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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辑 象牙塔里的情感季风

爱情为何物?是一种感觉,心跳的感觉。有人说“不在大学里谈场恋爱,似乎太亏待了自己”,也有人说“在大学不谈恋爱,就不像上了大学”。可能,心跳的感觉是一种流行病,校园流行病。大学生们则是一些善于涂抹爱情的能手,原来平淡的生活被装扮得五彩缤纷。

阳光下的童话

2000年4月21日晴

春天到了,看那开着的兰花,使我又想起了那段美好的往事。

一次偶然的迷路,他见到了一株开于深山的“幽兰”。他轻轻地许下一个诺言:“我们会在人生的又一个路口相逢。”人生有时竟是那样的奇妙,当他走进大学校园,却发现那株兰花正好娇艳。

四月的第一个周日,山里被一场春雨滋润过后,格外清新澄碧,漫山的青枝绿叶红花碧草,都沾满了水珠儿,水灵灵,娇艳艳的。湿了羽毛的鸟儿在林间叽叽喳喳地一边唱着快乐的歌儿,一边抖动翅膀上的水珠。随着鸟儿的抖动,枝叶上的水珠落到小溪里,小溪从林间欢畅地流出来,又一头钻进了另一边的林子里,不见了。太阳的照射下,山沟里升腾起来的白茫茫的烟雾渐渐散开去。

嗯?那儿的树丛抖动剧烈,紧接着,从根本没有路的荆棘丛中钻出一个年轻人,个儿高高的,白白净净的脸很秀气,身上已被叶儿上的水珠打湿了,脸上布满了一层疲惫、茫然、恐惧。看上去,是在山里游玩迷路了的城里人。

他从荆棘丛中钻出来,看见一条小溪。溪里满是奇形怪状的乱石,清亮的山泉从一片茂密的林中从容不迫地流出来,飘出一长串少女的欢笑。

这串少女的欢笑使这位来自城里的少年的精神陡然兴奋起来,那种迷路而生的惶惑情绪顿时一扫而空。他急忙离开原路,循声而上。穿过一段茅草林之后,他豁然看见了一独木桥,桥边涓涓溪流里,蹲着一群十五六岁的山里姑娘,每人身旁放着一只装满已清洗干净的竹篮。浅浅的溪水在山里姑娘们的白皙浑圆的双腿间嬉闹着,笑声朗朗。城里的他看呆了——这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女孩——他站在独木桥的另一边痴痴地看着这一群清纯可爱的女孩,暗自惊叹。

大山有很清亮很甘甜的山泉,山泉滋润着葱茏灵秀的山林,滋润出秀美多情的姑娘。她们竟没有想到会钻出个英俊的城里少年,并站在桥那头偷看她们,她们还以为这片天地只属于她们所有哩!借洗衣服的机会,说着她们女儿家的悄悄话儿,取乐开心。

在她们谈话中,他知道了其中一个高挑姑娘,背后拖着一条乌黑辫子的叫兰儿,在这群人中,她是唯一的高中生。再过两年,她就要高中毕业了,也许她真的能考上大学,走入城市……她想像着梦想实现时的喜悦,禁不住甩了一下头发,头一抬,发现了那个城里的少年,她的心蓦然一慌,忙低下头装着洗衣服。

少年已经看见了兰儿眼睛,便也兴奋起来。他很有礼貌地对这群姑娘们说:“姑娘们——你们好哇——”

姑娘们被小伙子吓了一大跳,欢声笑语戛然止息,全都抬头惊讶地望了城里少年一眼,女孩家的话被一陌生小伙子听去了,真叫人难为情,她们羞涩的目光便又迅速慌乱地躲开去,一个个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可人。

他有些慌乱,讷讷地说:“姑娘们,能帮帮我吗?我在山里迷路了,能给我指条出山的路吗?”

姑娘们无一应答,那样子好像都是有意躲开这位城里年轻人的焦急询问。

迷路的少年被弄得莫名其妙,束手无策,有些沮丧地说:“求你们指条路,行吗?”

小溪里的姑娘尴尬极了,其实她们非常想帮助迷路的他。山里人都是热情好客的,可眼前,他那么英俊,又是当着群姑娘敞口说话,谁好意思抢先回答呢?其实她们全都看到他那焦急失望的窘态,心里很难过,她们便偷偷用眼角儿商量开了,公举兰儿出面,送走这个少年。终于,有几个姑娘低声说:“兰儿,你顺路,把他带上大路,行吗?”声音轻轻的。

兰儿微笑点头答应了,猛发现伙伴们朝她挤眉弄眼,脸刷地红过了耳根。于是,她用双手就着溪水朝窃笑的伙伴扬去。羞涩的僵局就在这亲热的嬉闹中被打破了。她们全都抬起头来,望着少年友善哄笑,一边指着兰儿说:“让她送你,她顺路,你过来帮她提竹篮吧!”

这使少年刚才的窘态全无,露出轻快的笑容,他忙说:“谢谢你们,谢谢你,兰儿姑娘。”

兰儿心口扑扑直跳,少年迅速从独木桥上走到对面,几步跳到兰儿身边,提了竹篮返身便走,引起了姑娘们的又一阵哄笑。

到了岸上,兰儿便追了上来,低着头红着脸,一把夺回少年手里的竹篮,轻声说:“走吧。”其余的姑娘们追着少年和兰儿的背影无拘无束地大笑,笑弯了腰,笑出了羡慕的泪水……

兰儿带着他逃路似的,一口气逃出了伙伴们的视野,才轻松了许多,在路边,兰儿放下竹篮,等着后面的少年,兰儿终于大着胆子跟他说几句话。

“你是一个人到山里来吧!”兰儿微笑地问,露出一排光洁的牙齿和两个浅浅的酒窝。

“和几个朋友一块儿来的,走散了。”不知为何,他竟害羞起来,“麻烦你啦。”

兰儿笑逐颜开着说:“没事儿,我顺路。”

他弯腰拎起竹篮,一边说:“我们走吧。”

兰儿猛一颤,一朵红云飞上双颊,她忙伸手抓住竹篮说:“我提吧!”

“还是让我来吧!”微笑着说,兰儿情不自禁地松了手,心底漾起一股甘甜的山泉……

“你是县城里的人么?”她问道。

“是的。”他回答,“我在县一中念书,今年就要高中毕业了。”

“你是县一中的学生呀?”兰儿兴奋极了,说:“那可是重点中学哩!要考大学了,紧张吗?”

“还好吧,等到你考大学时,就会知道了。”

“我也要考上。”兰低头笑了笑,说:“不过还有两年。”

“很快的,眨眼就到呵。”他叹息道:“你很想上大学吗?”

“想有什么用?”一谈到考大学,兰儿心里很激动,很兴奋,脸也红了,说:“山里还没人考上,怕没那个福气。”

他笑了,说:“什么叫福气呀?要相信自己只要勤奋学习了,一分耕耘总会有一分收获的,你一定能考上的!你可以做山里的第一代大学生呀!”

兰儿一时沉默了,少年的话仿佛在她心中燃起了一支希望的火把。

兰儿在憧憬中突然想到个问题,便问:“你和朋友跑到山里来干什么?城里离这儿很远哩!”

这一问题提醒了他,他挠挠头,说:“到这儿来春游,呼吸新鲜空气,放松放松,听说山里的兰花很多,而且散发着幽香,我还想带几株回去种在花盆里呢!”

看了看他,兰儿纳闷,没见他有兰花呀,于是疑惑问道:“采到兰花了吗?”

他傻傻地笑了笑,有点难为情,说:“没有采到,走遍了山林也没有找到。”

“噢!”兰儿若有所思地说,“陡坡和崖边兰花多喜欢生长在那里。”

少年如揭开谜底般地遗憾,“唉——!”发出了一声可惜的叹息声。

兰儿心领神会,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兰儿和少年刚走过一弯道,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山崖。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兰儿说。

少年似梦初醒,“哎,兰儿,你去……”话未说完,兰儿轻盈的身影已消失在一片青青茅草丛中。

少年放下竹篮,坐在路边的石块上,伸长脖子搜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看到了她,在山崖那边,她小心翼翼地往上爬,他的心“扑通”跳个不停,再也坐不住了,向山崖那边奔去,一边大声喊起来:“兰儿,小心,千万要小心,我来了。”

兰儿毕竟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山崖阻挡不了她。待她攀到半山腰时,就看到一丛兰花,洁白的花朵散发着淡淡幽香。采摘几株,回头向崖下的他,边挥手,边叫到:“我采到了,还要吗?”

“够了,足够了,快下来吧,小心呀!”少年担心地回答。

兰儿终于平安地站到了他的面前,满心喜悦将一大束发着幽香的兰花送了过来。“喜欢吗?”兰儿问。

兰儿额上满是汗珠,白皙的脸蛋涨得红红的,他望着这人儿,又是惊喜,又是感动。少年一把捧住了洁白的花,握住了兰儿的手。

天色真的不早了,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

兰儿送少年到了去往城里的路口,兰儿说:“只有这条大路直通城里,前面有车站,不用我送,你也会走的。”并默默提回了小竹篮,捏着头发,催促说:“你快出发吧,天真的要黑了。”

“那好吧!”他不舍地说。他看了看手中的兰花,心头便涌起一股依依惜别之情,悲戚戚说:“谢谢你,兰儿!”

兰儿不敢抬头,也不敢作声。

“兰儿,”他又轻声说:“希望你能考上大学!祝愿,我的祝愿,听见了吗?”

兰儿点头笑了,说:“我考不上的,山里的女娃走不出山里的。”

“你能,你一定能,要相信自己。”他激动地说,“兰儿,我希望我们在人生的另一路口相逢,好吗?答应我。”他一把抓住兰儿的手。

兰儿的脸吓得煞白,她感到呼吸困难。16岁的山里姑娘从未让一个陌生小伙子这样热烈地握过手,她全身酥软,无力挣扎,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煎熬,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你快走吧!”她带哭腔央求说:“太晚了,我也该回家了!”

他不得不松开手,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姑娘,捧着那束白兰花向山外走去。

兰儿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到山那边去了,她的心便骤然升腾起一阵空落落的恐慌。

此时,少年心里也突然涌起一股惋惜之情。说是希望能在人生另一路口相逢,可那实在只是一种希望,世界这么大,怎么会那么巧呢?

天色越来越暗了,他不敢再耽搁,他要赶路。他要考大学,从明天起,紧张的复习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还有时间来照顾这些可爱的兰花吗?

