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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秋风萧瑟,已是初冬时节。荆山上较高的山头,渐渐地都落下了一层皑皑白雪,沮河两岸,满山的野菊花却仍盛开不败。白的、黄的、淡紫的,映衬着满山的红叶,还有芲翠的竹林、高大的、迎风挺立的松柏和碧蓝碧蓝的沮水,无数的生命正抗拒着寒风,依然绽放着自己,构成了一幅最美的荆楚秋色图。

无数的山民拥向了楚君殿前,乐师们吹奏着《沮水巫音》,高唱着《魂兮归来》的楚歌,泪水洒满了红黄的土地,高山流水都在呼唤着漂泊在异乡的英魂……

高高的台阶上,层层摆放着楚先祖的灵位,从祝融到熊胜,依次摆放了数层。突然,声乐止了,场中一片肃穆。一位九十高龄的耆者登上了高台,他银须银发,素衣白带,目如流星,声清气朗地宣布:“现在,请新国君,奉上先君的遗诏!”

熊扬双手捧着丝帛,举过了头顶,毕恭毕敬地交付耆者。

老人双手展开帛书,举过头项,众人立即跪拜在地。

老人清了清喉咙,朗声念道:

“先祖荆山发祥,辟在沮漳。绎祖初封,蛰居丹阳。筚路蓝缕,饱尝创业之艰;苞匦菁茅,贡奉天子周王。然而,岐阳会盟,楚人只为守燎;昭王三征,荆民血染汉江。熊胜有辱先祖,只叹无颜归葬。埋骨汉江南岸,此生此恨绵长!唯愿弟扬承继君位,担起先辈大业,从此驰骋江汉,开域拓疆。汉水虽长,愿它为楚之内河,云梦泽广,亦为楚田堰塘。而孤死异乡,魂断疆场,无怨无悔,倍感荣光……”

宣诏已毕,民众山呼雷动,当即举行了继位大典,熊扬成了楚国第五代国君。

熊扬承继楚君位多年后,生了一个儿子熊渠。

据传,熊渠生时三日三夜号哭不止。巫者献策,自鬻熊坟头取黄土一钵,采荆山上松、柏树叶及沮河中之石菖蒲煎水服,立止。五岁时读书万册,胆识过人。七岁开弓射箭,箭无虚发。十岁便论天下大事,十八岁身高丈二,力举千斤。性豪放,喜谈兵,习武略,为荆楚史上最辉煌人物之一。

又是一年春春草绿。岩头上仅仅几丛金黄色迎春花开,带来了春的信息,熊扬带着儿子,深入重溪峡,准备进入深山,考察农耕。

丹阳,左为重溪峡,右为五汊河。重溪峡全长数十里,山高谷深,景色非凡,崎岖难行。父子二人进入峡谷,便觉进入了另一番天地,有人说,大峡谷是一幅山水画长卷,又是一本大自然的百科全书,给人以无限感受和启迪。溪水在巨石间奔流,时而白浪如雪,惊涛激岸;时而轻歌曼舞,汇成一潭碧绿。两岸崖高千丈,古藤垂悬,常绿的樟、楠、黄杨,枝繁叶茂,一片青翠,似乎超越了时空,给熊渠带来了无限的激情和乐趣。

溯谷而上,走了大半日,来到一片两河交汇之地。这里河岸开阔,山林茂密,土地肥沃,大片的田野中,麦苗青绿,预示着又是一个好年景。有几个山民正开垦着新田,准备种瓜种豆。

熊渠笑道:“父亲带儿一路行来,不是要观赏美景吧?”

熊扬遥望着垦田的农夫,长叹了一口气,说:“父有心结难解呀!”

熊渠道:“父亲有何教诲,孩儿洗耳恭听。”

熊胜:“孩子可曾听说过当年的伯父?”

熊渠:“孩儿自幼便得父亲教诲,伯父是荆楚豪杰,人人仰慕,孩儿毕生难忘。”

熊扬笑道:“是啊,可惜你尚未出生,他便与世长辞了!娃儿,你太祖父又如何呢?”

