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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慈禧点婚

德龄寝室支着一张楠木方桌,几个女官围在这张桌子周围说笑。四格格给德龄、隆裕、元大奶奶每人斟了一杯酒。三人举起酒杯祝福德龄,隆裕代表众姐妹说:“来,为德龄的幸福干上一杯!”

德龄不举酒,趴在床上饮恨吞声地哭了起来。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皇后和元大奶奶无趣地把酒杯撂在桌子上。

“德龄不喝,我替德龄喝。”四格格喝了一杯又端起一杯。隆裕看愣了。元大奶奶抢过四格格酒杯:“别喝了,别喝了。”

隆裕问大家:“你们都怎么啦?”

这时光绪走了进来。隆裕、元大奶奶忙向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光绪看了看德龄,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杯,说:“你们先下去。”

元大奶奶拽着四格格先走了,光绪对隆裕说:“你也下去吧。”隆裕不悦地走了,临出门又看了一眼德龄。德龄趴在床上哭声不止。光绪走到跟前:“德龄,德龄,是朕。”德龄哭声渐渐减弱了。

光绪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你的事朕知道了。”

德龄哭声停止了,侧起身来听皇上说话。

光绪凑到德龄床边递过手绢:“不要着急,身子重要。”

德龄用手绢擦了擦眼泪,侧耳在等待光绪说话。

光绪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德龄的头:“别急坏了身子。”

隆裕在门外看了他们半天,走开了。

德龄缓缓回身,不敢正视光绪。

光绪问德龄:“她们来做什么?”

德龄抬起头来:“她们为奴才道喜来了。”

光绪起疑:“隆裕也是来道喜的?”

德龄坐起了身子:“是啊,皇后也来给我道喜,还送来喜酒。”

光绪苦笑了一下:“喜酒,你还会喝喜酒?”

“奴才会喝,奴才特别想喝喜酒。”德龄看了看桌子上四杯斟满的酒,德龄起身走了过去,端起了一杯,喝了一口,艰难地咽了下去,硬强着把第一杯咽下去,她去端第二杯。

光绪捂着第二杯,不让喝:“别喝了,你根本不会喝酒。”

德龄抢过第二杯:“我会喝,这是我的喜酒。”德龄一饮而尽,接着辣得咳嗽了几声。光绪看着德龄难受的样子,十分心痛。德龄又去端第三杯,光绪把第三杯夺了过来:“朕替你喝这喜酒。”德龄上手抢杯。

光绪一手挡德龄,一手端杯饮酒,光绪一饮而尽了,德龄才把空杯抢到手。光绪又端起了第四杯。德龄夺了半天夺不过来。

德龄跪在地上:“皇上别喝了,这是苦酒。”

“苦酒也有朕一半。”光绪一饮而尽。

俩人昏昏欲醉,四目脉脉含情。德龄慢慢地直起身了,一下子扑进光绪的怀抱,俩人紧紧相抱。光绪用手擦掉德龄脸上的泪水,德龄用手擦去光绪眼角的泪珠。

德龄贤良寺的家,裕庚在床上躺着,裕太太抱着一床新洗的被子走了过来,被放在脚底下说:“你到容龄房里坐会儿,我给你换换被。”

裕庚艰难地坐起,裕太太扶着裕庚,裕庚另一只手拄着拐棍,艰难地行走着。裕太太扶着裕庚在里屋一张床上坐下,裕庚喘息着说:“我先坐会儿吧。”

裕庚搬动了枕头放在被罗上,准备靠一下,不想枕头底下露出一块精美的怀表,鸡心怀表链上有一张男人照片,裕庚带上了老花镜,认真地看照片上的男人:“我说,你过来一下。”

裕太太没有反应,裕庚放大了声音:“我说,你过来一下。”

裕太太莫名其妙地走过来了,裕庚举着鸡心怀表说:“你看这上面怎么有个男人的照片?”

