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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魏举义落草马山寨 王天横巧施苦肉计

魏举义落草为寇一年之后,手下已经聚集了近百名土匪,人强马壮,威震龙门山南北,自己号称魏大爷,但是别人仍然称他干柴狼魏举义。土匪在洛阳一带经常与官府作对,抢劫豪绅富户,将擂鼓台坡闹得路断人稀。魏举义还放出狂言说总有一天他要荡平洛阳城,活捉朱至贵。朱至贵听说魏举义如此张狂,终于下决心要荡平龙门山,铲除魏举义,以解心头之恨……魏举义虽然在龙门山上落草为寇,但并没有忘记要报朱至贵捕获他判他死罪的仇。他知道朱至贵在龙门南还有一个庄园,里边住着他新娶的姨太太,就天天派人盯着那个龙门山庄,看朱至贵什么时候到庄园里去。终于有一天他派的探子回来向他报告说见朱至贵轻车简从悄悄地到庄园里去了。魏举义心里一阵欢喜,天赐良机岂能错过。正在这个时候王天横来投,魏举义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笑罢穿戴齐毕迎出山门。干柴狼魏举义和玉面虎王天横并没有见过面,但是他见过通缉布告上画的头像,知道王天横长相如女子,因此绰号玉面十一爷。他在山门站了一会儿,看见一个一身英雄打扮,长相很像女子的人被小土匪们绑着遮了眼睛带上山来,就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是玉面虎王天横王大爷,你们怎么敢绑了王大爷?”嘴里这样骂着,已经上前给王天横松了绑,然后拉着他的手说:“兄弟多有得罪,王大侠海涵啊!”

王天横双手抱拳道:“哪里哪里,不知者不为罪啊。”

“怎么,王兄就一个人吗?那个姬桂花呢?”

“唉,甭提了,我杀了关老九,抢了姬桂花,我哥哥说我违反了规矩,抽了一顿马鞭,还要杀我,还是那个姬桂花偷偷放了我,说好一起来投奔你魏大哥的。”王天横说着话故意让魏举义看了一下他胳膊上的伤痕。

魏举义心急火燎地又问:“那个姬桂花呢?”

王天横说:“我们逃跑下山的时候,她是个小脚女人跑不快,又被捉拿上山了,现在生死不明。不过兄弟我对天发誓,我虽然抢了姬桂花,可是一听说姬桂花是哥哥你喜欢的女人,我一指头都没有碰。”

魏举义的表情十分沮丧,摇摇头说:“唉,还是没有得到姬桂花啊!”

王天横急忙解释说:“魏兄,古人说得好啊,龙到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我帮助王天纵杀了仇人关老九,抢了姬桂花,没有想到他不感谢我,反而说我坏了山寨的规矩,还要杀害我,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魏举义奸笑着说:“他王天纵不感谢你我感谢你,关老九也是我的仇人啊!你王大侠可是为我除了心头之患,常言说的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以王兄的为人和胆识,到哪里也是爷字辈的,以后这马山寨就是咱们兄弟两个的了,咱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共分金银,岂不痛快!”

“承蒙哥哥收留,天横愿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关于那个姬桂花的事情哥哥不用烦心,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说不定明天哥哥就得到绝代佳人了。”

“不提那个姬桂花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走,咱们山寨里说话。”魏举义让王天横前边走,王天横谦让着不敢,魏举义就走在了前边。

王天横是和张黑子一起下山的,张黑子没有和王天横一块儿上山,他扮作一个卖油的,就在龙门山下策应王天横,如果王天横顺利在马上入伙,他再回去告诉王天纵。现在王天纵顺利被魏举义接纳,张黑子急忙回去告诉王天纵。

时值八月中秋,干柴狼魏举义又收了玉面虎王天横作山寨的二爷,两个人还焚香立誓,虽非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结拜已毕,魏举义当场宣布:“你们听着,以后王大侠就是王二爷,二爷的话就是我的话,谁不听二爷的话,就是不听大爷的话。”山寨里杀猪宰羊庆贺起来,从中午一直热闹到晚上。晚上魏举义就要下山了,他准备和刚刚来投的玉面虎王天横带领土匪们在夜间去攻打朱至贵的龙门庄园,他要亲手杀死朱至贵,也顺便看一看王天横对他是否忠心,功夫是否像传说的那样厉害。

下山之前,土匪们照例在聚义堂里歃血为盟,跪地发誓,不破龙门庄园,誓不生还。盟誓已毕,这支土匪队伍肥吃饱喝之后,乘着月色浩浩荡荡下山了。

龙门山马山寨的土匪们大都是身犯王法或无家可归的亡命之徒,这些人见钱眼开,见女人不要命,打起仗来也十分勇敢。他们经过不长时间的夜行军,已经来到龙门庄园外边。龙门庄园里的人根本没有发觉土匪到来,魏举义和王天横一商议,魏举义带人攻打庄园南门,王天横带人攻打庄园北门,土匪已经兵临庄园,而庄园里的朱至贵却毫无察觉。

在龙门庄园里,朱至贵正搂着姨太太睡大觉,根本没想到干柴狼魏举义有这么大的能耐,也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土匪来攻打城墙坚固的龙门庄园,因夜晚疏忽,守兵又少,加上王天横的飞石功特别厉害,他弹无虚发,连续击死击伤几十个兵勇,魏举义伸着大拇指说:“兄弟果然厉害,有你王二爷在,我无忧矣!”土匪们看兵勇们吓得不敢露头,他们立即发起攻击,一举打败守卫的兵勇,攻入龙门庄园里边。

