砸死了翻译官。面对已经死去的翻译官,王洛梅默默地注视了他很久,不知道他们掠夺来的文物是已经送回日本,还是在洛阳的什么地方藏着。

王洛梅又看一眼翻译官的尸体说:“姑娘,谢谢你的搭救,但是你为我已经闯下大祸了,日本鬼子肯定不会放过你,说不定还会来找你的,你赶快离开这里吧。”

那女子哀求般地说:“先生,这个家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父亲带着母亲逃到四川重庆了,我和爷爷奶奶在洛阳生活,我爷爷被日本鬼子抓去当苦力累死了,我奶奶听说我爷爷死了,当时一口气没有上来也死了,现在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可到哪里去啊?你就收下我吧,我当你的太太,当你的丫鬟都行。我没有看错,只要是跟日本鬼子作对的人,准是好人,当汉奸走狗为日本鬼子卖命的人,都是坏蛋!”

王洛梅想起了当年她孤苦伶仃时的感受,决定救下这个女子,就哈哈一笑,摘掉帽子,露出女儿本色说:“我也是个女的,怎么娶你作太太啊?”

那姑娘惊喜异常地说:“你也是女人?哎呀,我认出来了,你就是王老师,我曾经是你的学生刘淑娟啊!淑娟现在无依无靠,情愿追随在王老师左右,希望王老师搭救收留我。”说罢跪在了王洛梅的跟前。

王洛梅望着长跪不起的淑娟为难地说:“姑娘,现在洛阳是日本鬼子的天下,你又这么漂亮,到哪里都太显眼啊!”

淑娟泪流满面地说:“王老师,漂亮也是自己的错吗?”

“我的话你没有听明白,日本鬼子都是禽兽啊!”

淑娟一脸诚恳地说:“王老师,千难万险我也不怕,你要是不肯收留我,我情愿跪死在你的面前。”

王洛梅想起来关向良曾经说要找一个帮手,这个刘淑娟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她很无奈地说:“好吧,我收下你就是了。”

刘淑娟欢喜异常,叫了一声老师,然后说:“王老师,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如何脱身啊?”

王洛梅对刘淑娟俯耳低语了几句,淑娟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喜色……大街上一队日本兵拦住了王洛梅和刘淑娟,这时淑娟已打扮成翻译官的模样,日本兵问:“什么的干活?”淑娟点头哈腰地上前说:“我是翻译官,这是我的姐姐,太君看上了我的姐姐,我这就给太君送去。”

日本兵在一阵大笑之后,放行了。王洛梅和淑娟顺利脱险回到家中。

关向良见洛梅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子,吃惊地问:“洛梅,这是……”

“你不是说需要一个帮手吗?这个姑娘是我的学生,叫刘淑娟,她现在无依无靠,我把她带回来了。”

关向良没有再说什么,他对于刘淑娟另有安排,就先让他居住在自己家里。

皮定均的队伍驻扎在万安山上,不断听到老乡说日伪自由县新任联队长秋山无恶不作,罪大恶极。秋山天天向老百姓逼钱要粮,一部分留在日伪自由县,一部分运送到洛阳去,老百姓一天到晚不敢和日本人照面,哪里还有粮食?一个村子因为拿不出粮食,有几个村民被日本鬼子绑在树上活活刺死,村里几个年轻人一商量,反正都是死,干脆杀了日本人投奔皮司令去,于是他们在日本兵又一次来逼粮的时候,故意杀了一头牛招待日本兵,5个日本兵把枪放下吃肉吃得正香,5个年轻人一齐抢了鬼子的枪,把他们全部刺死,然后逃跑去投奔八路军了。这下惹恼了秋山,他带领日本兵把村子团团围住,村的男女老少被迫奋起自卫,手持少数洋枪,和镢头、铁锨、铡刀、木棍一起上阵自卫。日本兵攻进去,被村民打出来,又攻进去,又被打出来,杀了个三进三出。后来日本兵终于攻进了村,他们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把没有杀死的人统统抓起来,然后追查杀死日本兵的年轻人,有一个胆小怕事的村民被日本鬼子威胁,只好说出那5个人的名字,并指认了他们的家人,秋山命令日本鬼子大开杀戒,一家弟兄三个被杀,妻子被20多名日本兵拉到打谷场上轮奸,然后用刺刀把她的肚子挑开让她在痛苦挣扎中慢慢死去。有一家的弟弟被砍掉双腿、双手,让他在地上挣扎。一家10岁儿童被日本兵用纺花车的锭子猛地从左耳穿进,从右耳穿出,钉在墙上,这个孩子就这样活活地被扎死在那里了。一家的妹妹被日本兵轮奸后,再把她的腹部掏空填入石头。一家的小孩子正在吃奶,日本兵把女人的两个乳房割掉,再把他们母子扔进火堆里双双烧死。几个妇女不堪受辱跳入井中,日本兵竞用石辗掷入井中把他们全部砸死。一个妇女跳井时不忍心把怀中的孩子带下去,把孩子放在井边,日本鬼子把孩子刺死,挑在刺刀上再扔进井里,孩子落井时仍然在啼哭……最后日本鬼子把一家的老头活埋,先将人埋入土坑,仅露头部,再用铁镐猛击颅顶,因被埋的人血液压向头部,故血花脑浆冲出老高,秋山说这叫“放天花”。再将老太太用铁丝捆紧,上身浇煤油点火,秋山说这叫“点天灯”。老太太哭声凄惨,秋山大笑不止,最终那个胆小怕事的告密者活活被吓死了。