熊渠:“太祖父更为当世人杰啊!少时客居周室,历经风雨,最终受封荆楚,得立足之地,创建了根基大业,孩儿自当终生作为楷模。”

熊扬点头:“我儿果然尚有先祖遗风。可知为父多少年来,心中所结吗?”

熊渠:“父亲数十年励精图治,韬光养晦,怕不是为了偏安荆山一隅吧?”

熊扬长叹一声说:“儿啊,如今我楚创伤未复,天子嫌怨,诸侯相挟。为父寝食难安啊!国仇家恨,丧师之痛,那些为囯捐躯的孤儿寡母们,夜夜泪流成河!为父何时才能为民泄了此恨,了却先君遗愿啊……”

熊渠忙说:“孩儿谨遵父教,有朝一日,定要为先辈们扬眉吐气!”

熊扬点了点头,却无言了……

经过一天的艰难跋涉,二人来至河之源头,原来此地正是聚龙山的一条支脉,距聚龙山尚有一天的路程,称为“三仙山”,相传有三个神仙在此修炼而得名。此处风光绮丽,清清的溪流从两道山谷中奔涌而出,流至三仙山下,戛然而止,变成暗河,约一二里地,突又穿出大山,称之“聚流河”,向南而流。父子二人登上山头,突然从密林中射来一支冷箭,嗖的一声,直向熊扬飞来。

熊渠眼尖手快,一手推开父亲,一手轻轻前伸,便将飞箭抓在手中,顺势又掷了出去,只听“啊”的一声,树丛中早已倒下一人。

熊扬大吃一惊,尚未缓过神来,顷刻间密林中冲出几个彪形大汉,手执各式兵器,把二人困在了中心。

熊渠哈哈大笑,说道:“哪来的几个蟊贼,竟敢对荆楚国君动起手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密林中窜了出来一个中年汉子,笑道:“好你个小娃娃,竟敢骂我们是小蟊贼,经得起爷们一手指头吗?”

熊渠不慌不忙,冷冷说道:“那你为何不前来试一试?”

汉子身高丈余,满脸横肉,犹若一座铁塔,大吼一声,如猛虎扑食,冲了过耒。熊渠不慌不忙,轻轻一闪,躲过两拳,待汉子闪过身去,轻舒长臂,一把抓住其后背,提气在胸,竟然将汉子举过头顶,顿时那汉子如同仰身倒地的乌龟,四脚乱蹬,熊渠顺手掷出,扔出二丈多远,不能动弹。

众人瞠目结舌,大吃一惊,从来没料到这小小年纪会有如此的神力!

熊渠面不改色,笑道:“谁敢再上前来?”

无人再敢答应了。

熊扬道:“各位不必惊慌,我父子来此,不过是考察地理,劝导农耕。今观此地土地肥沃,水源充足,若垦荒种粮,定能以解饥饿之苦,各位意下如何?”

一人忙答:“我们原来都是巴人,早年随部众迁徙,流落到荆山,不想因不善农耕,部众散失,我们就聚集于此,靠捕猎和打劫为生。国君若能指一条明路,草民自当感激不尽了!”

熊扬:“你们身强力壮,垦地种粮,畜养六畜,足可丰衣足食,何乐不为?”

另一人说:“不是我们不愿劳作,原也以为可耕种为生,不料水旱不一,丰歉不保,常因大灾、大旱大之年,田地无收,又饿肚皮,所以如此……”

熊扬:“耕者,当因地制宜,河岸宜种稻麦,山坡则宜瓜豆,再引水灌溉。各位若愿以农为生,寡君愿提供稻种、豆种、麦种,并派员指导修渠引水,旱涝保收!”

众齐应道:“若如此,当然是好!只是我们习惯了射猎、捕捉,擒拿搏斗,不惯农事,有负君主所望。”

熊扬说:“既然如此,我看你们个个勇猛异常,投军报国定可建功。国家正欲组建一支常备军,你们可去丹阳,吃粮当兵吧!”

众即应道:“愿听国君调遣!”