裕太太反对动女儿东西:“容儿的东西你不要动。”

裕庚看老伴不了解话意,心里有些起急:“你先不要责怪我,你看看这鸡心上的照片是谁?”

裕太太不以为然:“女儿要交朋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裕庚把照片递给老伴:“我看着怎那么眼熟?这男人到底是谁?”

裕太太接过照片一看:“啊,是他?”

裕庚探着身子问:“他是谁?”

裕太太仔细看了几遍:“是太监小德张。”

裕庚喘息着:“太监!容龄好糊涂啊,怎么能交个太监朋友。”

裕太太明白了好多事:“怪不得,她原来老拿着个照相机出去,原来有目的啊!”

裕庚忧虑重重:“造孽啊,真不该把女儿留在宫里,我马上凑明太后,让容龄请假回来。”

裕太太考虑很多:“不可,德龄现在正在想办法逃婚,你让容龄一走,德龄要走不了怎么办?”

这时,门口有家丁报:“杨士骧大人到!”

裕庚立刻精神起来:“快快有请!”裕太太忙走到门口迎客。

杨士骧进门打招呼:“嫂夫人,别来无恙啊!”

裕太太礼节相让:“您又好久没来串门了。”

杨士骧乐融融的:“我这不是来了吗。”

裕庚早已站起,双手拄着拐杖。杨士骧给裕庚作揖:“裕兄身体可好?”

裕庚强笑着:“还好,还好,士骧你坐。”

裕太太也说:“杨大人坐!”

杨士骧边坐边说:“都坐都坐,到家里只有兄弟相称,别的称呼都免了。”

裕庚边坐边说:“说得好,士骧兄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府串门啊?”

女佣给杨大人上茶,杨士骧用碗盖赶了赶浮茶,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香茶:“你们猜,我今天干什么来了。”

裕太太也觉得杨大人有事:“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杨士骧面露喜色:“我一来看看裕兄的身体,二来我想给容儿提个亲事。”

裕太太当然高兴,正巴不得呢:“杨兄弟这么热心,不知男方是何家的公子?”

裕庚也上心地问:“是啊,士骧,是哪家的少爷?”

杨士骧反问:“容儿的心事没跟你们念叨?”裕庚、裕太太都在摇头。

杨士骧告诉家人:“容儿有心上人了。”

裕庚,裕太太想到鸡心相片,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声:“是他!”

杨士骧微愣:“你们知道了?”裕庚、裕太太又摇摇头。

杨士骧道出肺腑之言:“多亏了容儿,他在老祖宗面前才得了宠。”裕庚、裕太太更误会了:“真是他啊!”杨士骧看了看二位问:“是谁啊?”

裕庚、裕太太又摇摇头。

杨士骧有些着急了:“别打哑谜了。”

裕庚反问:“是啊,别打哑谜了,你提的亲事是谁啊?”

杨士骧喜揭谜底:“就是我的学生刘春霖!”

裕庚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噢!末科状元!”

裕太太也松了口气:“是状元公!”

杨士骧直言:“看你们刚才的样子,不太愿意?”

裕太太连忙否定:“愿意,愿意。”

裕庚也捡好听的说:“只要容儿愿意,我们就愿意。”

杨士骧还是谨慎从事:“这事情不能勉强。”

裕庚很满意:“不勉强,你真是雪中送炭。”

杨士骧心里还没有弄明白:“有这么伟大吗?”

裕庚说出心里话:“很及时,士骧老弟,你来得很及时。”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杨士骧心里还没有平静下来。

裕太太也表示出感谢之情:“你放心,等容儿回来,我们一定好好商量商量。”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时容龄面带慌色从外边闯了进来:“阿玛,额娘,杨大人也在这里。”

裕太太揪着心问:“出了什么事了?”