皮定均得知王阳梅的丈夫葛攀树是张思贤安插在自由县的地下党员,就派王阳梅和杜金婵到自由县去侦查情况,让葛攀树作内应。

王阳梅接到皮司令的命令,化妆之后和杜金婵出发了。当王阳梅和杜金婵走到自由县北边,正好遇到日伪军的扫荡部队,秋山和葛攀树一路走着有说有笑。王阳梅告诉杜金婵:“金婵,敌人人多,咱们不能硬拼,赶紧装着蹲下撒尿,把枪埋起来。如果敌人问起来,就说我们是来找葛攀树看病的,一会儿你装成病人。”杜金婵点点头两个人蹲下把枪埋了,然后离开埋枪的地方。等她们来到秋山和葛攀树面前,杜金婵装着腰疼,走路一瘸一拐的,王阳梅急忙指着杜金婵说:“攀树,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表妹腰疼的厉害,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

葛攀树明白她们来找他是有事情,就说:“那走吧,到县城之后再找医生看病。”

秋山看一看王阳梅和杜金婵,觉得这两个女人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一边走一边盘问她们。其实秋山是在当年的杜康酒肆见过杜金婵,后来日本人要威逼杜康作坊为日本人造酒,杜金婵和她父母就关门停业,溜之大吉。葛攀树不敢说出王阳梅的真实名字,因为“王阳梅”三个字几乎很多日本人都知道,葛攀树曾经撒谎说王阳梅已经在日本人攻打龙门山时遇难了。葛攀树害怕王阳梅说错话,就主动说:“秋山太君,这个是我的大夫人梅英,那个是我表妹叫金梅。来金梅,你腰痛行动不便就骑我的马吧。”杜金婵装作不会骑马,在王阳梅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上了马。

秋山笑道:“葛先生,你的大夫人真漂亮,听说你是两个夫人,一妻一妾对吧?”

王阳梅羞答答说:“谢谢太君夸奖。”但是她听到一妻一妾的话,勾起了过去的一些不愉快事情,心情非常不好。

回到日伪自由县,秋山仍然觉得两个女人可疑,就派人暗中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葛攀树知道秋山在怀疑王阳梅和杜金婵,就让医生给杜金婵看病,医生说杜金婵没有什么大病,是怀孕了,腰痛可能是胎气所致。葛攀树和王阳梅听说杜金婵怀孕了,都很高兴。为了不让秋山看出破绽,王阳梅极不情愿地和葛攀树亲热了一阵子,自从梅香嫁给葛攀树之后,王阳梅再没有和葛攀树过夫妻生活,现在为了迷惑敌人,她只好和葛攀树睡在一起,感觉很不自然。王阳梅把皮司令的指示告诉给葛攀树,葛攀树小声说:“自由县城池坚固,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敌人每天早上8点下乡征粮出城,自由县三面都是河滩,适合埋伏,只有在敌人出城的时候可以伏击,并一举攻入城内,硬攻不行。”商议停当,两个人熄灯睡觉……秋山得到汇报,说两个女人没有任何异常,一个是葛攀树的妻子,两个人亲亲热热睡在一个被窝里,另一个是怀孕了的妇女。一直到第二天秋山才想起葛攀树那个表妹金梅就是不愿意给皇军造杜康酒的杜金婵。于是他秘密布置了一下,准备在两个女人离开时,以军务支开葛攀树,在两个女人出城的时候扣留她们。

王阳梅和杜金婵离开自由县之前,杜金婵也突然想起来秋山就是当年在杜康酒肆逼迫他们给日本鬼子造酒的的人,很可能那个时候他就是日本特务,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为联队长了。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王阳梅,王阳梅说:“糟了,一个日本特务不可能认不出你,我估计我们在离开的时候会有麻烦!”