朱至贵从睡梦中惊醒,听见喊杀之声知道大事不妙,赶紧穿了衣服准备从庄园西边的地道里逃跑,姨太太也急忙穿衣服想和他一起逃跑,可是怎么求他他也不肯带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害怕带着姨太太跑不快。姨太太骂他薄情寡义,他一脚踢开跪地求告的女人,一个人从地道里爬出去逃跑了,这个时候朱至贵真正成为名符其实的三步紧。

魏举义带人从南门攻入庄园内见男人就杀,见物品就抢,只有一点很符合土匪的做事原则,那就是对于不能反抗的女人一个也不杀。在魏举义大开杀戒的时候,王天横也从北门攻入庄园,他仔仔细细搜查了龙门庄园,发现朱至贵已经逃跑,急忙找到魏举义向他禀报,把魏举义气得捶胸顿足,只恨没有抓到仇人,就地正法。

土匪们把庄园里有点姿色的女人都集中到门楼下边,准备轮奸。王天横急忙对干柴狼魏举义说:“大哥,咱们要想图大事,这样做可是不好,随便奸淫女人,会失去人心的。”

“兄弟,这年代什么人心狗心?人心是什么?人心就是七情六欲,这些兄弟们为什么拼死攻城?就是为了金钱和美女,你不让他们随心所欲以后谁还为你拼命厮杀?他们大多都没有媳妇,想女人都快想疯了啊!”魏举义觉得王天横根本不了解他手下的这些土匪,轮奸妇女是他奖励土匪的最好办法。

王天横一时也说服不了魏举义,但是他觉得魏举义手下的土匪与王天纵手下的土匪有着根本的区别。南山的土匪到哪里老百姓都欢迎,而龙门山的土匪让附近的老百姓非常害怕,他们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看来这个魏举义真是该死了。

魏举义一声令下,近百多名土匪在夜幕的遮盖下开始轮奸仅有的几个女人,女人们哭声一片,有反抗的已经被土匪们绑起来脱了衣服……王天横实在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又无非制止,就捂了耳朵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让手下人强奸妇女是魏举义常用的奖励办法,在攻打一个地方的时候他总会激励土匪们英勇作战,承诺只要攻开寨子,什么东西都可以拿,什么女人都可以睡。土匪们大多是光棍汉,平时沾不到女人,也就希望在攻破寨子的时候过把瘾,因此作战非常勇猛,几乎攻无不克。魏举义也经常为自己这样的奖励办法自豪。现在他虽然没有抓到三步紧朱至贵,毕竟攻开了龙门庄园,也算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朱至贵的姨太太自然是他的,她拉住那个女人仔细观看,女人长得很清纯,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很迷人,脸颊上搽了胭脂,红红的白白的,两个酒窝很显眼,唇薄,嘴小,上下牙齿非常整齐,笑得也甜,非常合他的口味。他拉住那个女人进了朱至贵的卧室,就要强奸那个女人。女人不但没有反抗,反而用色迷迷的眼睛挑逗魏举义,一边挑逗一边脱着衣服。

女人自己脱了衣服,然后去帮魏举义脱衣服,她给魏举义脱着衣服,还很轻巧地说:“俺好好伺候大爷你,大爷你让俺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求大爷不要杀俺,好不好?”

魏举义觉得这个女人很可心,正好自己还没有压寨夫人,他也不舍得杀这个漂亮女人,就用手摸着女人的脸蛋说:“你这么漂亮,像一棵玉雕的白菜,人见人爱,谁会舍得杀你啊!”

“大爷,俺好好伺候你,当大爷你的女人。”女人主动把红嘟嘟的小嘴递了过来,又温顺地钻进魏举义的怀里。魏举义亲了那个女人一口问道:“漂亮的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爷,俺是朱至贵县长的八姨太,俺叫梅如玉。”

“梅如玉,美如玉,哎呀,多么好听的名字,多么可人的小娘们啊,以后你就是大爷我的人了,你跟着朱至贵穿啥吃啥,大爷也让你穿啥吃啥,大爷还让你做压寨夫人,他们都得听你的。”

“哎呀,那太好了,谢谢大爷,可是人家都说我是玉面狐呢,难道大爷不害怕狐狸精吗?”

“哈哈,干柴狼遇到玉面狐,有意思,有意思啊!不要说你是狐狸精,你就是白骨精爷我也要你,哈哈哈……”魏举义不由大笑起来。那女人很识风情,两个人缠缠绵绵了好一阵子,就像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一样热乎。

王天横是一个喜爱武功,行侠仗义,不恋女色的人,魏举义下令让土匪们轮奸女人,他很不赞成这样的做法,但是自己初来乍到,也不便对魏举义的命令表示反对,其他土匪也未必听他的话。女人们哭哭啼啼求饶的情景让他目不忍睹,他竟然成为唯一在门口站岗放哨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深夜时分,土匪们仍然在奸淫女人,忽然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子乘人不备从庄园里逃了出来,走到王天横跟前,王天横把枪口对准那女子喝道:“站住!哪里去?”