原来,春秋以前之战争,皆以车战。也就是一部战车,一马驾驭,车上一名驭手,一名弓箭手,一名戈矛手。车左右、前后各数十名步卒,共计百人,组成一个战斗单位,为之“一乘”。一般小国三百乘,大国千乘,天子万乘。楚自熊绎初封,不够诸侯资格,车不过数乘,兵卒不过数百名,仅可卫护卫国君的安全。熊胜时,其国力足可建军千乘,但楚人尚无常规武装,遇有战事,征召农夫入伍,因多为山地,只能是兵卒步战,将军马战。江汉一战,全军覆没,返回者不过百余人。

别了众人,父子沿河而返。熊扬反倒沉默起来。他明显地感到,自己老了!自承君位,已经四十余年了。组建常规军,是当年兄长的愿望,岂料江汉一战,去而不返。多少年来,他始终都在筹谋,只是没有领军统帅,乃至久拖未决。今日发现孩儿如此不凡,就有了传位的念头。但此念一生,却又心头一惊!如此重大抉择,远非轻易之举啊!不知还存在多少困难和风险啊?

原来,四十余年前,兄传位于弟,当时熊胜之子熊式年未及冠,若非一书遗言早已继承了楚君大位。而今熊式早过不惑,正盼着叔父早日还政。为兄弟之情,更为当年兄长为国捐躯,理当还政于侄。可惜这娃儿虽聪慧有余,却心胸偏狭,目光短浅,不是成大事的材料。危难关头,怎担楚君大任呢?而今楚国要的是胸怀博大,勇于开拓,大智大谋的国君,才能洗国耻,拓疆域,以展祖辈的宏愿!实现前辈的强国之梦。但是,若不还政于侄儿,非但感到愧对于兄,更对不起这个侄儿了,何况难以面对亲友!而且,他的表舅当年曾是巴人一员战将,有万夫不挡之勇,今虽年迈,豪气仍在,如果乘机插手干预,既将产生一场争斗,后果就难料了……

熊扬一路走来,一路焦虑,难作决断,看看天色已晚,月上东山,距家尚有十里之遥,父子只得加快脚步,急往回赶。

峡谷中月色朦胧,不时传来虎啸猿啼,怪鸟鸣号,父子二人加快脚步。熊渠见父亲久不出声,不知何因,暗自奇怪,自己也只得紧缄其口。由于二人都在无声中行走,常常突然惊起几只山鸡野兔,熊渠终究还有一身孩子气,不时信手飞出一石,便打得几只,挎在肩上,熊扬报之一笑。

突然,前面兵士止步不前,惊叫一声:“虎!”

熊渠停下脚步,忙问:“虎在哪里?”

兵卒顺手一指。

熊渠顺手望去,果见数丈之外,大树之下卧着一庞然大物,身长丈余,仰首正向数人望来,身摆尾动,似有扑来之势。他不慌不忙,拈弓搭箭,向虎射去,只听“扑”的一声,箭中虎身。

熊扬喝一声:“娃儿,好箭法!”

熊渠笑道:“父亲,我们且去看看,今晚可有虎肉吃了!”

突然,天空一声惊雷,一道闪电,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数丈之距,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哪里是什么猛虎?分明是一方巨石,横卧树下,朦胧中远远而望,与虎无异!熊扬一叹:“人老了,眼也花了,却把卧石当猛虎!”

熊渠却忙去拔箭,岂知半截箭射入石中,深达数寸,如何拔出?

熊扬一见,更觉吃惊,以箭射石,箭入数寸,他从未所闻,心中又是一动!

……

太阳又从鹫峰岭升了起来。

沮水,逶迤蜿蜒,波光粼粼地向着太阳奔流而来。那河面弯弯曲曲,时宽时窄,时而奔腾咆哮,浪花飞溅,抛撒着珍珠万斛。时而水平如镜,漫漫泛泛,倒映着蓝天青山。岸边田连阡陌,沃野千顷,农夫正沐浴着朝雾晨露,驱牛而耕。村落里的袅袅炊烟,冉冉而升,飘散着浓浓的香气。那最远、最高的山,就是荆山的主峰,人称景山。它像一头卧着的雄狮,仰首挺胸,雄视中原。而起起伏伏、高高低低,形态各异的山峰,就像千军万马的营垒,在轻云淡雾中,忽隐忽现,并覆盖着葱郁茂密的森林,在一片绿色之中,也有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万紫千红,原来那都是盛开的山花。

