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7月16日至23日,中国共产党在上海成都路一间房子里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为了节约钱和时间,代表不经各地支部推荐,而以从莫斯科回国的人是哪一省的就作为哪一省的代表。代表有陈独秀、张国焘、李达、蔡和森、高君宇、王尽美、向警予、施存统等十二人,代表全国党员一百九十五人。会前,陈独秀、张国焘、蔡和森组成了《宣言》起草委员会。
李汉俊没有出席会议,他在大会前写了意见书,说他并非根本反对劳动运动,而是因种种缓急而主张先作学生运动;设中央也不要三五委员,只有一人坐在中央。各地方政策不宜相同而应由各地方自己去决定,中央大会是不能定的。他没有参加会议,托振法同志从河南带至大会,蔡和森1926年写《中国共产党史的发展》,说:“仲甫同志当时曾致电叫他,但他始终没有到会。”
陈望道因不满陈独秀,在初夏提出辞去中共上海地方委员会书记一职。5月下旬,陈独秀改组中共上海地方委员会,徐梅坤、沈雁冰和俞秀松当选。大会召开时,陈独秀请人通知陈望道参加,但陈望道拒绝了。李汉俊、陈望道先后提出辞呈后,部分青年指责他们是投机革命。陈望道想,不与陈独秀发生关系,照样可以干革命,干脆提出了退党的要求。
中共二大通过的《宣言》规定了党的最高纲领和最低纲领。最低纲领,即消除内乱,打倒军阀,建设国内和平,推翻国际的帝国主义的压迫,达到中华民族完全独立;最高纲领,即组织无产阶级,用阶级斗争的手段,建立劳农专政的政治,铲除私有财产制度,渐次达到一个共产主义社会。
张国焘在大会前进行小组织活动,引起许多同志不满。小组会讨论时,张国焘一言不发。李达在大会上介绍本组讨论情况时,张国焘首先发言批评。李达质问他:“昨天在小组会讨论时你为什么不提出你的意见,要留到今天才发挥?”张国焘说:“昨天没有仔细想到。”
刘仁静1979年春天回忆说:
当时是有个张国焘的小组织,但只是昙花一现。党的“一大”以后,张国焘回到北京,把和他意见一致的人召集起来开了个会。会议是张国焘主持的,参加会议的有我、罗章龙、邓中夏等人……当时大家听到我们单独开会的消息,大哗,说张国焘搞小组织。李大钊先生也很反对,好像党内有党似的。其实,我们在“一大”以后就是开过一次会议。
因为马林主张加入国民党,中共二大讨论了马林的主张,在通过的《关于“民主的联合战线”的决议案》中特别强调:“我们应该号召全国工人农民在本党旗帜下去加入此种战争……无产阶级在战争中不可忘记了自己的阶级的独立组织。”
大会选举陈独秀、李大钊、蔡和森、张国焘、高君宇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陈独秀任委员长,蔡和森接替李达任宣传委员,张国焘任组织委员。
李达二大后,因不满陈独秀、张国焘等人,脱离了党。他后来写文章,对陈独秀一直没有好印象:
他本人并不阅读马列主义著作,书架上有一部法文资本论,他从不曾翻看过。他在报纸上写普通的政论是动听的,对于中国革命的理论则不懂,也不研究。《向导》上署他的名字的文章,大都是同志们代写的。他有时忽发异想,说我们到四川去,关着门干社会革命去。因此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的特征,在这时已经暴露了出来……他的领袖欲很强,恶霸作风,动辄拍桌子骂人……当时我说:你这个家伙要有了权,一定先杀了人以后,再认错……陈独秀也是我的对头。
8月,中共二大结束后,张太雷到广州调查广东党组织支持陈炯明的问题。陈独秀写了一封信给陈公博,希望他去上海,因为上海盛传陈公博支持陈炯明。陈公博看了陈独秀的信,生气地问张太雷,是什么人在传?有什么证据?张太雷说许多人在传,香港的报纸登过。陈公博说:
至于那张香港报纸是《晨报》,我也见过,附陈者首名是古应芬,而把我排在第六第七名,头一名古应芬就不是附陈,末后更往江门组织大本营讨陈的。我没有做过陈炯明的官,没有拿过陈炯明的钱,陈炯明是红是黑的,我都不清楚……陈仲甫应该知道,刚去上海的谭平山也应该知道,何以两人知而不言,他们不止够不上做朋友,而且够不上做人。至于我要去美国,也早在仲甫在粤时决定,何于赞成与前,而阻挠于动身的俄顷,是不是跟我开玩笑。
第二天,陈公博召开广东共产党支部会议,声明即日起不再负责,脱离一切共产党关系。后中共中央做出决定,开除谭植棠、陈公博党籍,撤销谭平山广东支部书记职务。
蔡和森1926年写《中国共产党史的发展》,说:
陈公博他不赞成陈炯明,虽然反对陈炯明,但实际上帮助了陈炯明,因此中央去信严格责备公博、平山等,这时与陈有关系的等等同志并调回上海,公博反责独秀,不久独秀来俄后,公博等又在广州办《珠江评论》,主张联省自治,胡适之在北京主张作联省自治,独秀在上海反对联省自治……因此中央看见广东党部已变为陈的工具了,所以派人去调查,所得的结果;第一,《珠江评论》是陈炯明出钱办的,第二,陈炯明办劳动局要公博当局长;第三,反对中央对陈炯明的政策,并拟离党而组织广东共产党。中国共产党中央根据这报告即将陈公博、谭植棠开除,马林亦赞成,并在《向导,上公开反对《珠江评论》。
“所以派人去调查”,指派张太雷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