那女子哭着说:“大哥,俺原本是良家女子,刚才躲在柴堆下没有被人发现,你就放俺一条生路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罢,小女子纤弱的身躯已经跪在王天横的面前,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常言说英雄爱美女,美女敬英雄。王天横见到这个如花似玉般的美人跪在面前求情,马上动了恻隐之心,搀起小女子说:“快走吧,我放你出去,悄悄地走。”那女子听罢此言,急忙给王天纵磕了头站起来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大哥请留下姓名吧,日后俺也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王天横爽朗地说:“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洛阳龙门南王山寨人,姓王名天横,人称玉面虎的便是。”

小媳妇先是吃了一惊,多亏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她现在也恨朱至贵,但是在别人眼里她仍然是朱至贵的女人。如果她说了自己的身世,也许王天横根本不会让她活着离开。她又躬一下身说:“小女子赵凤英记下了,多谢英雄搭救,再生之德,没齿难忘。”说罢急急忙忙地逃走了。王天横看着赵凤英苗条的身躯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不由心头升起一股怜惜之意,觉得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有不一样的地方。

土匪们玩够了女人,干柴狼魏举义为了报复三步紧朱至贵,下令把庄园里所有的物品都抢光,把所有的女人都放走,然后一把大火烧了龙门庄园。这个龙门庄园是朱家几代人精心建造的避暑山庄,建筑风格特别,家具古色古香,占地一百多亩。朱至贵只要有了新的姨太太,必定把新人安排在这里居住,等过一阵子大家都知道了,他才会让新人在其他姨太太面前露脸,然后宣布她是几姨太。龙门庄园就这样被土匪一把火化为灰烬了,王天横的心里也感到非常惋惜。

土匪们收拾好抢来的财物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大火熊熊燃烧的龙门庄园,魏举义牵过来一匹马让玉面狐梅如玉骑上,欢欢喜喜向马山寨返回。梅如玉在马上有说有笑,偶尔还要和魏举义打情骂俏,根本不像一个落难女子。王天横在心里想,这样的女子他妈的就是狐狸精,干柴狼面对这样的狐狸精不一定会有善终啊!

在龙门庄园被魏举义奸污后带回来的女人梅如玉,原本是洛阳县县长朱至贵新纳的姨太太。她嫁给朱至贵的时候并不情愿,是被威逼利诱娶过去的。朱至贵为了表示对梅如玉姑娘的尊重,迎亲这天,朱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还请来了戏班唱大戏。朱至贵和梅如玉拜过天地进了洞房,她仍然哭闹不止,使朱至贵十分烦闷,便和几个朋友喝闷酒去了。

朱至贵刚刚离开洞房,他的儿子朱成材便悄悄溜了进来。朱成材对戏子梅如玉一直非常倾慕,也想托媒人说合,没想到他爹竟然捷足先登了。朱成材也是个酒色之徒,平时与父亲关系并不好,原因是他父亲觉得仅仅和文悌有关系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在朝政攀扯一个亲戚,他想到了河南老乡袁世凯,就通过关系和袁世凯接近。袁世凯知道朱至贵是洛阳首富,也乐意和他交往。朱至贵为了讨好袁世凯,竟将袁世凯那个又黑又丑的义女给儿子娶进了家门,朱成材一直为此忌恨父亲。他来到梅如玉身边自言自语地说:“你的痛苦我是能够理解的,常言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生的路很长,你这样不停地哭,哭坏了身子怎么办?”

朱成材的一番话使梅如玉不哭了,她擦了擦泪眼,望望眼前这位比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不由产生了一丝好感。她问道:“你是谁呀?”

“我是朱至贵的儿子朱成材啊,早就爱慕小姐的美丽,可惜咱们没有缘分。”

“唉,我真的不愿嫁给朱至贵那个老头子啊!”

“梅如玉小姐,等着吧,你一定会有好去处的。”朱成材莫明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出去了,弄得梅如玉也一脸的疑惑。

朱至贵由于心里不痛快,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被抬了回来,当兵的看新姨太太还在哭闹,只好将他抬进七姨太的屋里,这一夜他醉得像一堆烂泥,哪还记起有个如花似玉的新娘子。

朱成材就像一只偷腥的猫,时时在想念着新娘子梅如玉,他得知父亲一醉不醒,便悄悄溜进了梅如玉的屋里,他想奸污梅如玉,梅如玉不从。朱成材就跪在地上发誓说:“我朱成材愿与你梅如玉小姐白头偕老,只要你相信我,咱们现在就远走高飞,逃出洛阳,到外地去过活。”

朱成材的一句话说动了梅如玉的心,她答应了朱成材,于是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天不亮就悄悄地溜出了朱府的大门。

朱成材和梅如玉双双外逃,偏偏事情凑巧,朱至贵的七姨太拉肚子起来解手,远远望见新娘子与大少爷相伴着出去了,回到屋里她想告诉朱至贵,可是左推右推推不醒他,只好作罢。天快亮的时候朱至贵酒醒了,七姨太急忙将大少爷引跑八姨太的事情告诉给朱至贵,朱至贵不听则罢,一听怒火万丈,急忙爬起来招集人马四下里追寻,最后在城外的破庙里找到了儿子朱成材和梅如玉。朱至贵对家门出此丑事非常痛恨,要当场将朱成材和梅如玉打死,他的太太刘兰英闻讯赶来了,亲自跪下给儿子求情,朱至贵一直尊敬自己的夫人,见夫人跪在地上,急忙搀扶夫人。朱成材看准机会夺路而逃,朱至贵把枪对准了儿子,刘兰英急忙挡在丈夫的手枪前边吼道:“老爷,你要打死儿子就先打死俺吧,俺也不想活了。”

