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之与人的密切关系,可谓由来已久。古今中外,不管地理位置相距多么遥远、生活习惯相差多么悬殊,各个民族的人都独立自主、不约而同地发明了酒,而且使之与各种文化、习俗甚至政治、历史发生深刻的联系,形成了丰富多彩的酒文化。
有的人甚至把饮酒和才情的发挥、文思的涌现、灵感的勃发等联系在一起。李白斗酒诗百篇;张旭喝了酒会以发蘸墨,龙飞凤舞地大书而特书;武松在景阳冈喝了十八碗酒,才打得死那吊睛白额猛虎。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除了特殊的人以外,大多数人喝多了酒,在酒精的影响下会失去常态,所以,醉汉的话是不能全信,不可深信,但又不能不信的。这就要求在听的方面,须有更多一些讲究。
人们常说:“以酒盖脸,无话不谈”,或者“酒后吐真言”。这种情况当然存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更多情况下,由于酒精的作用,使得不少人酒后}}{狂言,酒后出谰言,酒后出胡言。所以,对于酒后之言,不可一概不信,更不可一概全信,而要认真分析,根据不同情况,加以取舍;或者凭自己的判断,去其虚伪,取其精实,这才是正确的办法。
首先,我们必须认真观察,仔细判别,酒后说话之人醉到了一种什么程度。事实上,醉酒的程度大体可以分成五个等级,即微醉、初醉、深醉、大醉、沉醉。
对于微醉的人,由于其理智依然十分清楚,所以其言谈并未受到酒精的影响,思路也清楚,所不同者,有酒助兴,神经略显亢奋而已。此时,谈话者一般表现为神采奕奕、谈锋颇健,而且思路清楚、逻辑性严密,对于一些平时少言寡语、城府较深的人来说,这时可能大异于平时。所以,可以认为这是听话、交谈的大好时机。但是,也要记住,此时说话人醉酒极轻,思想活跃,完全能够控制自己,所以不该把他所说的全都认为是“真言”,要知道,说不定由于他此时的思想活跃,反而在语言中运用了更多的技巧和隐语。因此,必要的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表及里的功夫仍不可少。如果要讲开诚布公,那么,对于平日讲话较少、城府较深的人,这倒是一个与之促膝谈心、进一步窥视其内心隐秘的大好时机。
初醉者在醉酒程度上已较微醉更进一层,此时,说话人在思路上,交谈的欲望上已出现不受主观意念支配的现象,可以说,这才是“以酒遮脸”。一般情况下,这也是“酒后吐真言”的前期阶段。
正因为此,所以初醉者此时谈话的特点是,或者滔滔不绝,不让别人捕言;或者神情激奋,表情认真;或者斩钉截铁,一言九鼎;或者态度神秘,令人莫测;或者思路灵活,大异往时;甚至语惊四座,极度坦诚。总之,此时人由于酒精作用大脑的活动已进人亢奋时期,在较大程度上,已不受日常习惯和顾虑的限制。虽然语言是清晰的,逻辑是合理的,情绪是兴奋的,态度是诚恳的,但是却已异于平时,再不受脸面、环境、关系、礼俗等等的约束,可以说,他已经到了讲平时所不想讲、说平时所不肯说之言,破除隋面关系,扫除世俗障碍,照理而言、据实陈述的时候。所以,这是听话的千金难买的大好时机,切不可轻易放过。
人超过初醉,到了大醉就已经开始失去理智。此时,人的思维已经紊乱,意识已经模糊,判定能力已经失去。所以已经说不出什么有逻辑、有思想的谈话,从这种意识几近模糊的谈话中,已经很难获得说话的真实含义以及真实思想,故此也就谈不上什么真言假言了。
人进入沉醉状态时正常意识已基本消失,大多沉沉入睡,即使未曾入睡,也完全失态,即使尚能发声,也是语无伦次,彼此全不连贯的咿唔之声,既谈不上什么语言,更谈不上传达什么思想和信息了。
综上所述,初醉、微醉乃是谈话和听话的黄金时间,所谓“酒后吐真言”,就是指这个时候。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听者应当集中精力,努力获取信息,万勿以酒后之词无足轻重而弃之。如果说话人已进人大醉的阶段,则听者必须注意,万勿随意地把“酒后吐真言”的说法滥推到这个阶段。如果人已进入大醉、沉醉,则此时之言,多不足信,听不听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