沮水,她有少女般的美丽与温柔,却也有猛虎般的勇猛与顽强,更有着雄鹰的壮志与豪情。

丹阳都城,自熊绎以来,几代人的经营,已经具备了较大的规模,建成了“楚光”“楚明”“楚辉”三座大殿和几层庭院。

“楚明殿”内聚集了芈姓家族的重要成员及文武众臣。

今日之议,文武众臣皆心存疑虑。若非大事,何以如此隆重而肃穆?大殿上供上了列祖列宗的牌位,香烟缭绕,红烛高烧,这是历次议事一直少有的,而且尚有耆考、神巫、家族要员,齐聚一堂,人们更加不解。

熊扬走上大殿,恭恭敬敬地向列祖牌位深施一礼,然后侍者端出一盆水来,他净手洗面,燃起三炷高香,向列祖行跪拜大礼,家族之人及众臣随之而拜。乐师奏起了祭拜之乐。

少时礼华,熊扬居中而坐,开口讲道:“今日把各位聚在这里,是有一件重大之事要宣布,这将关系我楚未来之生死存亡,故而慎之又慎。”

众道:“愿听国君所遣!”

熊扬:“昔我先祖鬻熊,在世一百余岁,其后丽祖,也年近古稀,唯绎祖之后,艾、黑旦二先,皆英年早逝。先君英年,战死疆场。不谷也早愈花甲,岂知上天能赐孤天寿几何?”

众纷纷跪倒,惊呼:“国主如何今日说出这等话来?愿我主岁在千秋,健康长寿!”

熊扬挥了挥手,说:“众位不必如此。苍天之意,无人可料。孤所言者,并非是要活多大岁数。人云: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今日我楚所需者,正是胸怀大志的人!若无治国之策,强国之志,纵活千年又有何益?”

众臣道:“我主有何教诲,臣等恭请示下!”

熊场:“先君有遗言说:‘汉水虽长,愿它为楚之内河;云梦泽广,亦为楚田堰塘。’此话已传四十余年了!寡人不才,自承君位,何敢有忘?日日萦绕于胸,时时谨记于怀。今日我楚,依然四面临敌,未出荆山半步!自江汉兵败,庸人侵伐,卢、罗相扰,巴濮相侵,多次败在庸人之手!如此奇耻大辱,日夜如骨梗在喉,不知何日方雪此恨!”

有一老臣道:“国君今日怎么婆婆妈妈了?只要您一声令下,老臣领兵北上,首伐庸国,定杀他个人仰马翻,以雪此恨!”

熊扬:“爱卿之勇,寡人焉得不知?江汉之战,立下战功,多次救主,亏卿带回先君遗言遗物。然而要战胜庸国,又谈何容易?爱卿少安毋躁。孤今所议者,不仅是求能征贯战之将,更要求治国平天下的大才,是要实现先祖遗愿,带领楚人走强盛之路。”

老臣默然。

熊扬:“众卿切莫多意。即便寡君也并非这样的人才啊!但我辈今日恰恰正需这样的人才,担起立国大任啊!”

胜子熊式在侧,当即接过话来:“叔父今日说此话来,莫非要把君位拱手让人?”

熊扬:“贤侄若是如此人才,寡人即刻奉你为君!”

熊式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又怎知道侄儿无治国平天下的能力呢?”

熊扬:“说得好!如今强庸如虎狼在侧,娃儿只要有一计败得庸人,使他从此不敢入谷水半步,孤立将君位让你!”

熊式一惊,无语以对。

众人道:“不知国君有何人选?”

熊扬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今日所召,正为此事。不谷为君四十余年毫无建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凡我族人和文式众臣,无论职分高低、老少长幼,凡能献治国方略,使我楚走上强盛之路,实现先祖遗愿,不谷愿奉他为君!”

“妙啊!”熊式一声冷笑,说“叔父有这样的胸怀,可见先父没有看错人了!不过治国方略那不是杀猪宰羊,一刀了事。总还要筹谋筹谋吧!”