朱至贵面对夫人苦苦哀求,没有办法只好放了儿子,但是他余怒不息,把梅如玉毒打了一顿,然后把她送到龙门山庄去了。之后朱至贵忘不了梅如玉的美貌,并没有因为梅如玉要和儿子逃跑而杀害她,反而觉得她非常有个性,更加喜欢她。梅如玉知道自己不能够再抗争了,就顺从了朱至贵,并且也改变了自己的性格,从一个羞羞答答的淑女,变成了浑身都是风骚味的女人,她经常向戏剧里的坏女人学习,心理完全变了。那天龙门山庄被土匪攻破,为了活命,她对魏举义也秋波暗送,使出浑身解数要讨魏举义的欢心。

被王天横放走的那个赵凤英也是朱至贵霸占的女人,她父母双亡,跟着在洛阳做小生意的伯父伯母生活。赵凤英十八岁的时候出落成人见人爱的美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鹅蛋型的脸蛋上泛着红润,乌黑发亮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清水,挺直的鼻子和灵巧的小嘴搭配得恰到好处,尤其是她嫣然一笑,整整齐齐的牙齿和红嘟嘟的嘴唇特别诱人。为了生活计,赵凤英和伯母经常在街道上卖浆面条,生意还特别好。赵凤英的美丽终于传到了老色鬼朱至贵的耳朵里,他先派人到赵家提亲,赵老伯征求赵凤英的意见,赵凤英说什么也不愿意当朱至贵的小老婆。朱至贵又采取送钱贿赂老人的办法,再加上赵老伯抽大烟,欠了烟馆里很多钱,朱至贵帮赵老伯还了烟馆里的债务,又给他弄了一下大烟土,总算买通了赵老伯,然后强行把赵凤英从卖浆面条的地方抢走了,把老伯母哭得死去活来,大骂世道暗无天日,朱至贵无恶不作。

赵凤英后来结识了一个情人叫赵四宝,就从朱至贵家里逃了出来,想寻找那个做生意的赵四保,一时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在夜间溜进洛阳城里,敲开一个和赵四保有生意往来的朋友打探,那人告诉他赵四保本来就在日本居住,是专门回来卖大烟的,现在害怕朱至贵加害于他,又回日本去了。赵凤英听到这个消息,如雷轰顶,彻底失望了,他目光呆滞地又出了洛阳城,在茫茫的洛河滩上独自坐着,看着落日和乌鸦发呆,结果被朱至贵的手下发现又重新抓了回去,关在龙门山庄,后来在土匪攻破庄园的时候被王天横放了。

在混乱的年代,一个弱女子无倚无靠想在其他地方安身并不容易,赵凤英在洛阳市郊流浪了一阵子,万般无奈,她想到了死,在她走到一棵枯柳旁边准备自缢的时候,一行大雁飞过天空,看到天空,她突然想到王天横说的话: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洛阳龙门南王山寨人,姓王名天横,人称玉面虎的便是。

想到王天横,赵凤英觉得王天横是一个好人,决心到龙门山去寻找他、投奔他。她收拾起准备自缢的绳子,毅然离开了洛河滩。她趟过伊河来到了龙门山,四处寻找王天横。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找一个村庄容易,找一个土匪却很难,土匪们昼伏夜出,打家劫舍,行踪不定,想找到王天横谈何容易?赵凤英在龙门山上整整找了三天才找到土匪的寨子,并被游动哨捉住。开初土匪岗哨想对她非礼,但听说是来山寨找王二爷的,便不敢再动邪念了,土匪们看她这个白白净净的俏媳妇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便将她引上山来。

通往龙门山马山寨的山路非常崎岖险要,道路是用石块砌成的台阶,大约爬了三四千个台阶,赵凤英一抬头,山寨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寨子建在山顶上,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石阶可以上下,石阶左边有一望无际的柏林,可以隐蔽千军万马,石阶右边有一股四季长流的山泉,潺潺而泻,冲成一池碧水,池周围是几十亩大的竹园,风景十分秀丽。马山寨的寨墙上留有许多枪眼,寨门旁筑有碉堡,门上是炮楼,寨门两侧有两个持枪的土匪站着岗,看了这种架式,赵凤英吓得心里直噗通。流动哨向门岗说明是找王二爷的,门岗又看是一个妇道人家,便放行了。

进得寨内,正北边是个很大的聚义堂,土匪议事开会就在这个大厅里举行,两边都是跨院和厢房,是土匪们居住的地方,聚义堂左边那间套屋住的是魏举义,右边那间套屋住的是王天横。流动哨向王天横报告之后,将赵凤英带进了王天横的屋里,起初王天横望着眼前这位来访的漂亮女人,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赵凤英无奈只好羞答答红着脸道出了在龙门山庄英雄救美人的事情来,王天横一听才明白过来,爽朗地哈哈大笑了几声,留下赵凤英,让流动哨走了。

赵凤英哭着把她的身世告诉给王天横,王天横非常吃惊,原来这个赵凤英和哥哥王天纵是一个村子的,还是爷爷的养女王柔柳的婆家妹妹,王天横就留下了这个女人。此后一连几天,王天横白天都陪着赵凤英,晚上则安排她一个人住。赵凤英虽然眉目之间不停地给王天横传情,王天横却像没有看见似的,丝毫没有轻薄的意思。赵凤英急了,干脆说:“王大哥,凤英愿意嫁给你,伺候你一辈子,只要你不嫌弃凤英身子脏就行。”

王天横说:“我的妻子叫曹秀英,她非常贤惠,已经生了两个姑娘,两个女儿非常乖巧,我不想纳妾让夫人伤心。并不是嫌你身子脏,你是个苦命人,你没有错。”

“俺情愿作你的二夫人,或者三夫人也行,只要你收留俺,俺已经无家可归了。”赵凤英已经哭着给王天横跪下了。

王天横急忙搀起赵凤英,说:“留下,你先留下,其他事情随后再说。”就这样王天横把赵凤英留在了马山寨。

魏举义是个见女人就动邪念的人,知道王天横无意纳赵凤英为妾,便对赵凤英这个美人垂涎三尺了,有事没事想来凤英这里闲聊:“大妹子,听说你对天横有点意思?”