杜金婵非常懊恼地说:“二姐,是我连累了你,说不定还会连累葛大哥啊!”

王阳梅急忙把杜金婵说的情况告诉给葛攀树,葛攀树也觉得这个时候他们如果离开,肯定会有危险,就秘密派人把金婵可能已经暴露及自由县日军的布防情况和攻打自由县的建议报告给皮司令。然后主动给秋山打了个电话,说妻子梅英和表妹金梅准备在自由县里住上一段时间,问合适不合适。葛攀树的电话让秋山陷入困惑,难道两个女人和八路军没有什么瓜葛?他仍然不死心,就又生一计,说让葛攀树必须把二夫人也接来,不能让她落入土八路之手。葛攀树知道这是秋山在挟持他,为了保护阳梅和金婵这两个八路军战士,他只好吩咐去找皮司令的人悄悄把梅香接来,并转告梅香不能暴露阳梅和金婵的身份。

葛攀树派人告诉皮定均,日伪自由县城池坚固,只可智取,不可强攻。他建议八路军用少数兵力采用“疲敌、骚扰”的办法,连续几次在傍晚的时候攻城,但都是虚晃一枪,然后撤退,日军一般是早晨8点出城,可以在前一天晚上把部队埋伏在自由县东、西、北门外的河滩上,在日军出城的时候突然袭击,然后攻入城内。皮定均得到葛攀树这个建议,和熟悉当地情况的张思贤一商量,认为此计可行,于是开始积极准备。通讯员告诉皮定均,秋山可能已经对阳梅和金婵有所怀疑,把她们软禁起来,不准她们离开日伪自由县,并且还要葛攀树的另一个夫人梅香也到自由县去。

张思贤说:“皮司令,徐政委,阳梅和金婵两个人已经被日本人软禁,如果再去一个不是又多一个吗?梅香可不是阳梅,一旦经不起敌人威逼利诱,说出点什么,那葛攀树同志可就危险了。”

皮定均双眉紧皱,不停踱步,思考了一阵子说:“正因为葛攀树同志有危险,必须让梅香到自由县去,只要她不暴露曾经在八路军驻地过,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如果秋山让梅香去,梅香不敢去,那么秋山就真的起疑心了,不仅对葛攀树同志不利,对我们攻打自由县城也不利。

徐子荣也说:“思贤同志,你去好好劝一劝梅香,让她到自由县之后小心谨慎,少说为佳。软禁并不是囚禁,如果我们处理得当,可能他们都安然无恙啊!”

张思贤去找梅香去了,皮定均开始和徐子荣等人研究攻打日伪自由县的事宜。

梅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葛攀树了,听说葛攀树要她到自由县去,二话不说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和通讯员起身。张思贤嘱托梅香:“梅香,你到自由县之后,就说是住在江左一个亲戚家里,如果日本人问起八路军的情况,你就一问三不知,这样就安全了,不然一旦说错什么,可能对葛攀树同志非常不利,你也知道日本鬼子惨无人道,葛攀树同志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咱们就不说革命同志了,就是拿夫妻感情来说,也应该保护他啊!”

梅香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女人,但是对葛攀树的感情非常深厚,在她眼里革命不革命并不重要,丈夫葛攀树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愿意为葛攀树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她对张思贤说:“张县长,我知道攀树是好人,我不会说一句对他不利的话,你放心吧!”

梅香和通讯员离开八路军驻地到自由县去了,张思贤知道梅香不是江左人,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就反复交代让她记住“亲戚”家人的年龄和名字,然后送他们离开村子。在路上梅香想起最近在解放区的日子,这里和敌占区是完全不同的天地。这里男女平等,官兵平等,战士们经常在唱一首叫做《解放区的天》的歌曲:“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呀,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这首歌好听,唱起来不仅欢快有力,还朗朗上口,慢慢的老百姓也都会唱这支歌了。在解放区不论你走到哪里,也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有歌声,肯定就会听到《解放区的天》这首歌的。一个老大娘和梅香拉家常说:过去俺男人给日本人干活,受尽了欺凌和压迫,狗日的鬼子不把咱当人啊,可为了一家老小能够生活下去,咱只能憋屈地忍着。听说八路军好,是为咱老百姓闹革命的队伍,心里就盼着八路军赶紧来,日本鬼子早一点完蛋,咱老百姓好有个出头之日。可万万没想到,“想八路军盼八路军,皮司令就真的带领八路军来了,这下好了,日本鬼子和土豪劣绅再也不敢欺负咱们了。”梅香也体会到小鬼子比国民党更坏,过去国民党贪污腐败,不把老百姓当人看,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横征暴敛雪上霜,青天白日旗换成日本鬼子的膏药旗之后,老百姓做牛做马,活的还不如东洋马,日本鬼子说杀人就杀人,简直就是活阎王。因此老百姓对解放区的来之不易更加珍惜,更加跟共产党一心。

