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端详着哥哥——这是她的同卵同胞,是她的另一半,是她的灵魂伴侣。小时候,他们俩要好得就像一个人。她的脚趾头踢痛时,哥哥哭泣过;哥哥在康涅狄格州时从马背上摔下来,远在纽约的她后背也有疼痛蔓延。她一直都知道哥哥的所思所感。她爱哥哥,爱到连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地步。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对哥哥的爱。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哥哥一直在刻意摆脱她。他老走神,浑身上下透露出疏离感。他们之间彼此心意不再相通。当她伸出手去感受他的存在时,却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不,更像是被压抑住一般,就好像音响上面蒙了一块毯子,故意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把内心的想法遮掩起来,执意舍去共处的时间。这一举一动都让人颇为苦恼,最起码可以这么说。
“看样子你都不再喜欢我了。”她撅着嘴,撩起一缕浓密的金发,松开手,再让它落在肩上。咪咪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线衫,门厅荧光灯的光线让它变成了透视装。她知道,透过薄薄的衣衫,哥哥看得见她莱梅施黛牌□□上的象牙白蕾丝。
杰克苦笑了一下:“那是不可能的。那样等于讨厌我自己。我不是被虐狂。”
咪咪缓缓地耸耸肩,转身走开,边走边咬紧嘴唇,强抑心头的不快。
杰克一把抱住她,身体紧紧地贴着对方。他们俩身高相同——视线也在同一条线上,真像照镜子。“听话。”他说。
“你是谁?你对我哥哥干了些什么?”咪咪的声音沙哑了。但是被哥哥拥抱的感觉真好,她紧紧地回抱住哥哥。唉,这样才像话嘛。
“杰克,我吓坏了!”她附在他的耳边说。当天晚上,他们就在那儿,和艾姬在一起。艾姬不应该死掉的。艾姬不可能死掉的。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这是不折不扣的心里话。然而他们在停尸房亲眼见过艾姬的尸体,就在那个寒冷的灰色早晨。是她和杰克去认尸的。因为在艾姬的手机里咪咪的号码排在第一位。他们俩握过艾姬那双了无生气的手,见过她的脸,还有那个凝固住的惊恐表情。更糟的是,他们看见了艾姬颈部的伤痕。简直是不堪设想!甚至是荒唐至极!这件事绝对不合情理。简直像整个世界被颠倒过来一样。他们之前所接受的教育完全被推翻。她甚至没办法尝试着去理解这一切。
“这是玩笑,对吗?”
“不是。”杰克摇摇头。
“她不会是一大早正好在骑车吧?”咪咪问道,内心里抱着
一线希望,但愿他们已经得出了合理的解释。总得有个说法才行。诸如此类的事件压根儿不该发生,不该落到他们头上。
“不是的。他们已经做过试验。还有更糟糕的,她的血——不见了。”
咪咪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坟头掠过一般。“不见了,什么意思?”咪咪倒抽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