“说得好!不过凡有大志者,常怀忧国忧民之心,自然也深谙治国之道。寡君以三日为期,求治国平天下的贤才,贤侄莫负孤家之望啊!”

熊式又是一声冷笑,不再言语。

众臣齐道:“国君求贤若渴,我等尽力而荐!”

熊扬长叹一声,又说:“寡君今日召集众臣,还有一事相商。自昭王伐楚,先君未归,虽怀仇衔恨数十年,却无兵旅雪此一恨!寡人将组建常规之军,需要良将统率。昨日孤带熊渠峡谷一行,考察地理农事,返回时见一巨石,形若卧虎,被渠儿一箭射中,箭入数寸。今若有人拔出此箭,孤就授他将军大印,从此统领三军。”

众人顿时议论起来:“有这样的事?箭射巨石,入及数寸,这是何等力道?这样的人统领三军,也算得人才了。”

有人说:“入木的箭就很难拔出,箭入石中,更不可拔!”

熊式分开众人,说:“叔父之言不妥!单凭石头中拔出箭来而定领军统帅,难道建军拜将就如同儿戏吗?”

熊扬笑道:“贤侄的话可谓一针见血了!寡君出此下策,原不过考验一个人的内力、智谋、韧性和决断,并非以此而决。来日校场比武,再选良将。贤侄以为如何呢?”

熊式冷笑一声:“这么说来,叔父可有人选?”

熊扬:“寡君并非圣人,如何能预测人选?凡我楚民众、官绅、族人,人皆可选。”

熊式转过身去,喃喃自语道:“哼,真是异想天开。入木之箭,就很难拔出,何况入石?我就不信,哪个能拔出来,除非老天爷相助……”猛然,自觉失口,不再言语。

熊扬哈哈一笑:“贤侄果有自知之明。那入石之箭,若欲拔出,则需力、智、韧、巧、功等综合之力。贤侄你能吗?”

熊式揺了揺头,不屑一顾。

熊扬道:“凡我家族人等,无论辈分、老幼,皆可去拔箭。”

步行十里,来至林中,果见一巨石,上插一箭,半入其中,外露不过数寸,人皆失色,纷纷叹道:

“哎呀!这一箭竟然射入石中,这是何等的功力呀!”

“箭射入石,非神力不可。拔箭出石,非神功不能!”

“只恐不是神功,而是神助了!”

“我楚岂不是正需要神助的人吗?”

……

熊式走上前去,细细观察片刻,两手攥住箭羽,用力扯动几下,竟不动分毫,摇了揺头,退立一旁,冷眼旁观。

在场亦有几人,跃跃欲试,竟无人扯动分毫,只得摇头长叹。

熊扬道:“解铃尚需系铃人,箭由渠儿射入,就由渠儿试试吧。”

熊渠:“父亲,孩儿恐也无力拔出。”

熊扬:“不可折了自己的志气,你还未试,何以见得?”

熊渠只得应了一声,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良久,而后调整呼吸,轻舒二指,拈住箭羽,摇了数下,似在感应石中信息,然后运气于指间,两指捏住箭杆,调动内功,再轻摇轻捻,猛提一口气,用力拔起,只听“唰”的一声,箭已拔至手中!

众呼声雷动!

次日校场比武,熊渠夺得榜首。又献治国方略,获得众臣共赞。

熊扬向天祝曰:“列祖列宗,皇天厚土,我芈氏后继有人了!先兄在世,始终以楚无军旅,抵御外侮,终生为恨。孤自承爵位,无时不为富国强军而夜不安枕,食不甘味。今有后代子孙熊渠,智勇过人,胸怀大志,堪为领军大任。我楚自今日,将组军三万,内保囯土安宁,外拒强寇之辱,驰骋江汉,饮马长江,完成先兄宏愿,不负先祖筚路蓝缕,开辟荆楚之志。”

傍侧却恼坏了一人,原来就是第一继承人熊式,当晚就找到母亲,哭哭啼啼,要母亲作主。

熊式的妈妈也已年过花甲了,听说自己的小叔子选了三军统帅,明显他日能够承继君位,那么自己的宝贝儿子将来就只能作为庶人了,也是心存不甘。可是思来想去,却又毫无办法,气得干瞪双眼。

熊式恨道:“叔父二十多年无子,实指望能还政给我,偏偏快四十了才得了个熊渠。若没有这个熊渠,哪里会有今天?”