八路军通讯员和梅香的行踪被秋山派出的暗探看的一清二楚。当时陌生人进入八路军驻地盘查甚严,日伪暗探跟踪通讯员到吕店的丁流,没有进入八路军驻地,而是在外边等候观察,后来见到葛攀树派出去的人从八路军驻地带出来一个女人,就骑快马把消息报告给秋山。秋山命令日本兵在自由县东门等候,等通讯员和梅香一到,日本兵立即逮捕了他们,把他们秘密带到日军的炮楼里。

通讯员和梅香被关进炮楼里,秋山如获至宝,他打电话给日本小队长,要他一定从这两个人身上问出八路军的情况,他们是从八路军的驻地而来。小队长接到命令,先用软的手段,对通讯员和梅香还比较客气,又端茶又倒水。

通讯员质问日本小队长:“你们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我是葛大队长的手下,是去接葛大队长的夫人去了。”

日本小队长说:“这个我知道,那么你们是从哪里来,都见了什么人啊?”

“我们从江左来,也就见了二夫人的亲戚。”通讯员说。

“不,这个我不问你,我要问葛夫人。”小队长又问梅香:“梅小姐,你是葛攀树葛大队长的小老婆吧?平时在江左什么村子居住啊?那家人都叫什么名字啊?”

梅香的记性不好,虽然张思贤已经反复交代了那家人的年龄和名字,但是她仍然记不住,只好说:“我记性不好,忘记了。”

通讯员要替梅香说,小队长踢了通讯员一脚说:“没有问你,我在问葛夫人。”

梅香害怕说错什么话,干脆说:“俺什么也不知道,俺不识字,记性不好,老忘事。”

小队长看梅香什么也不说,就开始来硬的,准备杀鸡给猴看,威胁梅香。于是日本小队长刺刀威胁通讯员:“你的说实话,是不是去八路军驻地了?葛攀是是不是和八路军有联系?”

通讯员毫无惧色地说:“你们讲理不讲理?我是葛大队长的手下,就是去接葛大队长的老婆去了,你们为什么小题大做呢?”

日本小队长恼羞成怒,用皮鞭对通讯员严刑拷打,逼他供出八路军和抗日队伍的具体位置,通讯员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小队长穷凶极恶地放狼狗扑上去撕咬通讯员,咬得他全身鲜血淋漓,但是他坚贞不屈,不说一句话。梅香吓得直打哆嗦,一直求告小队长:“他是好人啊,我们不知道什么叫八路军,只是在亲戚家听到过。”

小队长急忙说:“你们听到八路军什么了?快说,说了就放你们,不然死啦死啦的……”

通讯员害怕梅香说什么,急忙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蛮不讲理,平白无故抓人打人,以后谁还给你们日本人干事啊!”日本小队长气急败坏,把通讯员捆绑起来吊打,打死过去,用凉水泼醒,继续审问,逼他说出葛攀树到底是不是八路军,是不是和八路军有联系。这样死去活来反复数次,结果还是什么也得不到。日本小队长惨无人道地命令日本兵用烧红的烙铁烙通讯员的胸膛,黑烟腾起,肉皮发出吱吱的响声。通讯员用尽全力拼命一撞,把日本小队长的门牙撞掉了两颗。小队长一怒之下挥刀把通讯员的头砍了下来。梅香惊魂未定,小队长又用刺刀威胁她,她这个时候想起来张思贤说的话:“一旦说错什么,可能对葛攀树同志非常不利,你也知道日本鬼子惨无人道,葛攀树同志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咱们就不说革命同志了,就是拿夫妻感情来说,也应该保护他啊!”梅香觉得自己可能活不成了,她为了保护丈夫葛攀树,自己扑向小队长的刺刀,刺刀从她的胸膛穿过,她慢慢倒在地上。小队长也只是吓唬吓唬梅香,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正好这个时候葛攀树听到消息随秋山来到碉堡里,葛攀树看见梅香已经不行了,抱着梅香嚎啕大哭,梅香微微睁开眼睛,看一看葛攀树,嘴唇动了动,微笑着死去。葛攀树怒不可遏地说:“这是为什么啊?秋山太君,是你让我接老婆来的,难道就是为了杀害她?”

