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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九五一年(2)

3.人人有信心,有决心,争取个人、单位立特功。

4.多杀敌,不犯政策,争取军政全胜。

5.不怕困难,不叫苦,指到哪里打到哪里。

6.战前的决心、计划变成杀敌的实际行动。

九连的炊事员:一九四七年入伍,一九四八年四月当炊事班长,在察哈尔立过小功。一九四九年太原战役任上士工作立一大功,战士没吃过生饭、砂米。在北京以北新保安战斗中,当炊事班长,全班立功,白天黑夜不睡觉,碾米,蒸糕,每天送两回水,三次饭。进军西北时,一直自挑油桶、锅,又立功。

赴朝以来,行军又立功。从安东出发,就背五十斤盐,一路行军未掉一次队。全团伙房以九连伙房搞得最好。

九连二排洪清深讲十九岁的王继生,初入朝害怕,学习不努力,最近参加几次近战、夜战、爆炸,技术学得不错,要求给任务,给什么都坚决完成。还说:“美国鬼子个子大也不顶用,我个小,也得拖他十个八个。”他是东北的翻身农民,自动报名参军的。

志愿军某部一支队,支队长杜金奎、支书孟小全、支委张增贵、革委会主任李先及全体同志给慰问团的一封信

亲爱的各界慰问团同志们:

你们一路辛苦了!你们不怕山高路远,不顾疲劳,不怕敌机袭扰,爬过了高山,渡过了大河,克服了一切艰难困苦,代表五万万爱好和平人民的期望来慰问我们,非常感谢你们!

但是我们也感到十分惭愧,我们出国以来还没和敌人见面。但是我们经过将近两个月的备战大练兵,在技术上大大提高了一步。现在光荣而伟大的出国第一仗任务已经降临了,我们有决心有信心有把握在第一仗里大显身手,坚决彻底全部消灭美帝侵略者,为朝鲜人民报仇雪恨,为个人为单位为祖国为毛主席争光,为中朝人民讨还血债,回答慰问团对我们亲切的慰问、关怀和期望。不彻底消灭美帝侵略者誓不罢休!

请你们等候解放全朝鲜的捷报吧!

最后祝你们身体健康!

一九五一年四月十六日

四月十七日星期日

采访中的一些事迹:

某部一战士挖工事和防空洞挖了四千方土;

每个战士负重八十斤,比战士体重,为节省运输还“扛米援朝”;

首先学会伪装、隐蔽(有人称这是志愿军一怪);

敌人空投特务,黎明正降,被我哨兵捉住;

朝鲜人民军作战勇敢:打飞机竟用手枪打,一区打二百七十多架,只伤亡四人。一战士一梭子弹打下三架飞机,一架逃跑。他一家全被炸。

朝妇女脸被汽油烧,几小时后仍又唱又跳。

朝人民初见我军服装、装备不好,打了胜仗后,他们非常佩服我将士。

敌机自撞,时有飞机赶吉普车而撞山的。

中朝都盼望我空军。

民工抢修道路时,就抱起定时炸弹扔到安全区。

汽车司机更是勇敢而耐苦,日夜不睡觉。

敌机散发宣传品:“中军已被消灭”,我战士看到付之一笑。

四月十八日星期一

十二日由五分启程,月光斜照。主人全家送行,至沟口康康正秀和刘永键赶来,与玛尼及大伙握别、鞠躬,用生硬的中国话说:“祝你们一路平安!”刘天真地说:“代表团大大的走不得哟!”