母亲道:“你这娃儿也只会说废话,那是天生的人在那里,你有啥法?”

熊式:“啥法……只有他去死了……”

母亲:“放屁的话!那年纪轻轻,活蹦乱跳的人就会死吗?”

“不死,就把他整死!”

“整死?就凭你?”

熊式一愣,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母亲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熊式一惊!忙问:“母亲有啥办法?”

“就看你下不下得这个狠!”

“事到如今,还有啥下不得狠的?”

“那我就告诉你,你有个表舅,外号过山虎,有万夫不挡之勇,早年是巴族部落的一员猛将,只要把他请来,还怕对付不了熊渠这个娃娃?”

熊式猛然一惊:“是啊,怎么忘了母亲原本就是巴人?”但转念一想,又垂下头来,沉思很久,才又说:“这样恐怕不行。我这个堂弟不是轻易可对付得了的,再说也不能明着干,弄不好则会惹祸上身……”

母亲:“那是你自己的事,你不是很聪明吗?”

熊式又是一惊,半晌无语,冷冷一笑,说:“好!我自会拿出主意来……”

三军立帅,是件大事,熊扬决定要选择一个黄道吉日。于是一切都还在筹备之中。几天后,熊式对熊渠说近日鹫峰山发现大批野猪危害庄稼,要熊渠前往狩猎,既可打得一些野味,又可保住粮食收成,熊渠自然乐意前往。

鹫峰是丹阳东南一座高峰,森林莽莽,人迹罕至。熊渠赶到鹫峰,果然见庄稼被危害严重,而且有很多野猪的足迹,恰在此时,“过山虎”也带了一帮人来。

熊渠并不认识“过山虎”,见面便问熊式:“这是何人?”

熊式笑道:“这是我的表舅,打了大半辈子野猪了……”

熊渠自然也不多疑,在过山虎的安排下,设好围场,深入密林。

荆山上的原始森林,犹如茫茫大海,处处都是参天大树,古藤缠绕,分不清东西南北,看不见人在何方。人们一进入森林,便四散而去,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熊渠只得寻着一些野兽的足迹,探索着前行。这个年方十八岁的娃娃,实在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平身的勇气,身背弓箭,手执刀斧,边探着路,边四下追寻猎物。岂知密林中实在寸步难行,许多地方必须砍出一条道来,同时还要越沟过涧,小心毒草、毒虫,好不容易走到一片开阔之地,正要喘上一口气来,“扑”的一声,突然从天落下一张大网,把他牢牢罩在里面,他还未反应过来,一块大黑布又包了过来,转眼将他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暗叫一声“不好!”知道遭了人之暗算,正欲发功挣脱大网,猛的一根大绳又缠了过来,顷刻之间他成了一个大粽子。

有人哈哈大笑,说:“这下你就当不成三军统帅了!”

他一惊!原来这是表舅的声音,心想:“这个人为啥要害我?我与他素未谋面,亳无瓜葛,何必对我下这样的毒手呢?”心下正在疑惑,便又听人说:“表舅,可要捆牢实些,他可是力大无比哩!”

他又是一惊!原来是堂兄!二人合谋算计……

熊式问道:“表舅,咱们如何处置?”

“你这娃儿反来问我,我说咋办?剁了呗!”

“剁不得!杀了如何向他父亲交代?上山前,叔父已经知道了。”

“那又该如何?不如就扔在这密林之中喂老巴子了!”

“不行!表舅不知,此人力大无穷,一旦挣断网、绳,我等算是白忙一场,还会大祸临头!”

“你这娃子,难怪你父亲说你成不了气候,这点事情都拿不出办法,真是令我失望!”

“甥儿毕竟年幼,还请表舅主张。”

“这里不远,有个大天坑,深不见底,扔到天坑里去,回家说对他父说,自己不小心,坠落天坑,不就得了?”

熊式大喜:“妙!还是表舅有谋略!熊渠纵有飞天的本事,也飞不出天坑去!”

过山虎:“这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查也无法查!”

