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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沿河村纪事(4)

“我可以不认账的,”村长把手抚着桌面,看得出他有点激动,那只粗糙的大手在微微颤抖,“我就说这是闹着玩的,这是在开玩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着!”他看了我们一眼,狡黠地笑了。

村长自然可以不认账,群众也不能把他怎么着!——想来,出尔反尔是他这一行的职业要求,无关乎他的人品道德,因为在后来的兵团生涯中,我们将会看到另一个村长——届时是团长,他一言九鼎,奖罚分明,军靴踩得叭叭响,他友善、严厉,强调纪律和秩序。当然这是后话了,总之他把团长做得很像,跟现在的村长不是一个人。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是什么造就了这种奇怪的现象?老实说,我们也不知道。

总之,在村长还是村长的这两天——只剩下两天了,村子里乱糟糟的,大家都晕头转向,谁也看不到沿河村未来的走向。在经过一番艰难、困苦、惊险的讨价还价之后,谁都以为事情解决了,可是一觉醒来,原来它只是开玩笑!

而且事后回想,整个改制过程也是一笔糊涂账,直到那天黄昏,村民们点燃了一支炮仗,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几个民兵腼腆地换上军装,一边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直到他们跳上军车,紧一紧捆菜的绳子,然后“呜”的一声汽笛响,十几个小孩跟着车屁股跑;直到村民们手搭凉篷,看着军车和孩子们消失在漫天尘土和黄昏中——直到这一刻,村民们仍半信半疑,“这么说,现在我们是当兵的了?”

村长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又是不安,又是激动——无法表达这复杂的感情,他只好搓了搓手,骂了一句:“狗娘养的,这下玩大发了!”

就是说,全村上下,只有村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迈上了一条不归路。全村上下,只有村长还没有发疯,虽然局势早已失控,以至最后连他自己也没搞明白,军车怎么就上了路。就是说,一切都是在混乱之下发生的,村长一直坚持到最后。

村长该对这起“化装事件”负责吗?说不太好,这是一个谜语。我们一方面认为他半推半就,一方面也理解他的苦楚——后来当他回首往事,也觉得他在村长任上的最后几天不堪回首,像一场噩梦。他的意思是,他这村官当得很辛苦,首先他要平衡各方关系,上有经济指标,下有利益诉求,“我顾哪头?”问题还在于,他一个人说了根本不算数,村民们动不动就跟他要民主,鸡一嘴鸭一句的,反不及他当团长来得干脆利落。

“我还算个讲民主的人吧?”他认真地问。

我们都点了点头。确实,他性格妥帖、稳当,为人也还算厚道,平时很注意照顾村民的情绪——生怕出纰漏——干群关系算是处理得不错的。

“可是我告诉你们,坏就坏在这里!”他把手一挥,在团部(原村长办公室)踱了两步,“结果怎么样?结果失控了,变成团部了!”

团长说错了吗?没有。很多年后,我还记得他给我们上的这堂“民主生活课”,他痛心疾首地说:“这东西没用处,误事不说,而且没一点效率。”——很多年后我都记得他这句话,很多年后,每当有人大谈民主的时候,我一般是不说话的,因为我到过基层,我知道他们的难处。

总之那两天,我从来没见过像村长那样痛苦焦灼的人,一方面“化装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一方面他又不分昼夜地找我们开会,论证这事是否存在哪怕一点点“政治上的正确性”——当然没有,这一点他比我们更清楚!他只是需要信心和帮助,尤其是我们三个人,两个硕士,一个博士,在他看来就是“知识分子”了,不用说“脑子够用”。

村长说:“再想想看,找出一点我就干!”

我们搜肠刮肚,根据自己所掌握的不多的一点经济学常识,以及对当前局势的判断,告诉他“冒险也许是必要的”,毕竟发展是硬道理,至于如何发展,上面也莫衷一是。两位师兄又举例说明,目前珠三角、长三角也都在摸石头过河,胆子大得很,总之犯错误是难免的——不犯错误如何搞得了“市场经济”,只能去搞“社会主义”!