他心里塞满苦涩与遗憾,不住地回头看,那笼罩在烟雾中美丽缥缈的小山村。

7月过去了,又一个7月过去了。

兰儿对那位邂逅少年的眷念,她自己亲口对他的允诺以及对今后生活的种种强烈欲望,便渐渐在那颗平静的心中升腾起来,并且很快就像暮霭一样,无去无来地弥漫着,笼罩了那个有独木桥的小溪。兰儿的身姿日益修颀,日益亭亭玉立,并且日益与她活动的空气和景物融为一体了,她的想入非非也在这一片暮霭中逐渐演化成一个明朗的虚幻的轮廓,并与一片袅袅萦萦的景色融为一体了。

在这里,最能令她为自己那个明朗而虚幻的轮廓激动的时间是7月,每一个7月都会为她的幻想添一层色彩。

7月,是她实现这一愿望的重要日子。

她在这一个7月里挣扎。

火一样的7月,煎熬着多少痴情的男女?

兰儿终于熬到了第一个高考的7月。

兰儿要进县城高考,住在一家招待所里,为了保持安静,同学们只能住到顶楼,20多名女生集中在两个小房间里,而30多名男生只能挤在一个小屋里和过道里,所以女生们睡觉得关上门,小屋里只吊了一只25瓦的灯泡,关上门,10多名女生就挤在这只灯下看书复习。

屋里的人热得眼花头昏,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但兰儿却并不觉得苦,恰恰相反,她对这间闷热的小屋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好感。也许正是这种良好的征兆使她进入了最佳竞争状态,她的第一天两科考试,发挥正常,情况良好。

她的兴奋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每年7月高考的那三天,正是整个夏日里气温最高的日子,甚至有的单位因为暑热便放假了。但高考却停不得,而且,条件所限,考场一般防暑降温措施也难落实。极度的精神紧张,难以忍受的高温酷暑,饮食条件差,休息不好,使考场内险象环生,头一天好几名考生就被救护车从考场送走。

兰儿和她的同学们还好都撑住了这一天的酷热!

明天将要考数学和历史!

数学是兰儿最头痛的。她还想把老师晚上辅导的再复习几遍。

然而,停电了。每人都抓住考前的每分每秒,每个人的床头立即点了蜡烛,浑浊的烛光摇着这群少女的生命。屋里更加郁闷,紧张。

这样看了一会书,兰儿隐约感到小腹有些隐隐作痛,她为之战栗,她的精神在一瞬间被莫名的惊悸轰毁,事实得到了证明,她呆呆地站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厕所时她看到一片紫色的血污从眼前漫过,把她的高考试卷染得通红……不知是哪儿的毛病,兰儿自开始就落了经痛病,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哪里还能坚持参加高考呢?她绝望了,欲放声痛哭,但哭又有何用。多年的愿望,就这样毁灭了吗,多年的汗水就这样付之东流了吗?那个少年的身影浮现在她的眼前,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兰儿终究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几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带着失望的痛苦回到山里,她胆怯了、犹豫了。

她就这样放弃了吗?不,山里的空气、小溪、山林、鸟儿抚愈了她的创伤和痛苦;少年的话音仍在兰儿耳边回荡,“一分耕耘总会有一分收获”,“要相信自己”,“你能,一定能”,鼓舞着她,兰儿有如她的名字一样坚强的性格,帮兰儿下定了决心——再拼一次。

九月,是收获的季节,兰儿的身影出现在大学校园里,此时,她在期待着什么呢,期待着“我们在人生的另一个路口相逢。”

兰儿心中有了一个美妙的憧憬,她甚至不怀疑这憧憬的美景是否存在,她仿佛是按预约在火车站台上等候一列火车把她的情人拖来,那心情焦急万状却又无比兴奋,周围的一切新事物都牵动着她那颗等待情人的心了。

难道真是天赐良缘吗?兰儿心目中的情人,那位曾带走她一束花儿的少年,竟奇迹般出现在她面前。

同一座城市里,同一校园里,在同乡的一次聚会中,两双久违了的眼睛划过时空再次相遇了……

“想不到我们真的重逢了。”两人兴奋起来。

“少年”跟这个自己第一次悄悄爱上的姑娘并排默默徜徉在明媚的阳光下,仿佛又骤然置身在山里那条曾走过的山间小路上。

那束洁白的兰花儿在“少年”和兰儿的心中复活了……

你相信吗,这是阳光下的童话?!

打开日记本,看着那句:“一分耕耘总会有一分收获”。正是这句话一直鞭策着我,使我努力学习,走出了这穷山沟。聪明的朋友,你现在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交友点拨: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联想出一幅迷人的画面:在某所大学校园的林阴道上,一对可人的身影相依相偎,他们畅谈人生理想,他们共绘青春蓝图。

一个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

2001年9月16日晴

我的日记本里总保留有这样一个纯美的爱情故事。

任燕萍一直是齐鲁的同学。所有人都有无意地疏远齐鲁的时候,这个文静漂亮的女孩却向齐鲁伸出了温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齐鲁那双孤独不屈而忧郁的黑眼睛总能令她滋生出无限的怜爱。任燕萍的父母是一家小厂的工人,虽说厂里不景气,但总比齐鲁强多了,每当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燕萍总会多带一份,趁着课间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放进齐鲁的抽屉。从不要人帮助的齐鲁却从未拒绝过燕萍的关爱,他从女孩温和的目光里看到了久违的真诚与友情。阳光明媚的日子,齐鲁也会到燕萍家帮着做些家务。买米,做煤球,他几乎包下了所有的体力活,他觉得这是唯一能报答女孩的地方。一个夏天的傍晚,在燕萍家的院子里做完煤球,燕萍拎了水让他洗手,她自己则在墙角洗头,齐鲁无意中看见她闭着眼睛的侧影,还有那些发着光的水珠。几只红蜻蜓低低地飞在夕阳里,一尘不染的女生的干净和美丽着实让一身尘土的齐鲁吃了一惊,几乎看入了迷。那画面成为他少年记忆中一个最美的定格。

纯洁无瑕的友情让齐鲁的生活多了份温暖,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他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考上大学!在校园后面的山坡上,他们曾一起数过天上的星星,齐鲁说总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他要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后悔,他还说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买一台电扇,再也不让母亲出去捡煤渣……每当这时,燕萍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她想如果能和齐鲁考上同一所大学该多好,她一定帮他的,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

功夫不负有心人。齐鲁如愿被北京大学录取,燕萍也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师范学院。那是两个少年梦寐以求的事,他们要一起去北京了,那个大都市里,他们将开始他们人生的另一次奋斗。

然而,齐鲁还未尽兴地享受考上大学的幸福,母亲却病倒了,常年的劳累使她体力再也支撑不住。齐鲁要把母亲背进医院,母亲却死也不肯,那要花一笔大钱,那是她一元一元攒下为儿子读书的学费啊!齐鲁哭了,他说:“妈,你要不去看病,我宁肯不上大学!”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燕萍陪齐鲁送他母亲去了医院。她将500元钱塞进齐鲁的手中。那是家里人为她准备的生活费用,她说,自己读的是师范,省一点能行。这回齐鲁说什么也不肯,燕萍说,算我借你的,到时还我好了。齐鲁这才默默地收下了。

他们的爱情没有盟约。

又一年春节刚刚过去。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齐鲁与燕萍的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齐鲁涨红脸地说:“燕萍,到了北京该由我照顾你了。”燕萍羞涩地低下头。这一定就是爱情了,燕萍幸福地想。窗外,故乡正一点点地远去。北京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齐鲁和燕萍因为学校离得很远,一星期只能见一面,其他的日子就在想念中度过。开学没多久齐鲁就发现无论他怎样地节省,钱总不够,燕萍来看他的时候,常会不声不响地往他口袋里塞50元。她说她找了一份兼职的家教。齐鲁又惭愧又感激。燕萍在家里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可现在为了他,什么都学会了,她甚至学会了缝被子,在他宿舍的大桌子上铺了很大一片,戴着顶针低着头一针一针地缝,长发从耳后垂下来,让齐鲁想到他小时候看到她洗头的情形。他离她很近,闻到她的发香,和被子刚被太阳晒过的味道。那个时候,他的心中总是涌着甜甜的暖流。

燕萍分配刚有着落,齐鲁忽然接到了妹妹的信,信上说她不打算读高中了,她想去广东打工。看着妹妹的信,齐鲁只有眼泪。晚上,他和燕萍商量,打算退学:“去打工的该是我,我不能再让妹妹为我失学!”燕萍安慰他:“你就别乱想了,过一个月我不就工作了吗?我寄钱给你妈,你这边有奖学金,还可以申请助学金,再找份兼职工作,还怕什么呢?”

燕萍分配到市郊的一所中学,每个月从工资里拿出一部分寄给齐鲁的母亲,再拿出一些补贴给齐鲁,自己过得异常省俭。那时候北京能给学生做的兼职工作并不多,每次燕萍硬塞给他钱时齐鲁总是会鼻子发酸,尤其是他去她那里,看到别的女老师都打扮得漂亮,而燕萍却总是那几件旧衣服,显得那么寒酸。齐鲁很多次对燕萍说,他以后一定会带燕萍逛一次王府井,买燕萍最想穿的衣服,带她去吃想吃的任何东西。燕萍笑着说从现在开始她就列清单。齐鲁不知道他的誓言根本没机会实现。

大四的时候,齐鲁被推荐参加学校的辩论赛。面临毕业分配,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他准备得很辛苦,燕萍总是悄无声息地就为他料理好了一切,钱、入冬的衣服,什么都不让他操心。

辩论中齐鲁渐渐注意到另一个女孩——李散心。散心长得并不漂亮,但据说有个官位不小的爸。想不到她在辩论中的表现会很那么好,机智而且犀利,熟了之后李散心常常约齐鲁聊天。有一天,她忽然向齐鲁:“你想留北京吗?我可以帮你。”那天晚上,齐鲁失眠了,未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印在他的眼前。留北京,找一家好单位,所有的人都在为此拼命,自己怎么就没有好好想过呢?李散心充满傲气的脸在他眼前晃动,她既然愿意帮自己,就不能让这个机会失去。

年末转眼就到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雪,燕萍来找齐鲁,和往常不同,她的脸色很苍白,鬓角沾满了雪花。齐鲁正要问她原因,李散心忽然出现在门口。三个人都震住了,还是李散心打破了沉默,她说:“齐鲁,你出来一下,有件事告诉你。”齐鲁看了燕萍一眼,然后走出去。在走廊尽头,李散心告诉齐鲁,他的父亲的一个朋友在外贸公司工作,想从北大要人,她推荐了齐。“据说还可以安排出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然!”齐鲁脱口而出。李散心幽幽笑笑,“晚上我想带你去见一下我爸,我爸可不喜欢眼光差的人。你去吗?”李散心问。

齐鲁半晌才说:“你等我一下。”回到房间,齐鲁觉得脚上似乎绑着千斤重的沉石。“燕萍,我得出去一下,为工作的事。”燕萍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过身。“你等我,一定等我!”齐鲁说。

谈话进行得很顺利,李散心的父亲似乎对他挺满意。后来李散心又邀他去跳舞,跳舞的时候,齐鲁总想着燕萍孤零零坐在宿舍里的样子,几次想告辞,可又说不出口。

齐鲁回去的时候已过了宿舍熄灯的时间。燕萍已经走了。同学告诉他,燕萍一直在等他,直到熄灯才走的。齐鲁有一种揪心的痛,他跑下楼,风雪迎面扑来,那风雪曾淹没过燕萍孤单的身影。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立住了。

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为人,他想燕萍不是爱他吗?那他一定能理解他的选择。然而要把几年的感情一下子剪掉,他真找不到合适的词,为什么人生总有不完美的事呢?