秋山问小队长:“为什么杀害葛夫人?”

小队长说:“我只是吓唬吓唬她,是她自己……”

“混蛋!”秋山连续打了小队长好几个耳光。秋山也十分懊恼,本来想通过那个接葛攀树老婆的人了解一下八路军的情况,也看一看葛攀树是不是通共,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让他也没法向葛攀树交代。只有好言相劝,不再软禁王阳梅和杜金婵,只是暗中派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葛攀树和王阳梅把通讯员葬埋在自由县南边的摩天岭上,为了不让鬼子起疑心,他们把梅香的遗体装殓之后,让仍然在自由县教书的王瑞亭帮助他把梅香的遗体送回老家王山寨,他相信此时此刻城外肯定有皮司令派来的侦察兵,让王瑞亭在遇到八路军的侦察兵时转告皮司令,三六九日骚扰鬼子,到11日早晨突然袭击,到时候他们做好内应,葛攀树将带领伪军起义,一举解放自由县。王阳梅哭着说:“二爷,梅香是个可怜的女人,是被日本鬼子杀害的,到老家就厚葬她吧。”

王瑞亭说:“孩子,爷爷知道该怎么做。”然后让人抬着梅香的棺木出城了。

葛攀树心情十分沉痛,王阳梅只好又劝葛攀树:“攀树,对于梅香的死我也很悲痛,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保重吧!”

“阳梅,在娶梅香这件事上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原谅我,当时的大气候都是那样的啊!”

“现在梅香已经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算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情了。”

王瑞亭把梅香安葬之后,回来告诉葛攀树说皮司令完全赞成他的作战方案,但是强调他把伪军的工作做好之后,到时候让王阳梅和杜金婵带领他们反正。葛攀树不能暴露身份,要到洛阳潜伏,继续在日伪政权里边干事,最好是接近国民党在洛阳的情报机构,找关向良帮忙安排个工作,为将来八路军在洛阳争取广大的胜利做地下工作。葛攀树得到皮司令的命令后,和阳梅、金婵商量了一下,以答谢在梅香葬埋时出过钱财为由,宴请了两个皇协军小队长,这两个小队长都是葛攀树的心腹,葛攀树在吃饭的时候对他们晓以利害,说明阳梅和金婵是皮司令派来的联络员,八路军要解放自由县了,到时候让他们的行动听从联络员的指挥,自由县解放之后,队伍加入八路军。两个小队长对葛攀树惟命是从,一切按照葛攀树的命令去准备。

皮定均按照葛攀树的建议,为了不让部队太疲劳,3日傍晚,张思贤带领一部分人佯攻东门开始。自由县城墙高三丈六尺。墙壁厚近两丈,建筑精细,质地坚硬,城外的洚河成为天然的护城河,难攻易守,素有伊川第一城之称。张思贤带领队伍首先做了试探性的攻击。由于敌人居高临下,凭借高大城墙的优势反攻,所以部队并不敢靠近城门,等日寇出城追击,八路军已经无影无踪了。6日傍晚,徐子荣又带领部分战士佯攻北门,也如法炮制,敌人又出城追击,八路军早已逃之夭夭。9日傍晚,皮定均亲自带人佯攻西门,让狙击手把城门楼上的鬼子干掉,用缴获的小钢炮对准城门轰炸,然后“冲啊杀啊”喊一阵子马上撤退。第一次和第二次鬼子还派摩托队和汽车队出城追赶,第三次敌人知道是八路军来骚扰,就不再追赶了。

10日夜晚,八路军分批悄悄爬行5公里,从山沟里爬到自由县东、西、北三边的河滩里,隐蔽在芦苇荡、柳树林和草丛中,皮定均根据自由县三边都有小桥的特点,命令伊川籍战士化妆成农民,买来三辆毛驴车,车上装满炸药,停在离桥不远的地方,不把驴嘴绑住不让他叫唤,等早晨8点鬼子出城时,毛驴车到桥上,战士拉响炸药赶紧跳入河中向远处潜游,攻击部队和城内起义伪军均以爆炸声作为攻击信号,爆炸声一响,三个城门统一行动。南门外埋伏了张思贤独立团的部分战士,他们在道路上埋设了手拉地雷,老百姓路过不拉地雷,鬼子来了送他们上天。

一切都布置好之后,地方开始出现鱼肚白,慢慢地天亮了,埋伏的战士一个个心急火燎地等待着鬼子出城,皮定均的指挥部就在东门的一片柳树林里,张思贤原来就在白沙上学,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皮定均的“指挥所”就是张思贤选定的。张思贤看一看表,已经8点正,鬼子仍然没有动作,就担心地说:“皮司令,是不是情况有变,鬼子今天不出城了?”

