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儿把王清荷拉起来,正色道:“你别笑,不是玩笑,事实上这样的故事我还有很多,我现下要与你商量正事,你再笑,我就不说了。”
见杨花儿严肃起来,王清荷也不笑了,侧着脑袋看她,问道:“当真是你编的故事?”
杨花儿就讲起了自己当初带着杨雨儿逃家,在刘大哥的茶摊上蹭茶,为了报答刘大哥的赠茶恩就讲了瞳里人的故事。
“我没想到一个瞳里人的故事竟然能让一家酒肆生意如此火爆,这样的故事我还有很多,我家现在这么穷,指不定我就能从这些故事里发家致富呢。”杨花儿抚掌,这就好像在现代社会里的编剧一样,用自己的文笔赚钱,实在是又轻松又丰厚。从此她就可以赚够养老钱,摆脱刻薄娘,带着小白菜轻轻松松发家致富,成为白富美,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想想她就会激动疯了。
“赚钱的事可少不了我,我们一起赚钱呗。”王清荷兴冲冲道。
杨花儿扫了王清荷一眼,伸手给她了一个爆栗,“你爹是举人,看看你家的良田豪宅丫鬟护院一大堆,怎么比我还心急的。”
王清荷一本正经,“这你可就不懂了,我可终归要嫁出去的,我爹也就这几年念着我些,我又没娘,以后还要靠自己,多抓一点是一点,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未雨绸缪总没错。”
“我也没娘,我后娘有儿子,我和我妹两个人以后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就是我不让你赏我钱的缘故了,反正也到不了我的手上,还不如赏几块点心实在呢。”
两个白菜共同达成了有后娘没后天的光荣共识,并头对头开始琢磨赚钱大道。
“那你是寻思着把故事写出来卖给那皮记吗?”王清荷说,“依我看来倒不必,那皮记也就是他家烧鸡味道地道一些,若是上档次的话倒是镇子东边那家有缘再会楼居上,皮记不过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个故事而已,也是听了这故事的人到不了有缘再会的酒楼那里,不过皮记这些日子正红火,眼热这个的那么多,咱们倒是可以先让皮记造势,然后趁机抬价。”
“这话不错,所以还要你帮忙。”杨花儿点点头。
王清荷毫不迟疑,“有什么要做的你只管说,我家别的没有,下人干活的还是不少的,况且,你不还是要分我一分的,为了我自己的红利我也要努力呢。”
杨花儿失笑,掐了王清荷一把,许诺道:“若是真成了,有我一份便有你一份。”
皮记这些日子仗着这个瞳中人的故事可是真真切切红火了一把,也多亏了店里面有个伙计那日相媳妇请假回家,因此还被皮记得掌柜骂了一顿呢,没想到这个伙计心思灵活,见到村里小刘的茶摊上那一日红火异常,只是因为有个小丫头在那里讲了一个吸引人的瞳里人的故事,他便想着为了故事茶摊都能坐满人,若是把故事放到皮记讲,那来皮记的客人肯定增多。
于是伙计大胆跟掌柜商量,自己把瞳里人的故事分成了四个小节,第一日讲的时候平平常常,客人听了也就一般般,没想到第二日来皮记的客人就多了一倍,这一日一日讲下来,瞳里人的故事已经讲了几遍,眼看着这股劲头就要过去了,掌柜的一方面赚的盆满钵满,一方面又琢磨着接下来该找什么故事,一个故事翻来覆去说总会没意思,而先前听过的过了这个兴头,也觉得没意思了。
就在这时,市井上又多了一个故事,此故事名为雷曹,这个故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传开的,因为故事内容新奇不输于瞳里人,所以在市井上传得非常广泛,很快就人尽皆知,而且传扬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告知听众,此故事的作者号文月。
于是有很多人都去打听皮记说书的那个伙计是不是叫文月,也有老主顾抱怨皮记赚钱赚的都糊涂了,不在店里面继续说书,还要人再去市井上打听,乱七八糟传得,都没有新鲜感了。
皮记的伙计恍恍惚惚应了下来,掌柜的费心费力收集了好几个版本的雷曹,然后勉强整合出来一个版本让伙计按着上面来讲,也算撑住了场子,让皮记的生意稳定下来。
随之又出现梅女的故事。皮记的掌柜也留了心思在市场上安排人来听,在故事第一时间出现的时候赶快记录下来在皮记开始讲梅女。
然后再是连城,青凤的故事。