村长茫然地问:“难道它们有那么矛盾?”

两位师兄摆摆手,告诉村长,“姓社姓资”那是上边的事,目前正在讨论,会有人给出标准答案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发展经济,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

村长怯弱地说:“可是我不能去触底线。”

“你不试怎么知道那是底线?”

“那还用试?假冒军人那是犯法的事。”

“那你就等着村民们发动一场战争?!”

村长把头抵着墙壁,痛苦地摇来晃去,“我只是想搞经济——”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送来瓜果蔬菜腐烂的气息,浓郁得直使我们打喷嚏。

“谁不想搞经济?”两位师兄沉痛地说,“关卡也要生存,也讲效益。”

村长抬起头来,拍了拍脑门,说:“我这里乱得很——”

两位师兄叹了口气,“所以凡事不能深想,——”这也是胡道广的观点,不过两位把它说得上了一个层次,“我们这个时代尤其是,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矛盾,它不支持深度思考!要紧的是先做起来,化装是唯一的一条折中之路,虽然它不妥当。”

村长把两位师兄看了看,开始对他们五体投地,他赞叹道:“到底是知识分子,胆子大,有见识。”

而与此同时,我的脑子早已一片糨糊,各种观念厮杀相抵,以至很多年后也没理清其中的头绪,只记得它的惊心动魄,那是怎样的时代啊,纷繁,热烈,激荡,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头晕目眩,手心盗汗。我跟两位师兄讨论,我承认他们理论上是对的,但是若把他们的理论付诸实践,则肯定是错的——

“那就先犯错,”他们激动地说,“让别人纠正去!”

村长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说:“好,我听你们的,杀头不过风吹帽——”

我吓了一大跳,突然想起导师的紧箍咒,汤老师一直不赞成学生参政议政,他并不是所谓的书呆子,可是坚持认为,要把知识限在一定的范围内,“否则准会出乱子”。有一次他告诫我们:“做你们分内的事,你们要是掺和到政治里去,先不说别的,政治首先就乱了套。”

我及时把这一点提醒两位师兄,他们烦躁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不得已也在进行某种“深度思考”,最后无奈地告诉村长,这事再容他们想一想,毕竟“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村长愣了一下,笑了笑:“我就知道!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横竖都有个道道儿。”

那一瞬间,我们三人都有点尴尬,接下来便觉无地自容,这才反思自己这些天来的表现,其实并不比任何一个村民更有判断力,我们犹疑,彷徨,既天真又世故,既软弱又激进,总之翻手云,覆手雨——是怕承担责任吗?说不清楚。恐怕这一切的背后,皆是脑瓜子转不动,思想苍白紊乱,因而少立场,少决断。

尤其是我,毫不夸张地说,这世上就没有我不能理解的事,我一忽儿同情村长,反对“多数人的暴政”,一忽儿站在村民一边,认为村长是官僚,反正不管怎样,我总能找到说辞——也许玩文字游戏是我这一行的专长?

这是困扰我至今的一个问题。

总之,村长用他的微笑使我们看到了自己:分析问题头头是道,处理实际却摇摆晃荡!以至很多年后,我仍不能忘记他那微笑,淡淡的,优越的,高高在上的,很有涵养,也许他心里在说:知识分子就该打倒?

正胡思乱想时,胡性来跑进来了,汇报这两天化装的筹备情况,原来他刚从百里之外的军营考察回来,“情况不太好,”他说,“军车和军服都搞不到。”

村长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胡性来挠了挠头,“那就实施第二套方案?”

村长还是不言语。

胡性来只好继续汇报:“道广已去镇上买油漆了,旧军服村里总可以找到,不过样式跟现在的不一样,但是夜里嘛——”

我急忙问:“油漆是怎么回事?把货车漆成军绿色?”

