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428000000003

第3章 午夜的问候

月夜鬼打墙

乱坟岗到了,我强压着心跳望过去,幽白的月光下,是一座座荒冢,看不出什么怪异啊。我又低头看脚,虽有些发抖,走的也还是直线,三发子也一样。

“哎,小子,估估这头牛能出多少斤肉?”

“不知道,一二百斤吧?”

“瞎扯,我看四百斤打不住!一斤牛肉五块钱,这趟最少也能弄它两千,咱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千。”

“我不要,我只要二百就行了。”

……此时是午夜,我和三发子刚刚从小芦寨盗得一头耕牛,正在返回的山道上走着。本来我是不干这种事的,可昨天犯迷糊赌了几把,把爹交给我买化肥的两百块钱输光了,三发子就趁机拉了我来作伴。其实来的路上我已经后悔了,但又不敢打退堂鼓,只好暗暗盼着出点岔子偷不成这牛。谁知偷牛这事像输钱那么容易,眨眼的工夫就搞定了。

牛在前面慢腾腾地走,我和三发子各执一根荆树条时不时抽一下它的屁股。山道弯弯向前延伸,小芦寨在身后越来越远,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起来了,清冷的光像水一般泻下来,山峦、草木笼罩在朦胧的月色里,显得虚幻而神秘。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小虫子们的低哝和单调的牛蹄声、脚步声。三发子耐不住寂寞,东拉西扯找话题闲聊,见我心不在焉,他就拿出阴森森的口气讲鬼,听得我头皮一阵阵直发麻。

“快到乱坟岗了,那地方总出怪事啊……”三发子用荆树条指指前面路旁的一片荒冢,语调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我紧张地问:“哈怪事?”

“鬼打墙!我爹亲身经历过的。”三发子说,“生产队的时候,我爹夜里去偷瓜,背了满满一袋西瓜往回走,走到那地方就出怪事了:明明觉着是往前走的,却总也到不了家。走到天亮才发现,这一夜全都围着乱坟岗转圈圈了……”

乱坟岗到了。我强压着心跳望过去,幽白的月光下,是一座座荒冢,看不出什么怪异啊。我又低头看脚,虽有些发抖,走的也还是直线,三发子也一样。

乱坟岗走过去了。

“没事啦,”三发子长吁一口气,兴奋起来:“只等回到家宰牛、卖肉、分钱啦!”

“……”

“哎,小子,估估这头牛能出多少斤肉?”

“不知道,一二百斤吧?”

“瞎扯,我看四百斤打不住!一斤牛肉五块钱,这趟最少也能弄它两千。咱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千。”

“我不要,我只要二百就行了。”

“咦,”三发子疑惑地说,“这些话,咱们不是说过一遍了吗?”

我的脑子激灵一下,恍恍地仿佛从梦境里走出来——可不是,我也感觉说过一遍了。

“真他妈邪了,今晚怎么老说车轱辘话?”三发子困惑地挠挠头,又问:“几点钟了?怎么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我借着幽白的月光看表,“四点半了。”

“啥?”三发子急了,“你看错了吧?我估摸两点钟就该到家了,怎会四点半还不到?”

我再次看表:一点没错。便试探着问:“是不是走叉了?”

“从小芦寨到咱村不就这一条道吗?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怎会走叉?”

“哞——”前面的牛突然吼起来,吓了人一跳。紧接着那牛又撒开蹄子朝前跑,我和三发子只好跟着小跑起来。

这倒省了拿树条赶,还能早点儿回到家。

跑着跑着,三发子突然拉我一把,骨碌碌往路边的草丛里滚。几乎同时,我听到了前面的说话声:

“爹,我听见咱的牛叫了!在那边那边……”

我惊恐地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那不是小芦寨吗?怎么又转回来了?!

“真他妈邪了!”三发子伏在地下小声地咒骂。

鬼打墙!

惊悚像一股冰冷的电流,传遍我的全身……

(佚名)

中秋夜的歌声

在洗手间不是很亮的光线下,华军一眼就看到镜子里那张苍白得没有人色的脸,那张脸上除了头发,什么也没有!

杂志社要派华军去南方办事处,说是办事处,实际上常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记者,负责当地的稿件和新闻采访;一个是业务员,负责帮杂志社拉广告和活动赞助。原来南方办事处的记者因个人原因要求调回总部,所以社里现在派华军去负责。

杂志社的办事处,也是华军的宿舍,不过,宿舍里只有华军一个人,负责广告业务的小李是本市人,他住在自己家里。这是在离闹市不远的一个僻静小巷中的一幢平房,前面向着街口的一间房是办公室,后面的一间就是华军的宿舍。虽是平房,里面也装潢得不错,厨卫齐全。更难得的是,房子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幽静小院,可能是长久没人照顾,院中长满了杂草。院中还有一棵古树,离树两米远处有一口水井,上面盖着石板,井口几乎都被草淹没了。这个后院有种幽静古老的气息,让华军非常喜欢。他打算把后院清除干净,买些花草或是蔬菜回来种,过一点乡村气息的生活,这一直都是生活在都市里繁忙的华军所向往的。

华军请了两个工人回来(反正这笔费用可以找单位报销),清除了后院的杂草,然后在房门前铺上水泥,并铺了两条水泥的小路。这样一来,树下的那口井就突出来了。华军叫工人打开盖住水井的石板,走过去向水井里看一看,只见水井的井沿上和井壁上都生满了青苔,但是水井里还有水,水面离井沿也不过四五米的样子,水在井里看起来是幽幽的深绿色,挺干净,还有点清凉的气息。有个工人系根长绳在桶把上,在井里打了一桶水。从井里打上来的水非常干净,那个工人用水洗洗手脚,直嚷嚷说凉快。华军立刻就喜欢上了这口井,他叫工人在水井的四周也铺上水泥,以后种花可以用井里的水浇花了。

小李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院,笑着说华军是懂得享受的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华军真的买了好多花种在后院里,这使得后院有了生气。华军不忙的时候就在小院里种花、看书,或是写他的小说,有时要交的稿件完不成的时候,华军就坐在后院里找灵感。

来收房租的房东见后院收拾得干净也很高兴,他看见那口水井里居然有那么好的井水,感到很奇怪。他对华军说:“听家里的老人传说,这口井怕有上千年了,我爷爷说他刚记事时这井上就盖着这石板。这房原来是一个官宦的府第,我们家祖上有人做生意发达了,买下这座宅子。”房东说着用手划了个大圈,“这一带原来全是我们家的,后来家道败落了,就都卖了,只剩下这一点了。”华军有些奇怪:

“这房子没那么老吧?”房东笑了,“这房子在我爷爷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就重盖了,那时家还没败落呢。”“那”华军又问他,“水井为什么一直保留下来?却又盖上了不用?”房东神秘地笑笑,“不怕告诉你,真还不知道为什么这水井还保留下来,我爷爷说他也问过,只是他们家里从来没人提这事,偶尔听下人说起这井时都神神秘秘的,说有古怪。”房东说完了才觉得他自己好像太多嘴,有点不妥,他笑着问华军:“你,不怕吧?”华军看看他,“怕什么?你说这口井?”房东嘿嘿笑着告辞了。

这之后华军心里总是有点不安,有一次他去提水浇花,无意中向井里看了一眼,看完他就转过身去了,想想心里却觉得怪怪的,好像有点什么不妥,有什么不妥呢?他一瞬间呆住了。对,刚才他向井里看了一眼,他在井中看见了一个倒影,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可是,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是他!他一个人在井边,向井中望了一眼,井里出现一个倒影,而那个倒影却不是他!华军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是他却立刻又探头向水井里望去,井水倒影出一个脸上略带恐惧的面孔,嘿,那不就是他自己吗?华军想,一定是受了房东说的那些话的影响。

很快秋天来到了,在这期间,华军也没再发现什么古怪的事情,他再去水井边看倒影,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华军想,这世上哪来那多古怪呢,无非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华军依旧喜欢没事坐在小院中。

有些花开了,花香淡淡的,秋风中,小院中有几片早落的叶子。

中秋节那一天,小李早早回家团圆去了。

办事处里剩下孤零零的华军。他像往常一样吃过饭后,上网去瞎转悠了一圈,觉得有点无聊,下了线去小院里转转。圆圆的月亮发出银白色的光,看了让人有点惆怅。华军索性走进屋里,躺到床上看看小说,看着看着,一阵睡意袭来,他丢了书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外面明亮的月光照在窗前,华军差点以为是天亮了,再仔细看看,原来是月色。翻翻身,华军睡不着了,他瞪眼看着窗外照来的月光,心里念着:“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的歌声,那旋律是如此的优美,但又有淡淡的凄凉。那歌声飘飘渺渺,时有时无,于是华军凝神细听,居然可以让他听出歌词来:“夜色冷,秋水寒,千年相思如一梦,把酒笑痴情,青春易老,奈何岁月无情,挑不尽,鬓间白发,抚不平,容颜沧桑。夜色冷,秋水寒,千年寂寞凄凉,谁与我长其?”这首歌不只旋律优美,歌词更是优美凄清,让人怜意顿生。是什么人在这样的夜晚唱这样的歌呢?莫非是和华军一样的异乡人?歌声又低了下去,华军几乎听不见了,反正也睡不着,华军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向小院里走去。走到小院里,那歌声却低得几乎听不见了。华军一时也没返回屋里,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天上月亮。皎洁的明月正在头顶,当空洒下的月华如水似雪,所有的一切都被照得很清楚,华军有些痴了。

渐响起了,华军再次细听,然后,“夜色冷,秋水寒……”歌声又渐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似的,那歌声,那飘飘渺渺的歌声,好像是从那口水井中传来的!他费力地转过头去再听,他可以确定那歌声是从井里传来的!他不由自主地向着井边走去,像着了魔似的。其实华军心里还是很明白,他抗拒着,想返回屋里,但是他的腿不听话地向前走着,感觉好像那不是他的腿,是别的任何人的腿,而那腿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他控制不了。

走到水井边,华军觉得腿一软,他忙伸手扶住井沿,好让自己不要掉下去,于是他整个上半身就探出在井上。就这样,他就看见了井里的那个人。说是井里的人,是因为华军看见的并不是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和华军的样子完全不同的模样。一个人扶在水井边,他怎么能在水井里看见别人的倒影呢?除非水井里真有一个人。

月色正好,井里也荡漾着银白的月光,可以看清井里的那个人。

他面色极度的苍白,五官倒是很俊秀,头上绾着发髻,因为只能看见他的上半身,好像穿着的是丝绸的衣服。他年纪似乎有三十来岁,一看就像是影视剧里的古装人打扮。这个模样不是正和前一次华军无意中在井水里看见的那个不是自己倒影的倒影一样吗?

华军这时的脸色比井里的人还苍白。那个人还在唱着那首歌:

“夜色冷,秋水寒,千年寂寞凄凉,谁与我长共?”歌声飘飘渺渺地萦绕着华军。华军双腿发软,想走又走不了,想动也无法动一动,只有直直地盯着井里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在盯着他,这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望。也不知过了多久,井里的那个男人对华军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着邪恶和诱惑。然后,华军看见井里的水向上升上来。水面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升上来,连一点儿涟漪也没有起。随着水面的升高,井水的水面越来越清楚了,那个人也随着水面的升高而升高。这时华军觉得他刚才错了,井里的那个不能说是人,因为他根本不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他”实在只是一个倒影而已,但只不过他不是华军的倒影。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这就像你照镜子,却在镜子里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镜像。

水面越升越高,终于漫上了井沿。可是,漫过了井沿的水却还在继续升高!那些水并没有溢出去,而是像仍有井壁在固定着水的形状!这是多么奇特的景像,一个人看着一条直径约一米的淡绿色透明的水柱,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在没有任何承托物的情况下,在空中速度均匀地上升着。

华军已经恐惧到了极点!那水柱浸了华军的手臂,华军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手臂在那水柱中!随着水柱的上升,水面上的那个奇怪倒影已几乎和华军面贴着面了,却仍没有停下!一瞬间,水柱终于浸住了华军的脸。那种感觉,像是在潜水,他还可以看见外面的地上。

极快地一下,华军觉得一阵窒息,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水柱正在急速地落下去,一霎那已落回到平时的位置上了。

华军再看看水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家伙却不正是他自己吗?

华军猛地一挣,差点摔到,他已经能动了。刚才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恶梦,他看看自己的衣服,刚才被水浸过的地方却是干的,一个小水点也没有。他却再也不敢往井里看一眼,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屋里走去。

华军走进洗手间,他感到自己头晕脑涨,刚才莫不是做了一个怪梦?华军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打开水笼头,把头放在水笼头下冲洗着。冲洗完,他习惯地用手抹了一把脸。手抹在脸上,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上。他的手摸着了一张平滑的脸,不是指华军的皮肤光滑,而是,而是,脸上是平的!脸上是平的?那鼻子呢?华军颤抖着抬起手在这张脸上摸着,但他摸来摸去,摸来摸去,却到处都是平的!没有鼻子,没有嘴,没有眼睛,没有耳朵,甚至连眉毛也摸不到!

他忍不住望向盥洗盆上方的镜子。在洗手间不是很亮的光线下,华军一眼就看到镜子里那张苍白的没有人色的脸,那张脸上除了头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像是戴着一张光滑的面具!而镜子里的那个人发型、衣服,完全和华军一样!华军不觉抬手抚住乱跳的心,镜子里那个人也抬手抚在心脏的位置!华军觉得自己要疯了,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这是恶梦!这是恶梦!这是恶梦!