皮定均镇定自若地说:“再等一等,不用急。”

张思贤看时间已经过五分了,城门还没有打开,就忍不住又说:“皮司令,如果鬼子不出城,战士们不可能埋伏一天不被鬼子发现,那样我们可就被动了。”

徐子荣胸有成竹地说:“思贤同志,鬼子不可能一天不开城门,如果鬼子今天不出城,皮司令已经嘱咐过了,毛驴车赶到城门去,我们就突然袭击……”

张思贤伸着大拇指赞扬道:“皮司令就是皮司令啊!”

皮定均刚想说什么,他在望远镜里看见城门开了,接下来鬼子的摩托车开道,士兵出城,在路边的毛驴车也上桥了,说时迟,那时快,八路军战士在鬼子吆喝不准毛驴车通过的时候,已经拉着线跳入河中,鬼子对跳河的战士放了一阵子枪,毛驴车爆炸了,惊天动地,浓烟滚滚,埋伏在河滩的战士一齐向鬼子开枪,鬼子乱作一团,一些已经过河的鬼子想退回来,桥梁已经炸断,被困在河对岸,很快被消灭了。城门的鬼子想退回去关闭城门,八路军战士已经冲到城下,他们根本来不及闭门,只好一边打一边撤,八路军战士一边攻一边打……在城内,王阳梅听见爆炸声带领起义的伪军攻打自由县东关驻扎的日军守备队,仗打得很激烈。日军在东关囤积了大量武器弹药,一时攻不进去。后来,小队长抱起汽油桶冲向敌人,利用爆炸产生的烟雾,王阳梅才带领大家冲进了日军营地,王阳梅手提双枪,左右开弓,冲锋在前,起义士兵大受鼓舞,也一个个奋勇杀敌,全歼东关日寇100余人。

另一路起义伪军在杜金婵带领下攻打西关的日军,当时日军还不明白情况,日本小队长还出来询问保安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被杜金婵一枪击毙。杜金婵还带领起义官兵击毙了日伪县长和翻译官,歼灭日军80多人。

秋山当时正在城南的司令部里和伪县长张治公商量如何守城和下乡清剿八路军,他听到东、西、北同时响起爆炸声,情知不妙,带领少数日本宪兵坐了汽车就向南门逃跑,张治公藏在司令部里一动不动。为了能够顺利出城,秋山命令日军沿途见人就杀,等他带人逃出南门正要出一口长气,地雷响了,汽车翻了,十几个日本宪兵成为枪下之鬼,秋山的两条腿都被打断,他为了不当八路军的俘虏,用指挥刀剖腹自杀,鲜血从他的肚子上,脊梁上往下流着,他跪在地上样子非常痛苦,就像向中国人民谢罪……皮定均和徐子荣解放自由县,歼灭日军300多人,收编起义部队300多人,缴获武器弹药无数。王瑞亭带领学校师生举着小红旗迎接皮司令带领队伍入城,徐子荣拉着王瑞亭的手说:“老人家,感谢你为革命做出了贡献,谢谢你!听说国民党给你个县长你都不干,现在心甘情愿为共产党八路军服务,精神可嘉啊!”

王瑞亭说:“应该的,应该的,国民党是国民党,共产党是共产党嘛!我们都盼望八路军和皮司令到来啊!”

皮定均又拉着王阳梅和杜金婵的手说:“谢谢你们两个女英雄,这次解放自由县,多亏了起义部队里应外合,也多亏你们两个英勇善战,更感谢葛攀树同志谋划周密啊!”

王阳梅四下里看,不见葛攀树的身影,十分担心地说:“皮司令,徐政委,攀树呢?难道他……”

王瑞亭也说:“攀树呢,怎么不见攀树?”

“没有,没有。你们不用担心,他另有任务,已经去洛阳了,看来你们夫妻又该分别了。”徐子荣说。

“其实多年来我们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皮定均哈哈一笑说:“这是老问题了,革命队伍里也有不少这种情况,特殊情况,就特殊对待吧,是吧老徐?”

徐子荣哈哈一笑说:“皮猴子的鬼点子又出来了。”

“唉,可惜梅香被日本鬼子残害了,死得很惨。”王阳梅很惋惜地说。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梅香很勇敢,她是外柔内刚啊,节哀保重吧!”徐子荣说。

这个时候张治公被八路军战士带到皮定均面前,他颤颤巍巍地说:“皮司令,我是张治公,我对不起八路军……”

王瑞亭急忙说:“皮司令,治公是被日本人逼着当伪县长的,他没有什么恶迹,暗中为八路军帮了不少忙呢,是不是从轻发落?”