然而一个星期后,燕萍一封短信却让他如释重负,燕萍说她累了,想分手,她认识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很照顾她。眼泪涌上齐鲁的眼睛,“燕萍抛弃了我!”这感觉令他又伤感又庆幸,现在,他谁也不欠谁的了,摆在前面的是阳光灿烂的大道。

齐鲁顺利地留在了北京,分进了那家外贸公司,李散心以一种胜利的姿态和他谈起了恋爱,一年后结了婚。日子进入了一种模式,过一天忘一天,一晃就是四年。

李散心依然很时尚,很骄傲,辩论的才能在婚姻生活里发挥得淋漓尽致。齐鲁给母亲和妹妹寄过很多的钱,但却从未接她们来过北京,散心不习惯与老人一起生活,齐鲁也从未对她提起母亲捡煤渣的身世。这年秋天,李散心被派去了美国,齐鲁的手续还在办理中。等待签证的日子,他忽然想到燕萍,自从那个风雪飘扬的夜晚之后,他再也没见她,甚至没有她的消息。他又一次坐在了电话机旁,拨通了燕萍单位的电话,结果出乎他的意外,一个同事告诉他燕萍调走了,要求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农村,在靠近蒙古草原的地方,教小学。

齐鲁听了很震惊,因为他知道她那么喜欢北京,后来也是好不容易才留北京市郊,他不能想像燕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齐鲁隐隐地觉得不安,这很可能与自己有关。放下电话,往日的那些时光回到他的眼前,尽管很苦很难,可是燕萍却能令他感到内心平静和幸福,他真不应该放她走,他相信如果他挽留她,燕萍一定不会走的。她那么爱他,但是为了能留在北京,他竟出卖了爱情,他只想当着燕萍的面对她说,请她原谅他。

签证下来后,齐鲁回了趟老家。这是他毕业后第二次回家,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踏上这块土地。临别前的夜晚,他趁着夜色,犹豫了好久,终于敲响了燕萍父母的家。两位老人像儿时一般地欢迎了他,这让他颇感意外,接着,他却从老人口里得到一个令他悲恸的消息:燕萍已经在两年前因白血病去世了!白血病?!齐鲁从未听她讲过!

齐鲁已经记不得是怎样离开了燕萍家,昏暗的灯光下,燕萍的父亲将一封信交给齐鲁,老人颤微微地说:“这是燕萍留给你的,她说等你来了才交给你……”

那封密封的信,齐鲁一直不敢去开启,直到踏上开往北京的火车,齐鲁才小心翼翼地把信打开。

齐鲁:

如果你正在读这封信,说明你一定来找过我了,可惜我却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牵你的手了。

现在,我静静地躺在这所山村小学的宿舍里,窗外是绿绿的叶子和小鸟的叫声,一切是那么宁静。原想把一切都深埋在心里,像我的生命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可是,我又总会忍不住拿起笔,写着你的名字,齐鲁,你相信爱情吗?你相信有一个人在那么刻骨铭心地来看你吗?

我没有离开过你,一刻也没有,那天李散心打电话给我,说她能让你如愿以偿,我就知道我将面临人生最大的痛苦。请原谅我的放弃,原谅我的躲避,我没有力量抗争,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给你的生活增添负担。还记得那个风雪夜吗?我好害怕,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现在,我已经不再惧怕死亡了,在远离都市的这所小学里,老师和孩子们给了我一生最大的慰藉。

齐鲁,不要以为我怨恨你,即便对我父母,我也只是说我们的分手是我提出的。在我心里一直因你而自豪。齐鲁,真想用我的爱情告诉你这个世界的温暖,现在,还来得及吗……

交友点拨:真爱啊,有时他(她)不需要拥有对方,相反他(她)只要对方过得好、过得开心就OK了。真爱就是如此的简单!故事中的齐鲁呵,你拿什么奉献和回报燕萍呢?

少女,请别背对我哭泣

1998年2月14日阴

我站在北京城西边的一棵梧桐树下问乔:“两颗心的最近距离有多远?”乔当时面对着我,伸直右手,指尖刚好触到我上衣的第二粒纽扣:“也就这么远吧。”我知道她指的是一条胳膊的长度。“能更近点吗?”我征求她的意见,“那样我就能够着你了。”乔的笑容闪烁出水果的光泽:“爱情也需要距离——安全距离。”我就这样停靠在乔的爱情停车场里,在遇见乔之前我走了老远的路,有点累了。说实话我已经很满足,站在目前的位置,我能看清乔的眉毛。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屈指可数的幸福的日子,乔是我的一片屋檐,是室内堆满劈柴的壁炉,是阳光灿烂的窗台仕女瓷瓶里的插花,我能不珍惜她吗?我扶着自行车在一根新漆过的站牌下等乔。约好的十一点整,可时间已超过了一刻钟。我开始意识到守候者的孤独,我被时间冷落了,而世界又被我冷落了。我甚至没注意背后的落地橱窗正在展览什么,也忽略了围观的行人的议论。实际上那是一家花店,今天是外国流传过来的情人节,一束玫瑰相当于两张电影票的价钱。而我是这座城市里的无产者,拥有的仅仅是诗、理想和遥远的流浪故事,我不知这能否代替爱神签发的入场券。一辆天蓝色公共汽车的抵达打消了我的一切顾虑,梳着披肩长发的乔像天使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大街上的商店、银行、岗亭之类便全部消失了。从十一点十五分开始,乔就是一切,她迟到的温柔使我成为等待的富翁。我不再为清贫的身份惭愧,因为幸福一直伴随着我。我陪一位天使走在情人节的高速公路上,我们是今天节日当之无愧的主人。

在一所名不见经传的私立音乐学校里,乔是新上任的钢琴教师。她手中的花名册掌握着四十二位进修器乐的贵族子弟。从年龄上看,他们至多算是乔的师弟或师妹,然而是乔手把手地领着他们去拜访贝多芬、肖邦抑或抒情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第一次与乔相识,是在长安街边的稻草人咖啡厅里,乔礼貌地接受了我“喝一杯”的邀请,隔桌而坐,用没涂指甲油的洁净的手把玩着盛满雪碧的高脚酒杯。那双呈现出花瓣开头的手本身就像一件艺术品,透露出小布尔乔亚式的高贵与典雅。我鼓起勇气凝视乔云遮雾罩的美丽且忧伤的脸,却不敢看她被绛红色桌布衬托着的纤长苍白的手一一它简直是有表情的。我暗暗对自己说:“凭这双手,我也会爱上她的。”当时我还不了解她音乐世家的身份,她二十四岁的生命简直就是一堂漫长的琴课——她进幼儿园的那一天,父母送的礼物就是一架电子琴。乔的手指长期在黑色键盘上跳动,仍然稚嫩如处子,但多愁善感的心却时常在音乐王国里感悟到流浪的疲惫。

然后我就每逢周末之夜在乔学校的门口接她了。然后我又在街灯昏暗的无人的墙角迅疾地吻她了。乔用手挡着我的俯冲的脸:“我不喜欢这种偷袭。”我笑着四处张望:“那么等有行人路过的时候,我再明目张胆地吻你吧。”然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仅仅轻轻拉着她的手,像搀扶着一位迷路的公主。我们的宫殿在哪里呢?想到这个我又心情黯淡。我是这座都市里一只没有巢的鸟,我的羽毛上沾满晾不干的雨水——那是失败者的泪水呀。乔窥探出我内心郁积的忧愁,小声凑在我耳边说:“你可以吻我了。”我默默扭转热泪盈眶的痛楚的脸:小姑娘,我要的是爱情而不是怜悯。我故作轻松地把她的手揣进我羽绒服的衣兜,以免它被午夜街头的寒流冻伤:“小姑娘,让我送你回家。”那天晚上,一个无家可归的男人送他心目中的天使回家,直到仰头望见她闺房的壁灯亮了很久才惆怅地离开。

三年后我再次出现在乔那所音乐学校的栅栏外面,已带着胜利者的坚定沉稳。这三年里我赤足旅行,跨越遥远的省份,终于把遍体鳞伤兑现为生活颁发的勋章。乔平静地从阶梯教室里出来,老远就看见园外草坪上似曾相识的身影,她怀疑地停住了脚步——只用了一秒钟的犹豫,美丽的钢琴教师就抛下胸前抱着的乐谱、茶杯、彩色粉笔盒向我奔来了。那一瞬间我感动得想呐喊一声,哪怕会惊醒附近埋头修剪树木的园丁,我相信乔是在抛弃她从属的那个世界向我奔来。乔小小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然后就哭了:“我以为你失踪了呢!”那一拳远比一位职业拳击手更为有力,我不由自主打个踉跄。没有我长途旅行中预料的吻、微笑、拥抱,乔爱恨交加的一拳作为重逢的见证。我这才知道三年前的自卑造就了何其惨痛的误会,而乔与我一样为之付出何其沉重的代价。“乔,听我说,我是不愿作为一个生活的失败者来干扰你,才不辞而别的。即使成功遥遥无期,但现在我至少可以平等地爱你——正是爱情要求我这样做的。”乔不理睬我的解释,乔背对着我,只是哭,只是哭……