“正是!”胡性来朝我们伸了伸舌头,调皮地笑了。看得出他现在放松至极,完全是在帮忙。他最大的责任是避免了一场流血事件,至于军车是否上路,想必不是他关心的事!

村长点了点,说:“知道了,有情况及时汇报——”他朝胡性来挥了挥手,转头跟我们解释道,“让他们搞去吧,实在不行再漆回来,你们说呢?”

我们无奈地笑了,跟村长一样,开始抱着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又含而糊之地聊了些沿河村各阶层的分布状况,诸如胡道广、胡性来等派别的立场,再次把村长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直夸说得精辟:“嗯,这倒是你们擅长的。”

6

现在来介绍一下兵团的情况,严格地说,它跟村寨只是名称上的区别,这是一场不彻底的改革,混合着妥协,旧习惯,新希望,一路蹒跚走来,走得破绽百出,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然而有一点却毋庸讳言,兵团成立之初,确实给村寨带了可观的变化。这变化首先是秩序上的,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从军车上路的第一天起,村里就洋溢着一股简洁、硬朗的气息,在经过短暂的混乱迷茫之后,村里的一切开始上头绪了,变得井井有条了,而且节奏明快,雷厉风行,到处充满了旺盛和生机。

就连空气也焕然一新,清新得使人无端想放声歌唱;庄稼也长势喜人,瓜果蔬菜绿油油的,微风吹拂之下,保持着挺拔矫健的姿势。

在团长的默许下,几个营长开始带兵训练。从走路、站姿、说话、神情,务必要保持军人的体面和神气。常常在小学校的操场上,我们看见村民们在练习“正步走”,他们是那样的新奇,兴致勃勃,夕阳的余晖照着他们年轻的脸孔,那脸颊上混合着阳光、汗水、尘土,使得他们看上去越发有生气。一样都是黝黑的五官,眼窝深凹,高颧粗唇,看得我们某一瞬间竟会生出一种幻觉,难道这是一群邻国的士兵?

个中或有忍俊不禁的,或有调皮捣蛋的,被营长一声断喝,不由分说走上前去,一脚踢出队列罚站去。士兵们都愣了一下,余下的继续正步走,呐喊声也越发嘹亮。

就是说,村民们变得听话了,守纪律了,较之从前的懒散饶舌,完全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是的,他们放弃了平等自由,若自由只使人散漫、抱怨、萎靡不振,那么他们宁可选择被约束!说到底,这里头有艰难的取舍:平等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健旺故,两者皆可抛!现在他们朝气蓬勃,对未来重又燃起信心和希望,这才是一切。

这里尤其要说说道广,自兵团成立以后,他整个人就像打了激素似的,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连走路都要带小跑。我最喜欢看他指挥大合唱,总是在清晨,似醒非醒的时候,我的耳边就响起了那悠扬美妙的曲调:“东方红,太阳升……”这不是村里的小喇叭在广播,我知道,这是道广军训结束了,正领着他的士兵们在歌唱!

这时候,我就会从床上一跃而起,脸都来不及洗,我要去看看道广,看他怎样打拍子、领头唱,看朝阳怎样映红了他的面庞——那年轻的、充满朝气的面庞!看他唱到投入处,怎样闭上眼睛,看他把眼睛突然睁开,朝倚在树下的我微微一笑!我要走到近处,亲眼看,亲耳听,我要让歌声整个把我环绕,我也要微微闭上眼睛,整个人突然挺拔,有一股向上、向上、腾空而起的力量。

道广的拍子打得非常漂亮,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权当指挥棒;他把身子轻轻摇晃,偶尔会踮起脚,两只手这边一按,那边一抬,歌声便在他的手指间起伏;有时,他会把手臂收拢、上抬,我看明白了,他是在托起心中的红太阳;突然,他把身子整个提起来了,手臂疯子一样挥舞,这是暴风雨来了,人类在和自然做搏斗,几番摔倒,爬起,再爬起;最后,道广把手臂猛地一收,小树枝高高戳向天空,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歌声结束了,人类站在风雨之上。

