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至善,和而不同。”这是我撰写的一副集句联。意思是说围绕一个目标,大家同心戮力,共同奋斗,达到至善。
止于至善,语出《礼记·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郑玄注:“止,犹自处也。”孔颖达疏:“在止于至善者,言大学之道在止处于至善之行。”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必至于是而不迁,达到事理当然之最佳。
两年前,文化老人季羡林先生与看望他的温家宝总理共论和谐,季羡林先生说:“我们讲和谐,不仅要人与人和谐,人与自然和谐,还要人内心和谐。”这是一位一生都在追求真理,对国家前途充满信心的文化老人科学而质朴的和谐观。
“家和万事兴”鞭策着千万代炎黄子孙“家国天下”又是多么伟大的融合。国能欢喜君臣合,欢喜庭中父子联。“手足多欢荆树茂,夫妻能喜琴瑟贤。”从“和谐社会”到“和谐世界”,从中国到联合国,胡锦涛总书记一直这么主张。
我曾听到一则这样的寓言故事:一名家庭妇女在外碰到四位老人,老人看起来又饿又累又渴,妇女动了惻隐之心,想请老人到家里,四位老人分别叫“财富、成功、平安、和谐”。一位老人说,我们去多了你家里受不了,你只能请一位。善良贤惠的妇女征求了家里人的意见,就拽着“和谐”在前面走,那三位老人都跟着。妇女说,你们不说去一个吗,怎么都跟着呀?那几位老人都笑着说,谁叫你请“和谐”呢?“和谐”一到,“财富”也就到了,“平安”也就到了,“成功”也就到了。当然和谐并不是一团和气,不讲是非,而是和而不同。和而不同,语出《论语·子路》:“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孔子论述的是当时的社会和谐之道,但其中蕴含着深刻的哲理。“不同”,是指物质世界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和”,是指不同事物相辅相成、共生共长;恰为乐器音色各不相同,在一起却能演奏出动人的乐章,这就是和谐之美。和而不同的实质,是强调矛盾的统一和均衡,达到总体上的和谐。
一种声音谈不上动听,一种味道称不上佳肴,一种颜色构不成绚丽,一种事物形不成丰富。只有承认不同,才能使不同的事物相生相济。在今天,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不同的利益群体,不同的价值观念,不同的行为方式等诸多不同相继出现,这是社会进步的标志。承认不同、承认差异、承认多样,是社会和谐的前提。如果唯我独尊,搞“一言堂”,压制不同的意见,则只能抹杀个性,掩盖矛盾殃及团结。若在大原则一致的前提下,海纳百川,兼容并蓄,则有利于形成既有民主又有集中的生动活泼的局面。
古人云:“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也就是说,不同的事物和元素组合相均衡、相统一,才能兴盛发展;如果全部是同一元素,事物就不能发展。只有和而不同,止于至善,事物才能不断进化,社会才能不断进步。通俗一点地看,近亲都在退化,而杂交品都在进化。这已成为人类不可改变的共识。其实,“和合”思想是中华民族历来具有的思想追求。早在3000多年前,甲骨文和金文中就有“和”字。中国的儒家经典著作《中庸》称“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强调人的感情和欲望都应合乎分寸,不走极端,这样社会才会和睦安定。春秋战国时期,中华民族的先哲们更是进一步宣示了“和为贵”的价值。“和合”思想,贯穿于中华文化的整个发展进程,渗透于中华民族思想、实践的各个方面。几千年来,中国人始终与人为善,推己及人,建立了和谐友爱的人际关系;中华各民族始终互相交融,和衷共济,形成了团结和睦的大家庭;中华民族始终亲仁善邻、协和万邦,与世界其他民族在平等相待、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发展友好合作关系。在民间更把和合当作神来敬,寒山寺就有碑刻的和合二仙图,拓印赠人,以示和合幸福。
国学大师,97岁的当代屈原文怀沙《文记三十三字箴言》就是“正清和”。正文仅3个字,注解却是30字。即:“孔子尚正气,老子尚清气,释迦尚和气。东方大道其在贯通并弘扬斯三气也。”
文老解释说,中国的传统文化基本上由儒、道、释三部分组成,他所理解的孔子儒学的核心便是一个“正”字,即“天地有正气”,而老子的道家追求的最高境界便是一种“清”气,释迦的佛教讲究万事以“和”为贵。如果能使我们的生命更多一些正气、清气、和气,世界就会更美好。
著名学者费孝通生前多次强调不同文化之间的互相尊重、理解、宽容和合作,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与美共,天下大同。”这正是止于至善,和而不同的最好注释。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2005年12月6日在法国巴黎综合理工大学的演讲中说:如何才能使不同文明共存和发展,归根到底在于“和”。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和平,人与人之间的和睦,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她赖以生存和延续的基础。和而不同就是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既能容纳不同的文明存在,又能保留自己的优秀文明传统。和是中国文化传统的基本精神,也是中华民族不懈追求的理想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