我一生中也没像那一天那样,见过那么多少女的泪水。我一生中也很少接触那暴风骤雨般的感伤。尤其在于那——是一位背对我哭泣的少女,她并未选择我的胸膛作为擦拭泪水的位置。乔转过身来,面孔已恢复了平静,她仍然把潮湿的手帕揣在掌心,她说:“先到我家里去坐会儿吧!”她伸出另一只手搀扶我。一路上乔尽可能响亮地笑,“你错了,我爱的是三年前那个敢于在站牌下等我的穷小子,而不是因为怯懦而出走的你,更不是今天所谓的凯旋者。”我提出一个穷途末路的流浪汉是否能在世谷偏见中与一位温香软玉的贵族女儿划等号——这正是我不惜一切代价改变自我的原因,乔用指甲掐我的手心:“但是你把幸福也失手给改变了。”

我们又走上三年前那条布满广告牌、霓虹灯的旧路。我仿佛又走回三年前那个风起云涌的夜晚。乔尽力用温情的故事抚慰我风雨兼程留下的隐痛,乔真是位善良的公主——她一生都是适宜在童话里呼吸。远远地能看见那栋紧挨着天坛公园的塔楼了,远远地看见乔卧室的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然而直到走到门前水泥路上,我才在一仰头之间,发现那亮灯的窗玻璃上。贴着个大红的“喜”字。和三年前一样,我自觉地停住了脚步,我这时才察觉到乔眼睛里盈满泪水,泪水里写满岁月的惆怅;我相信在乔的眼里,我的面庞也同样写满岁月的过错。乔用那双我曾深深爱慕的典型钢琴家的手使劲地拉我,我用更大力量把它拨开:“小姑娘,我今天来见你就是为了送你回家。”我甚至还像呵护一个梦似的在乔的额头轻拍了一下。然后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我仍然不敢抬头仰望那扇窗口的灯光——那上面刻着命运的一个符号。

多少年以后,一位叫乔的女孩掩着面孔冲上木制楼梯所发出的匆促的脚步声仍然在我的头顶回响;它一次又一次震落了我内心的尘土。北京有一条偏僻的街道,我一生中再也没涉足过一步;甚至刚刚接近那终生难忘的布满广告牌的街景,我也会像遇见交通岗亭的红灯似的,远远地绕开……

交友点拨: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爱四处奔走,到头来却只能成为好朋友,但是谁也不能怪谁,还是让美好的日记保留这永恒的一页吧!

情感季风

2002年4月23日晴

认识宇是一种缘分。

第一次见到他,他的外表就深深吸引了我。他,1.78的魁梧身材,古铜色的肌肤,一双深沉而善解人意的眼睛,还留着一个我最喜欢的郭富城头,斯斯文文,给我一种安全、成熟感。我惊诧了,难道他就是我心仪已久的那个人?

认识他的前几个月,我们只是偶尔碰见几次,彼此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后来我才从同事口中得知他,大学出来刚工作一年,目前是一名公务员,在省工商联做事。同时他也是部门经理的秘书(我们经理同时兼任省工商联秘书长的职务)。他办事干净利落、效率高,是经理的好帮手,很受我们经理重用。我想,既然我们的上司是同一个人。我们应该会有合作机会,也许会进一步认识对方。果然,不久之后,我就和他有了多次合作的机会。

第一次合作是这样的:他在他父亲的单位拉了十几个人参加了我社组织的桂林双卧五日游。一出团前的一切手续都由我们旅行社提供给他,然后他自己去跟客人联系。真是巧,出团那天我的同事没空,经理就指定我跟他一起去送那批客人。我跟他似乎有一种默契,彼此不用多少言语就清楚对方会怎样做,所以我们那次合作配合得很好。

尤其记得送团前他跟我说:“火车站人员很复杂,而且与客人约定见面的那个地方会很热。如果你先到的话,你就到商场里边去,那里有空调,舒服些。你在里面等我就行了……要小心点……。”我感觉得出他是用一种很关心的口吻对我说的。结果,那天下午我提早到了约定地点等他。由于出门太匆忙,连水都没喝就走了。可想而知在那骄阳似火的天气里,会是怎样的口干舌燥。走进商场里,我就想,要是现在能喝几口冷饮就好了。正想着,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跃入我的眼帘。他来了。他手里拿着两支饮料,一看到我,便微笑着朝我走来(真是帅呆了),递给我一支饮料说:“等了很久吗?先喝口饮料解解渴吧。”我接过饮料,竟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经过这事以后,我觉得他不仅是个帅气的男子,且是个很会关心、体贴别人的人,他一定是个孝子吧。送完团后,因为他家住在华南理工大学那边,所以我们搭同一辆公车回来。回来的路上,我们聊了许多,而奇怪的是我们很少谈到私人的事。我们谈爱好,谈理想,从工作情况谈到国家大事,当谈到台湾问题时,他眉飞色舞地阐述了他的一大堆观点,我真惊讶他对中国的政治那么熟悉。这更加深了他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宇,的确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对象,不仅仅因为他的帅气,更因为他的沉着、稳重、成熟和他所具有的独特的魅力。

以后,我跟他接触的机会渐渐多了,彼此之间又熟悉了很多。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似乎很微妙。那时,他们省机关要搞一个文艺活动,我们经理就组织了一个舞蹈队和一个会唱队。他在会唱队,我在舞蹈队,都在一起训练。我们几乎每天都能见面。有时候练累了,就坐下来聊天。他便讲一些有趣的事情给我们听,总会使我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他简直就是我的快乐源泉。跟他相处的日子令我难忘,虽然我不喜欢跳那个舞,但觉得每天有这个机会看到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后来,由于我没有去参赛而失去了跟他接触的机会,还曾使我失落了好一阵子。

近来,大家都忙着各自的工作,很少接触。偶尔见面,也只是互相微笑着点一下头。而我没事的时候,便会不经意地想起他的好。自从认识他以后,我就经常陷入幻想中。有时他见到我,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望着我,而我只会狼狈地避开。我还是太不勇敢了吧。曾经也有好友劝我,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应该向他表白。但我肯定做不出来。我内向,而且相信缘分。有缘的话即使是相隔天涯也感觉近在咫尺,无缘就是近在咫尺也远如天涯,就让一切随缘吧。

“当季节走过,我不在你身边守候。我带着承诺,回到一个人的落寞简单的生活,心事不知该向谁说……”不知不觉中这首歌已成为我情感的写照,所以决心执笔记下我生命中的情感季风。

交友点拨: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就让一切随缘吧。

一个人哭泣

2001年9月12日雪

刚刚升入大学那会儿,我是一个头脑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家伙,除了一筐的漫画和小说之外,什么都没带,心里也空空的,刚刚好容得下千奇百怪的梦想和期待,有关学业,有关前途,有关爱情。我常常在夏天细细的风里打开心门,把堆砌许久的各种心情拿出来晾晒,或者把它们编在密密的精致的罗网,很狡猾地在空气中网来网去,不知道能网住什么,也不知道那网是否结实得可以留住所捕获的东西,只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网着。

他就是那样不经意地闯进了我的罗网。在周末的舞会上他在那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捡”到了好奇的我,在三次邀舞都被我羞怯地拒绝之后,他依然不屈不挠地伸出了手。

“没关系,我也不怎么会跳;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跳一支曲子呢?”

或许是他眉间的几许落寞打动了我,我终于无言地站起身,把右手交给他。那时候的我连最简单的舞步也不会,可是在他的臂弯里我表现得十分自然,用小碎步随着他移来挪去,脸上是最平静不过的表情。他幽深的眼珠注视着我,我很严肃地回视他,自始至终沉默着。一曲既终,他说没想到我跳得这么好。我看他说得毫不做作,一本正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刚跳了几步我就发现,他和我一样,是个舞盲。他也笑了。在那次的纵情欢笑中我们的心靠得极近极近,在他脸上我发现了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脆弱。

那之后我们就经常见面了。反正我还没开课,反正他刚刚毕业找到了一个闲适而体面的工作,两个人都很有时间。我们见面时他讲大学毕业找工作的种种艰辛和读书的时候千奇百态的趣闻秩事,我谈纯纯的漫画故事和自己的梦想。他总是专心地听,而我却习惯在他说话的时候东张西望,告诉他天上有一朵什么样的云彩在散步,树叶上有一只什么样的甲虫。我说这些的时候,他便停下来,很宽厚地等我说完了再接下去。那时候的日子过得简单、平凡、淳朴并且甜蜜。

后来我生病了,发着不太严重的烧,心里却烦恼不已。没有多想,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八位数字后响起了他冷静而沉厚的声音,我握着话筒忽然泪如雨下,我说,我病了。那天下午当我坐在床上看着他耐心地削好一只苹果时,泪水仍止不住地滑落。他没有安慰我,只是把苹果切成薄片放在小碟里递给我,并用竹签叉起一片送到我的唇边。他一共说了两句话,他说有那么一种说法是老人们告诉他的,说是人每生一次病就会变得更聪明一点儿。还说,能流泪也好,因为泪水可以洗净人的眼睛。

我不曾听说过这样的说法,我习惯于把眼泪含在眼睛里,因为我觉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的哭泣,终归不过是一种卑劣懦夫的行为,我为流泪而羞耻,更为自己的软弱而不安,也为他那双深深注视着我的眼睛而惶恐,可是苹果甜脆的滋味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从那时候起,苹果成了我最爱吃的水果。

我的病渐渐痊愈了,夏天也终于接近了尾声,镜子中的我依然黑而消瘦,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更显得大而深邃。那时候我们都开始忙了起来,他为考研,我为学业,两个人便很少出去游玩,改成了去北图的两人行。我们常常慢慢的穿过林阴道,穿过操场,穿过那条并不特别繁华的街道,走进北图鸽灰的暗影中。偶尔去嘉言堂看看老电影,也偶尔去学校附近的小酒吧喝杯咖啡,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从不间断的从容而悠闲的漫步。只是,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常常令我有点烦恼,我解读不了他的心。

在深秋,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在学校里那条我们走过了无数次的铺满了落叶的林阴道上,他轻轻地拥住了我的肩头,让我因为萧瑟的秋风而战栗的身体从他的怀中得到了温暖。我悄悄地抬起头,看见他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我悸动的心慢慢平和下来了。依偎在他身旁,听着细雨轻轻地敲打伞面上诗一样的轻响,一种深深的感动深深地渗入我的心中。我常常想,当爱情来到人心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吧。