容龄见有客人在,极力掩盖:“没什么,没什么,我走得比较急,一会儿我还要赶回宫去。”

裕太太乐陶陶地说:“杨叔父是来给你提亲的。”

容龄顺嘴而说:“我知道,我知道。”

杨士骧反问:“你知道我提的谁?”容龄摇摇头。

裕太太指责容龄:“你又知道,又不知道的,没正形。”

裕庚:“你叔父给你提的是末科状元。”

容龄转慌为喜:“刘春霖?”

裕太太忙问:“你认识?”

容龄存不住话儿:“岂止认识,他中状元还有我一份功劳呢!杨大人,人家要不愿意怎么办?”

杨士骧满有把握地说:“他还不愿意,容龄这条件,他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裕庚、裕太太听这话高兴。

容龄也有些犹豫:“刘殿甲人是不错,老老实实的,字写得满漂亮,就是脾气有点儿怪怪的,老礼太多,他要是不愿意,您问问他原因,为什么不愿意。”

杨士骧埋怨:“你多虑了。”

刘春霖简陋的住宅里,杨士骧、刘春霖俩人围桌而坐,杨士骧正给学生说媒。刘春霖果然顾虑重重:“我没有多虑,她是格格,裕老乃贵胄高门,生所不及,婚后往还,势难相比,如高攀成就,日后恐怕殆害格格。”

杨士骧有自己的主张:“婚姻面前不要谈门第,先谈俩人有没有情缘,这是为师的一向主张。”

刘春霖有自己的看法:“老师不讲,人家要讲,我总不能在家里老矮人三分啊!”

杨士骧不明白:“你中了状元,门第已经高抬,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师?”

刘春霖立刻给老师跪下:“老师英明,学生确实有一心事瞒着老师。”

“什么事,能不能跟为师说一说。”

“学生十分敬佩前科状元张謇,他能辞官办教育,办实业。”

“你也想辞官?”

“辞官是早晚的事,我的去向还没想好,实业和教育是富强之本,前科状元张謇,他已经办起了我国第一所师范学校,还创办了轮船公司和银行,学生十分羡慕。”

“原来如此,这想法,你怎么不跟容龄谈谈。”

“她是慈禧老祖宗的宠女,是大清国首席芭蕾舞演员,是欧美超级美人,学生怎么能让她跟着我四下奔波呢?”

杨士骧理解地点点头:“有道理,快快起来说话。”

德龄贤良寺的家,这时德龄拿着包袱回来了,脸色憔悴。裕太太觉得奇怪:“德龄,你怎么回来啦?”

德龄把包袱放在箱子上,走到父亲床边举着一瓶酒:“我请两天假,回来看看阿玛,我给阿玛带来一瓶虎骨酒,阿玛的风湿病好些了吗?”

裕庚接过酒,身板硬挺着:“这不挺好吗?”

“走路能甩棍吗?”德龄上心地问。

“不用真棍,也得用你额娘当棍。”裕庚欲下地,对裕太太说:“这真是东北虎骨酒,来,给我倒一杯尝尝。”裕太太接过酒瓶,不久端来一杯酒,裕庚边喝边说:“好酒,好酒,这是太后赐的吗?”

德龄不悦:“不是,不是,是我给阿玛买的。”裕庚注意女儿的脸色。

德龄故作镇静:“能活动还是要多活动。”

“这不,我从西屋的床上走到容龄的床上。”裕庚比划着说。女佣上来给德龄沏水,裕庚对女儿说:“你喝水吧,一路上渴了吧?”德龄把茶碗递给裕太太:“额娘喝。”女佣马上又端过一碗给裕太太。裕太太对德龄说:“你也喝。”德龄说:“我不渴。”

裕庚望着德龄:“我看你的气色不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德龄强笑:“不,女儿没有病。”

裕太太猜测:“脸色是不好,是不是遇见不顺心的事儿?”

德龄转移话题:“有件大事,想和阿玛、额娘商量一下。”

裕庚了解女儿心:“我估摸着你有事,说吧,什么事儿?”