皮定均说:“这个我知道,但是你过去可是有恶迹啊,你的部下杀过共产党员白眉珊,镇压过红枪会,你听之任之,不加劝阻,是有罪的。”

“我知道我的部下做了很多对不起洛阳乡亲和共产党的事情,我有责任,我有罪。”张治公低着头说。

“不过你兴修水利,兴学育人,也办过好事情,还帮助过八路军,这些我都知道。你先回家去吧,功过是非,以后再说。”皮定均这样一说,张治公擦着头上的汗珠,急忙离开。

皮定均和徐子荣解放了自由县之后,王树声大司令传达了中共中央关于建立中共河南区党委、河南军区、河南人民抗日军的指示,决定对进入河南的部队统一整编。以皮定均、徐子荣部为第一支队兼第一军分区,建立第一专署,在偃师、伊川、登封等地区坚持斗争:韩钧、刘聚奎部为第二支队兼第二军分区,仍在新安、渑池、洛宁一带坚持斗争;陈先瑞部为第三支队兼第三军分区,陈先瑞任司令员兼政委和地委书记,傅忠海任副政委、地委副书记,欧阳景荣任专员,在临汝、鲁山、叶县、舞阳、南召、方城地区坚持斗争;张才千为第四支队兼第四军分区,张才千任司令员兼政委和地委书记,王其梅任副书记、副政委,刘晋任专员,在禹县、密县、新郑、许昌地区坚持斗争。王树声、戴季英等路经宜阳县东赵堡时,决定将伊洛工委改为中共伊洛特委,并组建伊洛独立支队、伊洛军分区和伊洛办事处,刘健挺任特委书记兼政委,张剑石任司令员、副书记,孙光任副司令员,在嵩县、宜阳、伊川地区坚持斗争。4月,太行军区根据中共中央关于加强豫西力量的指示,又组成豫西第六支队,刘昌毅任司令员,张力雄任政委,进入河南后在郏县、宝丰、襄县地区活动,展开敌后斗争。

第一支队在司令员皮定均和政委徐子荣的带领下准备解放临汝县城了。解放临汝县城比解放自由县困难得多,临汝县的日本鬼子知道八路军解放登封和自由两县是大司令王树声和小司令皮定均共同指挥的,他们对八路军的大司令和小司令已经有些害怕,听说八路军来解放临汝县城,龟缩在县城四个有碉堡的大院里,根本就不出城。面对这样的情况,皮定均知道解放临汝是一场恶仗,他对八路军指战员进行了战前动员,先分析了敌人已经害怕八路军的畏惧心里,在敌人只守不攻的情况下,如果能够解放临汝,将提高八路军在豫西乃至全国的声望,让敌人听说八路军的名字就胆战心惊。皮定均还讲述了自抗战以来中国军人不怕流血牺牲的英勇壮举。

皮定均介绍了几个为抗日牺牲的中国将军之后,徐子荣说:“同志们,我们更不会忘记鬼子对我们豫西抗日根据地的扫荡,1944年秋天,日军发动了以攻占豫西嵩山战略要地的大扫荡,日军向我嵩山根据地发起攻击,我们在大司令王树声同志的带领下英勇战斗,拼死抵抗。日寇先后出动飞机2000余架次,对我根据地的军事目标、城市集镇、交通要道,乃至穷乡僻壤狂轰滥炸,数千群众无辜遇难,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巨大损失。日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奸淫妇女,除枪毙、砍头、刀刺、活埋外,还有剖腹、剥皮、火烧、油炸、滚水汤、割生殖器、挖眼、切乳房等,甚至以杀人取乐,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日军所犯的罪行,擢发难数,罄竹难书。面对日本侵略军烧杀淫掠,狂轰滥炸的暴行,我们广泛开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迅速发动群众,组织武装,以各种灵活机动的方式,打击日本侵略军。我们伏击日军军车,破坏日军许南公路运输线及通讯线路,围歼小股日伪军,铲除汉奸,炸毁公路桥梁,割敌人电话线,炸敌人弹药库,捣毁日军的面粉库、医药库,使日军的交通运输、通讯联络陷入瘫痪,西进日军的后方补给受到严重影响,有力地抗击了日军的侵略行径,充分显示了共产党人钢铁般的坚强意志和英勇顽强的对敌斗争精神。致使日伪军不敢轻易到山区活动,粉碎了日军的“扫荡”。同志们,三国曹子建曾经有这样一首诗:边城多警急,胡虏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日寇为什么敢于那么猖狂,他以为我们八路军就不敢来攻城,不敢走出山沟吗?今天我和皮司令就要带领大家解放临汝了,就是用让小鬼子看一看我们八路军是怎么攻城掠地,怎么消灭他们的,我相信我们能够一举拿下临汝城。”