我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和苦恼。我执拗地相信黄易作品中的说法:双鱼座是黄道中的最后一个星座,牧羊座是第一个,这两个星座的人如果可以相恋。必然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圆。而事实上我是双鱼座他是牧羊座。我相信我们从相遇到相识,都深藏着难以解释的缘。我自以为彻悟了他的目光和他的心情。我不再唱唱跳跳,不再大声地喧闹欢笑。我躺在床上把总也长不长的发梢扭来扭去,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当第一场冬雪悄悄来临的时候,我穿着一袭黑衣变成了一个沉静而美丽的女孩。

圣诞节前夜我拎着一只玲珑而别致的糖果瓶来到他门前不远的地方,踌躇着没有去敲门。我摇动着瓶子里粉紫浅绿和晶莹剔透的白色软糖,整理着那捆扎得精美可爱的粉色缎带。缎带的另一头垂在瓶子里面,系着一只小小的信封,那小小的信封一直摇来摇去,犹如我此刻的心情。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门开了。

我诧异地抬起视线,只见他拥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一刹那间,我的血液凝固了。击溃我的不是那女孩娴雅柔密的齐眉刘海,也不是她娇好的容颜,而是他注视着她的眼光中,那一份来不及收拾的柔情,那是不必费心猜疑的明白如话的柔情,如他所给予我的完全不同的柔情。我的心像被洞穿了,黑色的风呼啸而过,那一刻,我连指尖都是冰冷的。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那不是柔软的糖果也不是我花了两个小时捆扎起来的粉色缎带,也不是那信封里封着的,颗颗如泪的红心。我所拥有的,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仓皇地离去,身后的呼喊似乎远隔了千年万年。第一次,我让泪水肆无忌惮地滑落,放任自己的心浸在飘洒纷扬的雪花中。在这一刻,那个炎热的夏日午后他说过的话分外清晰地回荡在我的心中,他说,生病可以让人变得聪明,流泪让眼睛更明净。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不是早已料到有一天我会为了他而哭泣呢?

我生了一场病。病好之后,我真的变得聪明了。因为我明白,当你为了别人而哭泣的时候,所流的眼泪不是无谓的、愚蠢的、软弱的,而是最最美丽,如珍珠一样晶莹而宝贵的。我也开始明白,误会终究只是误会,再美丽也不能轻易沉醉,当心动的时候到来时,要懂得慎重再慎重,珍惜更珍惜。

我相信下一季的秋雨冬雪到来的时候,我再不会一个人哭泣。

我以为我网住了一个我爱的人,可到头来却是一场误会。但是我会把这场误会执笔记下,永留心头。

交友点拨:这是一个很美丽的误会吗?但愿你在心动的时候,应懂得慎重和珍惜,别到头来你苦心经营的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原味

2000年8月23日风

我说:“岁月能风化许多坚硬的东西!”

初恋是我毕生难忘的,而初恋的幻灭却留给我无尽的痛苦。

我曾把初恋的悸动和心跳给了他,把初恋的红晕和羞涩给了他,把初恋的纯情与思念给了他。

但是——天意弄人。不久我们便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了。有时就在身旁,互相偎依;有时远在天涯,彼此不相识。特别是在聚会时,在同学面前,我只有无奈与痛苦。或许错在我任性,或许是上苍的安排,事到如今,我纵有千言万语也懒得启齿,也不想做无谓的解释,一切随缘吧!默默祈祷,希望上苍会恩赐!

想起初恋时,记得当年年纪小小,我们唱情歌,看伤感电视,读爱情故事,却不知情为何物。就这样痴痴迷迷地、认认真真地迷恋着一个人,把他的脸刻在心坎里,把他的名字写在手心上,把他的喜和悲写进日记里,为他苦乐,为他失眠,为他承受孤独,为他独斟寂寞,错过了友情,甚至荒废了学业,失去种种聚会也毫不遗憾。

初恋季节里,我们始终把学业放在首位,互相鞭策,互相鼓励。其间,我觉得自己多了份无形的动力,在我沮丧失落时,我能增加勇气继续拼搏,虽不至于突飞猛进,但总比平时进步多了!总有他鼓励,总有他微笑相伴。

我们手拉手来到教室,走进饭堂,每逢假日便又双双把家还。别人将我们比喻成郭靖与黄蓉,演出现代爱情剧《射雕英雄传》。

翻开我的心灵日记本。他曾说过:“若某天你不再理会我,但我自问永远也无法扑灭对你的爱火,尽管道路崎岖,前途迷茫,可我还喜欢我行我素,用读书的苦熬精神继续苦等,我想自己不会放弃的,毕竟你是我执著的追求,即使你不一定会恢复对‘靖哥哥’的称呼,可郭靖从来就只爱黄蓉一个,因为他永远是憨直、呆板的!”每当想起这些话时,我便沉浸在甜蜜的海洋里,浮想联翩:我如小鸟依人般温馨地躺在他的怀抱里,深沉地、甜蜜地睡着……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我脑际,我打了个寒战一一甜言蜜语谁不能滔滔不绝地挂在嘴边,写在笔下呢?海誓山盟谁不会振振有辞地说呢?但,这些问号停留在心里不到3分钟。因为,“爱情是盲目的。”对我来说,初恋更是没头脑的,狂热的……我曾怨他,不主动地出现于我面前讨好我,但他的回答是:“爱意发自内心,表达于行动、表情,聪明的你应该会明辨是非,绵绵的情话我已经说得够多了,信与不信,悉随尊便。”我并不满足于这一回答,我用希冀的目光望着他,用柔弱的小手牵着他。他握紧我的手,慎重地说:“就留待时间作考验吧,不管怎样,我对你的真情始终不会变!”

在一次次离离合合、伤感、委屈和孤寂中我才渐渐醒悟:最深沉的感情往往是以最冷漠的方式表现出来的,而最轻浮的感情常常是以最热烈的方式表现出来的。珍惜自己的感情是一种教养,尊重他人的感情是一种美德。不要久久地拥抱春天,否则我怎会不留连忘返呢,但不要久久地注视冬天,否则我又怎会不憔悴容颜呢?可惜,这一切一切的顿悟似乎已经太迟太迟了!

任性、调皮、不羁的黄蓉再没有古典时期那份耐性去容忍郭靖的木讷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一天一天地拉大,我们的语言越来越少了,头脑中全是杂乱无常的思绪,致使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毕竟这一切都发生了,且事态越来越严峻。杂乱的思绪一直折腾我,在煎熬的严刑拷打下,我委屈地对他说:“我们分开一段日子吧,冷静一段时间后,或许我们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呢!此刻,我觉察到他面部表情发生急剧的变化,由精神饱满变成了苍白、死灰色。顿时,我也觉得天旋地转……几天后,他对我说:“那么,我唯有默默地为你祝福、祈祷,在艰苦的学习之余,恕我把这份爱念永远珍藏于心底,此刻的心情只有用草蜢的《永远爱着你》才可以表达。”我哭着说:“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的!”他傻傻地望着我说:“你可以不理睬我,甚至忘记我,毕竟这是我以真心付出的爱!我会像一颗棋子一样等待你的选择。”于是,我只能用我的泪来回报他的真诚。

我能完全理解他的心意,他待我很好,也非常真诚,他给了我信心、力量,我十分感激他的深情厚谊……但爱情不是游戏,而是一种责任,一种追求、一种企盼,一种向往。经过多次离合的磨难后,我深感身心疲惫,于是,我轻轻地关闭了爱之大门,何时能开启?待缘分这个小精灵再次来撞击吧!

我撩拨着蓬乱的头发往窗外望去,刚好与他微笑的目光相碰。我笑着说:“虽然我们或许不能成为那个,但我们永远是知己好友。”他则以唱歌形式来回应“别离没有对错,要走也解释不多,现代说永远已经很傻。留给你,请珍惜这段友谊,也许某天可以的话,准许我多爱你一次!”我坦然地说“岁月能风化许多坚硬的东西!”

在分手的那段日子里,我一次又一次的把那段友谊写在那爱的日记里。

交友点拨:最深沉的感情往往是以最冷漠的方式表现出来的,而最轻浮的感情常常是以最热烈的方式表现出来的。珍惜自己的感情是一种教养,尊重他人的感情是一种美德。这两句话送给渴望交朋友的人们都好经典。

爱的挽歌

2000年1月8日晴

无论人世间发生怎样的变化,但自然界还是按照其自身规律随着四季不断变化。是的,生活就是如此,不管我们怎样慨叹时光飞逝,但是,毕竟,孩提的美妙年代已一去不复返了。在我们都是小孩子的时候,一个人和另一个可能有家庭条件的差别,但孩子们本身的差别并不明显。正因为这样,也因为在这个美妙的年代里,我和他走到一块,且已经下定决心,永不分离……

在大人们眼中,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微笑中袒露真情,打闹后增进感情,谈话间抒发见解。我们互相愉悦的是彼此的性格,互相倾慕的是彼此的才华,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然的吸引。在蓝天白云下,我和他都说,我们如同一个人;在电闪雷鸣中,我们的爱齐声说,命运掌握在我们手中;对于颜色的选择,我们不约而同地说:我爱绿!这样,无数个“同”字,编织出我们童年的一个个美妙的旋律,唱出我们一首首动听的童歌,组成了我们一个个刻骨铭心的故事!

生活上,我们互相帮助,互相关怀;学习上,我们互相鼓励,并肩前进,成绩一直在年级前五名;情感上,尽管我们当时还不知,情为何物,但是我们,已无杂念,无所不谈;在对某一问题的见解上,我们总是持一致观点的……有一次,在大人们的鼓励下,他毫无羞涩地问我:“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妻子?”我则不需作任何思考便说:“我愿意!”于是四目绽开了微笑的火花。旁人都向我们报以羡慕的一笑。

此后,他送给我一个集邮册,他在扉页处画了一个圆,外加一直径,并在圆下面用特种邮票写上我的名字,在尾页处用普通邮票写上他的姓氏。他说,这是我们的订婚礼物。于是在大人们的见证下,我们便成了一对幸福的“小夫妻”了。

正当我沉浸在“小夫妻”的甜蜜中时,我们已长大了……

一旦孩子们长大后,他们的生活道路将有多大的差别呀!有的甚至是天壤之别!尽管,以现在的目光来看,当时我们不能算是恋爱,因为,实际上,我们没有涉及所谓的爱情,这只是两颗少年的心,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共同的兴趣,轻轻地靠近了一下,以寻求感情上的共鸣。

我们无数的“同”字已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异化了。十字路口处,我在徘徊。我改变自己的理想与他一起走吗?我不顾世俗的偏见与他继续创造未来吗?还是,我坚持我的原则走自己的路呢?无限的痛苦与怅惘涌上心头……我不敢去请教任何人,我只渴求从他那里得到一丁点儿的无所谓的建议。可惜,一切一切的憧憬与愿望立即打断了我的思路,迷糊了我的视线。顿时,我四周变成了一团漆黑的烟雾,我很想挣扎出去,无奈我做不到。最终,我决定——走自己的路!