当华军稍觉平静了一点的时候,他微微张开眼,却正看见镜子里的那个(什么呢)正从镜子里伸出来!它的颈子伸得长长的,头已出了镜子,正向着华军的脸上伸来!华军狂叫了一声,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个伸出来的头上打去。他的手什么也没碰着,由于用力过大,他的手打到了镜子,可是,他的手却穿过镜面,好像落在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第二天早上,小李来上班的时候,看见办事处的门还没有开,华军这家伙一定在睡懒觉,小李都习惯了(他自己常常也是这样)。

拿出钥匙打开办事处的门,小李却呆了,他发现办事处里一片狼藉,除了办公桌还在那里,其他的东西,包括桌子的抽屉,全不见了,地上乱七八糟掉着纸片,杂志,稿纸,水笔等东西。华军的宿舍门开着,里面一样是一片狼藉,只除了床和写字台,什么都不见了,连床上的被子也没了。小李的第一个念头是:办事处被窃了!但是华军人呢?小李小心地走进华军的房间,发现通向小院的门是开的。小李一走进小院更加呆住了:小院里堆满了办事处和华军宿舍里丢的东西,一个人正把堆在地上的东西往水井里扔!

“你在干吗?”小李大喝一声。那人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手里还搬着一个显示器。小李吓了一跳,那个人满脸伤痕,血都凝在脸上,可能血干的时间久了,有些地方的血痂已经掉了,露出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这不是华军吗?

“华军!”小李惊叫了一声,却见华军睁大着眼瞪着他,忽然华军狂叫起来:“你滚回去!快滚回去!滚回你的水里去!”华军边叫着边把手中的显示器向小李丢过来,显示器没砸到小李,掉在地上发出“砰”地巨响。然后,小李看见华军向他恶狠狠地扑过来,小李吓得掉过头飞快跑了出去。

从此,华军疯掉了。

(天使东东)

惊魂一夜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我措手不及。一切也消失得太快,只剩我在剧烈地喘息。

我是一个普通的人,工作是送煤气罐,这活又脏又累,在大城市恐怕没几个人愿意干。正因为这样,生意反而不错。

我老婆负责接听电话,登记顾客的名单。

星期六的夜晚,秋雨下得凄凉。

我和老婆窝在床上看电视,外面风声雨声,家里温暖的灯光铺满室。看看可爱的老婆,突觉幸福。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老婆下床去了客厅。

听见她说到:“你再重复一遍,我把地址记下来。”

“花莲街十三号,哦,知道了,我们半个小时后到。”

花莲街,好熟悉的名字呀,哦,想起来了,是本市最有名的富人住宅区,那里的人非富则贵,听说家里顺便养的一只猫都价值几万。

穷人不能比呀。

看到老婆眉飞色舞的样子,她也肯定想到了这一点。

“我说,老婆,我们明天再去吧,你看今天下这么大的雨,而且是晚上。”

“下雨又什么要紧,最重要的是可以见识一下富人的生活嘛。”

“但是?”

“没有但是啦,你想我们如果又多了这些客户就可以多赚一点嘛!”

我还在犹豫,这样的夜晚我实在不想出去。

看我没有动,她着急了,嚷道:“你不去,我去!”

“好好,我去我去。”我利索地起来穿衣服。

老婆则去准备煤气和票据。

15分钟后准备完毕,从我家到花莲街估计不到15分钟的样子,应该可以按时到达。

一路上,看不到几个人,昏黄的街灯映着湿辘辘的路面,一切好像变得不真切起来。

耳边老婆絮叨个没完,她的兴奋不难理解,因为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能够住在花莲街就是一个传说了。

花莲街最显著的标志就是在路口树立着一个大大的艳红的莲花,这莲花让所有人注目。以它为中心,向左右延伸开去,两边有多少栋公寓我就不知道了。

车子到了莲花前,看看表已经十点多钟了。

我们试探着向左拐,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十三号是在哪一边。

果然一派非凡的气像,在我视野之内的几栋房子,各具特色,无一不是雕梁画柱,极尽奢华。

灯光从里面透了出来,让它们看上去像极了工艺品,只是少了点人气。

我们慢慢地开过去,第一所公寓铁门上悬着一个白色的木牌,上面是“1”,依次向左的是“2”、“3”,那这么说“13”应该就在前面了。

老婆兴奋起来,因为我们马上可以进去看看皇宫般的庭院了,平时只能在报纸上羡慕而已。

“13”马上到,是一栋白色的房子。

下了车,打着伞,铁门立即高大起来,通过它的间隙可以模糊地辨别出它的正门。

白色的房子一楼亮着灯,主人应该在楼下。

按门铃,然后对着它的对话器说:“我们是送煤气的,请开开门。”

没有人应答,铁门巍然耸立。

又按一遍,又说一遍。

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我们记错了,拿出登记本一看,是13号没有错呀。

我和老婆面面相觑。

难道主人在打完电话后就出去了?

老婆失望不已。

我们闷闷回家,白辛苦一趟。

一路上,她又是絮叨:“有钱人真不像话,说好了的,居然不在家。”“真是累呀,以后再也不能上这种当,力气白花。”

我现在只想睡觉,无语。

到家,从车上卸下煤气。

老婆去卫生间梳洗,我往床上一倒,电话响起,是个女人的声音,很平静,她幽幽地说到:“请送两罐煤气到花莲街三十一号。”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老婆记错了,身体很累,但是我惯性地回答了一声“好”。

试想哪个做买卖的会对生意说不好呢。

只是她怎么没有问一下我们为什么一个小时还没有到?她仿佛知道我们走错了,于是就打电话告诉我们她在31号,而不是13号。

有点奇怪,但是我没有多想,老婆出来的时候我告诉她。我们又该出发了。

老婆喃喃道;“我应该没有记错才对呀,我一向不出错的。”可是马上又雀跃起来。好奇心又被激起。

这次一定要送到,不然力气白花了。

到莲花标记那里大概已经11点多了吧!

还是向左,可是到13号就终结了,再左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13号旁边没有房子,可是我脑子里怎么会觉得有一片灯光在13号的左边呢?

怎么回事,来不及细想就被老婆催着向右了。

又回到莲花标志,向另一边,第一栋的上面写着“20”。

到了“31”,居然也是一栋白色的房子,连三角形的屋顶也是一样的。

铁门是一样,连铁门上的一个凹痕也是一样(13号铁门上有一凹痕,我按铃的时候注意到的)。

忽然觉得一阵寒意,雨已经小了,风越来越大,不知怎么的,觉得阴森。

老婆已经去按门铃了。

在她按第一下的时候,铁门就自动开启了,刚好能容人走进去。

老婆马上就走了进去,我则去扛煤气。

屋里有人,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我马上变得振作起来。

雨后,一阵阵草木香扑鼻,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在一楼灯光的映射下还是可以看到满院的黄色菊花。

脚下是鹅卵石。

到了门口,一楼的灯突然灭了,周围一下子陷入黑暗。我心中一惊,看看老婆,她惊恐地看着我,她也被吓到了吧。

周围只有风声了,怎么连街灯也看不见呢。

寒风不禁让我们打了个哆嗦。

老婆不说话,我们就这样站在门口,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大概一分钟吧,我们才习惯这样的黑暗。

老婆说到窗口看看,里面还是有人的,因为电视开着,它对着我们,呈雪花状。

难道主人到二楼睡觉去了?但是她知道我们未了,还为我们开门,自己却去睡觉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老婆说我们把煤气罐子从窗户里丢进去,明天再来要钱,反正东西已经给了她,她应该不会赖账吧。

这个主意不错。

幸好她窗户不严,而且这么大的落地窗户,把东西丢进去不费什么力气的。

把罐子搬上去,然后慢慢往下放,放完第二个的时候,我长长吁一口气。

回头却看到老婆瞪着大眼睛,“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真的,我还没有注意到,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呢,煤气罐子这么大的东西触地应该会有声音的呀!况且它不是稳稳当当地着地呀。

又该我们面面相觑了,我决定去看一下究竟,我决定从窗户里翻进去看看。

到现在为止,我总是觉得有一个地方不对劲。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探个究竟。

老婆对我说:“小心点。”我说:“没事的。”

我其实也在安慰自己。没有来由地觉得怕,又不知道怕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煤气罐子的情况,翻进去确定它们在那里,我就出来。

落地窗户很低,进去很容易。

在我落脚的那一刹那,我居然觉得是在草地,好深的草,触到了我的小腿肚子。心中一惊。

难道是错觉?是地毯?

老婆在窗外紧张地看着我。

我小声说没事,我居然摸不到煤气罐子。

一阵寒意又席卷全身。

刚刚就从这里放下去的,怎么会没有?

我伏下身,沿着窗户下的墙壁摸索,还是没有。触到地,还好是地毯,不是草地。

电视机的杂音让人心烦意乱。

罐子到哪里去了?

老婆紧张地问:“你怎么还不出来,罐子在那里吗?”

我说在,安慰她。手也不闲,还在探索。

电视机突然熄灭,吓得我贴紧了墙壁,像惊弓之鸟。

老婆从窗外伸进手抓着我肩膀。

她也很害怕,她不停地抖。

一片漆黑,煤气罐子呢?这里好像就剩下我们两个,像个荒园。

“老公,快出来,快出来!”

我又伸手去摸刚刚放煤气罐子的地方。

身体却靠着墙,我也好害怕呀。

咚咚,二楼好像有脚步声传下来,难道是主人下来了?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会把我们当成贼的。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让老婆蹲下来,她马上会意。

我也蹲了下来,蹲在黑暗中,张着惊恐不安的眼。

千万不要开灯。

脚步声从二楼缓缓下来,是高跟鞋的声音,可是在走到二楼到一楼拐角的地方时,居然没有声音了。

她到哪里去了?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我此时才猛地想起一件事,好像我们一进来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我缓缓地站起身,呼唤老婆,可是没有一点反应。

“老婆,老婆”没有人回答我。

她到哪里去了?我马上用力撑着身体,探出头,向外看。

可窗户边空无一人。

我顿时浑身无力,脑袋轰地炸开了,在这几秒钟似乎停止了思考。

寒风掠过,我打了个激灵。我站着一动不动,试图理出个头绪,可是一无所获。

老婆呢?

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

我翻出窗户,现在屋里屋外是一样的黑了。我小声呼唤:“老婆!”

没有人回应。我在花园里四处寻找,轻声呼唤。

此时的树木像不怀好意的人在一旁沉默着,我老怀疑有什么东西会从后面突然冲出来。我壮着胆,因为老婆不见了。

我要找她出来。

转了几圈后,这错综复杂的花园让我迷失了方向。

前面好像有个人,迷迷糊糊看不甚清楚,我连忙加快了脚步,希望是老婆。

找到她马上就回家,这个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了。

可是前面的人好像总是和我保持着距离,我再次加快了脚步。

快了,快追上了,我大呼:“老婆。”

没有反应,我连忙伸手,可是一转弯,不见了。

抬头一看,是那栋白房子。

月亮刚好出来,惨淡的月光让它看上去像个幽灵。我向前几步,门开了,漏出空洞的黑色来。

马上一切又融入黑色,月亮都躲进了乌云。

我突然想哭,一种悲哀袭上心头,我剧烈地呼吸着,心里闷着难受。

可是我还是要找到老婆呀。

难道她进去了,进了这栋房子,那空洞的黑色像陷阱等着我掉进去呢。

我叹一口气。

推开门,一切都比外面更黑。对了,我带了打火机,我居然忘了我有打火机。

微弱的光亮只能让我看见我的周围,我必须快一点了,它支持不了多久的。

我又开始呼唤:“老婆,老婆。”

我触到了楼梯扶手,立即让我回忆起刚刚的脚步声,遽然消失的脚步声。

这栋房子到底有没有人?刚刚是谁下楼,又是谁开的门,还有电视,开始来的时候电视也是开着的,谁关了它?

一连串的问题,扑头盖脸。

在我思考的时候,楼上有急速的脚步声从左至右。

我来不及多想,也马上跟了上去。

火光触及的地方可以判断是走廊,前面像黑的深渊。

仔细听,有微微的风声。

我慢慢往前走,轻呼:“老婆。”

打火机的火焰发出蓝光,它快支持不住了。

它灭了,在这当口,我感觉有人撞了我的肩膀,我顺势用手向后一挥,想抓住他。

我抓住的是一个手,不错,可是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形容不出来,只是很硬,似乎没有肉,但不是骨头,因为还有什么东西绷在上面。

我马上松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并没有害怕。

倒是觉得遗憾,不是老婆。

走了几步,打个冷颤,呼吸急促,感到非常害怕。

刚刚那个是……我立马往楼下冲。

没有光,我三步并作一步,跌跌撞撞。

到了大厅,门在哪里?没有方向感,只是窗户有幽幽的光。

我疾步走了过去,脚触到什么东西。

它放出清脆的声响,是煤气罐。我费力地向窗户上爬,说实话,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想出去。

在窗户那边,忽地站起一个人,立在我面前。

看不清楚脸,我大呼一声,已经从窗户上跌了下去。

“老公”,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老婆,吓死我了。

“你干什么去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我再次翻出窗户,我不想解释。

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无法解释。

我抓住她的手,还有些微热度,心中大为安慰。

找到老婆就好。

“我们赶快出去!”

