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台湾的中小学(甚至高中、大学)就开始实施填鸭教育(Rote Learning)。这种教学方式多是老师照本宣科,知识没法传达给学生,更无法培养学生的能力。许多初中、高中老师都采取“讲光抄”的上课模式——老师按照课本念,上课毫无互动。若有,也是被老师点名当场抽考,看交代的功课有没有背下来。接着,老师就发测验卷,让学生奋笔疾书。答题的效率成了教育的核心,理不理解教材中的知识,不是重点。
大部分学生默默承受着这种僵化的教育方式。老师、家长与亲友都不时安慰他们,等考上大学后,这一切恶梦都将停止。学生只能在网络上宣泄情绪。
一位台北明星高中的学生便讲道:“这个时代的学生,为何不愤怒?我们学生每天重复的生活就是:走进教室,老师进来上课、考试,然后钟声响起,宣布结束50分钟的煎熬。下课大家就抱怨,上这些课有什么用。就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要被禁锢12年,而12年之后,我们究竟学到了什么?我认为我们正在学习如何失去曾经拥有的——童真的色彩。”
另一位学生则抱怨:“教育主管部门坚持推行所谓的减轻压力的政策,口号喊得震天响,说要废除填鸭式教育……但是,我们的书包并没有因此减轻。12年,到底会怎么改变一个人?我们社会上最有活力的人,全部都变成了无精打采、双眼如死鱼般的人……我们读的书本,是让我们得到更多,还是失去更多?”
在考试压力之下,考得不好的学生就请家教、上补习班,下课后继续为考试填入更多答案到脑袋中。家中经济状况不佳的学生,只有靠自己努力。
公视为了这个特殊的现象,进行了一系列的追踪报道。报道中指出,在以考试为主的制度下,教育的价值严重地被扭曲。这并非是考试制度有问题,而是因为考试的目的、内容与方式被简化为分数至上。彰化的彰安与阳明两个中学是报道中的焦点;学校为了拼升学率,将学生依照“能力分班”,分成A段班与B段班,A段班是好学生,B段班是坏学生。
“成绩不好、不会念书的学生就是坏学生”,这样的想法变成了主流价值,让学生受到许多歧视,也困扰着许多家长与学子。
许多学生对上课的印象是灰色的。一名中学毕业生毫无畏惧地批评他过去的训导老师:“数学老师上课都是照本宣科,把算式念完一遍后就发下考卷,很少讲解。”他对于这名老师因为学生成绩不佳,以及其他无谓的理由,而体罚自己和同学仍耿耿于怀。
面对填鸭教育,虽然许多老师尝试体制内的创新教育,但是在升学考试挂帅的环境下,能实施“正常教学”的老师并不多。大多数老师仍必须赶进度、拼升学率,以免家长将小孩转到其他学校,造成学校减班、老师超额、工作不保。
升学率更是学校争取经费的筹码。初中基本学习能力测验,简称“基测”,是分发学生进入高中最重要的考试。分发的标准以PR(Percentage Rage)值计算,又称为“百分等级”。这是将该次测验所有考生的5科及作文加总排序后,依照人数将成绩分为一百等级,考生的成绩便会落在某个等级中。例如,若考生的PR值为85,表示该生分数高于此次全体测验85%的考生。
因此,学校为了方便管理,就进行能力分班,并将多数资源分配到能力较好的前段班。学生能力被简化成考试能力,并取代体育、艺术、音乐、家政非考试科目的能力。教育,被简化成考试。学生在学校是否真的学到了知识,已不是重点。单向灌输教材成为主要的教学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