“是,我敬慕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哈哈,他是英雄难道我不是英雄?”

“你……你也是。”

“听说天横对你没有意思?这么好的女人他怎么会不喜欢呢?如果是我……”

这个时候梅如玉进来了,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山上几天就觉得寂寞了,蛊惑着让魏举义纳赵凤英为妾,为的是将来她好脱身下山。刚才赵凤英和魏举义的对话她听见了,就说:“妹妹呀,魏大爷可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如果你能够嫁给魏大爷,咱们两个伺候他,那该多好啊!”

赵凤英看一眼梅如玉,摇摇头说:“我只喜欢王天横!”

魏举义和梅如玉看赵凤英的态度非常强硬,就没趣地离开了。

赵凤英听到快嘴快舌的梅如玉刚才说魏举义想纳她为妾,心里慌了,赶紧去找王天横,对他哭着说:“王大哥,我上山就是为了找你,没有想到你这样无情无义,你如果看不上凤英,不准备要我……我只有去死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嫁给魏举义那样的人,秀英姐姐难道就愿意让俺这个无家可归的女人去死吗?”

王天横很同情赵凤英,他知道不能让赵凤英嫁给人品下作的魏举义,如果他不答应,魏举义就会对赵凤英下手了。他思虑再三,只好答应娶赵凤英为二夫人。魏举义听说王天横要娶赵凤英,虽然心里吃醋,也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和王天横闹翻。在魏举义的主持下,王天横与赵凤英拜堂成了亲。成亲那天,马山寨上彩灯高挂,杀猪宰羊庆贺,许多土匪喝得酩酊大醉。

从此在龙门山马山寨上多了个女土匪,她给土匪们缝补衣服,做饭烧水,深受土匪们的爱戴,土匪们都亲切地称她为王二嫂。而梅如玉好吃懒做,土匪们都说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狐狸精。

王天横虽然当了土匪,但不像一般的土匪那样为非作恶,他的正义感很强。由于魏举义做事残忍霸道又很不仗义,众土匪对他都有看法,私下议论纷纷。平时王天横和赵凤英对魏举义的所作所为也开始反感,只是不好过早撕破脸皮,坏了大事。

龙门山下有一个杏花村,村里有一户姓于的人家,家资豪富,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且长得如花似玉。魏举义听说于老汉的女儿是个美人儿,便托人提亲要娶她作二夫人。于姑娘是于老汉的掌上明珠,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己的女儿作土匪的二夫人。魏举义便派人去于家持枪威胁,于老汉口头答应,暗中却赶紧把女儿许配别人,匆匆忙忙准备结婚。魏举义闻讯,恼羞成怒,立即带人下山,正好遇到于姑娘出嫁,他杀了送亲和迎亲的人,把于姑娘绑在马上,来到于家,不仅抢了于家的财产,还把于家杀得只剩下于姑娘一人,然后马驮于姑娘回山寨。赵凤英对魏举义的所作所为非常反感,她劝王天横要想方设法阻止魏举义的恶行,王天横觉得要想让魏举义手下的土匪都听命于自己,必须让魏举义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丧失人心,众叛亲离,然后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为此他并没有去劝说魏举义,而是让他为所欲为,静观其变。

回到山寨,魏举义将于姑娘松了绑,从马上抱到住处就要施暴,没有想到于姑娘性如烈火,大哭大骂死不肯从。魏举义掏出枪要杀了她,姑娘视死如归,全然不惧。魏举义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确实想杀了于姑娘,又羡慕她的姿色,下不了毒手,只好又将她捆绑起来留在自己的屋中,寻王天横喝闷酒去了。

赵凤英非常同情于姑娘,就悄悄来到于姑娘身边,详细询问了她被抢上山的前后经过。于姑娘哭着告诉赵凤英,她家里所有的人都被魏举义杀害了,自己也不想活了,决心以死相拼,也决不顺从魏举义。赵凤英知道王天横一直想除掉魏举义,就劝于姑娘说:“妹妹呀,魏举义作恶多端,确实该死。如果你有胆量,夜里乘魏举义酒醉不备,悄悄杀了他,然后由俺担保放你下山,找个可心的人家过日子。”

于姑娘忽闪着大眼睛问:“为什么?你为什么帮助我?你们不都是土匪吗?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帮助我。”于姑娘不敢相信这位女土匪的话,没有答应赵凤英的建议。

赵凤英说:“土匪和土匪可是不一样的,你啥时候听说王天横祸害过老百姓?我就是王天横的女人。”于姑娘仍然不相信,没有接赵凤英的话。赵凤英讨了没趣,只好摇摇头离开于姑娘。

魏举义是个摧花狂,他岂能放过到了嘴边的肥肉,他半夜里乘着酒兴将于姑娘解开手脚,准备强奸她,姑娘至死不从。他就又绑了姑娘,给她嘴中塞了手巾,然后强行将她奸污。发泄完兽欲,魏举义酒意发作,丢下泪流满面的于姑娘躺下便睡。魏举义忽略了一个弱女子的能量,也是他性命该绝,半夜里于莲花挣脱了绳索,悄悄抽出墙上挂着的腰刀,一下子把沉睡中的魏举义砍成了两断,脑袋滚到床下才睁开了眼,但一句话也没说就上了西天。