行车速度很快。此夜看见不少挂灯,惟在远处。下夜二时多到平壤,找不到宿营地,暂住大街店铺,天亮时移住文化省大楼地下洞内,窄道做床。文化省大楼已被炸,四周全是大炸弹坑。

在此遇孔厥,他今晚去安州,即返国。

天亮时看平壤,行人不少,买卖生意照常,货多军产。亚马买了朝鲜苹果,味鲜。

下午文化省请吃饭,准备了讲话,但未举行什么仪式,也许因为防空关系,不能在上层楼拖延时间。

黄昏时出发,太阳尚未落,风沙弥漫,气候对我有利,车出西平壤找渡口过大同江,到东平壤。金日成大学也被炸毁,在市内行车约五十分钟,可见平壤范围之大。下午路经黄川、沙时院,这是黄河道政府所在地,被炸平,市内的残垣断壁可看出是一较现代化的城市。三时到三分。

十四日住三分,私义英屋(译音),天亮即上防空洞,因敌机出动较早,故以军事动作前进。和分队失掉联系。我组入一沟,此日敌机未断,较危险,惟我们未暴露目标,未遭袭击。下午和一位后勤同志讲到前方情况和前方对后方的希望,他讲前方对后勤的三个要求:

1.粮食运上去;

2.伤员运下来;

3.对后方还要求多供文化食粮,白天蹲防空洞无东西可读。

他说,最好是袖珍的带连环图画的书,战士欢迎。

黄昏下山,队长去开会,日暮大伙睡觉。至十一时,队长回来说需要三个人去帮助搞慰劳品,姚、刘、我去了。通信员也去了。到地方因人不够,搞了一半,又派人,大家背箱子山上山下,直到三点第一批背回来,约半小时后第二批背回来,马上又上山。

今日在另一较大防空洞,睡了个好觉。

十五入夜,继续南进,因等车和装车,故十点半始行动,一百八十里路程全绕小道。此夜较紧张。凌晨三时还未找到宿营地,暂宿三十分。

这个村子给人以生疏感,惟主人招待周到,天明入防空洞,修建极好,酣睡半日,队部令去采访慰问某大队。

谈情况,照相,和英雄个别谈。下午露天摆桌吃饭,两菜:牛肉干炒豆腐,豆腐、豆芽、豆子菜。

天黑,全大队开会。月色中,敌机在头上隆隆不息,我高炮射击。四周山外挂了灯,我们依然进行工作,讲话的有:方、吴、风、马高委亚、玛尼,侯少舫唱京韵大鼓,正欲往下进行,队部令出发。

中间曾挂开国纪念章,这一证章此次最受欢迎。

十六日,我们一行八人,行车二十里至×甲,在山外下车,步行翻山过来,黎寒引我们来,魏同志迎接。睡至天亮,四时半起床,上山至一大石洞内,在这里吃饭。甲长、政委、参谋长、主任全来,谈了好久,谈西北。入夜,两个组四人出发一九一去。我们两组在甲直举行代表会慰问,他们写来不少慰问信,又献花,会议约两小时始散。敌机今晚在东南边挂灯最多。

在此遇史立成、张文远、李雨等同志,在洞内谈了许久。将柯老诗和抗美援朝小册子交他。

和王副政委谈得较多,主要是我谈,他们对西北是那样地关心。

今夜到某甲去。

有位人称“独胆文艺英雄”,一天跑九个单位,五十多里路。唱两支歌,说快板,太平鼓词,还拉提琴。用破报纸画漫画送战士传阅。

从三分部去前线,七十里路,绕安全道走。路上看到很多朝鲜难民北行。某地百余户人家就有四十多名妇女被强奸。

立成谈了入朝见闻:

桥梁无完整者。朝民在废墟下挖洞住,可利用未倒的烟筒。房屋被炸后,男女除紧张的抢救外,无悲泣者,尤其是青年妇女和小孩仍谈笑自如,依然唱歌。有的丈夫去前线,她们只沉默而不哭泣。

朝民战斗情绪更高,乐观。某日,一房被炸起火,一老妪跟两孙女和儿媳妇,见志愿军过来,她们不去救火,而欢迎我军喊:“满塞!”(万岁)沿途三五一伙运粮车,遇敌扔照明弹,也不慌,还给我们指路标。他们很尊重我们的文化。