“我本想吃完饭以后,慢慢说。”德龄对着父亲说。

“你现在就说吧,不说出来,这顿饭就吃不好。”裕庚乞求似地望着德龄。

“说吧,是不是惹太后生气了?”裕太太也催德龄说。

德龄下了决心:“太后给我点婚了。”

裕庚、裕太太齐问:“点婚,点谁啦?”

德龄目含泪水:“巴龙,荣禄的儿子。”

裕太太一下面无人色:“果然还是他,你答应了吗?”

德龄摇摇头:“我回来商量商量,太后还等我回话。”

裕庚认真地问:“巴龙,你愿意嫁他吗?”

德龄坚决地摇了摇头。

裕庚试探地问:“他的爵位你看重了吗?”

德龄坚定地说:“不!”

裕庚刨根问底:“他的家产你看重吗?”

德龄终于流出了眼泪:“不,我不在乎爵位和家产。”

裕庚意深情重地诱导女儿:“这是一桩很坏的婚事,我不告诉你怎样去拒绝他们,因为我不愿意在你已有的困难上再给你增加烦恼。你是很聪明的,我让你自己想办法去办。”

裕太太慌乱中只剩下担心:“这是太后的主张,无法拒绝的,拒绝会杀头的。”

裕庚态度十分坚决:“杀头也不能同意。”

“阿玛说得对,杀头也不能同意,有阿玛这句话,我就不怕死了,二老也不要为女儿难过。女儿是为了追求而死。”德龄心里得到了安慰。

“不管你发生了怎样的困难,阿玛总是了解你的。因为你是阿玛的女儿。”听到裕庚的鼓励,德龄哭着扑到阿玛怀里。裕庚抚摸着德龄的头说,“我相信世界上很少有人能了解我女儿,但我能,阿玛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的女儿绝对不能和这种行尸走肉的人结婚。”

裕太太问德龄:“皇上没有为你开脱几句吗?”

德龄摇着头:“没有用,还是皇上过去说得对,他比我更了解太后。”

“这是命啊。”裕太太学着中国人常说的话。

“什么命啊?”裕庚不大明白裕太太的意思。

裕太太替德龄说:“没有做皇妃的命。”

德龄不认错:“我没有错,太后不是努尔哈赤的后代,她却坐在皇上的宝座上,指挥着一切。我们是努尔哈赤的后代,想辅佐皇上有什么不对?”

裕太太指出:“你心太高了,你吃亏就吃亏在心太高了。”

德龄对慈禧不满:“作为一国之首,心胸这么狭窄,怎么能挑起大梁?”

裕庚责怪起自己:“我让你们姐儿俩留在宫里,我现在很后悔,你们姐儿俩英文那么好,又会唱歌,又会跳舞,你还懂得文学,简直把你们糟蹋了。”

裕太太对德龄:“你不同意也得告诉太后一声。”

德龄擦擦眼泪:“明日我回宫里去,把决定告诉太后。”

裕太太担心:“你抗旨要杀头的,明日我同你一起回宫,向太后谢罪。”

德龄向母亲安排后事:“女儿要是被杀头,就恳请额娘为女儿收尸吧。”

裕庚也想亲自出马:“想点乐子事、乐子事,就是以理向太后论争,不要怕被轰出宫,要不然,你们把为父的抬进宫去,为父愿同女儿一起论争,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裕太太阻止裕庚:“这是女儿的事,还是让女儿自己处理吧。”

德龄也是这主意:“阿玛,女儿会处理,女儿这次回家受益很大,女儿决心已下,宁可杀头,决不和行尸走肉结亲。”

“好,有了主意,你就自己去办吧。”裕庚同意了娘儿俩意见。

德龄对父亲说:“如果太后能通情达理,就能饶我一命。如果太后固执己见,女儿可能被杀头,不过女儿为了皇上,为了大清国江山而死,死得其所。”

“皇上会为你而死吗?”裕庚反问。

“皇上已拜求过太后,愿意让太后废了他的皇位,变成庶民,跟我一起到国外。”德龄对皇上仍抱有希望。

裕庚又进一步问:“如果皇上降为庶民,你还愿意嫁给皇上吗?”

