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走好,回头再来。”伙计笑容满面地送着老主顾出去,转脸又带着笑脸招呼,“哟,这不是刘老板嘛,进来发财可好,快请进,咱们这里等会说书就开始。”
“我可是就图这说书来得,不是我说你们掌柜的啊,脑子木,这整日里吵吵嚷嚷那么多人,让人还怎么安心听,你们掌柜还不如盘一个茶楼来呢,跟你说,我手里才收了一个茶楼,东边那片的,地段也好,有意思就找我说。”刘老板煞有其事说道。
伙计笑着恭维几句,趁人不注意揉揉自己已经发酸的胳膊,这些日子的生意火爆了,虽然他们的工钱也都增了,但是这每天的劳动量还是让人挺吃不消的。
伙计此时看了看掌柜订下的单间,今日有几个颇有脸面的人来这里拜会掌柜,都说了这么许久了,也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不过肯定是阿才这说书有关。
说来阿才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平日里就是能说会道的,现在讲起故事来又是新奇又是曲折,这下子可好,一时间来听故事顺便吃饭的多了几番,阿才也因为讲故事工钱翻了几次,看得他们都眼热了。
包厢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外面吃饭的人也不少,难免有些嘈杂。
皮记的掌柜坐在桌子对面,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各位大老板们,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小老儿这是小本经营,也就是图着大家有个新奇劲,发个小财,并没有存心挤兑各位生意的意思。”
中年男子拱手,露出手上的翠玉扳指,“皮掌柜客气,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这你家好,人都去你家也是正常,咱们几个过来就是想问问,这不马上沈太傅的灵柩要归乡了,这操办招待的事原本是我们几个负责的,如今皮掌柜是什么意思,不妨跟我们说说。大伙心里也有个底。”
“对啊,我们神茗居的活煮鱼肚,三鲜醉鸭,芙蓉玉珍虾仁都是招牌菜,已经定下到时候招待荣亲王了。”另一个人接口道。
皮记掌柜的额头冒汗,这几家都是镇子上有名的食府,人家的招牌菜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皮记的烧鸡虽然不错,但是招待荣亲王话,到底显得太小家子气,现在想想,皮记能拿出来的怕就是能讲故事的伙计。
“咱们为了招待荣亲王的事情可都费尽心思,孙大人也说了,这一次要是招待不周的话,咱们都要吃瓜落,我们几个都已经竭尽全力,想来皮掌柜不会不应允吧。”中年男子含笑道,话里面透着明显的威胁。
皮掌柜现在当真是骑虎难下,人家都已经开口了,他要是不答应,这就明白跟官家作对,孙大人可是县令父母官,要是因为此事惹恼了这位父母官,那可是恐怕性命难保。
送走了这些人出去,掌柜的扶着门看日中正精神的太阳,心里也有些发虚。
不过看看这满屋子的客人,还有钱罐里收的一堆满满的银钱,皮掌柜又自得起来,多亏自己慧眼识珠,让那个小伙计上去试试,没想到一下子火爆起来,本来讲瞳里人的时候,掌柜的还惋惜火爆生意就要过去了。没想到市井上随即又传出了雷曹,梅女的故事。而且大家不自觉把这些故事的作者安到了阿才的身上,掌柜的也默许了这个错误的存在,凭着阿才的名气可是让皮记的声音又继续火爆下去,一瞬间人人都以能在皮记吃饭为荣。
皮掌柜到柜台边,伸手抓着钱罐里的钱反复摩挲,好像在抚摸情人滑嫩的肌肤一样痴迷陶醉,钱真是个好东西啊,为了钱他可是什么都能做,以前没机会,现在他拼命也要冲上来。