在金川镇新代洞小学贴了四幅图,有毛主席、斯大林、克里姆林宫、集体农场;我四幅画有陈洪的翻身图、光荣人家、斗倒地主、送公粮。美术教员讲这些很珍贵难得。

三月二十二日,战士崔福山得了肺炎,休息在金川郡长芸里观音洞崔滔舜家,大娘尹又斗二给其烧火做豆腐汤,发烧不能吃,于是又拿五个鸡蛋,麦芽汤,团粉用香油调,让崔吃,崔摇头不吃,尹大娘急了,又找丈夫去找医寻药,无处去找,二人焦急无法。我医生来,老大娘亲自给崔喂药,白日侍候,夜里都不要人替换,敌机来扫射,她就把战士头抱住。她说:“崔和我儿一样,我儿在前方病了,也会有人照顾。”

我军在前线一方面阻敌,一方面帮助群众春耕。这一带是产棉区,战士夜晚拔棉柴,有时白天挖了防空壕后也去拔,夜里一人负责收拔下的,喊着口令,后面一人用腿探。四月九日,敌机在头顶上放了十多发照明弹,战士们就散开拔,敌人照不清,借光拔得更起劲。有一个连,七夜将某地五千坪(合十八亩)拔完,还利用防空打柴四千斤送给孤寡,群众非常感动,给熬麦芽汤,一碗碗端到工事,战士不饮她不走,战士饮之,老妪始含笑而去。

由郑律成、欧阳山尊记编的十赞志愿军:

一赞志愿军,志愿军真伟大,抗美援朝卫国又保家,不让美帝在亚洲逞凶霸。

二赞志愿军,志愿军真英勇,王八雷打坦克步枪来冲锋,直杀得美国强盗像狗熊。

三赞志愿军,志愿军真神妙,白天找不见黑夜全来了,遇见敌人就拼呀拼刺刀。

四赞志愿军,志愿军真艰苦,挨冻又挨饿鞋破没法补,光着脚板抓呀抓俘虏。

五赞志愿军,志愿军真勤劳,扫院又挑水打柴又割稻,军民关系实呀实在好。

六赞志愿军,志愿军真和气,见了老百姓总是笑嘻嘻,真是人民的好呀好子弟。

七赞志愿军,志愿军真仁义,对待俘虏不骂又不欺,还发路费让他们回家去。

八赞志愿军,志愿军真机警,奸细和特务认呀认得清,坏蛋分子查呀查得明。

九赞志愿军,志愿军真聪明,世界大事知呀知得清,虚心学习当呀当学生。

十赞志愿军,志愿军真光荣,打的是出国仗,立的是国际功,光荣的花朵呀朵朵红。

《志愿军报》登载战士编写《坦克十怕》:

坦克像一个铁王八,其笨如牛有十怕:

一怕天黑太阳落,它就变成瞪眼瞎;

二怕步兵丢了它,单独作战找不到家;

三怕大沟挖得深,掉到沟底就抓了瞎;

四怕麻草水泥坑,绞住铁链陷泥洼;

五怕地雷炸药包,炸得屁股朝天开了花;

六怕细长的爆破筒,炸断了铁链就不能爬;

七怕火箭炮打得准,里外冒烟火葬它;

八怕穿甲战防炮,穿破铁壳里面炸;

九怕油瓶手榴弹,连烧带炸回老家;

最后还有一大怕,山地战斗地形复杂;

离开公路就跑不动,转动不灵难死了它;

高山峻岭爬不上去,山沟狭小光挨打。

勇敢机智打坦克,庆功会上把名夸。

战斗方面:

一、突破临津江:是脱衣渡河,敌逃,我战士上岸即追,光屁股去与敌拼刺刀,敌散,我战士光屁股抓敌人。

天黎明,某伙夫拿扁担堵住洞口,俘敌六个。

二、汉江防守:五十军战士马加顺,是团员。一个排杀伤敌百余,留五人守阵地,其他人转移。他让四人也下去,他们不干,下午二时,敌反扑,四战士受伤,他把战友一个个都背到安全地带后,他一人坚守阵地,投出十数枚手榴弹,敌垮,他臂受伤,想喘口气,敌又上来,他拉响手榴弹,与敌同归。追认为党员。

三、反击:敌人一个营突来占了五个山头,我某部(50A)第七连,连夜夺回山头,我伤亡十人,敌一营溃败。

“捉麻雀”——三十米,十数人去捉俘虏。

“打野鸡”——瞄屁股打。

“捉兔子”——(指李伪军),一夜捉二十三,用报话机:“打兔子六百,捉兔子二十三!”