于莲花杀死了魏举义,本来想逃下山的,但是想一想家人已死,自己身遭玷污,已久没有脸面活在人世,便也自刎而死……第二天赵凤英惦记着于姑娘,又来到魏举义的房中,才发现两个人都死了。赵凤英很为于姑娘惋惜,为此还哭了一场,然后去告诉王天横和梅如玉。

梅如玉听说魏举义死了,心里并不悲痛。王天横心里却一阵子高兴,他为了掩人耳目,命人把魏举义和于姑娘葬在一处,让土匪们为他们送葬。

魏举义死后,众土匪推举王天横当了大爷,王天横一改魏举义的恶劣作风,约法三章:不准抢劫穷人,不准滥杀无辜,也不准奸淫妇女。一时山寨军规井然,百姓称赞王天横是个有良心的刀客。梅如玉在魏举义死后,对王天横百般挑逗,并且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想嫁给王天横做三姨太。王天横知道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心里犹豫不决,赵凤英悄悄对王天横说:“一个玉面虎,一个玉面狐,一只老虎和一个狐狸精在一起会怎么样?肯定是狐假虎威,为非作歹,你如果娶她作三姨太,俺就立即下山,反正俺与她不同时伺候一个男人。”王天横看赵凤英不同意,只好把玉面狐梅如玉送下山去。

王天横当了匪首,立即派人和哥哥王天纵联系,请示是否带上马山寨的人马到南山去。王天纵此时正想和革命党人取得联系,就派王天横的夫人曹秀英来见王天横,传达命令,让他暂时留在龙门山上,相机而动。王天横见到夫人非常高兴,详细询问了南山的情况,又问了两个女儿的情况,然后才对秀英详细说了娶凤英为二夫人的前后经过。曹秀英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知道其他山大王都是好几个夫人,就只好默许了。王天横急忙叫出来赵凤英和曹秀英相见。赵凤英跪拜了曹秀英,甜滋滋叫了一声姐姐。曹秀英看赵凤英确实是个贤惠的女人,就看着王天横说:“没有想到这土匪头子还挺有眼光啊!”王天横笑了,赵凤英脸红了。

曹秀英在马山寨住了几天,要回南山照顾两个女儿,王天横和赵凤英送她下山。赵凤英见到曹秀英就像妹妹见到亲姐姐一样,依依不舍。曹秀英拉着赵凤英的手嘱咐道:“妹妹,既然咱们是一家人了,照顾好天横啊,刀尖上的日子不好过,你们要格外小心,马山寨如果守不住,就到杨山去。”赵凤英点点头与曹秀英挥泪而别。

赵凤英嫁了王天横,虽然是土匪的老婆,但也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王天横每日在山上操练人马,赵凤英没事时也学习骑马打枪,她手脚灵活,加上有王天横耐心传授,时间不长已经练就一手好枪法,能够百步穿杨,在土匪们举行的射击比赛中,她竟然巾帼不让须眉,夺得第一名,土匪们敬佩她,王天横也为有这样的二夫人非常高兴。

慈禧在洛阳大难不死,可与逃出北京时的狼狈光景大不相同了。从西安起程时,百姓挂起彩灯伏在地上欢送老佛爷;回京的数万人马,按照京城的仪仗制式列队行进。后面跟着3000多辆车子。这些车子里,装满了各地进贡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白银400多万两,还有许多古玩珍宝装都装不下。浩浩荡荡的回京人马犹如打了胜仗似的“凯旋”而归。

慈禧离开洛阳之后,为了搜刮更多的金银财宝,她在巩县受到康百万家热情招待,所谓“康百万”是由于当时的庄园主康应魁两次悬挂“良田千顷”的金字招牌,土地商铺遍及山东、陕西、河南三省八县,而被称为“百万富翁”。听说慈禧太后要在康家停留,康家掌柜花费了100多万两银子迎接慈禧太后,康应魁还雪中送炭向慈禧太后一行捐献了百万两银子,因此,获得了“康百万”的称谓。从此,“康百万”这个皇封就广泛地传开了。慈禧离开巩县康百万家,又在开封停留一个多月,大搞祝寿活动。到了直隶真定,慈禧决定改乘火车回京。为了她片刻的休息,车站搭起了彩棚三十多座。为了迎接慈禧回宫,京城地方官员倾城出动,将御道及有关建筑装饰一新。

光绪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慈禧与光绪皇帝等人终于“风风光光”地回到了北京。在沿途大街上,除了跪地迎接慈禧的清朝官兵,竟然还有许多看热闹的八国联军官兵,慈禧看到这些已经麻木不仁,光绪皇帝却感慨万千,无地自容。慈禧想的更多的是今后怎么对付洋人,怎么对待这个让她十分讨厌的皇帝,她百年之后皇帝又会怎么对待她,会不会把她弄得身败名裂?这个问题成了“老佛爷”巨大的心病,她最终下决心要更换皇帝了。

袁世凯因戊戌变法告密后,光绪皇帝便对他怀恨在心。而袁世凯兵权在握,又有慈禧太后撑腰做主,光绪皇帝一时也没有办法他。光绪皇帝38岁在北京中南海悲凉而死,第二天下午慈禧太后也撒手人寰而去。后来人们发现光绪帝系砒霜中毒死亡,而杀害光绪帝的元凶就是慈禧太后、袁世凯和李莲英等人。