我拉着她向前冲,煤气罐子也不要了。

什么也可不要,命不可不要。

还是鹅卵石,还是花园,还是树木参差,都似黑山树妖。

转来转去,硬是出不去,来时的铁门就在不远处,可是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

焦躁,老婆一言不发,任我拉着。

走了几圈,抬头一看,还是那要命的白房子。

不过,不过,窗玻璃上映着萤萤的灯光。

我对老婆说:“你不要走动,我去看一看。”

我俯在窗口,偷瞄,是电视机呈雪花状。

我回头看老婆,她一脸木然,月光照在她脸上,似涂了粉般苍白。

再回头看屋里。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在屋里,在电视机前,在电视机前大概一米远的地方,蹲着的也是我的老婆呀。

因为有电视机的白光,她的背影我再熟悉不过了,还有衣服的颜色,还有她头上的发夹,是老婆无疑。

外面的这个……我摒着呼吸,我缓缓回头。

她融入黑色中,她一动不动。

心都要跳出胸膛。

思绪混乱,本能地闭上眼,希望睁开的时候,一切不过是幻觉。

张开眼,屋外的这个已经不见。

向里看,只剩电视机聒噪地响着。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我措手不及。一切也消失得太快,只剩我在剧烈地喘息。

老婆还是不见了。

我也累了,全身心的累。像经过了一场战争,这场战争我输了,我彻底投降。我再也不要担心害怕,再也不要四处摸索了。

我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被一阵巨大的茫然所掩盖。

四周黑夜弥漫。

感觉有泪,我想我是哭了,无助。

再没有任何的声响了。

感觉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迷糊中,听见人呼唤“老公,老公。”

勉强睁开眼,是老婆蹲在身边。

可是我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因为我已经分不清她是真是假,是人还是鬼了。

感觉她在扶我起来,牵着我往前走。

“老公,振作点。”

等我眼前,蓦地亮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在门口,我的车就在眼前。

街灯昏黄一片。

老婆呢?

铁门关得紧密,我用力地敲门,回答我的只是铁皮的钝响。

突然,火光一闪,白色的房子马上陷入熊熊的烈火中,大火映的周围通红,滚滚浓烟。

有女人的尖叫。

是老婆?我拼命地捶门,声嘶力竭,铁门上都是我的血。

眼前一黑,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等我醒来时是在医院。

医生告诉我,我被发现晕倒在花莲街。

其他的事情,一片空白。

连回想都让我的脑袋疼痛不已。

四天后,医生告诉我,我老婆已经去世。

在发现我的时候,老婆在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她被烧焦。

不知名的火将她烧焦。

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周围没有被烧的痕迹,因为那是一块空地。

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第五天我出院,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老婆不让一个浑身烧焦的人靠近我,她们扭打,撕咬,而我在一边蹲着低头暗泣。

我在家里发现了那张报纸,我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我会觉得不对劲。

是那栋白房子,它的出现是因为它的主人不慎使用煤气而导致大火,烧了它,也烧了自己,那是一个寂寞的妇人。

我安静地等着。

又是一个有雨的夜晚,10点半电话铃响。

是我老婆的声音。

我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我欣然前往。

没有疑惑,我面带笑容。

(刘馨)

午夜的问侯

见鬼,真是见鬼了,平日里桥的电话一向都是开机的,怎么今晚?一阵恐慌袭上心头,想起刚才的影子……天气是在椰子入睡前开始转变的,刚才还闷热难忍,这会儿便开始电闪雷鸣。

这样的天气应该是很惬意的,因为一场暴雨就在眼前,凉爽的风透过窗子抚开窗帘,闪电在瞬间划亮夜空。

然后,一声闷雷“轰隆隆”巨响,炸碎了椰子刚刚感觉到的惬意。她的心里感到了一丝恐惧——今夜只有她一个人,未婚夫桥到百里之外的白城出差了。

椰子抓起枕边的电话拨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等了几秒钟,却是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无法接通……”

椰子生气地将话筒扔掉,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却……这时,窗外又一阵闪电,接着,一声异常响亮的炸雷响起,“轰隆隆……”椰子感到身体一震,心脏像触电一样一阵痉挛,她惊恐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雨在瞬间下了起来,凉意浸透了椰子整个身体。她本能地蜷缩着,将薄薄的毯子紧紧裹在身上。又一阵风掀开窗帘,闪电将窗外的树影印在雪白的墙上,那树影像个魔鬼似的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椰子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里一阵阵发怵。她颤抖着身子起身下床,走到窗前准备将窗子关好。

这时,又一阵风猛地掀开窗帘,闪电瞬间将房间照亮。就在那一瞬间,椰子从梳妆台的玻璃镜中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人。

椰子吓得魂飞魄散,“啊”地一声尖叫——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夫桥。可是,桥怎么会在这里呢?他应该在百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啊。

椰子惊魂未定,下意识打开了灯。瞬间房间里亮如白昼,她看到除了自己没有别人。椰子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梳妆台,一切正常。

这时墙上的挂钟敲响,刚好午夜零点。

椰子靠着墙喘了几口气,她回想着刚才那惊恐的一幕,心想一定是自己的眼花了,一定是自己太想念桥了,幻想此刻桥能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又怎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分明是桥,她不会看错,她与桥相恋五年,连桥在太阳下的影子她都能一眼辨出,何况是镜中的影像?就算那影像只是闪电的一刹那。

椰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扑向电话开始拨号,可是,话机里仍然只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见鬼,真是见鬼了,平日里桥的电话一向都是开机的,怎么今晚?一阵恐慌袭上心头,想起刚才的影子……椰子差点哭出来。

“铃……”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椰子被铃声吓得一哆嗦,她抓起电话,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椰子吗?睡了吗?”是桥。桥的声音,一如往昔般温柔。

“桥,我,我怕……”椰子像是溺水的孩子抓到了救生圈,“桥,你在哪里?外边打雷,好响,我被吓坏了。”

“宝贝,不怕,不就是打雷吗?我还在白城呢,明天才能回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早些休息,好吗?”桥的声音听起来很真切,只是有些空洞,可能是夜太静了吧。

“桥,我刚才……刚才打雷的时候,我,我看见你了。”椰子吞吞吐吐地说。

“不会吧,你是不是太想我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乖乖地睡,好吗?”桥的声音依然温柔,像是镇定剂将椰子的心平静下来。也许刚才真的是太紧张了吧,椰子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椰子,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的心都会在你的身边。椰子,我永远爱你。”说完,桥挂上了电话。

此时窗外的雷雨已停下来,一阵睡意袭来,椰子渐渐沉入梦乡而第二天,桥还是没能回来。警察来的时候,椰子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桥是在前一天夜里往家赶的时候出事的。风雨路滑,车子滑下几十米的深沟……桥被送进医院,但已经太迟了。他流血过多,终于在零点之前永远停止了心跳……椰子终于倒了下去。她醒来的时候,想起了桥最后对她说的话:“椰子,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的心都会在你的身边。椰子,我永远爱你……”

椰子泪流满面。

(花想容)

半夜的脚步声

正在我紧张得要死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就到了我的床边一样,然后又开始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爸爸胆子很大,据说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夜里干活干累了曾经躺在坟头上睡觉,并且吓跑了住在坟窟窿里的一只狐狸,呵呵,很厉害吧。

故事发生在我小的时候,那时爸爸的单位刚刚盖了新的办公楼,办公楼有十几层高。盖楼的过程当中,有一个工人失足摔了下来,当场残废。怪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像我爸爸他们这样的政府部门是有值班制度的,平时要有人值夜班,星期天值日夜班。因为那个时候爸爸的单位去了不少刚毕业的年轻人,都是二十来岁,所以夜班是他们值,我爸爸当时有三十多了,主要就是值星期天白天的班。

搬进新楼几天之后,值班的年轻人就说,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有人穿着拖鞋在走廊里来回走的声音,打开门之后依然能听见脚步声,但是看不到人影,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据说那个工人就是因为穿着拖鞋上架子,所以才没站稳摔了下来。几天之后单位里开始人心惶惶。

领导就不干了,说你们怎么能封建迷信呢?于是当晚领导就亲自值班,结果还是听见有穿着拖鞋来回走的声音,情况和前几天值班的人说的一样。于是领导也害怕了,他知道我爸爸是个著名的大胆子,就决定让我爸值一次夜班,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呵呵,现在一想这个领导可够狠的了,但是当时没办法,让去只能去了。不过爸爸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而且还兴致勃勃的。

据第二天我爸的描述,那天晚上是这样的:我爸是在八楼值班,九楼还埋伏着一个年轻人。晚上十一点左右,忽然就真的听见楼上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我爸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是九楼那个年轻人打来的,说:“有脚步声啦!你听没听见?”我爸说听见了,在九楼呢,你别动,我出去看看!于是我爸就抄起手电筒(因为有电梯,所以楼梯上是没有灯的,只有走廊里有灯)跑到了九楼,结果奇怪的是,脚步声马上没有了,我爸进了九楼的值班室后,两个人马上都听见从楼下传来了脚步声,于是两个人又跑到了八楼,脚步声就转移到了九楼,再跑再转,以此类推……比较无奈地说。

第二天两个人累得要死,什么收获都没有。

但是单位里的人都说,以前脚步声从来不躲着人,这次总躲着,可见人的胆子太大了,连鬼都要回避呀。

后来值夜班的人都说,再也听不到半夜的脚步声了。

所以我爸一直对我耳提面命,不要胆子小,要胆子大,什么都不要怕,尤其不要怕鬼。但这种教育对我来说收效甚微,我依然胆子小,并且最怕鬼了。

这件事情是绝对真实的,现在在那个市委大楼里上过班的三十岁以上的人,尤其是在八楼和九楼上班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有些人还亲耳听见过这脚步声。

我也听到过一次半夜的脚步声,但是相对于爸爸的经历来说,我的经历可不那么搞笑。那时我家住五楼,四楼家的老爷爷去世了,他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遗体一直摆在自己家的客厅,我就很害怕,晚上总是睡不着。正在我紧张得要死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就到了我的床边一样,然后又开始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之后又开始近,又远,来回反复很多次。

如果我家不是五楼,那这还没什么,可我家是五楼啊,虽说不是很高,但是也不可能听见这么近的脚步声,就好像离我的床非常近,近在咫尺一样。

这一夜我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后来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楼下那家突然爆发出一阵非常大的集体的哭号(后来才知道,哭丧是讲究时辰的,可能那是到时辰了),我缩在被子里,吓得大气不敢出,浑身发抖,真的是发抖,停都停不住的抖,结果他家哭完之后,我才意识到脚步声已经没有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去问我爸爸妈妈,有没有听见脚步声和哭丧声,结果爸爸妈妈都说听见哭丧了,却没有听见脚步声!并且他们也一直没有睡着,还讨论说不知道这家人老家是哪里的,还挺讲究哭丧的。

我当时就吓晕了,不过还好,这种恐怖的事以后就没有再发生过,可能是因为长大了吧,命硬了,好多希奇古怪的事就找不上我了。

呵呵,请让我由衷地说一句,长大真好!

(追月逐花)

医院惊魂夜

我开始有点害怕了,握着拳头的手定格在门上,迟迟没有落下去。耳朵里传来我紧张的喘气声,一种从喉咙里哽出来的声音。

在讲叙这个故事以前,我必须说一下我的工作,我是一名急诊室里的医生,病人一般称我们是——手术台上的上帝,因为在手术台上是我们决定一个人的生或死。所以每个医生的身上都聚凝着一股怨气,久久不化便会……

一、值班室

今天夜里是我值班,只有一个护士陪着我。护士叫小雯,上个月刚从学校毕业,便从实习诊所调到我们这正式上班。小雯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好像能说话。她现在正坐在我对面看报纸,我则在看这个月的医评报告。

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10点58分,再过两分钟,整个医院里就只剩下一个当班的门警、住院部的值班护士,还有我和小雯一共四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天气突然转凉的缘故,空调风吹得身体竟莫名其妙地打着冷战,我下意识地裹了裹白大褂。小雯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连我这么细微的动作她都看见了。她放下手中的报纸,把空调给关了。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看着报告时,我的眼皮不停地打着架。我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圈,靠在椅子上,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我浑身突然一阵哆嗉,便醒了过来。抬头一看,空调又开了!正徐徐地往值班室里散着冷气。我心里一惊!空调刚刚不是关掉了吗?怎么又开了,这不该是小雯干的,她不可能这么做的。

我正要问小雯,忽然发现——小雯不见了!

我愣了愣,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11点40分了,小雯上哪去了呢?应该上洗手间了吧,这么一想,心里豁达多了。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几声惨叫声!“小雯!”我头皮猛地一麻,冲出值班室,就在打开门的时候……不!不……一、门卫室“蒋医生!蒋医生!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小雯柔软焦急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值班室的门口。

“你没事吧?怎么躺在这啦?”小雯紧张地扶起我。“我怎么啦?刚才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喃喃自语起来。

小雯把我扶到椅子上,倒了杯纯净水给我。我一口气喝了下去,抓了抓后脑勺,“小雯,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刚才我见你睡着了,便去了住院部陶陶那。我和她正在说这几天晚上住院部发生的怪事,突然就听到这边传来了惨叫声,然后我就跑回来了,结果就看见你躺在地上。”小雯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我,似乎在询问我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你也听见惨叫声了!”我抓隹小雯的手急切地问。小雯脸上飞上一朵红云,连忙抽回手,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我一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去上……呵呵!”我忽然发觉说去上厕所有点不雅,“突然就听见了惨叫声,我以为你出事了,忙冲出值班室,打开门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哎呀!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然后就晕倒了,是你叫醒了我。”

小雯似乎有点害怕,“蒋医生,还是别说这些了,好吓人的。”

我笑了笑说:“别害怕,或许是因为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贫血这毛病又犯了吧!”我有贫血,这我很明白。

“哦小雯,你走的时候开了空调吗?”我突然想起这件事。

“空调?当然没有开啊!我知道你有点冷,怎么可能会去开空调?”小雯脸上一片真诚,绝不像说谎。

“这可就奇怪了,我刚才就是因为被空调吹得冷醒的,那会是谁开的呢?”我抬头看着空调,啊!不可能!我惊异地睁大眼睛看着空调——因为,空调并没有开!而我,根本就没有动空调一下,不可能会是我自己关的。

“蒋医生?怎么啦?”小雯很奇怪我的脸色。

“空调怎么又关了呢?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我自言自语的声音被又一阵惨叫声所掩盖。这毛骨悚然的惨叫让我和小雯同时一阵颤栗。

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转过身对吓得一脸惨白的小雯说:“小雯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小雯一把抓住我的手袖,我给了她一个微笑,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对她说:“小雯,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小雯摇了摇头,“那不就行了,我想今晚医院就我们四个人,既然不是你和我叫的,只有陶陶和门警了。我马上就回来,在这里好好待着,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就叫我!明白了吗?”小雯又点了点头。

我放心地走出值班室,定了定神,朝医院大门处走去,门卫室就在那里。此时门卫室的窗子里正发出一种幽幽的光,那是门卫室里的电视机发出来的冷光。

说实话,我也有点害怕,刚才发生的几件事情都奇怪得很,特别是空调的事。实在太古怪了,令人费解得很。我走到门卫室的门口停了下来,里面隐隐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月光将我的影子照在门上,四处安安静静的,显得十分孤寂。

站在门口好一会,我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没反应,我又敲了敲,这次加了点力度,希望里面的人能听见。

过了好长时间,还是没反应。这时,月亮没入云里去了,门上的影子消失了。我使劲地敲着门,可里面依旧像是没有人般,除了电视机的微弱声音外,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安静得有点可怕。

月亮已经穿出云了,门上又出现了我的影子。不!不止我一个影子,还有一个影子,是两个影子!我以为我看花了,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朝门上看去——还是两个影子!难道我真的遇见鬼了!