李伪阵地听见便喊:“你们打仗别骂人啊!”

前线文艺鼓动活跃,某师组织快板在阵地演唱,几个节目很受欢迎:《复仇火焰》,《把敌消灭在阵地前》,《麦克》(麦克阿瑟)《自叹》等。如有一首《小地堡》:

小小地堡一米五,不用洋灰和钢骨;

盖上三层粗木头,再放一米厚石土;

还要注意伪装好,顶上再插小松树;

打两侧打前方,左右构成火力网;

美帝胆敢爬上来,发射火力把敌伤;

捉鬼子缴机枪,争取战场挂奖章。

四月十五日,志愿军某部在开城西北十五里参圃洞上空击落美帝P51型战斗机一架,从击毙的驾驶员福格利双·罗马(Foglesohg·Roma)身上搜出四幅准备轰炸我国的地图(该驾驶员的部队番号是C·T·R,编号AO-2070485),这四幅地图印在两块约二尺宽,二尺长的人造丝织品的正反面上。

第一幅以大连市为中心,包括辽东半岛、辽西走廊、山东半岛、朝鲜西部海岸;

第二幅以北京为中心,包括天津、保定、石家庄、德州、济南;

第三幅以承德为中心,包括热河省、山海关;

第四幅以沈阳安东为中心,包括朝鲜北部、本溪,接近哈尔滨。

这些地区的每个城镇和主要地区、地物、航线、侦察摄影线、风向、气候都用彩色标记,图的两旁还印有英文注解:如果在航行中遇有新的形态,要速报华盛顿。

制图机关的署名是:The Cheik Engi nede。

印制机关的署名是:美国陆军航空最高司令官翻印。

四月二十日星期五

李政委报告:

因战况原因,未能和战士见面,很遗憾。

兵团过去的情况:

原为晋察冀,参加抗日(有红军基础),三四年的解放战争;大的战斗有:几次平汉线的战役、正太战役、青沧(津浦)战役、清风店大战、解放石家庄、平津大会战;单独解放新保安战役、(35A)太原战役;进军西北,扶眉战役后,追敌参加兰州战役,打8212100,之后进宁夏,修宝天路,整军(和平整训)(64与63一部修路,65与63主力及直属搞农业、开荒四十万亩,自收三千万斤粮,百分之四十缴公,百分之四十分红,百分之二十生产开支费用)。

美帝逼近我国,我全军展开战时教育,干部战士认识美帝就是战争;认识中朝人民唇亡齿寒关系;抗美援朝与保家卫国的一致性。战士纷纷上书要求出国作战,上级批准。我即在山东做准备两月:军事、政治;研究教育:有关团结友军、团结人民,瓦解敌军方面的规定。政治部颁发了以上三大守则、颁发了立功条例。工作作风:强调战时作风,雷厉风行,实事求是,高度分散,集中指挥。做到五到:口到、眼到、想到、听到、脚到(到下面去);五快:布置动员快、整顿组织快、总结经验快、上下级联系反映情况快、解决问题快;两个观念:时间观念、高度负责观念。

以上为领导作风,现在全军各级工作作风都贯彻了以上要求,连伙房亦如此。

各级党委为各级军政最高领导机关,到朝后,军委发了指示。

动员令:

打好出国第一仗的战斗动员令:

1.完成任务战果大(包括抢救、缴获);

2.爱兵,战、技术高;

3.遵守三大守则政策纪律好。

这次进军困难也多:1.道路不熟(有走弯路一倍者);2.语言不通,又是夜行军;3.气候寒冷、露营、雪地睡;4.飞机袭扰;5.东西背得多(四套单衣、五双鞋、十几天粮、肉数十斤),多背一份东西,减少一份困难,增加一份力量。二百个连单位及一整团,无逃亡无掉队,无犯纪律者,无减员。一千多立功者,63A,562团,高射机枪连(每挺三百多斤),无畜力,出发前五小时发下来,硬是用人拖了二十天拖来了。