一时间聊斋故事甚嚣尘上,成为了这里的热门话题,而这些惊艳的故事的作者,大家默认了就是皮记说书的那个伙计,现在称为文月先生,原本家里穷得叮当响,现在名气也有了,银子也有了,又是翻盖房子又是买地的,人人见了都要笑语盈盈打招呼,说来也是一件奇事,只道他是一朝得遇文曲星君,给了他经世之才,又传说他是天生阴阳眼,可以看见鬼神狐妖。
杨花儿和王清荷打听着这些话是笑得乐不可支。
王清荷现在可是杨花儿的第一听众,杨花儿但凡讲一个故事,都是王清荷最先听到,她也为这些奇妙曲折的故事而新奇,眼看着杨花儿导这一场戏又觉得有意思,迫不及待想知道杨花儿下一步要怎么做。
“这些日子你花了多少钱了。”杨花儿问。
“满打满算的话,下人的封口费,市井上买办控制流言,混淆视听的那些闲人乱口费,如今也有十几两银子了,都是我私房拿出来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本?”虽然王清荷心甘情愿出钱,可是一下子出这么多她还是很心疼。
“既然咱们要搂钱,就该搂多一些,那个沈太傅的灵柩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咱这里?老早你就说这几日,如今都过了半个多月了,你这话也太不准了。”杨花儿盘算着,“一定要在那些最得脸的人面前得脸,这样以后才能水涨船高开头彩。”
王清荷委屈,“这哪里是我说话不准,是我听我爹说得嘛,现在好像是在之前遇上了沈太傅的哪个门生,非要停在家中祭拜几日以慰太傅在天之灵,所以才给耽搁了,这还是我问我爹的呢,结果被我爹问起了功课,还被说了一顿,人家好委屈的,你都不帮人家。”说着趴在杨花儿怀里假装小可怜打滚求安慰。
杨花儿一把把王清荷推开了,“都是大尾巴狼你给我装什么小绵羊,上次你爹问你功课的时候你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明明是自己贪玩没看书,非说是想念你娘了,惹得你爹自己是有愧疚又心疼,把自己闷到屋子里一天没吃下去饭,你自己转身呼呼大睡去了,当我不知道?”
真相被揭开,王清荷吐了吐舌头,拉着杨花儿的衣服,“我是真的快没钱了,虽然这些都是我的私财,但我这个月活动多了一些,我不是担心夫人忌讳我,到时候我应对不来嘛,我这寄人篱下,心里也发虚。”
杨花儿支着下巴,闲闲把酸梅糕喂到嘴里,“这回做得不错,回家的时候给我包一包,雨儿在家肯定也喜欢吃。”
“反正也无事,不如把雨儿妹妹带过来一道玩耍吧。”王清荷总听杨花儿说家里的雨儿小白菜,便提议道。
“我娘肯定不同意,她自己在家就不爱干活,要是把雨儿领来了,以后家里的活不都是她一人来干了嘛,她能同意才怪,再说了雨儿来是没有工钱的,我爹想必也不乐意,我来做陪读听着还风光些,雨儿来了倒显得是我们一家子挂链着你们呢,影响也不好,我每日回去都给她带糕点,而且在家有我护着,雨儿也就是干干活,我娘倒不会真的难为她。”杨花儿不假思索拒绝。
不过杨雨儿的日子倒是好过了不少,杨花儿现在是王三小姐的陪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着王家飞黄腾达了,王氏还指望着杨花儿能借着这层关系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也能带着帮扶杨天赐一把,王举人家的人脉还是不可小觑的,有杨花儿在这,王氏自然不会再多苛责杨雨儿。
杨雨儿这些日子也是养得精气神好了不少,糕点吃了不少,不会整日里都饿肚子。家里多了进项,又是杨花儿的工钱,在杨花儿提出要给杨雨儿买衣服的时候,王氏虽然嘟囔着,但也没有拒绝,总算让她们摆脱了穿破衣服的时代。
“那倒也不错,我虽然在我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家的事我到底伸手管不上,真是抱歉呢。”听杨花儿讲以前的日子,王清荷是十分同情,拉着杨花儿的手。
“多大个事,等以后我赚够钱了必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和雨儿。”杨花儿信心满满,“咱们这网也该收了,万紫千红没有一枝独秀来得扎眼,想必其他的酒楼饭馆也坐不住了吧。”
“只是,皮记接下来好可怜。”王清荷捂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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