我开始有点害怕了,握着拳头的手定格在门上,迟迟没有落下去。耳朵里传来我紧张的喘气声,一种从喉咙里哽出来的声音。

那个影子在我背后……我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就是这样仍然止不住我心里发寒、背心发毛。我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皮肤都在剧烈地收缩着,长起了鸡皮疙瘩。

忽然,影子又消失了,不用说,云又遮住了月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传来,似在朝我这奔跑。越来越近了,脚步声停了下来,猛地一道手电筒射过来的光照在门上,我惊出一声冷汗。“喂!你在干什么?”我回过头。

“哦!是蒋医生啊!”站在我对面的人说。

我这才看清是门警小胡。浑身的紧张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怎么不在门卫室里?”

“呵呵!晚上水喝多了,刚去了趟厕所,进来说话。”他打开门卫室的门,领着我走了进去。门卫室里有些杂乱,电视机的信号已经断了,正发着“孳孳”的噪音。

他按开了日光灯的开关,接着关掉了电视机。我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刚才影子的奇怪现象,不可否认——今晚,医院里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小胡,你上厕所前有没听到叫声?很惨的那种。”我试探着问,我可不希望把这些恐怖的气氛影响所有人的情绪。

“没有,我上厕所之前一直在看电视,而且声音开得很小,如果有声音我一定会听见的。”这就奇怪了,照这么说,两次的惨叫声,都不可能会是我们四个人,也不会是在住院的那些病人。可这声音真的是在医院里发出来的啊!

就在这时,又传来了尖叫声!是!是——小雯的声音!

我飞快地往值班室冲去,小胡抄了把警棍也跟着赶去。我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就是小雯出事了!而值班室那边一点灯光都没有则似乎更加证实了我的感觉。我害怕这种感觉——不祥的感觉。

我和小胡跑到值班室门口停了下来,门没有关,里面一片漆黑。

小胡握着警棍打着手电走了进去,我尾随其后。

我尽量屏住呼吸,睁大瞳孔,浑身的神经都绷紧,这样好能应付一些出其不意的事件发生。我往墙上摸着,找到日光灯的开关,按了下去,灯并没有亮。

小胡的手电照到小雯的座位上,小雯正趴在桌子上。“小雯!小雯!是我啊!你怎么啦?”我急忙走过去摇醒小雯。

“啊!蒋医生,对不起,灯突然灭了,我好害怕就叫了。”我吁了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地摇着头。小胡在一旁说:“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我们的护士小姐遇上流氓了呢!”小雯红着脸望着我,不说话。

“谢谢你啊!小胡,可能是保险丝烧了。”我打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手电筒,点亮后,翻着抽屉。“哎呀!保险丝没有了,门卫室里还有吗?”我望着小胡。

“我那里狗窝似的,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大楼上有,我去取吧!”

小胡准备离去。经过刚才几场虚惊,我有点担心他,便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小雯又拖住我的手,似撒娇又似怯懦地说:“一起去嘛!”

三、医院大楼电梯上

医院总体来说,分为三部分:一是靠大门最近的急诊部;二是对面的住院部:三是正对的大门的医院大楼,各个科都设在大楼里面。

由于保险丝这些维修的东西皆在大楼顶层的杂物房里,而大楼又足足高达二十层。我们上了电梯,按了上20层的指令。电梯里面的显示格中显示着数字,很快从一楼往上升着。

“轰!”

电梯突然停了下来,剧烈的震动摇晃着电梯间,里面的灯光幽幽弱弱,不停地闪着。我警惕地拉着小雯往后面墙壁上退去。

“啊!这是怎么搞的?这破电梯!”小胡气急败坏地疯狂按着电梯向上的指令,可电梯仍旧晃着笨重的身体,显示格上显示着18层。

过了好一会,电梯才恢复正常,停了下来,里面的灯光也渐渐亮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说:“应该没事了,刚才会不会是电力不足?”

“不可能的!医院里用的变压器即使外面停电了也会维持一个小时不断电,不可能会突然间电力变弱的!”小胡摸着下巴,一脸的不可思议。说话间小胡的手又按上了电梯的往上的指令。

电梯动了动,仿佛恢复了正常开始往上升着,19层,20层我们正准备出去,哪知道……电梯并没有如我们预料那般停下来!电梯仍在升着“啊!蒋医生!升到23层了!”小雯急切地拉着我的白大褂。我盯着显示格里狂升着的数字,心却猛地往下沉着。医院大楼只有20层,可现在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电梯和数字同步往上升着!

“该怎么办啊!”小雯紧环抱着双肩,嘴呈。字状,眼睛惊恐地望着已经升到44层的电梯显示格。

小胡怔着不动,我伸出右手紧紧地搂着小雯,小雯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着。待电梯升到50层的时候突然“空!”的一声又停了下来,这该死的电梯并没有给我们喘息的时间,电梯摇晃了一阵,随着数字猛地往下沉着!我发觉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听天由命吧!”小胡颓然地坐倒在电梯里。

电梯此刻竟恶作剧般地降到一楼停了下来,我一点也不敢保证一切结束了,静静地站了一会,将手按到电梯开门的指令上。小胡也站了起来,瞪着电梯的门。电梯间里烘托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快开门啊我心里念叨着,电梯根本就像坏了般定在一楼,我又接着按着开门的指令,电梯,仍没有反应。

就在我们愣着的时候,电梯又猛地往下沉了沉,一直降到了-3层。这并非是开玩笑,医院的确有地下层,一1层是药储层,-2层是档案层,而-3层却是太平间!

我有点受不了了,刚才三个人还希望电梯的门能开,可此刻却希望不要开,永远不要开!电梯间里寂静无声,安静得有点可怕,我几乎能听见小雯和小胡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我不敢再碰按钮了,生怕会让电梯门打开。小雯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可以带动我的身体一起颤抖了。

现在电梯像死了一般,定格在-3层上,动也不动。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呼吸声被他们两个听到,电梯间里依旧静悄悄的,一片惶恐的死寂。

我们沉默了足足半个小时左右,电梯里的灯光很亮,我能看见小雯的脸上一片惨白,而小胡的脸上亦是如此,虽然没有镜子,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定和他们俩一样。

这般沉静了不知多久,随着电梯的一阵晃动惊得我心里欢喜起来。电梯又升上去了。

小胡看了看手表,吁着气对我说:“才凌晨一点钟,我们被电梯困住了。”是啊,漫长的黑夜才开始而已,电梯还有的是时间捉弄我们三个倒霉蛋。

电梯在20层又停下了,我不再祈求什么,也没有去按开门的按钮。小胡却没有泄气,使劲地按了按,如以前那般,电梯的门没有开。

“蒋医生|过来一起拉!拉开这破门!”小胡张开两手,将手指抠进门隙里,拼命地拉着门。

我松开紧搂着小雯的手,站在小胡的对面,使劲地拉着门,几乎连吃奶的劲都用上。

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电梯的门拉开了一道可以让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空隙。我这方发现,原来电梯停在19层和20层之间,20层只露出了不足50厘米高的空间。我们要想出去,只能爬上去。

“小雯你先爬上去,快来!”我把小雯抱了上去,“快用手抓住!”

经过我和小胡又推又抵的,终于把小雯送上去了。

“蒋医生,你先上吧!小雯,伸出手帮忙拉一下!”小胡在底下抵着,小雯在上面拉着,空隙实在太小了,搞了好半天我才爬了上去。

轮到小胡了,我一手拽着小雯,斜探出半个身子。小胡抓住了我的手,我和小雯一起使劲,小胡的半个手和头已经拉出来了。

“小雯……再用点劲……快拉上来了……”或许是因为小胡身子太强壮了,拉到这份儿竞怎么也拉不上来。

“啊……”

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伴着一声小胡的惨叫,我被黏糊糊的热腾腾的液体溅了一脸。而电梯里面射出来的光线已经完全消失了,这说明电梯又沉了下去,而小胡亦被电梯斩断了身体,溅到我脸上的液体是小胡的血液。

“哐当!”我感觉到整幢大楼都摇晃了一阵,我颓然地瘫倒在地上。手里还拎着一只断臂。

在电梯落到楼底发出的声音回荡中,我很清楚地意识到——小胡死了。

这些该死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们招谁惹谁了吗?干什么要这么整我们!“畜生!”我发了疯样地狂叫着。

大楼鬼魅般地传播着我的声音,四处绕了一圈后又转回了我的听觉里。我掏出口袋里的手电筒。

“蒋医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可怜的小雯刚才一定是把她吓得太厉害了,直到现在才敢怯生生地说话。

我打开手电,照了照四处,我拉着小雯的手站了起身,缓缓地吐出两个字,“下楼。”

四、医院大楼上奇怪的空间

顶楼只有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其余的都是空屋子。我和小雯的脚步声慷在黑夜中四处乱撞的笨蚊子,高高低低的声音只会刺激着自己的肾上腺,由那里分泌出的一种惊恐,时刻都让我们保持着高度警惕。

看着两边一个个的空房间,里面阴沉沉的,四周弥漫着一种死气。人走在这种地方,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话。我现在连喘气都不敢发出声音,眼睛不时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尤其是我的后方,两步一回头,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

小雯只是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我发现她的手心早已冒出了很多汗。我怜爱地握紧了她的小手,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楚。

我们走到楼梯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了上来。我瞪大着眼睛,将手电的光线慢慢移到楼梯口的楼层标签处……

(手札)

半夜里不要对着镜子梳头

“半夜时,千万不要对着镜子梳头,否则会把鬼魂招来的……”

君梳头了,鬼被她招来了,上了她的身。

学校图书馆的第四借阅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就剩下了我自己。此时,已是晚上5点,正是晚餐的时候,可是我忘记了饥饿,因为我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本封面上积满灰尘的书,封面已经没有了,我刚要看看,从里面掉下来一个小纸条。我把书放到一边,捡起小纸条,读了起来:“半夜时,千万不要对着镜子梳头,否则会把鬼魂招来的……”

我把小纸条扔在地上,回过头要拿那本书,那本书不见了。

不会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明明是放在边上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谁这个时候还来图书馆?我不由得哆嗉了一下。

门开了,进来的是管理员李老师。

“这位同学,我要锁门了,请你快点离开这里吧,要借书明天再来。”

好吧,我站起身来,离开了第四借阅室。临走时,我捡起那个小纸条,纸条在,书却没了,真奇怪。

不久,我便忘记了这件事。

我是新转来的学生,新转到这所学校的住校生,这二年出奇得多。全校的寝室都住满了人,只有一个寝室例外,那就是我现在住的213寝室。听说,这个寝室里只要住了4个人,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可我不信这个邪,不住这,让我住哪里?忘记不了,我刚住进来时,同楼的同学以那样的眼光看着我,虽然大家嘴上都客客气气的,但是眼中却充满了敌意,好像我本身就是一个鬼一样。后来君告诉我,以前也有一个人住进来,叫西美,不过,她来之后真的给这里带来了灾难,当然,这是这一系列的事发生以后,她才告诉我的。君是寝室长,同寝的还有小晶和阿茸,她们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我不信鬼,也从来不去算命。因为我的头发很长,质量却一点也不好,像一堆稻草一样,所以,朋友们都干脆叫我稻草了。来到这里之后,大家还能这样叫我,这或多或少对我带来点心理安慰。

一个月来,一直都没什么事发生,我觉得大家对我的敌意少了许多。呵呵,我还是很有人缘嘛。

可是今天,我却看到了这样一件怪事,我不信邪,所以我不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我要是真能重视一件事,该多好,也许就不会发生接下来那么多的事了。

上完晚自习,我回到了寝室,明天要考现代文学作品选,晚上我只好开夜车看书了。君陪着我,她是这里最爱学习的,小晶和阿茸早就睡了。等我看完,抬手看看表,已是差5分12点了。下了床,我向厮所走去。

走廊里很静,远远地就听见从盥洗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这么晚了,谁还在那里做什么?经过盥洗室,我特意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个女生,穿着白色的睡衣,正在里面洗头,看样子洗得差不多了,正在用木梳梳理呢,水一滴滴地从头发上流下来,把后背都弄湿了。大半夜的洗头,也不怕干不了。转身我进了隔壁的厕所。

厕所里的水龙头坏了,我只能到盥洗室里洗手了。

那女生还在,还在梳着她的头发。我走进去,和她隔着一个水龙头洗了洗手。她的头发挺长的,真黑,我就是羡慕这样的头发,只可惜自己的头发和稻草一样。

她的头发把半边脸挡住了,我看不清她是谁,要是同班的同学见了面不打招呼不好,何况我还是新来的。我把目光由她的头发转向了水龙头上面的镜子,想看看她是谁。

镜子里,我看不到她的脸,她的脸前面也是头发。她不停地用梳子梳着她的头发,更可怕的是,从她那湿漉漉的头发上,滴下来的不是水,而是血。

我呆住了。任凭水龙头里的水在手上冲着。

我扭头又看着现实中的她,她头发上滴下来的是水,不是血。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要梳子吗?”