他不是英雄,我也不是美人。我们的结合并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那么悲壮,但我们都珍视我们的“初恋”。我们认真的感受,认真地选择,认真地生存——于是,我们拥有一首认真的爱的挽歌:

《相识非偶然》。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天意人心》,我们走到一块。从不认识到《朋友》,又从《朋友》到《情人知己》,《我和我追求的梦》里的每一个小故事,都常使我慨叹:《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不可不信缘》。《一起走过的日子》里,《你快乐所以我快乐》。那一刹,心开始泛起丝丝《涟漪》。虽没有演绎过《梁祝》类的经典之爱,甚至连《相逢在雨中》、《雨中的恋人们》类的《现代爱情故事》也未发生过,但《与你又过一天》的日子,每天都有《阳光》相伴,《完全是你》使我看到《希望》,在《顺流逆流》中都能以《平常心》对待每一个《挑战》,《光辉岁月》给我们留下了《粉红色的回忆》!

《谁人知》,或许《只有你不知道》,此时,《单身一族》的我心底里《自动自觉》地视你为我《心里的阳光》、我的《最爱》。那些日子,我《等着你爱着你》,《每天爱你多一些》,《一天一点爱恋》来表达我的心:《我会爱你一万年》。

在受到委屈,令人失意的日子里,我度日《仿如隔世》,心如《千枝针刺在心》般。常问:“《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同时,我也想《到底有谁能够告诉我》:《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只好唱着《心酸的情欢》,我有点《后悔》,我是否《太傻》了?曾多次强迫自己《忘记他》。但《你是如此的难以忘记》,我仍《一生一心》地爱着你。即使在《春风秋雨》的日子里,我《仍然心在想你》!

在你离开我的日子里,《等你等到我心痛》》。但《凭着爱》你的那份《一生不变》的《一世情缘》,凭着对你的《一颗不变心》,即使你叫《我等到花儿也谢了》,我也会等下去。当《爱情来的时候》,我将苦苦压抑的《一点情狂》对你说:一直以来,《我忘不了你》,你是我《一生中最爱》。每当《小玩意》随风“铃铃”响起,《听风的歌》便教我想起给我们的快乐的《逝去日子》及《与你倾诉》《旧情绵绵》的《甜蜜蜜》的故事……

如今,假如《你不再说爱我》了,我也《不会哭于你面前》,因为《童年》的确逝去了,《爱的连线》也渐变脆弱了。更何况《总有你鼓励》的日子里,我改变了许多《坏习惯》——这才是最重要的。同时,《忘情冷雨夜》会很快过去的。

看着那儿童时的照片,忽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们都已长大成人。哎,时间飞逝,时间如梭。

交友点拨:从《相识非偶然》到《朋友》再到《情人知己》,然后就《甜蜜蜜》,这不就是爱的相识、相恋、相爱、相守的流程图吗?

变味之恋

2001年3月15日阴

收到你远方的来信后,我真的好难受、难过!本来我早应想到有一天你会这样对我说的,有所不同的是,我怎也想不到这来得如此快又如此突然!

我对你的苦衷既理解又不理解。你说,你要考研,需要心无杂念,不理会那些“情爱”,我完全理解,而且也应该支持你多集中意念,尽快实现你的理想,我不希望我会影响你!但在你的信中,你的“改观”多半是来自她的影响。事至如今,我不想考究谁是谁非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但是——当我再打开信纸时,失恋的泪珠潸然而下,伤感的眼泪夺眶而出,委屈的泪水打湿衣领……

对任何男孩子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我(爱情方面)没想到却落入了你的情网,站不起,跳不出……自认识你以后我再也无法忘掉了,爱情已在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播下了坚韧的种子。这种恋爱多么甜蜜醉人!我沉浸在你刚柔兼并的目光之中,不论何时何地总有一双深情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不论是醒着还是梦里,总有一个熟悉坚毅的身影伫立在眼前……

恋爱的季节那样忘我,甜美的心怎也不会去考虑将来会有什么结果。“凭着爱,我信有出路,凭着爱,情怀不老。”“管他好的、坏的,我已经试过,愿你深深地属于我”,这些温馨动人的句子一直跳动在身边。

于是,爱情失败了,将会给如此虔诚纯真的情感留下怎样的伤痕呢?月圆月缺为一个人,花开花落为一份情。夜色斑斓,我们坐在软软的沙发上,互相倾吐,细诉欢聚,细诉离愁,细诉恋爱的季节,细诉人间的一切,窗外已出现了一轮金黄的圆月,就这样一直坐到天明……我们都说这一倾的感觉终生难忘,你是我生命的另一半。

溜冰场上,我们手拉手,兴高采烈地唱、兴高采烈地跳、兴高采烈地滑……我们都说这一刻的感觉终生难忘!

我们交换双目,交换双手,交换心爱的信物,交换两颗真诚的心……我们都说这一刻的感觉终生难忘!

我们彼此关怀,彼此倾慕,彼此爱抚,彼此牵挂,彼此学习,彼此“戏弄”……我们都说这一刻的感觉终生难忘!

然而——终生难忘的感觉破碎了,将会留下终生难忘的遗憾。一颗完整的心被自己所深爱的人撕破后,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以免别人过问。周围都是追问的目光,我无法抵挡,无法回答。

他离我而去了,也许不久将为人夫为人父,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与家园。

他离我远去了,去寻觅另一段情,去寻觅另一个梦,去寻觅另一个故事。而故事的起点便是我难熬困苦的身心,他在临走时还在我的伤口处撒下了一把盐。致使伤口殷殷地流出血滴,久久地无法愈合。伤痕里困缩着一个流泪的少女,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云与风,企盼着会走来一位英俊刚强的男孩永远代替他以拯救自己无法愈合的伤痕。

可惜——这一切都是幻觉,他一别无期,永不回头,我再也不能温情地伏在他的怀里,用刚柔兼并的舌舔舐我不曾结疤的伤口。如今,我只好把他的影子缜密收藏,以免别人提及。

伤痕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延伸,荒芜的心已长满了杂草。杂草也渐渐长高了,而悠悠心事也随之长多了。遮住了我凭窗远眺的眼睛。曾有不少男孩向我投来深情的目光,也有真诚地倾吐,热情地相约,这又使我错误地认为,逝去的日子会追回来,但当夜深人静时,心灵的伤疤又隐隐作痛。我已经流尽了青春的泪,不许诱人的芳香再来萦绕我的思想,不许缠绵的梦再来包围我的空间,不许苦涩的泪再来刺激我的眼睛,不许结疤的伤口再挨一刀,不许……

零点的钟声敲击着耳鼓,震撼着心灵,心灵的伤疤被衣服掩盖着,我守在百叶窗下任酸涩的泪打湿衣领,隐约看到他穿着一身乌黑的西装,涂着粉末牵着她远远地走来……于是,我闭上泪眸,低下头埋葬昔日的爱与恨,坚强地对自己说,梦已醒,一切已消逝。

回想旧日的痛楚,便希冀迎来一个崭新的时空,一张崭新的面孔。所有他送给我的信物中,我留下了唯一一只戒指,并把它收藏在用目光永远触摸不到的地方,让我们永远不再相见,永远不再诉说各自的喜与悲。可是,每当一位男孩向我走近时,他便成了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使我和这位男孩永远无法打开心扉诉说真我。

我恨——恨自己无法忘掉他曾经对我的感情的统治。如今,我只好让无情的心给外界投以淡漠与冰冷……

淡烟疏雨,有些轻轻的触碰,丁香便纷纷扬扬落成雪絮,梦也随之被雪絮清洗得一干二净了,心已不再被别人牵引了,我已带上了感情的翅膀,让它腾空而起,去寻觅自己的天地。平静地面对人生,面对世界,心不再敏感但身仍然轻盈;梦不再温馨但依旧沸腾。

收到你来信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是什么结果,只好把那旧日的梦用日记形式表达。

交友点拨:事实上,真正的爱情向来是自私的、贪婪的,它一般只可使双方愉悦,不可能三足鼎立。

等待

2002年5月18日晴

等待,是一种痛楚;然而对于真心相爱的人,它是一种深层的幸福!

等待,是怎样一种奇妙的感觉!思念,是怎样一种欲罢不能甜蜜又苦涩的柔情!

怎么可能呢?你已远在南国。而我分明感到你的心依然分分秒秒伴在我身边,温柔地凝视我!我分明感到我的情如万缕韧丝萦绕你!你怎么可能已离我千山万水了呢?

古云: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勇,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每分每秒的闲暇里想起,不仅是每一个表情,每一句承诺,更是那一份浓浓的缠绵的温暖的柔情!你好像无处不在,却又可望不可及!

他们说,等待漫长痛苦!哦,勇,怎么会呢?虽然遥遥相隔,我却清楚地感到你的爱一直伴我左右,给我无比的温暖。我立窗前,好像虔诚的乖巧的妻子等待远行的深情的丈夫,有一种淡淡的企盼,柔柔的温情,安宁的幸福。我知道你有你专注的事业工作。我很能理解啊,对于一个男人,那些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你的思念。从那长长电话线那端传来的叮咛与絮语里,我很能感觉到啊,我是怎样一个被宠爱着的幸运女孩!

勇,我曾一而再地祈求你早日归来,请你理解我。心底这千万遍的呼吸实在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你懂,因为你也想早些回“家”。可是……别担心,勇,我了解你的身不由己,真的!请你不要为不能满足我小小的愿望而烦恼,吾爱,请你千万为我珍重,在另一个没有我的城市里!你要知道,只有你过得好,我才能安心,我才能快乐!而我,你不必担忧,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我会好耐心好耐心,好执著好执著地等你回来!等你将一切繁琐事务处理好,等你放下一切凡尘俗事,来到我身边!我会以最美丽的笑颜,最温柔的真情迎接你的至诚,抚慰你的疲惫!