到此后:1.战场练兵。2.接受任务修工事。练兵以班为单位,大者排,夜间最大为连。修工事要“三防两便”:防空、炮、坦;便于出击、便于发射火力。

在团结友邦人民方面:

思想重视;纪律检查严。

朝人民对我友好:三更半夜,只要一叫,就来做向导。衣很单薄,甚至妇女、老太婆都一样。住地后未起床,群众便烧水让你洗脸,见我们用凉水洗,她们就泼了,换成热水。她们说:“住就是了,一家人!”“志愿军平时像姑娘,打仗却像猛虎!”

出国以来的几点体会:

1.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在行动上证明是正确的,只有抗美援朝才能保家卫国。东北的建设,鸭绿江与中朝密切。来朝后看到处处被毁,体会到保家卫国必须抗美援朝。更爱祖国,更仇恨美帝。

2.美帝是现在帝国主义阵营强大的帝国主义,飞机大炮多,装备好,不可忽视。但四次战役证明,美帝却是可以打败的,它的装备虽好,但它的伤亡大于我们,四月十一到十五,消灭它三千七百多。我伤亡不到八百;物资损失敌人也比我大。它有机,我有术。它飞机不能包围,我能包围它。

有史以来,我们装备就是劣势,但事实证明一直是劣势战胜优势。可我们决不能骄傲大意。

朝鲜地势不利陆军大兵团作战,不能到处进兵,不能大量包围敌人,故战争是长期的,准备长期作战,力争缩短。

3.生活艰苦、夜行军、露营、防空。

4.朝鲜战争比之我过去任何一次作战,都有不同特点:出国作战;与美帝及十几个仆从国作战;和完全现代化海陆空作战;部队是高度分散(不能高度集中,教育不便,甚至吃饭都困难);又加夜间行动、作战;语言不通,情况不了解;今后争取能日夜作战,许多经验方法用不上,却摸索出了一些方法。

某连总结出十个工作方法:

1.个别布置、个别检查,碰见一个,布置检查一个,边检查边纠正,干部要腿快嘴快。

2.抓取实际,就事教育(机会教育)。

3.抓得紧,讲得勤。

4.激励立功,多讲光荣(过去光荣,现在光荣)。

5.抓典型,及时表扬。

6.边工作,边开会。

7.党员、干部以身作则,带动群众,帮助与鼓动结合起来,如团、营级干部的马都给伤病号骑。

8.党员主动工作,及时解决问题。

9.保教保学,保带保打,边打边学,共同立功,合同立功。

10.干部具体分工负责。

对慰问品团的几点建议和要求:

一、慰问品:钱买不到东西,人人都要纪念章,最好每人一个。袖珍小册有毛主席像及题字最好。给各战略区首长写信。一切送的东西均刻上字、题词等。

二、汇款:战士家里生活苦,想把钱寄回去,邮局可否给予方便?如汇票、汇费等。

三、希地方各级督促、检查优属工作,来往多写信。

某团一个月击落敌机两架,一架一功,三架一大功。

兵团十天击落敌机七架。

练兵:夜战;闭目拆装重机枪,一般五分钟,好的三分钟,最快的只需一分三十秒。

某班长背六十斤石头爬山,为了穿插时背炮。

修工事,有战士每顿要吃一斤十二两,但粮运不上来,只好早吃干,晚吃稀,但劳动效率不减。

没菜吃,某部一顿饭战士平均吃豆芽十二个。但战士却说:“别说石头,铁也得钻过去!”

