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一见了林黛玉,便哭道:“林妹妹,老太太去了!”
黛玉换上孝服,跪在灵前上香,也是哭得梨花带雨。
宝玉盯着因着一身素白孝服更显清丽动人的黛玉,心里大恸,忽然想到北静王水溶。昔日自己和他初见,便觉此人飘逸出尘,如今林妹妹得能和他缔结良缘,倒是比自己强了百倍。这样一想,心下更是失落。借着哭灵的遮掩,越发狠狠地大哭起来。
众人只道他深得贾母宠爱,如今哭上一哭很是自然,也都哭将起来。
皇宫内。
月璃脸色铁青,站在殿中淡淡问道:“贾府的人如今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贾府老太太升天,今儿正在大办丧事。”殿脚一个黑影语声低沉,简短答道。
“贾妃之死你可查明?”沉吟一会,月璃问道,面上现出一抹痛色。
“已经查明了,那晚的……侍卫,也是和娘娘一样被人下了眉药,所以……元妃娘娘在掖庭,被人用毒箭贯穿心脉。”
黑衣人正是月璃的隐卫九,他双手奉上一支乌黑的短箭和一只耳坠,轻轻放在案几上,又低首退下。
“知道是谁干的吗?”月璃涩声问道。
“属下已经查明,皇后有个宫女兰儿,武艺高强,娘娘被杀之夜,正是她和洛青岚成亲之日。虽然时间上有冲突,但是这种掩人耳目的做法,倒正好暴露了她。而且还有证据。”九继续说道,“这耳坠,就是她遗留在掖庭的物件。”
“好!”月璃吩咐,“即刻传命下去,将忠顺王一党缉拿归案!”
“皇上,包括贾家吗?”九小心问道。
月璃转过身来,面色阴沉,“九,虽然贾妃是遭人陷害,但是毕竟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秽乱宫廷之事,你教我怎么可以原谅?况且贾家这些年来犯下的罪行可不是虚的,是时候肃清乱党,重整朝纲了!”
“属下领命,这就去通知北静王爷!”九一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
烛光跳跃,映衬得月璃的脸色分外狰狞,他的双眼闪过一抹嗜血:该杀的,统统不会留!
水溶看着面前的九侍卫,冷声道:“皇上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王爷,皇上命您将忠顺王一党和贾家全数拿下!”九微微低首,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哼!洛嘉包藏祸心,诛了他自在情理之中,但是贾家嘛……犯了什么灭九族的大罪呢?”水溶眉头紧皱,继续问道。
“王爷有所不知啊,这贾家不仅仗着宫中有贵妃撑腰,在外面为所欲为,草菅人命,而且敢窝藏朝廷钦犯,暗地里和忠顺王亦有勾结,其罪可诛啊!王爷,可不能因为私情而……”
“大胆!本王是那样的人么?只要证据确凿,本王自然要为皇上分忧,拿下这些乱党罪臣!”水溶冷然说道,九不敢再多言。
“你速去惊云堡知会,调遣人手驰援京都,记住,务必在明日凌晨到达!”
“是!卑职领命!”九恭声道。
“本王这就调遣京畿卫戍营的将领,抄灭乱党!”水溶一掌击在案上,脸上现出一抹狠戾。
“是,卑职告退!”九躬身一揖,闪身离去。
洛青岚看着黑压压的一群甲胄在身的兵将,再看看面如死灰的祖父祖母,茫然问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兰儿扯扯他的衣袖,轻声道:“相公,这是皇上要抄咱们家啊!”
“啊?为什么要抄家?”洛青岚兀自发愣,已有皇宫大总管夏守忠走上前来宣旨,忠顺王府之人只好悉数跪下接旨。
洛嘉暗暗悔恨,只道女儿如今做了皇后,自己又有太后撑腰,皇上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哪里晓得水溶刚刚回来,就会带了人来抄家灭门。不行,我洛嘉死了也就罢了,洛家可不能断了香火啊!
看看洛青岚一脸迷茫,洛嘉心伤不已,却也想出一个法子来。
水溶将忠顺王府上下人等拿下,押往天牢。
点数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个林三。
“这个林三是怎么回事?”水溶冷冷问道。
洛府管家赶紧回道:“王爷,他不过就是一个在大厨房打杂的粗使下人,前两日他娘病了,小人给了他几天假,回去看他那老娘去了。”
“唔,来人,去拘押林三!”
林青轩一身粗布裤褂,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差爷,小人不过是受雇于忠顺王府的一个粗使下人,求求您放过我吧。我要是进了大牢,我这病重的老娘就没有指望了啊!”
“你不要啰嗦,这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去见了北静王再说吧!”
水溶看着在地上抖作一团的林青轩,皱眉问道:“你就是林三?”
“小人正是!求求王爷放了小人,小人不过是受雇于洛家的一个下人,平日里只在大厨房里帮忙劈柴挑水,干杂活儿,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老娘,呜呜呜……”林青轩瑟缩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水溶挥挥手:“罢了,怜你是个孝子,且与此案无甚大关联,你走罢,不过给本王记住,若是与乱党有甚勾结,定然会判你个斩无赦!”
林青轩一下子瘫软在地,“小人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去吧!”水溶懒得再看他一眼,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不值得自己费心思。
林青轩爬起来,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刑部大堂。
回到家,他冷冷道:“戏演完了,你赶紧走吧!”说着将一锭银子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