勇,不要以为我永远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虽然我希望如此),但等待教我成熟。请你相信,我愿意,我愿意为了你学习长大!我愿意,我愿意为了你学习成熟!

等你,以你心爱的宝宝的身份!

等你,以可人最痴最痴的心……

在等你的日子,只有那漫漫长夜陪我度过!

交友点拨:为爱等待,那是一种美妙的感觉;为情守候,却是漫长的痛苦!

缠绵

一、2000年2月4日晴

听说有一种草叫菟丝子,她只能缠绕着一株大树而生,紧紧地依偎着大树。一旦大树倒了或死了,她也便只能随之消失。我一直对菟丝子很反感,我轻视把一生的幸福寄托在男人手上的女孩,可是现在,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宁愿如菟丝子般缠绕着你……哦,不,我不要给你那么大的压力。我还是作一株柔韧的小草吧,作你树阴蔽护下的小草,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迎接风雨……

华,你可曾念过一首古诗:

君当如磐石,

妾当如蒲草。

蒲草韧如丝,

磐石无转移!

必如是……

凝望我的眼睛,你是不是感到令人心醉的似水柔情?握我的手在你的手心,你是不是感到一种温柔的情愫传递?轻轻拥我入怀,你是不是感到拥有了春天般的绚丽忘情地投入地吻我,你是不是感到宇宙不复存在,亘古以来的世界里只有我们?

我喜欢思念你的感觉,一种又甜又苦的沉醉,独自面对窗外一片天空,幻想你正在我身后笑我的傻,哦,你都不知道我是多么愿意做你的傻宝宝!我喜欢伏在你腿上,任你温柔地抚着我的长发,低低地唤我的小名,整个屋子满溢着安宁静谧与美丽的情意!我喜欢为你唱歌,用软软的柔柔的歌声在月色下邀你倾听我的柔情万种!我也喜欢在你手心里写“我爱你”。虔诚地相信这心言手语会深深地刻入你心里!

唉,华,你曾经想过爱情会如此缠绵吗……

二、2000年3月7日阴

这次病得不轻。难受也就罢了,最不可忍受的是寂寞,那种心灵上的空虚疲惫,觉得自己像片无人理睬的落叶在水里无助地漂流。我想你,好想好想你在我身边,即便不说什么,只是握住我的手,深深地凝视我就够了,真的,足以给我足够的勇气与心灵上的依托!

晚上你终于打来电话,好想好想好好和你聊聊,听听你沉沉的成熟的噪音也好,却不得已顾及室友男朋友的回电而匆匆结束。于是从那时起的每分钟,我都盼着她结束电话;盼着可以再听到你的声音。长长半个小时,我几乎要放弃希望了。然而,忽然我的呼机响了:“你的电话打不进去,我正在你楼下,如方便,请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心情:吃惊、喜悦、慌乱、感动……我什么也不要想了,我只要见你!我要在最短时间内见到你!哦,华,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让我感动,让我爱恋?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的好?我心底浓浓的柔情热情仿佛冬眠许久终于复苏的火山。我奔向你,奔向我生命中的太阳。哦,谁说月亮与太阳无法相聚?当我冲出宿舍楼,投入你的怀抱;当你心疼地拥紧我,不顾一切地放肆地吻我,我忽然觉得我不再孤寂,不再漂流,你是我的港湾,我生命之所依。哦,华,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需要你,你的笑,你的爱,你的好……

三、2000年3月9日风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把我横抱起来,引起我本能的害怕的惊呼?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凌空在你怀里的感觉:我的整个世界就是你!

那天,从你办公室出来,夜风习习,夜凉如水!你揽着我的腰,一脸的疼爱,一脸的感喟,一脸的喜悦,一脸的幸福。然后在你融融的目光凝视下,我垂下眼睑,你停下脚步。你忽然又将我横抱起来,象抱着你心爱的新娘,我沉醉地搂住你的脖子,任你抱着我旋转、旋转……夜空在为我舞蹈,树木在为我舞蹈,大地在为我舞蹈,世界都在为我舞蹈。哦,华,我亲爱的勇华,你说:“晔晔,晔晔,我好爱你!”哦,华,我亲爱的华,我想告诉你:“我也好爱好爱你!”

四、2000年4月6日晴

去俱乐部的路上我一直忍不住微笑,对每个路人都送一份笑意。为什么呢?为什么?因为你终于要回来了,因为你总在我眼前微笑眨眼,因为想到你我就好甜蜜。深圳到北京的飞机若能开快点,多好!真想去机场接你!而不是去见一大群孩子!

第一节课完,我懒懒地回答孩子们的问题,不经意地抬头,一种惊悸源自教室门口熟悉的身影。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我就被慌乱、喜悦与脸红的感觉紧紧抓住了,那不是让我几天来魂牵梦萦的你吗?一瞬间我几乎忘了如何去呼吸,如何去反应,一秒的惊怔,一秒的空白,一秒的混乱,然而是排山倒海的喜悦与酸楚的柔情与满溢的幸福。我几乎什么也无暇去顾及地奔到你面前,我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我只想环住你的脖子,吻去你旅程的疲惫;我只想让你在我怀里好好休想;你这个笨笨华,你怎么可以一下飞机就直接来接我下课,你不知道你疲倦我会心疼吗?你不知道你是我最心爱的吗?你不知道我好在乎好在乎你吗……可是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那么多家长的目光也就罢了,还有那群孩子的。然而你应该了解的,我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可以压抑心底的激情,我需要多少勇气才可以命令自己不投入你怀里……哦,华,你怎么可以让我爱得如此沉醉?如此心疼?如此狂热?如此痴迷……

想你的日子里,好想收到你的鸿雁传书,好想有一双翅膀飞到你身边!

交友点拨:据《新华字典》1998年修订本第499页解释:菟丝子,寄生的蔓草,茎细长,常缠绕在别的植物上,对农作物有害。爱情也是一样,过分的缠绕只会有害。

等你来翻看我的日记

2000年某4月7日风

在我的日记里,早就镶嵌着你的名字,跳跃着你闪烁的眸子。我在等你来翻看我的日记。我不觉得孤寂,因为我的知觉已被你小心翼翼地牵着,牵向你出现在我面前翻看我日记的那一天;我无悔于我的近于执拗的等待,因为我的日记和你的日记已经相约,相约在那一个寒意的冬季,尽管这是一个无期的约定。等你来翻看我的日记。

等你来翻看我的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掬出一颗渴望抚慰的受伤的心,呵出兰香的气息,凝结在空中,又滴落在抖动的心肌上,蒸发。我们的日记相约在那一个冬季,你却踏碎了山谷中米黄的油灯,弹飞了发夹上抖动着的雪花,提上了在寒风中颤抖的小包,说要走了;我知道挽不回你的脚步,转身便往回走,让一双忧郁的眸子送走我恍惚的背影。然而,我悄然停步回望的时候,你却转身跺脚走了,让寒风吹给我一深一浅的弯弯曲曲的鞋印和飘逝在冷空中的白水晶。从此,我便只能在日记中继续演绎我孤独而不孤寂的心迹,填补我受伤而不流血的心绪。等你来翻看我的日记,我被自己关在了没有窗户的铁屋。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知道,在这铁屋中,我的日记在执著地守望着曾经的相约,日益膨胀成了港湾的模样,等待你的终于归来。你说你不愿意休憩在我的树阴下,要去浪迹天涯,沐浴大自然的阳光;你说你不愿意躲避在我的港湾中,要去浪迹天涯,搏击世界海洋的浪涛;你说你不愿意停留要去浪迹天涯,绘织属于你自己的天空;你说你要适应没有我的日子,要去浪迹天涯,独闯精彩而又无奈的世界。除却天涯还是天涯。可是,你是否知道,如今,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的事业像缺乏营养的孩子,日益消瘦,肋骨嶙嶙。我被自己关在了无窗的铁屋,在日记中肆意挥洒我的思念和失意,是我每天从不雷同的功课。我静坐在屋中,用心聆听着走向或者走过铁屋的脚步声,但我的希望一次次地随着冷水的考验……却不知你是否习惯了没有我的时光、习惯了流浪。我在铁屋中,等你在流浪的驿站蓦然回首,将那依稀的记忆停滞在我的孤独的铁屋前,掏出唯一能够打开铁屋的钥匙,打开铁门,捧起我的日记……

等你来翻看我的日记,在我被关的铁屋中,心酸的心情像蚯蚓在滚烫的沙地蠕动,渴望找到一丝丝清凉的甘露。在铁屋中,我用心书写着一页页的日记,灵魂却飞出了铁屋,在每一个甜美而又凄凉的小站;寻觅那憔悴的你的容颜。流浪、流浪、流浪,我的灵魂随你流浪、随你飘摇。在小站的枫叶下、灯光中,你一定在述说你的日记、摆弄你的歌谣。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掏出那把真的钥匙?枫叶在摇曳,灯光在闪烁,但是你却没有挽上在你周围游离着哭泣的我的灵魂,带着几分悲壮与踌躇,踏着风,捏碎了在即将离开的小站中生成的留恋;去继续你的流浪,你没有让我们的日记拥抱,尽管他们都伸出了渴求的双手……

但我仍然、仍然相信,你和我今生一定有缘。我将我的思念融入了我每一页用心挥就的日记,等待着流浪的你归来翻看,等待着追随着你的我的灵魂归来,报告你的返回。我会虔诚地坐铁屋中央,数着你踏向铁屋的脚步,聆听你掏出钥匙开锁、推门的声响。你一定会以为,我已沉醉于长久的孤寂,轻轻地走向几近沸腾的我。其实我狂吸着你扑近的芳香……桌上,摆着的是一盆受伤的花儿和我用心血浇灌的日记。我一定会轻轻地告诉你:先让我们日记约会吧,他们更加寂寞难耐……我会让你看那一盆花儿,是两棵受伤却还未流血的玫瑰……我们会看到我们的日记相拥散步在曾经相约的地方,亲吻等你来翻看我的日记,我的灵魂是我的前哨,我的耳朵是我的门卫,我的心灵是你的主人,我的日记是你的佳肴,你,则是那——贵宾。