一只手伸向了我,是那个女生的手,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手,里面是一把木梳。

我当然不能接她的梳子,可是手却不听话地伸了过去。刚要碰到那梳子,突然我发现从梳子上也一滴滴地滴着血。

“不,不用了……”

我猛然惊醒,飞快地跑出盥洗室。

刚到寝室门口,便看到那女生端着盆从盥洗室里走出来。

天啊,我急忙打开寝室的门,君已睡下了。我划好门的插销,来到床边。借着月光,我看到,现在是12点过5分。

“半夜时,千万不要对着镜子梳头,否则会把鬼魂招来的……”

我想起了那个纸条。

这一夜我都没有睡好,闭上眼睛,眼前都是那个满头是血的女生不停梳头的景像。直到天快亮了,我才有点睡意。

睁开眼睛,寝室里没人,看看表,才6点多一点。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大家还在和睡虫做伴,今天怎么啦?我起身,打算去洗脸。

哎?走廊那边怎么那么多人,不会呢,洗脸也要排队?我端着盆走过去。有几个同学离开人群,走出来了。我刚要向她们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一扭脸走开了,怎么像避瘟神一样?不管她们,我一定要去看看。

走近人群,大家默默地给我让开一条道,今天大家是怎么了,好像不愿意碰到我。不过这样反而能让我看到里面的情景。一个女生,穿着白色的睡衣,长长的头发,又黑又密,头发间有一些黑色的东西,那是血,她已经死了。

“她昨天晚上说,头发有点脏,很痒,就想洗洗,谁知道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看来是和那个女生同寝的同学一边哭一边对着旁边的同学说着。边说,边看着我。

“稻草,你昨天半夜是去厕所了吧?”是君的声音。

天啊,大家怀疑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我是不是应该把那个纸条的事告诉大家呢?

我没把纸条的事告诉君,她们不会相信我的,何况我什么也没做。这几天,我明显感到大家对我的敌意一下子多了不少。我本想重新得到大家的信任,可是没想到,不久后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这天,学校的文学社开社庆party,君是文学社的成员,她一直到晚上11点半才回来。

阿茸已睡下了,小晶去了她表姐家,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只有我,还在看着一本小说。君那天特别美丽,回到寝室里还不停地照着镜子。

君把头发盘了起来,现在,她把头发拆下来,看样子是要睡了。

我看到她拿起木梳,犹豫了一下,开始梳头。

好吧,那我也睡了,轻轻说了声晚安就睡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醒了。看看我的夜光表,才12点半,怎么我才睡了这么一会儿。我翻了个身,头冲外又接着睡。

刚闭上眼睛,突然觉得不对劲,我又慢慢地睁开。

寝室里没有开灯。借着月光,我看见镜子前面有一个人,正在梳头。

是君。

她直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手机械地拿着梳子从上到下地摆动着。

君就这样梳了一个小时吗?

从我现在的方向是看不到镜子的,自然也看不到君的脸,我轻轻地下了床,悄悄地走向君。

“君?你没事吧?”君的脸被头发挡上了,我还是看不到,无奈,我又看向镜子。

君的脸同样被头发挡住了,我根本看不到。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同样的事情又要发生了,不幸的是,两次都被我看见。

这时,她随手拿起旁边的摩丝,开始往头上喷,那喷出来的哪里是摩丝,分明是血呀。那血顺着君的头发一滴滴地流到她的身上,又流到地上,可是她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由于我离她很近,有一些甚至喷到了我的脸上,身上。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到处是血,像是刚刚杀过人似的。

天啊,我低头再一看,身上没有血,只有一些摩丝。

不行,这次我不能再袖手旁观,我不信真的有鬼,我一把抢过君手里的梳子,扔在地上。

君猛一转头,把脸冲着我:“为什么不让我梳头?我要梳头,给我,我要梳头!”

天啊,就在君转过头时,她的头发飘了起来,我看到她的脸了。

还不如不看。

在月光下,我看到,君的黑眼球渐渐地变白了,最后一点黑色都没有了,她的嘴也没有了血色,和眼睛一样,变成了白色。还有,还有眉毛也……这,这不是君,这是鬼呀。

“半夜时,千万不要照着镜子梳头,否则会把鬼魂招来的……”

君梳头了,鬼被她招来了,上了她的身。

这时,我感觉喘不上来气,不是被吓的,而是君,或者说是眼前的这个鬼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用力掐着,还不停地喊:“让我梳头,给我梳子,我要梳头……”我感觉我已经上不来气了,只要她再用力,我的脖子就会断了。君是没有那么大力的,她一定不是君。

是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我不信有鬼,我不相信,可是眼前的影像又如何解释呢?

突然,我眼前一亮,一下子倒在地上。君也倒下了,压在我身上。

是小晶回来了,她打开了灯,阿茸也醒了,那个鬼看样子是走了,君则昏迷不醒。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回来,你们就这样?”小晶看着我,“君是怎么了?”

看样子,我得把那个纸条的事告诉她们了。

“事情就是这样”,一口气,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阿茸听了,慢慢地说:“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你有证据吗?”

证据?当然有,那个纸条我是带回来了,我连忙找出我那天在图书馆穿的衣服,从兜里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阿茸。阿茸看了看又递给小晶,小晶接过纸条,什么也没有说。

“稻草,这就是你的证据?”阿茸说。

是呀,要是我,也不会相信一个纸条上说的话,何况谁都会写字,谁都可以写出那样的一个纸条。

“那上面什么也没写呀?”小晶把纸条递给我。

什么?没有字?我接过纸条一看,上面有一些折痕,却一个字也没有。

第二天中午,君醒过来了,对头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谢天谢地,要是君死了,我想我在这学校里也待不下去了。

阿茸对我的话是一点也不信,只有小晶,她对什么事都很好奇,愿意帮我。她主动要到图书馆里去找一找那本书帮我做证。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明天又要考试了,今天晚上还得开夜车。都9点了,君,小晶和阿茸还没回来。我手棒着书,嘴里不停地念着“之乎者也”,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毕竟是要考试了,睡也睡不实,看看表,还不到10点,还好,接着看吧。

小晶还没回来,她今天又去表姐家了吧,阿茸和君怎么也没回来啊,看来今天晚上这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一甩头,感觉我的头发好粘,我的头发就这么不好,老是粘到一起,应该梳一梳。不过……手刚伸向梳子,我又停了下来,我想起了纸条上的话。

应该没事吧,还不到10点。我拿起了木梳。

镜子前的我,看起来脸色那么不好,头发就像一堆稻草,难怪大家都叫我稻草了。照着镜子,我梳起了头。

一下,二下,今天的头发特殊地柔顺,越梳感觉越舒服,我就这样不停地梳着,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几点了?我得继续看书了吧,我看向墙上的钟,顿时我浑身的血像是凝固了一样。

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差5分12点。天啊,我把时针和分针看反了,这个小小的疏忽很可能就要了我的命。我想停下来,不再梳头,可是手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还在梳着,不停地梳着,脚也像生了根,动不了。

突然,我觉得窗外好像有人在看我,我慢慢地把头转向窗子,窗外漆黑一片,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窗外,她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觉得她的头发好黑,好密。

我要是能有她那样的头发该多好?天,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再看窗外,那女人不见了,是我看错了吧,这是二楼啊。

回过头来再看镜子,我吓了一跳,镜子中的人是我吗?我的衣服,我的鞋,甚至是我那稻草般的头发。但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头发都梳到前面了。

我突然感觉到,那镜子里的人,不是我,是那个女人,也就是那个梳头而招来的鬼。

这时,那个女人抬起头,把头发梳到两边,我终于能看到她的脸了,她的脸,和我的脸一模一样。

“来吧,我们来梳头,”她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准确地说,我不是听到的,她的声音直接传到我的脑子里。

我顺从地照着她的样子,一点点地把头发梳到前面,遮住了我的脸。我说的顺从只是我的手,我的意念告诉我,不要听她的,不要信她的。

“头发有点长,还有点乱,剪一剪吧。”她从镜子里递给我一把剪子。

好像是有点长,剪就剪吧,我接过剪子,对着镜子剪起了头发。

头发断了,从里面竞流出血来。顺着头发流到了我的脸上,我感觉我的血好滑,就像我的头发一样,我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没想到我的血是那样的凉。透过我的头发,我看到镜中的我满脸是血,而我此时,竟觉得这样好有意思,血流得越多,我越高兴。我左手拿着梳子,右手用剪子剪着梳过的头发。

血很快地流了我一身,镜中的我也是流了一身的血。此时的我,已完全受了镜中人的摆布了。

我站的稍靠右了一点,右边的头发看不到了,我便往左挪动了一步。踏出的左脚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上,我没站住,一下子摔倒了,手中的剪子和梳子也甩了出去。

我是在做什么,我突然回过神来,我自己的意识又回来了。我不是不信有鬼吗?怎么受了鬼的摆布。

“快拿起梳子,拿起来!”镜中那个女人大叫到。

“不拿,我就是不拿!”我歇斯底里般地大喊,一旦我拿起梳子,我又得受她的摆布了。

我感觉从镜子里伸出一双手来,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要我去捡那把梳子,我用力地把手往回拉。

“你以为你不拿回梳子你就死不了吗?”

“是的,我不信这世上有鬼,我不要受你摆布,我不要死!”我疯狂地喊着,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见我的叫声了。

我感觉我的力气越来越小了,脸上的血蹭得满地都是,寝室里没有别人了,不像上回,君有我帮她,现在我只能靠自己了。

很快我的嗓子就哑了,而手指尖就要碰到梳子了。人的力量没有鬼的力量大吗?唉,可怜我这个不信有鬼的人,今天就要死在一个鬼的手里。我把手握成拳,做最后的挣扎,我一定要坚持到底。

门开了,小晶,阿茸,君冲了进来。

“君,我说的没错吧”,是小晶的声音,“稻草,你不要听她的话,要相信自己……”这是我这晚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终于,我醒了,这是三天后的事了。我的三个室友在旁边看护着我,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最要感谢的是小晶,她证明了这些怪异的事与我无关。那天,她听了我的话后,便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尽管我没拿出证据来。那几天,她就到图书馆去找我说的那本书。

“我找了六天,都没找到,你出事那天,我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一本很老的校刊,上面有一篇相关的文章,说是若干年前,我校有一个女生,她有一头很长很好的头发,后来,她得了一种病,使她的头发慢慢都掉了。从此她便恨那些头发又长又密的人。不久,她就死了。她死后这些怨气便集在一起,每当半夜时有人梳头,她的怨气便会来找那个人……”

“可是君和我没有死呀?”我打断了小晶。

“因为,来找你的不是鬼,是怨气,你越相信她的存在,这种气就会越厉害,如果你不相信她,这怨气的力量就会减少。你和君都不信鬼,所以就没死啦。如果你再见到她,最好的方法就是扔掉梳子,更不要看镜子。”小晶很认真地说。

我心里想,要是那时我能扔掉梳子不就好了?