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相继而死,3岁的孩子成为宣统皇帝,什么事情也不懂,只好由光绪的弟弟,宣统皇帝的父亲载沣当摄政王,载沣因为反对袁世凯的很多新政措施,更因为戊戌政变时袁世凯出卖维新派,致使光绪被慈禧太后幽禁,后来郁郁成疾至死,对袁世凯非常痛恨,成为摄政王后立即解除袁世凯所有差事;袁世凯知道当时对自己非常不利,就称疾返回河南,最初隐居于辉县,后转至安阳。袁世凯在此期间韬光养晦,暗地里仍关心政事,等待时机复出。洛阳的朱至贵知道袁世凯虽然被载沣罢去一切职务,令回籍“养疴”。但袁世凯的许多部属依然位居要津,实权在握,袁世凯也时刻准备东山再起。因此朱至贵主动接触亲家袁世凯,他三天两头从洛阳到安阳去拜见袁世凯,送去很多银子,袁世凯认定朱至贵是一个可靠的河南老乡。

光绪死后,宣统继位之初,在中国连续爆发了各地的起义,但是,都失败了。在清廷朝不保夕摇摇欲坠的时候,朝廷只好又请出那个惯用权谋,两面讨好,心怀叵测的袁世凯,清廷目前倚重的是可为所用的实力派,已经不能顾及袁世凯是不是对大清忠心了。这个袁世凯,字慰庭,别号容庵,是河南项城人,故又称袁项城。他五短身材,颈粗腿短,走路正八字步,民间传说他是“西山十戾”中的“癞蛤蟆”投胎转世。袁世凯年轻时科场失意,22岁弃文从军。曾随军东渡朝鲜平叛。甲午战争后,被李鸿章举荐到小站编练新军,掌握了一支7000多人的武装力量。从此,逐渐为清廷所倚重。袁世凯是清末政治舞台上一个纵横捭阖的重要人物,从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晚清新政到辛亥革命,都与其有密切联系。清廷被迫起用袁世凯之后,任命他为湖广总督,然后又任内阁总理。

河南知府文悌到底还是没有从洛阳回到北京,慈禧太后活着的时候仍然记恨她在洛阳被刺的那个事情,文悌谎称龙门山上落下来一块大石头根本不是刺驾,而是一个疯子死而复活弄掉了一块石头。慈禧对此将信将疑,因为不光彩也没有深究,但就是不肯让文悌回北京,慈禧太后死了之后,清廷排斥慈禧太后重用过的或者是她娘家的人,于是就把文悌擢为贵西道,道台是省以下、府州以上的高级行政长官。贵西道又称黔西道,先驻安顺,后移至毕节,辖安顺等23个县,即清末的安顺、大定、兴义3个府和赤水厅属地。那时候贵西一带田地贫瘠,百姓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种田,交完税后剩下的还不到三分之一,当时的贵西道还没有洛阳富庶,只是这个道台名义上比原来的河南府台官大一级罢了,属于明升暗降。文悌有好几个姨太太,他到贵西道上任的时候,并没有到北京接其他太太,也没有带着七姨太朱至红,他准备在那里安定下来之后再接家眷。谁知道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党人越闹越厉害,清政府眼看就要被推翻,文悌一走就没有了音信,更没有再和姨太太朱至红联系过,她只好一个人守活寡,连一个孩子也没有生。

文悌一直是比较赏识谢宝胜的,赏识他敢于和土匪王天纵势不两立,是王天纵的死对头,赏识他这个汉人能够对满清忠心耿耿,在他离开洛阳之际本来想带上谢宝胜,可是谢宝胜信誓旦旦一定要剿灭王天纵,文悌就推举谢宝胜出任南阳镇台,又推举他的同胞兄弟谢得胜出任洛阳团总,继续围剿土匪。

宣统三年八月十九日,公历1911年10月10日,武汉新军发动起义,获得胜利。这一年是辛亥年,所以历史上就称作“辛亥革命”。武昌起义后,各省纷纷响应,清政府迅速解体。革命党人在南京召开临时会议,推选孙中山先生为临时大总统,纪年改用公元纪年,废除宣统年号,宣统皇帝退位,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先生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为了响应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洛阳革命党人杨源懋等也在洛阳积极组织举事。杨源懋和刘镇华等人到南方拜见了孙中山,孙中山对杨源懋说:“吾革命党现在国内能蓬勃发展,固全恃乎群策群力。虽然前一阵子屡遭挫折,但革命不在乎一时势力之强弱,全视乎党人前赴后继,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只要我们同心戮力,革命必然成功!”孙中山还指定杨源懋为洛阳地区同盟会负责人,负责洛阳一带的革命工作,刘镇华次之。杨源懋和刘镇华大受鼓舞,辞别孙中山,回到洛阳。从此,洛阳的革命工作直接在孙中山领导下开展起来。杨源懋从南方回到洛阳之后,就积极开始活动,从同盟会员中选派一些教员,分赴洛阳各地开展工作。如孟津郭芳王、王北方,嵩县石又謇、蒋峨,洛阳邢论渔,伊阳张子芳等。为扩大群众基础,打牢革命基础,杨源懋又派许振黄、王书馨、姚北辰等深入各地“在园”组织,开展工作,使“在园”由一个自发组织起来的民间会社成为革命武装。“在园”两字只是对外的称呼,在内部预定革命成功后的正式名义为“复汉军”,意即推翻清朝,恢复汉人政权。在短短的一两年时间内,革命力量发展很快,孟津、嵩县都建立了革命基地,相互之间遥相呼应。邢论渔也离开洛阳高等小学堂,回到伊阳,协同张子芳、穆逢年等创办下堡小学堂,加强对“在园”的组织管理,密谋响应孙中山的起义。并请原洛阳高等小学堂教员段松涛赴鲁山、临汝、宝丰等县,与当地负责人取得联系,以图大计。