等你来翻看我的日记,我在狭小的四壁间久久徘徊,犹如上帝的囚犯燃烧自己血色的青春。纷杂的世相与季节,依次在我的铁屋前流动。你会来吗?我确信那必将也是一个寒意的冬季,因为在冬季,我们都需要温暖的港湾。你来了,我们的日记撞出了火花,融化了整个冬季,融化了小燕子翅膀尖上的薄冰……

你来了,我的铁屋将失去存在的意义,化为美丽的躯体,被移到原野,移到沙漠,移到森林,甚至移到你浪迹的每一个驿站,充溢着我们的辉煌。

等你来翻看我的日记,我的日记日益膨胀成港湾的模样。

交友点拨:“铁屋”是男孩暗恋女孩的心理壁垒,男孩只能在日记中击破自己所谓虚假——铁屋,可男孩又很渴望女孩降临他身旁,用纯真的爱来粉碎他的铁屋。当铁屋被彻底撞破时,此时的爱也就找到了港湾。

我要为你写,女孩

2002年7月6日晴

女孩,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但或许是不敢伤害你,或许是不能正视自己,我并没有向你表白这种感觉,我只是在心底默默为你祈祷。

伴随着中学生活的即将结束,那久久埋藏于心底的丝丝情愫终于冲破理性的闸门,外溢成一个美妙的世界。我说你是甘泉,滋润了我枯燥的灵魂,我说你是花朵,我会化作绿叶为你守护;你也终于坦白我是电极,在你内心深处迸发着电火花,你说我是港湾,你要作小舟与我陪伴。我承诺为你构筑前程,你答应和我憧憬未来;你我走在一起,你说你很有收获,我说我过得充实。直到有一天,你红着眼说你不想毁了我,说你只想为我祝福;我却静下心说我尊重你的选择,说我可以等待。

黑色的七月,一纸通知撕碎了一个省级重点中学高材生美丽的梦想。在一个昏暗的秋晨,我默默地拎起行囊,在一片叹息与无奈中登上了南下的列车,从此走入了一个我从没想过的世界,却把生动的反面教材留在我曾经风光了三年的另外一片天地;也在果上枝头的金秋时节,你在一片赞誉与羡慕中,走进了省城一个你同样没有想过的神圣殿堂。

失落?后悔?痛苦?绝望?我无法回答自己,更无法面对眼前一切。我只能站在风中感叹人生无奈,我只能立在雨中诅咒;我只能在飘零的世间忍受深沉的悲凉,我只能在受伤的心里剖析苍白的魂灵。太多的风雨凄凉,我终于能够平静地面对一切,我终于能够冷静地思考一切——这里仍将有一方属于我的蓝天,这里仍会有一片属于我的沃土。一切都是这么残酷,一切又将那么美好!这里属于我的心中有苦涩的记忆和美好的梦想,这里要求我的只是越甲吞吴的气概和卧薪尝胆的坚忍。我终于振作起来,我终于战胜了自己——甚至战胜了心中那永远也理不清的丝丝情愫。

一年后,同样是在秋天,我喝光了痛苦和失落酿成的酒。和你一样,我的行囊拎到了书香飘飘的象牙塔内。

绿衣天使带来了你遥远的祝福,你说你很感激我,你说你在想念我。一纸祝福终于撩开我尘封的记忆,再次把我心底的丝丝情愫编连起来。我说我不需感激,我说我不会消沉,但我不敢再次对你承诺。可是,在我内心深处,却从此多了一种支撑我的力量。从此,蜡烛常常伴我半个长夜,一份真情汇成了数本日记,一种信念更支撑着我的生命。

有一天,你当面拿出我的信——整整齐齐的一大叠,半开玩笑地说:这些信可以出部书,但你又十分认真地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你很优秀,你可以做更多的事,你也有更多的事要做……

真的?翻出积尘的日记,掏出内心的一切,比照手头的刊物,不禁拍案而起一一难道我比他们差?终于,怀里揣着一只小兔,我把希望投入邮筒,一个月后,我从绿衣天使手中找回了另外一份信心。从此,我一发不可收拾,一头扎进稿纸堆,从日出写到日落又写到日出,从花开写到花落再写到花开。一次次绿衣天使的微笑使我更加坚信了自己的诺言:这里有一方属于我的蓝天,这里有一片属于我的沃土!

你说你会打电话给我,每周都会。你说你并不在乎我接不接,你说只要我听到铃声能够想起你就够了。我说我快乐时会接,悲伤时不会接,我说要把快乐送给你,把悲伤留给自己。你说你没有看错人——几乎每次,你都会问我写了什么,发表了多少,这使得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那甜甜的询问本来就是特种的提神药物,那悠悠的祝福更是享不尽的精神食粮,使我无法停止思考,使我不能搁下手中的笔,使我敢于抛开繁琐的教材去继续自己的游戏。

女孩,正当我沉浸于丰收的喜悦的时候,一辆不长眼的汽车碾碎了你我共同构筑的梦想。从此,真的天各一方,两颗心再也无从碰撞,你再也不能分享我的快乐,再也不能分担我的痛苦了……

你曾说你已把灵魂给了我,我也曾说我的灵感与你同在。如今,你的灵魂升入了洁净的天国,永远陪伴我,也永远属于我,而我的灵感只能在孤独的人间飘零,只能在混浊的世间永远为你祝福,永远为你牵挂。

我重新拿起笔,从日记本写到邮筒,从你我写到身外的缤纷世界,从内心深处的凄凉写到灵魂之巅的苦楚,从天国的牵挂写到人间的怀念,借以慰藉你的灵魂,借以减轻我的痛苦。

女孩,谢谢你;

女孩,我写……

交友点拨:真是凄美得让人流泪呵。正在天国飘零的女孩,你听到男孩的哭泣吗?为什么你就匆忙得连句“Bye-bye”都没说就走了呢?哎,真是愁煞相思人!

爱情是一次牙痛

2001年9月21日晴

大二的时候,上铺的广西女孩韦丽为我算命说:“你会爱上一个校外的男人。”这一次,她说对了一半,后来,是有一个“社会人”与我好过,不过是他追求我的。

对于一个爱吃糖的女孩来说,生活会给她充分的回报。例如:本班的男生,本系的男生及至本校的男生都会不知在哪听到了风声送来一些糖果和甜食给我。同时,他们也给我送来了糖果的孪生姐妹——牙疼,我是一个抵不住什么诱惑的女孩。寝室里其他的姐妹收到的情书,如果交给我看,那么我也会感动得泪水涟涟。只可惜向我示爱的那些男生们的恋爱技术已从文字阶段下降到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原始阶段。为什么他们不写给我一封信呢?哪怕上面说: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我的心也苏醒了,渴望一缕春风……

也许他们觉得我是那些较胖、脸圆,属于那种爱吃甜食的、智力迟钝的女孩吧!

就像心理学老师讲的那样,女人在困苦无助的时候最容易对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和快乐的男人产生好感。

毕业于某医学院的王强医生此时从天而降,像一尊天神,又像一个半仙三下五除二治疗了我的牙疼。当他端起我的口腔向里张望时,我感到他看的不是一张人嘴,而是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因为从他眼神中分明透出了赞叹和欣喜。

后来他先后夸我的牙长得很美,一颗颗像玉石一样排列,即使偶尔的几颗坏牙,也像圆明园里折断的石柱一样诱人,一种苍凉废墟之美。

记得第一次与他见面,他穿一件白大褂,正在用酒精整理他那些用具。我和我同班的一个女生被他的动作惊呆了。在医院诊室独特的灯光效果下,他像一位好莱坞影片里的枪手整理枪械和子弹一样,从容地整理他的“武器”。看见我们呆头呆脑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像“罗马假日”里的夏利。

后来,他给我打麻药针的时候,我十分放心,一种把生死都交给他的架势。他那一双宽厚的大手,托着我的小下巴,让我感到一股浪潮的火热从他的掌心里发了出来。

那一次拔牙,成了我一种人生中最痛苦,又极兴奋的一次体验。

后来,他告诉我说,人拔牙的感觉,像失恋一样,空荡荡的,但回忆起来还有痛感。痛感告诉人们,那儿曾经发生过一些故事,尤其是那性感的舌头抵住那些一颗颗好牙的时候。

记不得,与他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我想大概是拔牙手术进行了两个月之后。我曾经问他,有没有在我的口腔里找到他医院诊室里消毒水的味道,他笑了笑说:“一个好医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让世界上除了医院里面有病人外,再也没有其他地方有病人,也就是再也没有医院的味道。”

我听了很“感动”,我对他讲,我从小就最佩服医生,不过我没有想到牙医也算医生。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牙医,而且还是外科(例如我削铅笔时手指受伤)、妇科(我来月经时疼经)、心理科(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等各科医生。

宿舍里的人给他诊室取了一个名号叫“海淀区综合治疗医院。”简称“海院”。就像影片里的枪手在摆弄他的“武器”时想到的一样,让那些子弹射入敌人的胸膛。

去年夏天六月的一个晚上,我第三次去了他的宿舍,一间二人间的房子。我变成了他的女人。之后他也不是经常找我,直到有一次我又牙疼去找他,我发现我爱上了他的身体以及一切由此产生的行为。

有一天,上铺的老二,一位男朋友远在西安靠写信谈恋爱的才女,对我说,叶子,你最近有变化,你的胸也高了,脸色像西藏人民有二团“高原厚”,怪不得总是有男生打听你的消息。你的变化,好像来自一个男孩子的“调养”。

我仔细看了一下镜子。一哇!果真不一样了,我自己不是少女了,而是少妇了!想到这我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一个耳光。骂一声你这个不知耻的小贱人。

再后来,我所有的这些神奇的迹象都消失了。又变成了一个面色苍白,戴着小眼镜像影片里的小女生。

因为,王强去了广州。他说,他有一个朋友那边开了一家综合医院,让他做牙科分院的院长。他说,等我毕业了,可以去找他。

有一段日子,他还经常来个电话什么的,后来只是在情人节、五一节、六一节等一些节日有信件寄过来,好像还是秘书代写的。

每次我打电话过去,他说:“我很忙,晚上再给你打过去。”可是,我等了好多个晚上他也没有电话来。

有一次,他说他往北京那边电话总占线。我气极了,冲他喊:你他妈的?你骗谁呢?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你玩够了就不想玩了,我要和你拼到底。

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恶吵,也是最后一次。

我是一个爱糖的女孩,所以牙痛的机会较多。可是每次牙痛的时候,心痛也就来了。

交友点拨:“人拔牙的感觉,像失恋一样,空荡荡的,但回忆起来还有痛感。”也好经典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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