德龄坚决地点头:“愿意,虽然跟皇上不能一起治理天下,我也愿意跟改革的人生活在一起,让我们一起把理想埋在心里,做一辈子庶民,相信中国会走向光明的,皇上没有完成的事,别人会完成的。”

裕庚柱着棍站了起来:“好!真不愧是阿玛的女儿。”

这时,忽然传来了锣鼓声,德龄的家门口热闹起来了。锣鼓队后边,四位少女托着彩礼,巴龙站在送彩礼队伍最前列,喜气洋洋地望着德龄的院里,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德龄、裕太太从院里出来,德龄问:“你们找谁啊?”

巴龙笑嘻嘻的:“是我,德龄,给你送彩礼来了。”

“我不认识你啊,是不是你走错门了?”德龄的一句话,把看热闹的人都逗笑了。

巴龙有些挂不住脸了:“你不认识我,我走错门啦?光彩礼我都送了四次了,谁不认识我荣府的大公子。”

德龄装作想起来了:“噢,记起来了,你是不是上次送彩礼,让我给轰出去那人?”

巴龙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德龄嘴不饶人:“原来你就是荣家的那个神经病。”众人又大笑起来。

巴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经病?谁是神经病,咱们是太后指的婚。”

众人收敛笑容,裕太太也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地望着德龄。德龄不慌不忙:“太后指的婚,你把太后的懿旨拿出来。”众人纷云:“是啊,得有懿旨啊。”

巴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德龄劝众人说:“没什么好看的,大家回去吧,他是神经病。”众人还迟迟不走,德龄拉进母亲,把大门关上了。

御花园中风扫落叶,显得皇宫里深沉肃穆。德龄伴着裕太太正往前漫步,看见光绪带着孙子从对面走来。裕太太用胳膊提醒德龄,德龄面露喜色。光绪离娘儿俩越来越近了,娘儿俩向皇上行礼:“皇上吉祥!”

光绪直率地说:“德龄,朕正想找你。”

裕太太对德龄说:“你伺候皇上,我到那边去看看。”裕太太看了皇上和女儿一眼走开了。

光绪和德龄脸对脸站着,孙子自然躲到一边放风。俩人相持半天,德龄才开口:“皇上找奴才有事?”

光绪终于开口了:“你的事,朕几夜没有合眼,想来想去,朕认为你唯一的选择是早日离宫。”

德龄点头:“奴才决心已下,只等太后的命令。”

光绪忠言相告:“朕了解你的处镜,朕更了解周围这些人,你的处境太险恶了,你留下只能做第二个珍妃。”

德龄也说出心里话:“奴才离宫毫不犹豫,只是太后现在迟迟不准,要把奴才指婚给巴龙,请皇上为奴才想想办法脱险才是。”

光绪试探:“这门婚事你真的不同意?”

德龄忠心相告:“奴才怎么能同意呢?巴龙是谁的儿子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荣禄的儿子,当年由于荣禄泄密,六君子才被杀头,奴才如果同意这门亲事,怎么对得起皇上,怎么对得起皇上倡导的戊戌变法。且不说巴龙本人又如行尸走肉一般。”

光绪感动地说:“你为朕牺牲得太多了。”

德龄流出了眼泪:“奴才为皇上牺牲是值得的。”

“你不要为朕再做牺牲了。”

“奴才愿为皇上牺牲终生。”

“看来你留在宫里是死路一条,你如果离开皇宫,兴许我们将来还能走到一起。”

“将来?奴才觉得将来那么渺茫。”

“朕早向你说过,将来如果有那么一天,朕一定启用你。”

“奴才已经看清皇上,过去是悲剧,将来还是悲剧。”

光绪给德龄擦了擦眼泪,德龄给光绪擦了擦眼泪:“奴才怎么才能离开皇宫呢?”