熊式:“好!立即收拢人马,拉回丹阳,逼叔父传位给我!”

过山虎:“慢来!别想的那么天真!万一你叔父不交,又咋办?”

“他会交的,当年我父传位于他,一是国家不宁,二是我尚年幼。如今他该还政于我。”

“你这娃子,怪不得都说你‘有球限’,啥事都想的那么天真。人家就是不还政,你就骑虎难下了!”

熊式做了难,许久不能言语。

过山虎:“咋了?事到如今,后悔了,还是害怕了?”

熊式一时难断,急得打转。

过山虎一把拉住熊式,说:“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了!还是表舅教你,万一他不答应,咱就咔嚓了他!”

熊式猛然一惊!

过山虎反唇相讥:“咋的?吓住了?怪不得你父曾说你屙不起三尺高的尿来!”

熊式瞪大了双眼,心中顿时翻江倒海。幼时的回忆,涌上了心头。实在说,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父亲去世时,他已经七岁了。对他总是爱的时候多,恨的时候少,只有在他优优柔柔,显示出懦弱无能时,父亲总是又气又伤心,恨铁不成纲。有一次,父亲偶然发现,他荒废学业,受严师斥责,反而向父母状告其师,逼返归乡,事后才知娃儿作怪,父亲怒气难平,狠狠地把他责罚了一顿。但他依然故我,毫不知改。不久,熊胜东征,便再也沒有回未。从此,叔父视如亲生,悉心呵护着他长大成人……

过山虎摇了摇头,恨道:“你这娃子真是扶不起的猪大肠!老子就去放人,就当咱啥也没干!”

熊式全身都冒出了冷汗!双手颤抖,牙齿打战!一幕一幕的往事浮现眼前。其实,叔父比亲父更疼爱于他。熊渠出生时,他早已成人,从内心就忌恨这个堂弟,常编造一些谎言欺辱熊渠,使熊渠常受父亲责罚。对于他,反而是百般迁就,呵护着他,从未受过半点委屈……但这一切都变成了过眼烟云。终于,他还是猛叫了一声:“不能放……”

过山虎冷笑一声:“那你说咋办?”

熊式齿缝中迸出了一个字:“杀……”

过山虎大笑,即刻命人将熊渠扔下了天坑……

太阳下了山,天黑了。

第二天,太阳依然又爬上了山头。

清早起来,熊扬得知儿子一夜未归,心中就悬了起来。熊式约他去狩猎,往返也不过三十余里,依理说当晚即可返回,何以整夜未归?而况依渠儿的功夫和个性,既不会去一天的时间,也不会夜不归宿。

夫人带着一脸的牵挂,焦急地叨咕起来:“这两个娃儿,去赶个啥野猪啊!那鹫峰山高林密,地势险峻,要命的是天坑特别多,若跌落天坑,任你有冲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哟……老天爷,你保佑两个娃儿吧……”

熊扬皱了皱眉头,恨恨地说:“你就不能把你那嘴闭上吗?”

夫人翻了翻白眼,只得闭上了嘴,但两片嘴唇却仍不停地动着。

看看日已正午,仍不见两个娃娃的身影,一家人饭难下咽,水不进口,夫人又多起嘴来,嘟嘟囔囔地说:“千万别出啥差错,娃儿们,快回来吧……”

熊扬烦躁起来,大声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夫人嚷道:“难道你不急?那鹫峰是人去的地方?猛兽、毒蛇、天坑,还有巴匪的残寇,你不着急,我急!”

有人叫道:“看,有人下来了!”

果然,山上冲下来了十多匹快马,直听得蹄声阵阵,直奔大殿而来。冲在最前面的竟是先兄熊胜的表舅子——巴人“过山虎”

熊扬正在疑惑,却见已经冲进府来,熊式落在了最后。一群人转眼之间,把熊扬困在了中心,个个满脸杀气。他暗自一惊,冲着熊式大喝一声:“你弟弟呢?”

犹如一声惊雷,在熊式头上炸响,他吓得一抖,差点摔了个跟头!

熊扬抢上一步,一把扶起侄儿,真是又痛又恼,又气又急,只得平心静气地问道:“熊渠呢?咋没跟你一块回来?”

