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汤》
不落窠臼的排列方式,让人仿佛在听到的同时,也“看”到那把汤匙掉到了地上。
汤、鸭子加盐熬出来的南瓜汤,才是世界上最好喝的南瓜汤。可有一天早上,鸭子却起了一个大早,去够那把挂在墙上、本不属于他的汤勺。于是,伴随着哐啷一声巨响,汤匙掉了下来,不但画面里的猫和松鼠被震醒了,连我们也被吓了一跳。这时,“哐啷!汤勺掉了下来”几个字,字体突然被醒目地放大了,变形了,好像和汤勺一起掉了下来。这种排列方式,显然是突破了一般图画书文字排列的清规戒律。
日本画家土屋富士夫的《憋不住,憋不住,
快要憋不住了》,把幼儿憋不住尿这样一件日常小事夸张放大,写成了一个极度荒诞的幻想故事,看几遍笑几遍,笑得你透不过气来:小男孩英男在百货店里憋不住尿了,找厕所又找不到,正顺着楼梯往下跑时,遇到了长颈鹿:“小弟弟,看你急的,出什么事儿了?”听说英男要尿尿,长颈鹿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厕所,可长颈鹿的小便池太高了,英男就是爬到梯子上也够不到。他又继续顺着楼梯往下跑,这回遇上了蝙蝠,蝙蝠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厕所,可蝙蝠的小便池是倒挂在墙上的,英男还是用不了……最后,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普通的厕所,终于尿了出来,可是这时他醒了,原来自己做了一个梦,糟糕,尿床了!
你看最后一个画面,“……糟糕!……可是,等他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这一行字,是不是被排成了一道水柱的形状?
在这方面走得最远的人,可能还要算是《小房子》和《逃跑的小火车头》的作者维吉尼亚· 李· 伯顿了。她是一个设计感极强的人,在她的眼中,文字不仅仅是一行行字符,也是图画,“文字图形化”
可以说是她的拿手好戏。再看看《小房子》和《逃跑的小火车头》中的两幅对开的画面就知道了,左面一页的文字的排列方式与右面一页的画面对称,产生一种强烈的形式美感。你看,那呈S 形走向的文字,是不是像那条蜿蜒在山丘之间的小路?是不是像那条翻山越岭的铁道线?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她甚至还会削减文字来配合画面。
《小房子》
这条弯弯曲曲的路,是小房子的归乡之路。
《逃跑的小火车头》
两条路,该走哪一条呢?出逃的小火车头有点不知所措了……看左页的文字,是不是像右页的铁轨一样弯曲?
《憋不住,憋不住,快要憋不住了》
哈,尿出了一道弧线!
“那要是小蛇吃了你、大猩猩吃了你、狮子吃了你、大象吃了你、跳蚤吃了你、鲸鱼吃了你……”故事就在猪山大哥和圆白菜小弟逗人捧腹大笑的一问一答中展开,最后天上浮现出来一头巨大无比的圆白菜鲸鱼。它的天空被画成了黄色,地平线下面有一条小路向右延伸。随着翻页,我们看到圆白菜小弟和猪山大哥就顺着这条小路一路向右走去,将读者的视线一直引导到最后一页。
克罗格特· 约翰逊创作的《阿罗有支彩色笔》
里也有一根看得见的线,不过不是一条水平的直看得见的一条线
谢尔· 希尔弗斯坦的《失落
的一角》,是一则有关“完美”
与“缺陷”的寓言,画面上始终
有一根象征着地面的线。“失落
的一角”在这根线上经历了漫长
的等待与失望之后,他遇上一个
名叫“大圆满”的圆。于是, 他
走出往日的孤单,开始上路,向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远方一路滚去,去寻找他那失落的一角……就是这根举足轻重的黑线,贯穿全书,把一幅幅画面串联了起来。
日本图画书大师长新太的《圆白菜小弟》是
一本极受孩子们喜爱的图画书。有一天,圆白菜小弟在路上碰到了饥肠辘辘的猪山大哥,猪山大哥说:“圆白菜,我要吃了你!”圆白菜小弟回答说:
“吃了我,你会变成圆白菜的!”猪山大哥朝天上一看,天空上飘浮着一头鼻子变成了圆白菜的猪。
《失落的一角》
看似简单的几笔线条和文字,却画出了一个够人回味一生的哲理。
《圆白菜小弟》
地上的猪山大哥看到天上的猪山大哥的鼻子变成了圆白菜,发出了一声惨叫……长新太的画看上去好似小孩的涂鸦,充满童趣。
《阿罗有支彩色笔》
一本图画书通常有二三十页画面,这些画面一幅幅连贯起来,一个故事就被叙述出来了。
问题是,这一幅幅画面是怎样被连贯起来的呢?其实,每一本图画书的画面与画面之间都是被一根线串联起来的,只不过这根线有时你看得见,有时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