“那君为什么记不起那天的事了呢?”我看着君问道。

“那,那可能是君的抑制力没你强吧?君出事那天,是你帮君赶走那女人的,而三天前,是你靠自己的力量赶走了她。”看着小晶那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算了,本来一些谜就很难解开的。

其实我还要谢谢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我的室友们还相信我是能带来不幸的人呢。而现在我们已是患难的朋友了。

一周后。

天啊,我睡着了,今天是小晶的生日,说好大家要happy一夜的,可我在休息室里居然睡着了。看着镜中头发乱莲蓬的自己,我拿起梳子连忙梳头。

喃喃……我的电子表告诉我,现在是12点了。

啊……(忧郁的花儿)

半夜窗外有人叫你的名字

我听了吓一跳,不知道她想干嘛,正准备坐起身,却发现被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冰凉冰凉的了……我叫吴敏,是空乘三班的学生,住在男生宿舍楼的最顶层八楼。

这儿风景独好,四面通风,晚上睡觉真的是非常舒服,而我的床因为正对着窗子,所以更加通风透气。每到夏天就在二三四楼的那些兄弟闷得半死的时候,却是我们这几个寝室感觉最惬意的时候。几乎每晚我们都要狼嚎到半夜才睡觉,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下面七楼的弟兄们老说晚上楼梯口总有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还有人说学校闹鬼,这真把我笑得有够戗,我是个无神论者,我相信那是他们无聊骗女孩子用的,直到那天晚上过后,我完全彻底地改观了……我记得那天天气不是很好,晚上有点冷,我翻出我那床塞在床下的被子,嗅了嗅看看有没有发霉的味道。那时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其他的不是去约会就是去上网了。我无聊地掸了掸被子上的灰,坐在床上开始套被套,这时我似乎听到有人喊寝室里刘锡涛的名字,声音感觉挺远的,我以为是他女朋友,就对着门口大声地叫道他不在。然后就没有声音了,我也没想多的,被套一套好,我就跑到厕所去洗澡了。当我洗完澡出来,却没看到一个人回来,我只好钻进床上看书。我记得那时候刚刚十点半,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突然觉得很困,灯也没关就睡着了。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似乎听到窗边又有人在叫刘锡涛的名字。我本来不想做声的,但真的叫烦了,我就坐起来看了一下四周一片黑暗。灯什么时候关的啊,我又望了一下对面床上和寝室里面,都没有人回来,我便回答道人没回来。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问我,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不知道。

说完我便躺下了,过了没几分钟那个声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躺在床上也没起身地说道,我叫吴敏。许久都没有声音,就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那个声音似乎在很近的地方叫我的名字“吴敏……吴敏……”我听了吓一跳,不知道她想干嘛。正准备坐起身,却发现被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冰凉冰凉的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在我心里盘旋开来,不能回答不能回答……绝对不能回答!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想起外婆小时候跟我说的鬼勾魂的故事。我心里一阵凉意,我拼命地咬紧牙关,死命地忍着。

“吴敏……吴敏……”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心里的恐惧压得我快要吐不出气来了,我不敢喘气,不,应该说是我不能喘气,仿佛我一喘气她就能发现我,然后在黑暗中撕扯我,直到把我扯烂为止……我感觉到冰凉的汗水在我脸上流淌,就像那十二月的冰水浇在脸上一样,我心里冷得发麻仿佛失去了感觉。

“吴敏……吴敏……”我感觉到声音就在我床头的那个窗子外面,她就在那外面,她正看著我,等着我的回答。我四肢冰凉,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停止流动,仿佛我已经是她的同类。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在黑暗里“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不要,我不要死,求你不要再叫了!我拼命地握紧拳头,我快要崩溃了,我听到她的叫声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急切……“不!”我狂吼着坐了起来,死命地冲到门口打开了门冲着门外狂叫道“救命啊!”接着整栋楼的灯全亮了起来,就在光打到我脸上的那一刹那,我觉得我解脱了,我获救了……我吐了一口气,我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我只听到那各个寝室传来的嘈杂的声音,我似乎把所有的人都吵醒了,我猛地跪在了地上……有人在拍我的肩,我回过头,我看到了刘锡涛,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因为他穿着睡衣,而他身后站着的,是我寝室里的同学,他们全都是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我望向寝室,他们的被子都乱七八糟,我把他们吓得不轻。他们一直在寝室睡觉。那我呢?我刚刚在哪儿?我刚刚到底在哪儿!那一切不可能是假的,那种恐惧不可能是假的!有谁能告诉我,我刚刚到底在哪儿……那一晚我没再睡觉,我把椅子搬到了厕所,我开着灯躲在里面,我不敢睡觉……我害怕……我真的非常的害怕……

(炫翼鸟)

我昨天晚上加班时

我感到背后寒气逼人,我想回头,但是我的脖子僵住了。

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实在有点累了。为了明天能把计划书交上去,我不得不在公司的电脑上熬到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我打了个哈欠,走出办公室的房门,向洗手间走去。这时,我听到了高跟鞋清脆而有节奏的“嗒、嗒”声。这么晚了还有人和我一样也在熬夜?我抬头望去,不太长的走廊里有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地正向右边的阳台走去。

说到这里,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情况。我们公司在这座大厦的17层,占了整个一层。中间是三部电梯,电梯两边是男、女两个卫生间。正面是前台,两侧是办公室。我是策划部经理,办公室在左侧。走廊的两边都是封闭式是阳台,以便于采光。

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下班后,同事们都走了,临走时,同事业务部经理老张还幸灾乐祸地说:“积极努力哈,明天你能升职做老总。”所以,这时不应该有人出现在走廊上——除了我以外。而且,她的背影很陌生。公司里的女孩子还真没一个有她那一头飘逸的长发。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她是个贼,女贼!抓到贼应该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所以我决定抓到她,一个夜半女贼。我蹑手蹑脚但迅速地冲了过去,她似乎感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天!我只可以用惊艳来形容,真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啊,高挺秀气的鼻梁,淡淡的蛾眉,一双明亮而又清澈的大眼睛,配上丰润的唇,实在是美女啊。

美女望了我一眼,眼里是冷冷淡淡的飘忽,便继续走向阳台。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走进阳台,然后又转身望了我一眼。我不由自主地叫道:“唉!”就在这时,她扑在了阳台封闭的玻璃上,然后不见了。

我大惊失色,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阳台上。阳台上什么也没有,玻璃也完好无损,但是她不见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不见了!

是怎么回事?她不可能不见了的啊!我僵在那里,感觉混身发木,头皮发麻,背后渗出了冷汗——鬼啊!我见鬼了啊!我几乎瘫在阳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过气来,胆战心惊地回到办公室。我吓得连尿都没了,应该是化成冷汗流光了吧。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忽然觉得是不是我刚才做了个梦?但是这个梦也太奇怪了点。为了怕真的是梦,我在电脑上记下了这件事情,并且在手机的短信息里也记了下来。明天醒来的时候,我会看一看电脑和手机里是不是还有这个记录——如果有,就是真的,否则,就是一个真实的梦了,我看了一下时间——一凌晨三点。

折腾了半天,我实在是心力憔悴了,我朦朦胧胧地爬在桌上睡了过去。刺眼的阳光惊醒了浅眠的我。我看了看表?点48分,离上班的时间还有42分钟。我舒展了一下酸涩的身体,然后抓过鼠标点了一下。电脑的屏幕保护退去,我昨夜赶出来的计划书露了出来。我准备再检查一下,就打印出来。我一行行浏览下去。结尾处——天啊!

是怎么回事?计划书的结尾处是一个美女的相片!昨夜那个美女的头像!

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却感到我浑身发冷,由骨子里打起了寒战!我用发抖的手抓过桌子上的手机,在短信息里,我看到了昨夜的记录!昨夜,我不是做梦!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甚至不敢移动身体!门外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是同事们上班来了。我勉强打起精神,走出办公室的门。

“早啊!”和我说话的是公司财务部的经理,她是公司最老的职员之一。

“早!李姐”我总算看到活生生的人了,有点兴高采烈。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像活见鬼一样!”她笑着说。

我打了个冷战。

“哦……我哪有……呵呵……”

我想我的神情有点怪异。

她又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赶紧支吾着说,说完我就冲进了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冲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我的脸色还真难看,双颊苍白、眼圈发青。难怪李姐说我。一整天,我都有点恍恍惚惚。

下班的时候,我叫住李姐:“李姐,你是公司最老的员工吧?”

“是啊,怎么了?”

“我给你看个东西。”我拉着李姐来到我的电脑前,调出计划书的文件给她看。

我想让她看看那个美女的头像,看她认不认识,但是结尾处什么也没有!

“你让我看什么?”李姐奇怪地问,我张口结舌地呆住了。

“你怎么了?”那一瞬间,我感到李姐的声音那么飘忽遥远,令我毛骨悚然。

“没有了,不见了。”我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不见了?你别开玩笑耽误我时间了,我走了。”李姐不悦地转身而去。

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大脑乱成一团。不知过了多久,有种声音惊醒了迷乱中的我——“嗒、嗒……”是高跟鞋的声音。我感觉我的脸皮都麻得皱了起来,我慌乱地想抓住什么东西对抗那越来越近的“嗒、嗒”声,突然,那声音消失了。一片寂静!

我缩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这时,我感到背后寒气逼人,我想回头,但是我的脖子僵住了。猛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一下子回过身去。她就站在窗前,白衣如雪、长发飘逸,美丽一如昨夜,她的眼中是一丝冷漠。

我想大叫,但是我的嗓子憋住了,发不出声音。她望着我,眼中的飘忽逐渐变淡,眼睛的颜色开始发红。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几乎同时,她倏地向后飘去,我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

穿过封闭的窗户,消失了。

“喂?”

“你怎么还不回家啊?”是妻子。

“哦,”我松了口气,咽了口唾沫:“就回了。”说完,我几乎是冲出公司的。

第二天,我辞职了。两个月后,听说公司新到的一个做策划的小女孩疯了,总是大叫有鬼。这件事是李姐告诉我的,她还说,最早,公司里有一个做策划的女孩子因为失恋,在办公室给负心的情人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后自杀了。就死在办公室里……

(来无影)

夜晚别加班

不小心抬头看了一下电梯的指示灯,这一看把我吓坏了,竟然指示着-1层,要知道我们电梯最底层就是1层,是没有地下室的呀。

下班后无事,我在办公室多待了一会儿,看了一个鬼片。

片子看完了的时候天已全黑,我胳膊上手表的荧光中时针指向八点。锁好门出来时,我才发现整栋大楼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走廊上的灯明灭着眨眼,我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电梯的指示灯表明停在十三层,我按了向下的按钮等待着。

然而到九层的时候,竟没见电梯停下,另一部也是。我又换了部电梯,结果A、B、C、D全是,没有办法,只好再去按E梯的按钮。

终于开了,里边站着一个老太太,没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晚。有人做伴儿的感觉真好,我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

这晚的电梯里很凉爽,或许是天晚人少的缘故吧,要比平时凉快了许多。我抱了抱肩,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电梯停了,老太太走了出去,我准备跟着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抬头看了一下电梯的指示灯,这一看把我吓坏了:电梯竟然停在了-1层!

要知道我们电梯最底层就是1层,是没有地下室的呀。

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时那个已经走出电梯门的老太太缓缓回过头来,我看见了她一脸骇人的皱纹。她用慈祥的语气对我说:“小妹妹,出来呀,到了。”说完后,她笑了笑,那笑总让入觉得怪怪的。

我不说话,用手指去按电梯关闭按钮,她的面孔一下子狰狞起来,身体向着电梯扑来,这时电梯关上了。

我按亮一层的按钮,电梯缓缓向上。这时的电梯像是一个负重的喘着粗气的人,在与另一种力量较着劲儿。

到一层的时候,电梯停住了,却久久不见门开。我用手指按着打开的按钮不放,这时电梯门大开,而整个电梯却嗡地一声落向-1层……电梯门前是宽阔的大堂,大堂里有一些吊着的灯泡在风中摇摆着,发出昏黄而诡谲的光。我恍惑着不知所措,却看到那个老太太拖着重重的步子从里面带着异常凶狠的眼神走来。我使出浑身的力量紧按电梯关闭按钮,看着电梯艰难合上,那时候老太太那张狰狞的脸已近在咫尺了。

不敢在一层停留了,我只好重新回到九层,然而电梯运行到九层的时候却压根就没停。门开的时候,这时看到电梯的指示灯显示是在第十三层,我按着关闭的按钮不敢稍有懈息,就这样电梯一直上来下去,始终关着门,我再也没有勇气打开。

看一下腕上的手表,指向八点五十了,而我也已经连惊带吓地有点精疲力竭。这样下去毕竟不是办法,我看了看手机,忽然想起大楼值夜班的保安小刘是我平素最熟的人,而且他身体壮实,充满阳刚,只好找他帮忙了。

我打了电话到管理处,正好是小刘按的,我说“你来接接我吧,我在顶层电梯里,天黑我怕”。

小刘很爽快地说:“好吧,我去接你,等我呀。”

我的心一下子放稳了,长出了一口气。

不一会顶层电梯的门开了,穿着保安制服的小刘低着头走进来,没有说话,他平时也比较少言寡语的,我也不要求他跟我讲什么,只要他能陪我走出电梯就可以了。

于是电梯一层层地下来,好像一切都很顺利。

但问题还是出现了,在第一层的时候电梯仍然没有停,又向下掉去。我惊叫:“小刘,怎么了,电梯还是没有停呀!怎么办?”

“它停在该停的地方,你急什么。”一个阴冷低沉的声音。这不是小刘的声音,我大吃一惊,这时那个穿制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说:

“你认为我是小刘吗?”

这人一脸刀刻似的皱纹,竟是那个老太太,我一下子晕了过去。

轻轻地,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抬头望去,却见一身保安制服的小刘。他说:“看看几点了,还不下班f”我看了看表,晚九点整。小刘笑了起来:“怎么了,做恶梦了,吓成这样!脸色都白了。”我看了看四周,竟然还是在办公室里,电脑还开着,音箱发出呜呜的声响。哦,原来是我做了个恶梦。

小刘陪我出来,锁了门,向电梯走来。我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看了一下电梯显示灯,只有E梯显示是停在顶层的。我要去按,小刘阻止了我,说:“那个电梯坏了很久了,你不知道吗?指示灯早就不亮了,今晚怪了,怎么又亮了起来呢。”我说:“是吗,灯亮了就可以吧,我急着回去,它现在停在十三层,很快就下来了。”小刘诧异地看着我,很不解的样子:“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我们大楼只有十二层的,哪里多了一层出来,没看那是十二吗?”我细看时,果然是十二层,便只觉自己做梦做糊涂了。于是我抱歉地对小刘笑笑,这时A梯下来了,停在九层,他便陪我走了进去。

到楼下大堂,我和小刘道别,随口问了一句:“咦,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办公室的?”

小刘的回答却让我不知所措,他说:“你打电话给我呀,说你困在电梯里。呵呵,我到处找你不到,就知道你肯定在骗我,我就去办公室找你,你果然在,还睡得很沉呢。只是不知是装睡的还是真睡。”

小刘讲完哈哈大笑,我却一路飞奔地离开大楼。

以后,我再也不加班那么晚了!

