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是中国的传统艺术,讲究八法;书法是心灵的艺术,张扬个性。“八法”和“个性”,是衡量书法是山是水的两把尺子。
书法家以作品示人,同观赏者对话的是作品而并非其他。看了“毛主席十六字令三首”等作品,我们对罗骥德和他的左笔书法不能不刮目相看。
罗骥德是我敬重的师长,是名副其实的白银文化人。先生出生于白银,研究生学历。现为白银市政协常委、文史委员会主任,甘肃省书法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政协书画艺术研究会理事,白银市书法家协会艺术顾问。自幼爱好绘画和写作,20世纪70年代其漫画作品曾在县文化馆展出;80年代在《甘肃文艺》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及理论文章多篇,有小说被译入美国,《甘肃农民报》曾以《农民的儿子——罗骥德》为题予以报道;2005年与人合作出版《白银史话》一书。
罗骥德写得一手很有特色的钢笔字,他的隶书和篆书也写得不错,但从书法角度看,还处于书写阶段,尚未达到书法的水平。书写是书法的前提,书写的升华才是书法。罗骥德真正步入书法领域,始于2003年。书法的发展讲究创新,创新是书法发展的生命。板桥虽自称石涛门下走狗,却不愿被主人牵着鼻子走。桀骜不驯的脾气,毕竟难改。惟其如此,石涛是孔雀,板桥是凤凰。否则,不与自家扮相商量,越学孔雀越丑,成了吐绶鸡。走近“知天命”之年的罗骥德,在开始做文史工作的同时,也想在书法艺术上有所发展。而长期养成的右手书写习惯,写起来虽然“听话”顺手,但易平庸,难有突破。于是他决心改弦易张,用左手从头学起。“人们用右手而不用左手写字,其中包含着现在还未探明的许多生理上,心理上的原因。”用左手写字“颇为艰难,不但要克复生理上的困难,同时要改变自己的欣赏习惯,原来用右手书写时的那种均衡感,一旦改用左手时似乎遭到了破坏”(《沈鹏书画谈》)。罗骥德知难而进,我国元代的郑遂昌,清代的高凤翰,当代的费新我等,这些蜚声海内外的左笔书法大师以及历代碑帖,都是他效法的榜样。他将学问、传统看做书法的要径,深知“只有多读书,才能不俗气。不读书,字愈工愈俗,字俗人也俗。百病可医,唯俗病难医”(当代草圣林散之语)。没有学识的宽度,是无法保证其艺术与精神的高度的。因此,他广泛涉猎,探求百家,哲学、政治、经济、历史、文学、绘画、音乐、美学等,无所不涉。在勤奋耕耘的基础上,他认真研习每个字的笔画结构,对每个字进行数十次、上百次的临习和创作,逐步形成自己对每个字的创新书写,最终使形式美为体现自己作品的意境服务。经年苦练,汗洒毡案,废纸如垛,夜以继日,其勤奋与钻研终得成就斐然,“胸中有道义,又广以圣哲之学,书乃可贵”(宋·黄庭坚语),为同行所敬服。其发表在《人民论坛》、《甘肃日报》等刊物上的作品,足见其不断变化与成熟之气韵。作品中有隶书的笔意,篆书的意蕴,草书的潇洒,刚柔兼备,众长集腕,气定神闲。难能可贵的是,他一直保持了书中孩童似的天真素朴与稚拙,无做作,无假饰,字字全由心出,堂堂正正,一派祥和。纵观全幅,气势沉雄,神采飞扬,一派大家风范。从运笔来看,使转全以中锋,起笔收笔处切金断玉,干脆利落,线条遒劲,肥瘦互顾,墨色浓淡相宜,润燥兼间。结体或扁或长,或大或小,或正或敧,阴阳背向,恰到好处。尤其是横画与捺画,一反历代草书以波挑上翻见长的写法,改为平送急收,内劲十足。像武林高手,点到即止,尤见功力。
罗骥德为人谦和,勤勉好学,不耻下问,辉光日新。其做人的品质,待友的宽厚,得到了众人的尊崇,也让学书者或有志于书法艺术之士受到启迪。他出道晚,起点高,步子快。2003年开始左笔学书,当年即发表作品。短短几年时间,在《白银日报》、《神州诗书画报》、《民主协商报》、《书法报》、《甘肃日报》、《甘肃政协委员书画作品集》等报刊和书籍中发表的书法作品就有数十幅。2008年残奥会期间,人民日报《人民论坛》发表他的“江山”、“黄河之水天上来”、“天上没有玉皇”等作品,并刊登了作者介绍和近照,受到读者的好评和同行的认知。
罗骥德当过农民,干过民工,从事过中学教育工作,也当过局长、经理等。丰富的生活阅历与知识积累的结合,加上良好的灵感与悟性,为其左笔书法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书法家的创造,正好贵在于调动潜意识中的积累,所谓“出于无意者为上”。唯其如此,方能达到“手中无笔,惟有心腕”的境界。欣赏罗骥德的左笔书法,能给人以新奇的感觉和美的享受。他的书法结字严谨,奇中求正,险中求平,线条干净利落,章法错落有致。运笔与众不同,多用逆锋、侧锋,出手大起大落。下笔重,收笔稳,行笔时而急促,时而舒缓,迟而不滞、快而不滑;放得开,留得住,富有节奏感和韵律感,尤其是字里行间时时流露出奇崛、刚健和卓尔不群、顽强拼搏的心境。用逆势、涩笔写字,加大了笔与纸的摩擦力,所以笔道深刻,骨力感极强。其次,在顺、熟、巧、正的基础上追求逆、生、拙、奇,以求达到“巧拙互用,拙茂巧稳,逆中有顺,似奇反正”的艺术效果。因用左手书写,生理和心理以及运笔习惯的不同,在其作品当中常会出现字中有画、画中现字的效果。罗骥德的左笔书法,十分注重形式美,在谋篇布局、款式设计和题款钤印诸方面均能追求精益求精,有章有法,做到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与统一。
“左笔行书意象高,江山如画竞妖娆。一枝独秀领风骚。神采飞扬相顾盼,线条律动起波涛。墨香千里入云霄。”这首悬于他案头的《浣溪沙》不正是他左笔书法的真实写照吗?
罗骥德的学书之路才刚刚起步,任重而道远。先生自谓“老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祝愿罗骥德的左笔书法在不断创新中取得更好的成绩,达到更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