所以你就不难想象,那阵子我为什么不睡懒觉,因为道广的歌声总催我起床;你也不难想象,当我倚在小学校的一棵老树旁,一边看他们,听他们,身心一阵痉挛般的激荡;当沉郁的《国际歌》在我耳畔响起,当我跟着他们一块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我竟泪流满面。

我浑身簌簌发抖,只好蹲下来,怕肉身再撑不起心中新生的力量——“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我一边唱,一边扭头看向朝阳,霞光中不得不眯起眼睛,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女学生的形象,跃然于霞光之上,她一头飒爽短发,长得有点像罗莎·卢森堡,神情平静,目光坚定。

这是我理想中的自己,一个女神的形象。她生在一个很遥远的年代,全世界都污垢不堪,她却出淤泥而不染。她天生负有使命,追求进步、光明,愿为理想而献身。她看到世间有太多的不公正,因此越发相信真理、公义、进化论、理想国!她一点都不怀疑!

你看她也在唱:“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她面带微笑,那样的自信昂扬,年轻的脸上熠熠闪金光。我把脸捂起来了,不敢再看她。有什么办法呢?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我再做不到她那样纯洁、无私,正大,我内心有太多的人类的蝇营狗苟、小情小调,我也不敢回头看道广——我怀疑自己是爱上这家伙了。

确实,这是道广最好的时光,在他的指挥下,整个村寨都被歌声所环绕,村民们沉浸在一种乐天、向上的氛围里,他们情绪饱满,热情高涨,不唱歌的时候心里也有歌声。大家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所引领,穿梭于菜田和果园间,浇水的、施肥的、喷农药的、采摘的……各有分工,有条不紊。他们的动作是那样的灵活,富有节奏,充满舞蹈的韵律!与此同时,军车每隔两天就上路,满载果蔬发往广州!

我和两位师兄惊叹不已,对此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因为那阵子,我们自己也神魂颠倒,一头扎进村寨的建设中,而且生怕落后,跟着村民奋起直追!两位师兄成了团长的左右臂,定规划、做统计,整天忙得昏天黑地;闲暇之余,他们又加入我所在的宣传队,帮忙写横幅,刷标语,诸如“时间就是金钱”“大干快上”“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向深圳看齐”……都是我们的手笔,字写得也许不漂亮,可是每当看见自己的劳动成果,充斥于村寨的各个角落,挂在树杈间,刷在墙壁上……我们是多么自豪啊!

团长更是意气风发,恨不能“一个身子掰开八瓣用”!他说话高声亮语,看见人就远远地打招呼,而且那阵子,他最喜欢跟人握手——其实多此一举,因为都是熟人,但是作为一种情绪的表达,我们都心有同感。不管看见谁,他便大踏步地走上前去,捉过人家的双手便摇来摇去,一边不忘鼓励加油:“同志,好好干!”他因声如洪钟,那口气就像咆哮。说完这一句,他也不及停留,再次大踏步地甩开膀子跑远了,他的手臂漂亮地摆动,步履是那样的坚实、有弹性,既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也像长跑运动员。

就连万元户胡性来也受到了感召,置他的小作坊于不顾,加入集体生活里来了。有一天,他急匆匆地跑来找我们,嘴里嚷着“再也不能这样活了”——原来是,他太孤独了!是啊,此情此景,再心系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可耻的。他要跟大家共同致富,若做不到这一点,那就宁可回头再当一个穷人,总之,他要跟村民们在一起,成为他们中的一分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天说到动情处,性来竟然眼泪涟涟,哭得跟个小孩儿似的,他不放心地问:“我是不是回来得太迟了?他们会不会接纳我?”

两位师兄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性来同志,欢迎你回到穷人的队伍里来,带领大家共同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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