(佚名)

午夜的病房

正当我打开门决定回去躺躺时,那个女人的叫声让我脚下一软。

人们总说医院里有着各种恐怖的故事,对此我只是一笑了之。

去年的一月份,我生病住院。动完手术后,麻药药效过了,痛得我睡不着。无奈,我只好睁着眼躺在床上。突然门开了,我连忙起身,原来是个小男孩推开了我的病房门。

“姐姐,你也是一个人呀,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他瞪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跟我说。反正躺着也是躺着,我也就答应了。那夜,我给他讲了三个故事,他很乖,静静地听着。后来我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那小男孩又来了。他说昨天见我睡了,自己就回去了。真是个乖小孩,我给了他一个苹果。

“你在哪个病房呀r”

“我在三号房,姐姐。”他捧着苹果咬了一大口。

第三天早上,我来到三号房找那个小孩玩,可是没看到他,只有一对夫妇坐在床上哭。一问,才知道他们的儿子今天早上死了。可怜的孩子,我轻叹了口气。

“你认识我们的孩子?”

“是呀,前两天晚上他还到我的房间玩呢。”

“胡说,我的孩子昏迷了一个星期,怎么可能到你那里玩,你是病糊涂了吧。”

这时,我突然觉得头皮发麻。正当我打开门决定回去躺躺时,那个女人的叫声让我脚下一软。

“唉呀,这个苹果是哪来的?我没买苹果啊。”

回头一看,那个苹果正是我昨天给的那个,上面还有他咬过的痕迹。于是我飞奔回房,马上办理出院手续。现在想起来,我不觉得害怕了,心想那个孩子也只不过是想找个玩伴吧。

(深海鳗鱼)

恐怖夜遇

就在和他擦身的瞬间,他突然站立起来……啊,我魂飞魄散,只有脚在动,在继续往前骑,不知打哪来的力气。

我所讲述的是一件真实的事情,它发生在1996年的冬天。

那时我才19岁,刚刚参加工作。我所在的公司在国际上非常有名,它主要生产妇女内衣。我们公司85%的产品都出口,所以一旦来了订单,生产线上的员工都得不分日夜地加班赶货。在十一月份时,因为订单要得急,所以公司要求我们加班。

我们连续加了三天班,第四天夜里11点半时,主管突然通知我们当班的四人可以下班了。我们乐坏了,想想终于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一声欢呼后大家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到生产线和一个好友去打了声招呼,回来时才发现他们没等我都已经走了。公司的大门前站着一个中年人,他可能是来接女儿的吧。他来得太早了,线上的员工要12点才下班呢。天很黑,我出了公司大门后就看不清路。那时我们公司门前的路没有修,只有一条砖石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一下了雨就更是让人头疼!我摸黑骑着自行车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路边是农村里普通的低矮小房,在深夜时这些房子就像是一个个张大嘴的怪兽,似乎冷不丁就能把人给吞没。我的心里怀着一丝怯意加快了前行的速度,为了壮胆,我唱起了孟庭苇的歌:“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看见远处204国道上的路灯亮着,我脚下又加了把劲。

前边是水泥厂的厂房了,再过一座桥就可以到国道啦。我暗自欢喜。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终身难忘的事情,我永远不能忘记!

前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我以为是棵树,后来才想起来,这厂门口是没有树的。再骑近一点时,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止,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的脚只是在机械地用力……我看到一个全身白色的人——暂且称为人吧,只见他头上戴一个尖尖的帽子,下面一身白色的长袍,跪在地上。我看不到他的脸,那白色在夜里是那样的醒目。

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盒子,面前还有一块四方的白布。他就这样捧着,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手上的是个骨灰盒,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从他身边经过的五秒钟是多么的漫长呀,当我越过他时才开始害怕。他是人吗?是不是鬼呀?忽地脑中灵光一现:电工王二的父亲就是这个厂的厂长,他刚去世。难道?我的手脚不听使唤了。这时我已经骑到了国道上。看着过往的车辆不停地从身边穿过,一颗心定了下来。我安慰自己:怕什么,反正上了大路,一会就到家了。国道上的灯光让我备觉温暖,我要回家!

我停好车上楼掏钥匙准备开门,这时我的脸在一瞬间白了——我忘记打下班卡了!刚上班时,主管就千叮咛万嘱咐下班一定要记得打卡,不打卡要算旷工的!我的脑袋里乱哄哄的,怎么办?回头吧!

唉!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呀!可是想到刚刚的那个“人”,我心里又不免害怕起来。如果不去,明天要被训;去呢,我又怕路上那个“人”!

也许他已经走了吧,我只能这样给自己打气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眼看过了桥又要到水泥厂门前了。我一抬眼,天!他!他!他!他居然还在!我心一横冲过去。

就在和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突然站立起来……啊,我魂飞魄散,只有脚在动,在继续往前骑,不知打哪来的力气。我失魂落魄地冲到公司,门前的那个中年人奇怪地看着我,我想当时我的脸一定变形了。我打完工卡却再也没有回家的勇气了。这时我那个没下班的同事奇怪地问我:“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喃喃地讲述了刚刚的夜遇,他听得脸也白了,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我骗你做什么呀!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他找了个借口就走了,我知道他也怕!怕我要他送我,不过,我没有生他的气!这时候谁敢呀!

我徘徊在公司的大门前,那个中年人在大门口,走过来问道:

“王小燕下班了吗?我等了好久,她还没出来,你可以进去帮我找一下吗?”王小燕就是我的同事呀,她早就走了!我一下子欣喜起来,对中年人说:“叔叔,她回家了,您不用等了,您和我一起走吧。”

而后把刚刚遇着的事对他说了,他不信,他说他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看见呀。我说我见了两次啦,真的挺害怕,要不我不会待在这不走的。

回家路上我们却没有再看到那个一身白袍的“人”,王叔说,姑娘,你看花眼了吧。我听出他的疑惑,但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第二天上班时,公司里已经传遍了我的夜遇,好多人跑来问我是真的吗?还有入神秘地告诉我,昨夜有人遇鬼啦,一身白袍……我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那个人就是我!她呆立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不过一个多小时,我听到了五个不同的版本,白袍也变成了红衣,哈,越传越玄!我坐在办公桌前想着这事,一个声音打断了我:

“听说你昨天夜里在水泥厂前看到了一个人,是真得吗?”我说是呀。

她告诉我那个死去的厂长是她的公公,可是她回家问过了,昨夜家里没有人在深夜去拜忌他呀!况且我看这人的打扮是孝子孝孙才那样穿的。我无语,她又问我:“你看到他的长相和影子了吗?”我想了一下,脸色刷地白了,我没看见他的脸可是我却真的没有发现他有影子!

传说中只有鬼才是没有影子的!

(雨雨)

末班车

车上的驾驶室里没有司机,可是车子明明还一直往前开呀!

有一个女孩子到乡下去拜访朋友,但是逗留太久,最后只好赶搭晚上末班十点的公共汽车回家。当这个女孩子到达候车亭时,大约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她想,末班车应该还没过才是,所以女孩就开始等。可是,等到了十点,公车怎么还不来?是误点了吗?

乡下的车子少,在漆黑的晚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这个女孩一人在候车下微弱的灯光中等待公车,女孩心里开始有些害怕——怎么公车还不来?到了十点十五分,公车怎么会误点这么长时间?或是公车已经在九点四十五分之前就提前开走了?女孩越想越害怕,但也只能告诉自己:“别害怕,或许公车开得慢,再等一会儿,一定会来!”

这女孩鼓起勇气,一个人在候车亭里继续等!到了十点三十五分。

终于末班车出现了!最后一班公车终于来了!可是,怎么公车开得那么慢?女孩心里突然感到一阵不详与不安!“管它呢!反正公车来了就好了!”女孩再次镇定地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了,有公车坐回家就好了!”此时,公车慢慢地开到候车亭之前。咦?公车门怎么是开的?

而公车也没有停下来,只是继续缓缓地前进。女孩就壮起胆子跳上公车去!女孩上车后,左看、右看,奇怪,怎么连一个乘客也没有?再仔细一看:咦?怎么也没有司机和售票员?可是车子明明还一直往前开呀!这下子,女孩吓得全身发毛、脸色铁青,一看情况不对,她赶紧跳下车去!这女孩跳下公车惊魂未定时,看到车子居然还缓缓地往前走。

当车子开过女孩的视线时,女孩突然发现——司机和售票员两人汗流浃背,正使尽吃奶的力量一起在车子后面用力地推着!

(佚名)

最后一班地铁

列车还在咣当咣当地行走着,冉彬感觉有点不对,好像已经走了好久了,怎么还没有停站呢?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开始有些慌张,心脏的跳动更加强烈了起来。

冉彬走出位于市中心那座富丽堂皇的写字楼时,月亮都已经有点西斜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他站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惬意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办公桌前蜷缩了一整天的身子顿时轻盈了许多。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乘坐地铁,他总觉着那黑黝黝的地铁口像一个怪兽,张着巨大的嘴吞噬着匆忙来去的人们,平时只要能避免,他绝对不会选择地铁,但是这个钟点地铁是最好的选择。

一连几天,他都加班到深夜。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其实只是都市里的一个农民,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与众多和他一样的都市农民们一起奋力挤上严重超载的公车,分流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在永不见天日的办公室里勤奋地耕耘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直干到天黑透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农民,农民有黢黑而健康的体魄,有沉甸甸的实实在在的收获。而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亚健康的身体终日缺氧、酸痛,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每天出卖着自己廉价的劳动力,换回来的却只有每个月那薄薄的一沓纸币,还要忍受着上司的蛮横和刁难,而自己还要强颜欢笑曲意奉承!

十几分钟后,冉彬走到了地铁口,从地底下喷出的阵阵凉风让他打了一个冷颤,毕竟是晚秋时分了啊!

刷了卡进了闸,站在闸机旁的引导员笑眯眯地对他说:“快点哦,最后一班地铁快到站了。”冉彬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苍白的灯光照在引导员的脸上,隐隐地泛着青光,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显得无比的怪异。

冉彬抬头看看了指示牌,列车还要两分钟才会到站。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站台上空无一人,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竟有些发毛。他来回地踱着步,像是为自己壮胆,又像是要打发无聊的时间,空旷的站台上回荡着他空洞的脚步声。

列车快速地冲进了站台。

由于是最后一班车了,车上人并不多。

他上了车,穿过一节节车厢,来到了最后的一节车厢。

多年规律的城市生活让他养成了许多习惯,比如他习惯于吃一种口味的快餐,又比如习惯于坐最后一节车厢的最后一个座位,再比如习惯于爱不同的女人……这些都是无法解释却又无比奇怪的习惯。

还好,这最后一节车厢里人也不多,他常坐的位置空着,像一个痴情的女人静静地在那里等着他。

坐下后,他不由得为自己不恰当的感觉微微地笑了一下,他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瘫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这也是一个不可解释的习惯,许多和他一样早出晚归的都市农民都有这种一上车就犯困的习惯。摇摇晃晃的车子像一个摇篮,人们就像一个永远睡不够的婴儿,在“吱吱吱”催眠曲般的声音中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一阵寒意袭来,他打了一个冷战,睁开了惺松的眼睛,紧了紧外套,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旁边已坐了些人,忽明忽暗的灯光从列车的窗外投射进来,人们的脸庞也跟着阴晴不定地闪烁着怪异的光晕。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到哪个站了,不过他要到的地方是这班地铁的终点站,他不用担心自己会错过了站。

反正睡不着了,他索性坐直了身子,观察起对面的人来了,这也是他一个莫明其妙的习惯。

正对着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穿着一件裁剪得体的白色连衣裙,胸前缀着一朵鲜红的玫瑰,姑娘一直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掩着半个脸庞,看不清是否漂亮。

姑娘的旁边是一个时髦的小伙子,他戴着一副耳机,像是听着MP3,身子不时地随着音乐轻轻地抖动着,他像所有那个年纪的人一样,毫无顾忌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点狂傲又有点目中无人。

在他们旁边的车门处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抓着吊环,面朝着车门。冉彬从他疲惫不堪的背影和有些发皱的衣服判断他又是一个快被生活的重担压垮的都市里的农民。

坐在冉彬身边的是一对母女,母亲是一个恬静的少妇,她那有些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忧郁的神情。她的女儿最多只有四岁,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她静静地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吮着手指,黑亮的眼眸闪着灵动的光。现在的孩子真可怜,在这么晚的夜里,小小年纪的她还跟着妈妈颠簸在回家的路上。

小姑娘的身边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白领模样的青年,他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正低头认真地看着,嘴里不时咕哝着什么。

列车仍在黑黑的隧道里穿行着,铁轨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孤寂而悠长。

突然,一阵心痛从胸口闪电一般地传遍全身,他下意识地掩住了胸口,揉了揉,抽了一口凉气。心脏在胸腔里跳得乱糟糟没有一点规律,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以为那是亚健康的症状——城市人的毛病,他没有太放在心里。

列车还在咣当咣当地行走着,冉彬感觉有点不对,好像已经走了好久了,怎么还没有停站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开始有些慌张,心脏的跳动更加强烈了起来。

他不安地四处张望。

忽然,他发现对面那个姑娘缓缓地抬了头,她用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撂起了脸前的发丝。她慢慢地瞥了冉彬一眼,冉彬的眼神正巧与这道慢悠悠的眼神碰到了一起,他不禁打了一个凉噤,那个姑娘的眼眶里竟然没一丝眼白,黑得不可思议!冉彬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她胸前那朵鲜红的玫瑰花,玫瑰花上往下滴着鲜红的水滴,一滴、两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快J血,那是从姑娘胸口流淌出来的鲜血!姑娘苍白的面庞慢慢地朝冉彬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冉彬惊骇得大叫了一声,面门而站的中年人、对面的小伙子、旁边的母女俩和那个白领模样的年青人一起盯住了冉彬。待冉彬看清了这几个人的面目之后,他的心脏跳得越发凌乱了起来!那个中年人半边脸孔竟然露着森森的白骨,他咧着黑洞洞的大嘴,一股腥红的粘液从那个黑洞里缓缓地淌了出来,几只蛆虫在他的嘴角和早就没有了肉的鼻洞间来来回回地蠕动着白胖的身体……“妈妈,叔叔好像很害怕哟。”旁边的小姑娘银铃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冉彬猛地转过头来,发现那个母亲伸出只有三只手指的手掌,一下一下机械地抚摸着那个唯一还像一个“人”的小姑娘。忽然,母亲拽住女儿的头发,猛地将小姑娘的头盖骨拔了起来!白花花的脑浆还腾腾地冒着热气,像一碗刚刚点上桌的豆腐花!小姑娘还是自顾自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们旁边那个年青人慢慢地将手中的书一页一页地撕了下来,又往空中扬去,飘忽的书页落在冉彬的脸上、身上,化成一张张散发着霉味的黄裱纸……听音乐的那个小伙子摘下耳机,音乐从他的MP3里飘出来,夹杂着铁轨的咣当声,回荡在车厢里,那分明是一首为冉彬而奏响的丧歌!