政委徐子荣说罢,皮定均说:“一切安原计划进行,大家进入阵地,准备攻城!”指战员们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望着临汝县城恨不得插翅飞进城去,消灭所有的日本鬼子。

八路军皮旅攻城的枪声一响,日本兵拼死抵抗,而日伪临汝县长却没有心思抵抗了,自由县被八路军攻开之后日伪县长被处决了,登封县城被八路军攻破之后日伪县长畏罪自杀,他平时罪恶累累,城破之日八路军是不会饶恕他的,手下人劝他起义投奔八路军,他却犹豫不决,最后竟然精神失常,开枪自杀了。日伪县长一死,伪军大乱,四散到民房里躲避起来,根本不听日本人的召唤,日本鬼子杀了几个伪军,吓得其他伪军藏起来更不敢露头了。

兵临城下,皮定均命令部队趁着雾天使用制造的土担克掩护云梯攻城。土坦克是用马车胶轮二对,上装木架,外用浸湿的毡毯棉被复盖,里边架设机枪和小炮,由人推着朝城墙行进。这种土坦克在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攻坚比较有效,能够防御敌人发射的子弹,减少自己的伤亡,掩护部队前进。战斗准备就绪后,皮定均命令部队发起第一次大规模的攻城。下午5点攻城开始,城四周响起激烈的枪炮声,城墙上明处的敌人被我炮火压倒,露头的被王阳梅带领的神枪手和狙击手击毙,吓得鬼子钻入隐蔽工事里边不敢露头,勇敢的八路军战士在部队炮火掩护下,抬着云梯强渡护城河。突击队员登上云梯爬上城墙,但敌人居高临下,有利防守,用刺刀就可以杀伤八路军战士,使攻城战士遭到很大伤亡,这时王阳梅带领狙击手奋力杀敌,使在城墙上露头的鬼子成为活靶子,有力地支援了攻城战士。敌人又把用煤油蘸过点着的棉花团抛挂在城墙垛口或扔在城墙根下,敌人集中火力射击,八路军登城战士不断有人牺牲,这时在解放自由县时缴获的大炮运到了,皮定均命令炮队拼命轰炸。日军不止一次派飞机向临汝我军阵地投弹轰炸,但是由于雾天看不清方向,炸弹不仅炸死许多日军,还把城墙给炸塌了,竟然是帮助了八路军。夜幕降临,攻城队伍吹起响亮的冲锋号,响起激烈的枪炮声和喊杀声,大炮先对倒塌的城墙缺口狂轰滥炸,城墙的缺口越来越大,之后突击队勇猛地冲向城根,从倒塌的缺口蜂拥而上。与此同时,城四周也竖起了几十架云梯,勇士们多数手持短枪、手榴弹,飞快地向城墙上边攀登。当日本鬼子发现八路军新的攻城计划时,便调动主力疯狂反扑,此时,八路军已有一个连的战士从城墙缺口突击入城,后续部队紧跟接应,日寇已成瓮中之鳖,垂死挣扎,集中火力攻击八路军攻城突击队,炮火猛烈,突击队战士与敌人展开肉搏战,双方死亡惨重。这时皮旅大部分战士已经攻入城内,日寇残余感到守城无望,在联队长带领下数十名日本兵开了南门,骑马南逃,迅速逃到城外。八路军围城部队发现敌人逃跑,徐子荣一面命令追击,一面电话报告给皮司令,皮定均派出部分骑兵追歼敌人,王阳梅和杜金婵也在追击队的行列之中。日军和八路军战士都没有见过在马上枪法仍然这么神的女人,在远处王阳梅和杜金婵用长枪,一枪击毙一个日军,马到跟前,王阳梅和杜金婵掏出手枪,双枪齐发,鬼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几十个鬼子被消灭了,只剩日军联队长,手举战刀向王阳梅扑来,王阳梅手起枪响击落了联队长的战刀,联队长握紧拳头和王阳梅格斗,王阳梅拳脚并用,把联队长打趴在地上起不来,他恼羞成怒,拾起战刀抹向自己的脖子,一股鲜血喷薄而出……驻临汝的日军被皮定均全部歼灭,伪军大部分投降,临汝城内的群众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手举红旗,欢迎八路军和皮司令、徐政委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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