行军:常德部一连(迫击炮连)八班的任务:收容、照顾牲口。此班战士体力弱,但全班宣誓:争取人人立功。为保护牲口,上山时,拆炮战士背,一到宿营地先卸驮子。

战士万武(十九岁)除背自己的行李和三颗炮弹(每弹二十斤)外,还帮病号背东西时,他跌了沟。指导员问他:“咋啦?”他只说:“我瞌睡了。”爬起来继续赶路。

该连遭空袭,牲口被打死一些,战士抢着背炮,某班没抢到,就抢了七班的炮身背了一路。某新战士脚上打了七个泡,他坚持走,硬把泡压平,还帮别人背东西,他说:“有泡可以走平。”此班后被评为甲等模范班。

(何谓“互助立功”:新战士小刘,斗志高,但无经验,无把握。老战士陆骞同志保证随时随地帮助他。小刘保证,陆指到哪里就打到哪里,陆又保证,自己不损亦不让刘受损。二人订立合同,叫“互助立功”或“合同立功”,此一创造,现正在推广。)

四月二十三日星期一

十八日中午政治部主任通知:不能到师里去了,因兵团已下令拟于明晚行动,各级指挥员都在忙于整装。我们的意思如果在今晚能到师部去和他们见见面,不去团也行。下午四时,主任派通信员来说,可派两人去一九师慰问,当夜可回。一九二师较远就不去了。研究决定我和姚去,张和田留军直。

太阳还很高,我们便跟通信员一起下山,到政治部驻地,在主任的防空洞外面,张又和主任研究决定张骑马赶去一九二。政治部另派通讯员来带路,带路者说他未吃饭,我看时间尚早,让通信员去吃饭。政治部便与师部联络,通知他们慰问团要去,结果师里回电话说,不能去,部队已开始行动,师首长已去前线视察地形。

人去不了,便决定写信表达慰问心意。信刚写完,立成来找,同去他屋,又谈了不少情况。还遇侯唯盾。

十九日仍上山防空,老魏谈其妻的学习与工作问题,让我回去了解并协助解决一下,并写了信。这一天我收到不少的信,都是带给后方的。我觉得我又担负了一个非常光荣的任务,我一定全部尽可能亲自送去。

入夜,越过山梁到大路上,两辆小吉普在发动。我大军从山沟各处向大路汇合前进了。

某部首长与我们在树下话别,许久,我们登上嘎斯,他们上了吉普,在车上挥手告别,互祝平安与胜利。他们向南,我们向北而别。此夜沿途都见许多部队向南去了,战士们一面行军,一面唱歌,情绪是那样饱满、活泼。

过市边里至一桥边,转入山沟到某部,次日住一天。

二十日白天听报告。入夜大雨。登车,雨住,月亮皎洁,行车一百三十余里,情况有点特殊,未闻枪声。十一时到达新基。二十一日防空,无工作。二十二日白天防空,入夜开慰问会,另一部分在洞内听报告。这一天飞机很疯狂,我们团是个大目标,一整天有十三个钟头听炸弹、高射炮、汽油桶爆炸,燃烧。

昨晚,分部请我们会餐,他们那样准备,真不容易,对我们太费心了。据说专到平壤买了一次东西。

今天,二十三日,准备开座谈会,现已九点半,英雄们还未来,不知是怎么回事。

十时一刻,英雄们来了,开会。

座谈会在田野山沟石洞内。

功臣名单:

田茂祥:医管处护士长,曾立两小功。

孙文员:兵站会计,两小功。

王富贵:警卫连战士,两小功。

侯万增:警52R,炊事员,两小功。

赵福斌:运输处民运队炊事员,大功。

杨武光:通讯连司务长,两小功。

蔡景玉:警卫连战士,一小功。

几位功臣,都谈各自的英雄事迹。

记下这笔血债!