冉彬的头一阵阵地发晕,冷汗像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他,他浑身潮湿而冰凉。

不知道极度的恐惧是不是会让人忘记了害怕,反正此时的冉彬只会张大着惊骇的口觜,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僵硬的身子紧紧地靠在椅子上,他相信他的灵魂一定在那个时候抛弃了自己的躯壳!

那几个鬼魅一般的“人”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这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靠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只蛆甚至掉在冉彬的脸上,凉凉的、痒痒的。

冉彬发现自己的心脏竟然还在顽强地杂乱无章地跳动着!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尚存的一点意识告诉他:那个顽强的心脏很快就不会跳动了!

忽然,列车停了下来,门咣当一下打开了。

冉彬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他猛地站了起来,逃也似地冲出了车门,列车沉重的门在他身后猛烈地关上了。

冉彬拖着绵软无力的双腿,连滚带爬地在灯光闪忽的站台上奔跑着,那节诡异的列车一直不疾不缓地行驶在他旁边的轨道上,车厢里的“人”们都站在宽大的车窗前,静静地注视着他……跑!跑!跑!

冉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个地狱一般的站台!

可是他找不到出口,站台像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无尽无休!

冉彬无助而徒劳地奔跑着、寻找着……列车跟着他不疾不缓地行驶着……忽然,冉彬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拌倒了,一道红光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

在他倒下的一刹那,他看见那个小姑娘将只剩下半个头颅的小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对他一下一下地挥舞着小手,像是在和他道别,更像是在召唤他……冉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扭曲的脸庞一奇怪的是,他见到这个脸庞,竟然没有一丝恐惧,因为,这是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脸,尽管它是那么的变形、扭曲,因为这张脸刚刚为他痛苦地哭泣过——一张发自内心的痛苦而真诚哭泣的脸怎么可能还会是端正而美丽的呢?何况这哭泣的脸在微笑的时候也并不美丽,这是他女朋友雪儿的脸。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冉彬便知道自己还没有死,因为雪儿曾经说过,他欠她的实在太多了,在他没有还清之前,她是不会让他死的。

医生说冉彬太疲劳了,精神有点恍惚,因此产生了幻觉,休息几天就好了。

冉彬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医生的诊断,他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几天后,一则从互联网上搜下来的信息让他再次凉汗浃背——某年某月某日,刚刚启用不久的地铁由于电路的原因,在黑暗的隧道里停驶了三个小时,事后发现最后一节车厢地面上有一些来历不明的血渍和毛发,有四至五人失踪……冉彬相信自己一定是在最后一节车厢里遇到了那些失踪的人,而自己在车上没来由的心痛,是因为雪儿到云南旅游时为他请的那个据说可以避邪的玉观音在跳动,而自己的手掩住了它,让它无法冲出来护主,只能一下比一下重地跳动。那些鬼魅也许是受玉观音所震慑,无法对他下手,在他逃出车厢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玉观音得以冲破重重的衣服,正是那道红光驱散了阴霾……而那个玉观音在那次救主之后,不知是因为挡了灾还是冉彬摔倒的时候碰到了,有一丝细细的裂缝从观音安详的脸上划过,一眼看去,玉观音竞像在笑……

(白帆)

同类推荐
  • 春草开花

    春草开花

    春草,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从小生在一个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女人毫无地位的农村家庭,不能上学,更不能撒娇任性,除了辛苦劳作,没有任何快乐可言。但她却拥有一种影响了她终身的性格:倔强,不服输。揣着一定要过上好日子的梦想,她不甘心命运的摆布,奋力挣扎,自己找婆家,自己闯天下,出门打工,创业,发家,失败,东山再起,再失败,再开始,一次又一次,历尽艰辛,吃尽苦头。从农村到城市,从小商小贩到清洁要保姆,她挣扎,奋斗,忍耐,苦熬,坚决不气馁,不放弃,甚至不诉苦。直到小说结束,春草仍没有过上幸福的生活,仍在苦苦的奋斗之中。
  • 夜·色

    夜·色

    人死后是否有灵魂存在?刘春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当他再次拨通骆红的手机号码的时候,明明听见了曾经熟悉的声音。而此时此刻,刘春正在把骆红的遗体送往火葬场的路上……   一个陌生的城市,两个孤单的身影,和无数脆弱的灵魂。一个历尽沧桑的火葬工和一个风尘女子偶然相遇,算不上朋友,但他们互相帮助,谈不上爱情,但他们互诉衷肠。两个孤独的心灵惺惺相惜,直到其中的一方被冷漠的城市埋葬。
  • 上尉的女儿

    上尉的女儿

    本书是普希金最著名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俄国文学史上第一部反映农民斗争的现实主义作品,被果戈理誉为“俄国最优秀的叙事作品”,在俄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占据着无可撼动的地位,被译成一百多种文字,至今畅销不衰,1903年被译介入中国,成为最早被翻译到中国的俄国文学作品。小说取材于18世纪的普加乔夫起义。贵族青年格里尼奥夫在一场暴风雪中偶遇普加乔夫,后来爱上了要塞司令的女儿。不久要塞被普加乔夫攻陷,普加乔夫因念旧情释放了格里尼奥夫,成全了他的婚姻。
  • 使命

    使命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公安局长应该是力量的象征,正义的化身,平安的保证。可是,有谁知道,身为基层的公安局长,他们置身于怎样的环境中?一个不辱使命的公安局长,将面临怎样的抉择——队伍不纯的困扰。工作经费的匮乏,执法环境的恶劣,腐败分子的高压,刑事犯罪的升级,黑恶势力的挑战,党和人民的重托,血与火的拼搏……这就是本书要讲述的故事。
  • 净土

    净土

    小说以近百年前的武汉为背景,讲述古琴世家的莫氏三兄妹失散多年,流落市井,分别为弘扬佛法,传承琴技而引发的两代人的爱恨情仇。小说塑造了两代弄琴人的丰满形象,将他们刻骨铭心的爱、哀怨悲切的情以及日军铁蹄践踏下的国仇家恨,与博大深宏的佛法融汇成一曲沧桑的时代悲歌。以武汉为缩影,再现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整个中华大地的命运与抗争。小说文笔优美,情节感人。
热门推荐
  • 瓦岁雨落传奇相府四小姐

    瓦岁雨落传奇相府四小姐

    一朝,她是大陆傲视天下的第一杀手兼修炼天才。可是不想,却被自己视为亲妹妹的洛嫣儿所杀,可今非昔比,她穿越了。师傅,云仲纤,还有死党叶芷柔几人,能否找到这弥天大计,能否破这惊天大阴谋,一切的一切,请点击“开始阅读”不见不散哦
  • 全民男神在我家

    全民男神在我家

    他是一手遮天的尊贵总统,财大、气粗、颜值高,受万民敬仰;她是一穷二白的底层刁民,嘴贱、小气、钞票少,为大家耻笑。一场错误的结合令她生下了他的孩子,从此开始了一场刁民与总统的拉锯战。“你哪来的臭脾气?”“你爱受不受!”“你哪来的安全套?”“你爱做不做!”其实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可还是不服输的想试试,我们能走多远,谢谢你让我的心沸腾过,即使你从未真正的向我走来。--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重生之锦绣婚程

    重生之锦绣婚程

    ——联姻前某夜,某男夜潜进她的房中,扮作采花大盗,对她上下其手。他问:“你不怕?”她满脸媚笑,“怕什么?怕你会将本宫吃了么?”他轻浮道:“原来你是这么迫不及待。”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迷人,“是啊,本宫真有点迫不及待……”话间,一根细小银针狠狠地往他手臂迅速扎去。哼!占了本宫的便宜,就要付出代价的,不毒死你也会折磨死你。——婚后生活,丫鬟终于憋不住问她:“公主,你干嘛宁愿搂着抱枕睡,也不跟王爷同枕,甚至将他赶到别的女人房里?”“哎呀!这怎么说呢,男人嘛不都是一样的,被女人抱多了,就自然不好用,就好比再粗的铁杵久了也磨成绣花针,他曾流连花丛多年,你确定他还能用吗?”“嘭——”的一声响起,大门被踢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走进来,面容怒极,指着她道:“轩辕臻,你敢说我那里不行!”某女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镇定,媚笑道:“王爷,本宫没说你不行啊。”某男冷笑,直接将她扑倒床上,以实际行动让她知道自己是铁杵还是绣花针……★以上是小片段,下面才是简介:他说,若有一朝我登上权力最高位置,以天下最尊贵之聘迎娶你,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然而,在她的家族,她的亲人惨遭灭门后,临死前她才知道,原来之前所有的承诺和幸福,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一桩笑话。借尸还魂?很荒谬吧。但奇迹真的降临在她身上,让她重生在邻国公主身上,带着满腔的伤痕与仇恨,以联姻之名,重返故土……传言,他因举发炎家谋反有功,受到群臣拥戴,坐上太子宝座,权势滔天。据说,曾许诺的最尊贵之聘迎娶终梦想成真,只是站在他身边的竟是她推心置腹,无话不说的闺蜜。听闻,曾恶名昭彰、正邪难分、道德败坏的雍亲王,改邪归正,重返朝堂,与太子争夺战天下。她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这次,换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一步步辟开血路,爬向权力核心,誓要将谋害她家族的人,一个个得到该有的报应……只是没想到,一心报仇雪恨的她,却卷进两王相争却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到底是爱情的战争,还是阴谋的较量?然而,当宫闱秘密一件件如抽丝剥茧般被一点一滴剥开,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不堪。事到如此,她已无路可退,只能向前!她相信,只要够坚强,阳光总会照落她身上!★本文绝对是一对一,女强男强,男女主身心干净,腹黑VS腹黑,亲爱的,喜欢的话就加入书架收藏支持个,谢谢!!!(>^ω^<)喵~
  • 震惊

    震惊

    1976年唐山大地震发生后,在全国许多地方引起了“地震慌”,山东临沂地区特别严重。2002年,作者以此为题材写了小长篇《震惊》,发表在2003年第5期《中国作家》上,获该刊当年的优秀作品奖,单行本2003年3月由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
  • 超级虫师

    超级虫师

    被人谋害,临近死亡的李异,意外获得了虫族的传承信息,他的大脑,成了一个完美的虫族资料库,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虫子。他的基因,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别的虫师们需要艰苦的修练,好不容易,才能获得强大的身体和精神力量。而李异,通过吞食矿石就能完成。这个……应该是虫子才有的本领吧!
  • 圣卷之超次元突破

    圣卷之超次元突破

    那个人,静候着那世界的归来。那个人,等待着神给他的答复。三世,一世为鸿蒙神皇,名曰“宇”。一世为洪荒帝王,名“契宇”,一世...为凡尘人类——冷天宇那些逝者,唯独世界,无法放弃。成为帝皇,突破六阶,逆转时空。现在的我,只是为了,复活你啊!【无限流《无限之灭绝文明》(长江中文网)番外、剧透、预告,三位一体!】
  • 幻世游侠

    幻世游侠

    一段无聊时候写的作品有喜欢的可以追!有人支持我就会更下去!
  • 逆天九鼎

    逆天九鼎

    现代拳击手手携太阳火晶石重生古代,成为小荒宗的弟子,修为底下遭讽刺,机遇之下唤醒火晶石内荒魂,逆天称尊,横扫四界,且看他如何成就不朽传说!
  • 唐僧游记

    唐僧游记

    法明说:“你注定了是我佛门弟子!天不可改,时不可逆!”唐僧道:“那么天不可改,我便创造出一片天;那么时不可逆,我便让这时光任我流转;那么注定佛门,我便凌驾大千世界一切诸佛!”神秘穿越西游记,问鼎至尊欲封禅。西牛贺洲收七圣,东胜神洲渡八仙。南瞻部洲秦风起,北俱芦洲战火宣。四皇觊觎大天尊,五帝归来不问天。老祖缘来昔日客,人间混世一金蝉。书友杨公子赞助高级群:11739484,欢迎走过路过的朋友!
  • 魔鬼躲在细节里

    魔鬼躲在细节里

    本书提供的四十二个细节,创新地提取了成功者身上的闪光点,加入了许多有突破性的观点,告诉你怎样从生活中旁人料想不到的环节出发,突破现有的工作困境、发挥自己最大的潜能,获得成功。如果你想要在职业生涯中不断的追求成长和卓越,希望你能够在阅读本书的建议后获得启示,并且运用到工作中,提升自我,最后破茧而出,立于成功之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