此时刘镇华受杨源懋委派,冒着风险到嵩县去见王天纵,动员那里由王天纵率领的一支“刀客”武装参加反清斗争。这个刘镇华,字雪亚,河南巩县人,生于一个小商贩家庭。刘镇华幼年家道中落,由父亲教授《四书》、《五经》,曾经考中秀才。后又就读于保定北洋优级师范学堂和直隶法政专门学堂,毕业后在开封中州公学任庶务长,后来加入同盟会,开始在豫西一带从事反清革命活动。王天纵听说来了革命党人,十分高兴,把刘镇华待为上宾。架杆们也都拜见了刘镇华,有些架杆问刘镇华:“我们当刀客有吃有喝,十分自在痛快,参加革命有什么好处?”

刘镇华说:“我们做人做事要考虑前途,不能光考虑自己痛快,革命可以推翻君主专制,建立共和国,可以救亡图存,振兴中华。”

柴云升说:“共和国和大清国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们也想当皇帝,当上皇帝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日子多自在啊!”

憨玉琨说:“老子是为了报仇才当土匪的,也从来没有想那么多,如果有好前程当然好,没有好前程老子就继续当土匪。”

刘镇华开导说:“革命成功了,你们就可以当将军,当了将军想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老婆。但是大前提是必须推翻大清朝,不然人家是不答应你过好日子,当将军的。”

张治公说:“还是当将军好,我们家几代人被逼无奈当土匪,深知土匪是没有什么好前程的,我们必须有长远之计。”

架杆们听说可以当将军,都很高兴,答应下山。王天纵说话了:“咱也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是我王天纵革命的信心非常坚定,我是不愿当一辈子土匪的,我要和孙中山站在一个立场上。”事情就这么定了,架杆们和刘镇华商量好之后,一边让队伍做准备,一边护送刘镇华下山。在下山的路上刘镇华又给王天纵讲了许多革命道理,王天纵表示坚决听从指挥。

为了在洛阳建立一支革命队伍,杨源懋在派刘镇华去联系王天纵的同时,又想到了洛阳的南大定和白南薰。南大定曾经被文悌说成是刁民,他长得身材魁梧,为人正直,敢说敢为。二十多岁的时候就经常打抱不平,曾经对朋友白南薰说:“人与人应当是自由和平等的,不自由不平等,还不如死了!你看一看那些贪官污吏都什么样子,有朝一日,我非和他们拼了不可!”有一年田赋不断增加,老百姓负担过重,民不聊生,生活困难。当时洛河南岸,人口密集,村寨相连,面对文悌的命令,老百姓自发集中起来,纷纷上交犁耙绳索,表示不再种地耕田了。文悌听到消息大怒,对朱至贵说:“刁民罢耕,形同造反,必须镇压,不然官府何以治民?”

朱至贵带人前去弹压骚乱,看参加“闹事”的老百姓越来越多,慑于百姓哗变,急忙把情况报告给文悌,文悌心生一计,答应派人调解,并邀请百姓派出代表坐下来“共同协商”。百姓看官府派代表来谈判了,就以为已经取得胜利,其他人自动解散,回家种地去了。没有想到他们中计了,百姓代表还没有走到官府指定的地方,就被抓起来杀害了。这件事使一部分使老百姓觉得斗不过官府,作了顺民,而一部分老百姓则更加痛恨官府,下决心要向官府讨还血债,其中就有洛阳东关下园菜农南大定,但是一时又没有和官府斗争的力量和办法,南大定一连几年都十分苦恼,经常找白南薰探讨人生的出路,两个人也成为莫逆之交。

南大定的家,就在洛阳东关下园街。杨源懋得到消息,知道南大定和白南薰痛恨官府,就及时找到南大定和白南薰向他们宣传革命思想。杨源懋对南大定和白南薰说:“如今的清政府腐败透顶,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南方的工人和农民,已经在孙中山先生的领导下,举起了‘推翻清朝、建立共和’的鲜明旗帜。咱们洛阳的农民,也应该像南方人那样组织起来,不要再受清朝的贪官污吏统治了,赶紧想办法和官府进行斗争。”

南大定问杨源懋道:“杨先生,我是个农民见识浅,你以后能不能当我的老师?我经常向你请教?”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你们起来革命,我们就经常联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及时告诉你!再说眉珊可是读书人,你多听他的。”杨源懋说。

南大定这一次有主心骨了,他规定“在园”接受新成员时,新成员必须先买一把刀,首领接见后当众举行“摆堂”仪式,饮血盟誓,矢志反清。成员一律对首领称“大哥”,每组依次排行至老十。为了掩护“在园”的反清活动,南大定还成立了“火神社”、“关公社”,使之成为“在园”的外围组织。“在园”成员说话时,均用江湖暗语。最初,“在园”成员的主要活动范围在东关一带,后来发展到洛阳四关;再到后来,除了农民参加外,各行各业均有人参加,一时间声势浩大,连伊川、新安、孟津都建立了“在园”组织。“在园”发起者南大定看到这种情况,非常振奋。杨源懋也非常高兴,他利用加入“在园”的秀才、举人,对数万名“在园”成员进行简单的文化教育,让大家每月逢三、六、九日练习武功,逢庙会、节日组织文娱活动,不断宣传反清思想,准备组织洛阳起义。南大定也动员白南薰加入“在园”,白南薰有些犹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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