功臣们讲完了自己的事迹,要求慰问团给他们讲国内情况。因今天来的人大部分都未参加昨晚的代表慰问大会,代表们回去传达,听说有新疆、内蒙代表,大家情绪非常高,故要求给他们讲一次。503宣布休息一下,先请功臣们照相,照了相,我们在洞内无事,老田要吃东西,我拿出炒面,大伙吃。亚马要下山去大队部。他走不久,功臣们坐好,分吃祖国带来的炒面,503开始讲。招待员送来稀饭,我们正吃,功臣们在做笔记。这时敌机来了,未盘旋,即听到连续的疯狂的射击、轰炸与投汽油桶的声音,达一刻之久。即时,亚马回来,讲河对面小村被炸,山头大火燃烧起来。不久,郭少全来了,向503报告:常宝头部被击中,程树棠腹部被炸开,二人牺牲。另有二人负伤。其他情况不明。并说这边村子,大队部所在地,比那边还严重,房烧着了。黄兴和杨秘书去了解情况。

全体在石洞内都紧张、沉默起来。我们三分队、二分队全在对面山头,我出去一看,大火已蔓延开来。而临行时陈×又说让谢茂恭守家,如果这样,谢也牺牲了?因我们的住房与四分队相距只数米,敌机狂轰滥炸,老谢怎能幸免?我的心都要从口里蹦出来了,又不能下山。不久,吴先生来说,三分队、二分队、直属分队、一分队其他同志都无损失。我的心开始放下大半,但老谢呢?我迫不及待问吴,他才说老谢和他们在一起,证实老谢无恙,我才放了心。

可是,全国有名的第一流的艺人常宝与我们永别了;傅少舫的优秀琴师程树棠也牺牲了。

伤者抬到洞内来,医生来了,大家忙着救护伤员,好在伤不重,多是皮伤。另一位赵佩如是臂伤,生命无危险。大家才稍放心。

我亲眼看到敌人杀了我们的战友;我亲眼看见敌人毁灭朝鲜人民的和平的小茅屋,焚毁茂密的山林;我看见了我们的战友付出生命和鲜血,围着伤亡的同志,大家没有更多的话可说,只有一句:“记下这笔血债吧!敌人必须偿还!”

政治部传来好消息:前线我军,也就是我慰问过的那个兵团,突过临津江,缴获了无数物资和俘虏,并继续胜利前进。

这是很现实的,仇恨随时随地在爆发!血债随时随地都由敌人的溃败来偿付!

事后才知,三、四分队亦很危险,敌机在距他们防空洞二十米处,丢下一个汽油桶,火向洞顶扑来,洞顶伪装了稻草、松枝,他们堵在洞里,同志们在敌狂炸时,都很沉着,未乱跑,敌机走后,跳出洞来救火,无损失。而大队部和一分队、直属队许多同志,敌轰炸时,他们恰在房内吃饭,501也在房内。机枪子弹和炸弹将门窗炸塌,墙角也塌下来了,幸好有张科长在指挥,让大家不要乱动,避免了损失。

——一九五一年四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时记于平壤

一些战斗故事:

一一三师庞参谋长谈(过去为东北一纵主力军):

十一月二十五日下午四时,在前一晚由军与师侦察连从我左边敌中插过,破坏敌人交通,两侦察连猛插到德川以南到济南里。路过时敌正睡觉,有的烤火也不理。到德川后破坏了几座桥。次日晚我师沿前进路插下去,从755高地冲下,是坐“电梯”(无路),把敌冲垮。一个营向德川警戒,一个营过了古城江,敌发现,便增加了一个搜索营,我便边走边打。

我们要求迂回必须:1.行军快,很快到达指定地点。2.到了后首先堵住敌人。为此目的,以前进插入为主,不以消灭敌人为目的,各部随时准备接受任务。小部队佯攻,大部队继续向敌后前进。过江时我前哨班穿衣涉过河。猛扑将敌一个警戒连打垮,又继续前进,衣服全结冰,正在烤衣。前面一大山敌军事哨有一挺重机枪,我射手一梭子打了敌射手,冲上,敌步哨排正集合,我又冲上控制了德川南大山,敌发现我,企图突围,我将敌堵住,时友军赶到,便把敌打乱了。俘敌五联队长说,他发现我们了,请示上级,上级说坚决打,后来再请示,上级便说:各自逃命吧!

我某排过河,遇溃敌,连长下命令,我排光屁股冲上,一伙夫使用两手榴弹、一扁担,俘敌九人,全部俘敌一百余人。德川战斗共俘敌一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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