“逃婚!”光绪坚定地说,“只有逃婚。”

“逃婚?”德龄深情地望着光绪,“我一家人都在京城,怎么逃得了哇。”

“全家人都要离开京城,你先走。”

“奴才怎么走?”

“你分两步走,第一步找借口办公差,先去天津,第二步再由天津去上海,全家再团聚。”

“奴才怎么才能去天津?”

“现在大年临近了,朕到太后那里给你请个假,说你替朕到天津备些西洋年货,给你一些考虑时间。”

“谢谢皇上!”德龄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一下扑进光绪的怀里,泪水掉在光绪手背上,光绪扬起手抚摸着德龄的头,德龄扬着脸:“皇上的悲剧就是大清国的悲剧,也是中国的悲剧。”光绪听着听着也流出了眼泪。

坤宁宫过厅,一张小茶几上放着一只敞开的锦盒,锦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裕太太正路过这里,发现了这只锦盒,裕太太好奇地向小茶几前走去,她又下意识地看看周围,没有发现它的主人。

裕太太拿起锦盒,锦盒内的金怀表闪闪发光,裕太太自言自语:“金表,谁落这儿的表?”裕太太托着表,四下寻人。她心想:兴许老祖宗知道这块金表的主人,应该交给老祖宗。

裕太太将盒盖盖上,不想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来者是崔玉贵:“原来这块金表在你手里。”

裕太太正想做解释:“这……”

崔玉贵仍旧不松手:“走吧,咱们到老祖宗那里说说去。”

这时,几个小太监一边跑一边喊:“抓住小偷了,抓住小偷了。”

裕太太气得脸色铁青,有苦说不出来。崔玉贵拽着裕太太走着,两旁太监、宫女看热闹。

御花园里,光绪和德龄还在拥抱着,孙子跑来:“皇上,出事了。”

光绪和德龄截然分开了,光绪问:“出什么事了?”

孙子看了看德龄:“裕太太被二总管抓去了。”

“我额娘?我额娘怎么啦?”宛如晴天霹雳,德龄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二总管抓着裕太太见太后去了。”孙子不知道事情从何说起。

“到底出什么事了?”德龄着急地问。

“裕太太到底出什么事了?”光绪也在问。

孙子看看德龄不忍说:“德龄姑娘,你快到太后那去吧!”

德龄走在紫禁城里宫路上,太监们、宫女们蔑视的目光从四方投来。众人口角生风:“真没想到是小偷”,“这老太太平时就爱占小便宜”,“这回吃不了兜着走”。小德张迎面走来,德龄忙问:“我额娘到底怎么啦?”

小德张也不深说:“我没见到,我也是听说的。”

“听说什么啦?”德龄认真地问。

小德张支支吾吾:“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到底听到什么啦,别吞吞吐吐的。”德龄急着想知道内情。

这时容龄正跑过来:“姐,听说额娘出事了。”

“我这不正问小德张吗。”

容龄凑到小德张跟前:“我额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听说裕太太拿了什么东西。”

“拿了什么东西?”

“一块金表。”

德龄接过话茬:“这不可能。”容龄也觉得不对:“这是嫁祸栽赃。”

小德张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容龄拉着德龄:“姐,我们到老祖宗那儿就知道了。”

慈禧的寝宫里,慈禧坐在宝座上,四格格、元大奶奶、李莲英、崔玉贵站在座旁边。裕太太胖胖的身体跪在地上向慈禧谢罪:“老祖宗,看在孩子父亲为朝廷忠心耿耿的面子上,原谅奴才一次吧。”

慈禧提出质疑:“忠心耿耿?”

裕太太没明白慈禧的话意:“是啊,为朝廷忠心耿耿奔波了一辈子。”

慈禧质疑不解:“奔波了一辈子?”

裕太太解释:“他因为经常出国,得了风湿病,望老祖宗放德龄一马。”

慈禧有些同情:“裕庚的病很重吗?”