熊渠的名字,似乎一把利剑扎进了他心中,顿时面色如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过山虎冲上前来,将熊扬轻推一把,竟把他推出一丈多远,吼道:“冲着别人的儿子发啥狠?告诉你,你儿子掉到天坑里去了!”

犹如当头一棒,熊扬几乎昏了过去!极力稳了稳自己,一把揪住熊式,喝道:“说!咋会掉进天坑的……”

熊式脸憋得通红,无语以答。

过山虎横刀向前,冷冷地说:“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你那个娃儿太能了!这叫作出头的椽子先淋雨!也怨不得别人嘛!”

几个人跟着一阵冷笑。

熊扬恨恨地向着过山虎唾了一口,转向熊式:“呸!小畜牲,快说清楚,你堂弟是咋掉进天坑的?”

过山虎突然大声喝道:“小的们,都瞪着眼睛干啥?把这家老老少少都给我捆起来!”

几十个恶汉,哗的一声,如饿虎扑食,转眼间就把熊扬等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熊扬骂道:“熊式,小畜牲,到底咋回事?你给老子说清楚!”

熊式已恨不能把头扎进了裤裆里去了!

过山虎却冷冷一笑:“要你侄儿子说?他说不出,也不敢说!我告诉你吧,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几多年了,头发胡子都等白了!没想到还是有今日,要不是你不依祖训,凭着良心,把爵位还政给你侄儿,他能请我来吗?那熊渠要不是爱打猎,能中咱们的套?这是你们家祖祖辈辈的通病!不然他不会走进老林,落入天罗地网,掉下了万丈天坑……怎么样?你的三军统帅没有了,传位的人没有了,只能还政给你侄儿子了。这叫做缘分!这么聪明的娃儿,我这当舅舅的也跟着风光,这也算是你们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呢!”

熊扬气得七窍生烟!直感告诉他,这一切侄儿都脱不了干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兄长的儿子,会残害自己的骨肉,引狼入室……原本他心中尚存着无限的愧疚,霎时顿然全消!止不住热泪盈眶,扑唰唰地淌了出来!开口骂道:“畜生!我把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有何德何能啊?手无缚鸡之力,胸无图业大志,你父不愿传位给你,怕的是你误我荆楚大业,害我国计民生!不想你不思己过,为了图谋权夺位,反而做出了丧尽天良的事来!说!你堂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熊式许久才抬起头来,硬着头皮说:“叔父,侄儿并不想难为您啊!只要你即刻答应还政传位给我,我保证表舅不会伤害你!”

熊扬吼道:“呸!你想当荆主?想让我即刻传位?你有这个能耐吗?你有这份天命吗?俗话说,知子莫如父,你父早年曾说,你终生难当大任,无才无德,当不了荆主,成不了气候,办不成任何一件事。我总以为是你父的偏见,不料果然如此。包括你今天费尽心机,恐怕也只会一场秋梦!”

熊式:“叔叔,话说到这里,我劝您也睁开眼看一看,当今世上还有谁来当荆主?您老人家能从万丈天坑中救出你的熊渠吗?弟兄之中还有谁能与我一比高下?若不即刻传位,您老人家性命就难保了,到时候位置还不是我的?老人家这又是何必呢?”

熊扬突然哈哈大笑:“娃儿啊!我劝你也别异想天开了,即便寡人立刻去死,这荆楚大位也轮不到你……”

熊式几乎是在哀求地说:“叔父,我劝你别把侄儿子逼急了!”

熊扬哈哈大笑:“逼急了又能咋样?寡君今日若真死在你手,你更当不成荆主!”

过山虎:“老东西何必发这么大的火?熊式当不了荆主还有我呢!有本人辅佐,还怕坐不住这点江山?”

熊扬:“狗屁!你以为这样做会有好下场吗?”

过山虎恼羞成怒,举起大刀架在熊扬脖子上,喝道:“熊扬,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为了我外甥,为了我自己,你这颗人头只不过是颗狗卵子,不信你试试!”

熊扬大骂:“狗东西,老土匪!有本事你就下手吧!”

过山虎怒吼了声,把刀举过了头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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