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信箱,收到一封网名叫“白色朱古力”的朋友的来信。信写得眼泪汪汪,满纸辛酸,原因很简单:她失恋了。那个曾经在酒桌上对她说“自从第一次在单位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的那个男人,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他而去了。而这,是她的第一次恋爱。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刚刚从报纸看到张爱玲又热闹起来了,陈年往事都被拿了出来轰轰烈烈地炒作,一切缘于她一本带有自传性质的长篇小说遗作《小团圆》在台湾出版。炒作的新闻写得很夺人眼球,字字涉及她的情爱与性。正如你所知道的,为了金钱,现在一切都可以炒作。可悲不可悲呢,就算这个女人在14年前已经在洛杉矶公寓里孑然老去,还依然逃脱不了日后被人唾沫横飞地风言风语。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纷纷扰扰,所幸的是,我们都不是一个明星。作为明星,那些人就更惨了——甚至他们的爱情都完全可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位好莱坞的广告人说:“你能很轻易地想象出这笔交易是如何谈成的:她被告知自己会在五年内成为一线明星,她必须扮演完美的伴侣并做到他们所要求的每件事。好莱坞永远默认这种表演,只要能为它带来金钱,一切都被允许发生。”
是啊,在那些视爱情如狗屎的人心中,世界上大概已经不存在什么所谓的爱情了罢?而像白色朱古力这般,为了一次短暂的、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无关乎性事与欲望的小小恋情,就不禁潸然泪下故事,倒是颇有些像童话故事了——有些青涩,无限纯真,稀世珍品,存量不多。
我坐在电脑前,给白色朱古力写回信。我真诚地对她说:我要恭喜你,走出了爱情路上的第一步——你初涉情场,这是一个有益的尝试。虽然她走得不太小心(小心又能怎样?她又不识路滑),打了一个趔趄,但是谁的第一步会是完美的呢?
从理论上来说,任何一场失败的恋爱,都会带来一个比它更好的结果。爱情就是一种病原体,强大的病毒,会让人中一辈子的毒(结婚了);小小的病毒,也就像打一次免疫针,免疫之后,结痂了,在你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它就自然掉落了。有的会在皮肤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痘疤,不用怕,那只是爱情的纪念品。有的人在接种之后,会有一点低温发烧的副作用,放心,那基本属于正常的爱情反应。
下一次,如果有一个男人在酒桌上带着几分醉意,红着脸,拉着你的手对你说“从你一进单位的那一天,我就开始喜欢你了”这样老套的话,这个时候,你的心里就会放一场电影,接下去他就会背出你熟悉的那些台词。然后,你就可以仰头一笑,把那些病毒一样的男人随手掸落在地。
也许,人都是这样练出来的吧——在一次又一次的摸爬滚打中,把爱情的心脏磨出坚硬的老茧,修成坐怀不乱金钟罩。然而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世界总是有那多么刽子手,他们总是会把至高无上的爱情看成一坨臭狗屎。而我们,只是水来土掩被动防御:你无法左右别人不在爱情路上挖掘陷阱,那就只有让自己变得更有抵抗力,在一脚踏空时,可以轻易施展轻功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