裕太太说:“很重,很重,不能行走了,正想向太后请假去上海治病。”

慈禧不想让裕庚走:“非得去上海吗?我这里有御医。”慈禧对崔玉贵说:“真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一会儿二总管把德龄、容龄找来。”

崔玉贵眼尖:“老祖宗,她们来了。”

德龄、容龄进来后,给慈禧跪拜:“老祖宗!”

容龄存不住话儿:“老祖宗,是我额娘拿了一块金表吗?”

裕太太主动承认:“是我拿的。”

容龄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谁看见了?”

崔玉贵主动突击:“是奴才抓住了裕太太的手。”

德龄做事认真:“这表放在什么地方?”

裕太太打断她的问话:“别问了,是额娘连累了你们。我已经全承认了,你们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出宫。”容龄一时手足失措。

德龄望了望慈禧,一副冷酷的面孔。德龄望了望崔玉贵,一副奸诈的面孔。德龄望了望李莲英,李莲英若无其事一般。德龄望了望母亲,母亲是一副惭愧、可怜交加的面孔:“额娘,这表真是您拿的?”

裕太太点点头,崔玉贵露出得意神色。

德龄问崔玉贵:“请问二总管,我额娘在什么地方偷的金表?”

“金库。”崔玉贵说出后,觉得不对,脸露惊惶。

裕太太也觉得太委屈,提出质疑:“不对啊,奴才在坤宁宫过厅发现的盒子,看热闹的人都能证明,在坤宁宫过厅。”

崔玉贵很难改口,只有将错就错:“在金库。”

德龄冷笑了一下,拿出一串钥匙:“金库钥匙一直在我这里,我额娘何时进的金库?”

容龄也说:“我额娘从来没进过金库。你这是栽赃陷害。”

裕太太制止女儿:“你们不要说了。”

慈禧望着崔玉贵思索了一会儿,对德龄说:“你还不了解宫里,人多嘴杂,平时没事,还是非多多。”

德龄掏出一把金钥匙:“这是珠宝房的钥匙。”

崔玉贵看着慈禧,慈禧摆头不让接钥匙。

裕太太又面对慈禧请假:“平日老佛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孩子父亲裕庚风湿病日见严重,奴才请太后开恩让裕庚到上海治病。”

慈禧脸露不快:“宫里的御医比什么洋医生不高明?裕庚应该忍耐、坚持治疗,中医虽然疗效慢一些,相信一定医好的。”

裕太太仍然在乞求:“上海有一个专门治疗风湿症的洋大夫,是自家多年的医生,比较熟悉病情。他在那里离不开岗位,只有我们去找他了。”

慈禧态度坚决:“不行,我可以再给裕庚赏假四个月,再说,德龄婚日已临近,总该热热闹闹地完婚吧。”

德龄插嘴:“老祖宗,奴才完婚一事,还请老祖宗再让奴才考虑考虑。”

慈禧立刻变脸:“你们真是忘恩负义,太让我失望了,你进宫以来,我对你们怎么样?”

德龄请罪:“奴才不忠,请老祖宗治罪。”

慈禧脸气得发青:“这是你最后的态度吗?”

德龄点点头:“奴才做了很多顶撞老祖宗的事,惹得老祖宗生气,奴才愿意接受老祖宗的惩罚。”

慈禧发火了:“你忘恩负义,太让我失望了。”

裕太太好言相劝:“老祖宗,这孩子太任性了,在国外跑得心收不回来了,望老祖宗开恩。”

慈禧指着崔玉贵说:“你问问二总管,谁敢和我这么顶撞,我点婚不下二十人,哪个敢不从?”

崔玉贵插嘴:“连皇上也不敢这么顶撞,你赶快从了吧。老祖宗是为了你着想。如果惹得老祖宗动怒,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德龄面对崔玉贵:“二总管,你不要在这里拱火,这里没有你的事。”

裕太太也帮助女儿说话:“老祖宗,看在她父亲为朝廷忠心耿耿的面子上,原谅德龄吧。”

这时,有太监喊:“皇上驾到!”