中年男子临走时说道,希望皮记能再出一个新奇的故事来招待宝亲王,皮掌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阿才讲完一场之后口干舌燥,下了场连忙跑到后面的小厨房,拿着水瓢直接舀水咕咚咕咚喝起来,一股清泉好像顺着喉咙浇熄了心头燃气的火。
“阿才,掌柜的找你过去。”伙计到后厨房叫道。
阿才到了掌柜的房间里,掌柜的正皱着眉头抽水烟,屋子里烟雾缭绕的。他咳嗽了几声,掌柜的见他来了,放下水烟袋,咳嗽了两声,呷了一口浓茶,指了指椅子。
阿才坐下后,掌柜的开口:“沈太傅的灵柩就快要到了,这次随行的有荣亲王,各家酒楼饭馆都拿出了自己的招牌菜,就咱镇子里最有名的那几家都要负责操办,咱们也需要,我琢磨着咱这招牌菜跟人家一比,也是自讨没趣,你这说书不错,到时候就你负责说书就行。”
阿才一听,苦笑了一下,“掌柜的,我这什么样,你还不知道。”
“这都不是事!这一次是咱们扬名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做好这个事,这些日子你其他的事情都放放,你可是文月先生,以前是,现在也是。故事我会让人再给你收集,咱们借着文月这个号已经坐视了,即便是真的文月先生出来,怕其他人也不相信,以后你就是文月先生,毋庸置疑,故事我也命人收集了,只是当初讲故事的打听来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故事定然是她无意听谁讲的,只可惜——”
金蛋总比不上一只会下金蛋的鸡有价值,找不到这些故事的作者,只能一口咬死,以免日后被那个有意放出故事别有居心的人倒打一耙。
阿才倒吸一口冷气,“您说真要我应文月的名?这不会有岔子吧。”
这些日子阿才虽然被人尊称为文月先生,却从来没有正面应过,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故事的来源,也不敢贸然领名。
“这你不必担心,你这些日子也看到了咱们的生意,往日里一个月的总收入现在是你一个月的净收入,这些可都是故事带来的。”掌柜道,“以前谁知道咱们这家卖烧鸡的,现在你看看那些有钱人家都争着订咱的位子。”
阿才点点头。
掌柜的欣慰道:“我听说你家又添了几亩地,不错,这田产一日一日积累下来,你都不用再忙活了,坐在家里等着佃田的收入就够吃香的喝辣的了。咱也没啥惊天动地的本事,赶着这个热闹多捞一把就行。”
“不好。”王清荷一拍案板,听了丫鬟们来回的话,她有些失色,原本与杨花儿商量着就是下一个故事就揭露文月的本身,跟皮记招揽的那个说书的分开,把大家关注的焦点从故事暂时引到人的身上,没想到皮记的人真是狡猾,现在放出消息说文月先生要准备迎接荣亲王那日的说书,所以最近暂时不会出故事,一开始出现的那些故事只是试水,看看大家喜欢不喜欢,以后在市井上出现的都不会是文月先生的故事,而是仿冒的,望大家能明辨是非,不要人云亦云。
“我得去找花儿商量去。”王清荷喃喃道,“可是花儿回乡下了,真急死了。”
杨花儿现在正跟杨雨儿坐在杨老爷子家的小院里,苦大仇深看着眼前的胖鼻涕虫——杨天,二婶子吴氏的大儿子,也是杨家的长孙,今年五岁,吹着鼻涕泡,被他娘养得黑胖黑胖的,衣服洗得都看不出来颜色,手里此时攥着一只蚂蚱,时刻准备着往嘴里送。
家里面是要收花生了,收完花生就是捡落在地里的散花生,花生在乡下还是比较金贵的,所以收花生的时候杨老爷子就托人捎信让杨敦回来,杨敦就带着王氏一家五口子都回来,还专门请了假,在一定程度上,杨敦还是很听杨老爷子的话的。
王氏坐正屋子里捡花样,孙氏有不少好看的花样子,平日里都宝贝着,看见王氏要选,孙氏没说话,却很乖觉地把花样子都拿了出来。
吴氏坐在王氏身边嘿嘿笑着,“今日也就是托了大嫂的福,俺才能跟着看看好样子,平日里娘藏着掖着比塞银子还严实。
孙氏抬了抬眼,没吭声理会吴氏。##########断网太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