慈禧对娘儿仨说:“我不会让你们出宫的,你们先下去吧!”

德龄:“奴才感谢老祖宗不杀之恩。”裕夫人带着德龄、容龄走出宫去。

光绪进宫后看慈禧愁眉不展的样子说:“皇爸爸为何这样不高兴?”

慈禧心事重重:“都忘恩负义,裕太太要带裕庚去上海看病,我为德龄点婚,看她一百个不愿意。”

光绪安慰道:“德龄的婚姻,再加上她母亲受了盗金表的蒙冤,要给她一段时间思考和悔改才是。”

慈禧望着光绪:“给一段时间,她能接受我的点婚?”

光绪也学会了圆滑:“争取吧。”

慈禧不高兴了:“我的懿旨还得争取吗?”

光绪解释:“德龄是在海外长大的人,宫里的规矩她已经习惯了不少,慢慢来,现在临近年底,京郊的冰河冻结,正好有一批西洋年货到达天津,不如派德龄坐火车到天津去一趟,让她替皇儿把西洋年货办回京城,顺便让她散散心,回来皇爸爸再催她完婚,也许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慈禧心眼有些活动:“我以前没听你的话产生很多不愉快的事儿,这次听你一次,常言道,‘听人劝吃饱饭’,让德龄散散心,替宫里办点西洋年货。”

光绪站起:“皇儿告退了。”

紫禁城过道,光绪带着孙子正往回走,发现德龄在柱子下边站着等自己。见光绪脸露喜色,德龄猜到了事情已有好结果:“皇上,太后同意了?”

光绪停住脚步:“就算同意了,你还要多长几个心眼。”

孙子透露真情:“皇上为了姑娘,第一次在老祖宗面前撒谎。”

德龄跪下谢恩:“多谢皇上相助。”

这时,慈禧带着李连英、崔玉贵、四格格、元大奶奶走了过来。慈禧走近德龄说:“要不给你派两个太监保镖?”

“不用,我到天津后就找直隶府帮忙。”德龄托着金库的钥匙,二次跪下说,“老祖宗,奴才接圣旨到天津办年货,这是珠宝房的钥匙,请老祖宗先收存。”

崔玉贵将钥匙接过来交给慈禧,慈禧托着钥匙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平时没事,宫里已经是非多多,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让人心烦了。”

德龄望着老祖宗说:“过去我们接受了老祖宗的不少恩惠,奴才知足了。”

慈禧望着德龄说:“好吧,起来吧,天津办完事儿快点儿回宫。”

德龄假意地点点头,德龄回头与光绪四目相对,脉脉含情。德龄说:“皇上保重。”

光绪点点头:“你一路要保重!”

“皇上英语不要放下。”

“我一定坚持学好。”

德龄灵机一动,忙用英语同光绪对话:“Emperor,you should take care of your health。(皇上要注意身体。)”

“Dont be sad。I know you very well。(不要悲伤,朕了解你。)”

“Is it a separation forver after my leaving?(这次一走,是不是永别?)”

“Dont be sad。We will see each other in the future。(不要悲观,我们还会见面的。)”

慈禧的头像拨浪鼓一样,一会看着光绪,一会看着德龄,也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Will you forget me a few days later?(过一段时间是不是会把我忘了?)”

“No,I won‘t。I’ve said employ you in the future。(不会的。朕说过,将来要启用你的。)”

“I hope so。(希望有这么一天。)”

“Believe me。(这一天会到来的。)”

“行啦,让德龄歇会吧,皇上学英文,回去自己去背吧。”

临拐弯儿,德龄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光绪。

回宫路上,慈禧扶着李莲英手背慢慢走着,崔玉贵在另一边伴随。四格格、元大奶奶在后边跟随。

慈禧问:“金表的主意是谁出的?”

崔玉贵主动承认:“是奴才的主意。”

慈禧很不高兴:“你们这样做,也不跟我请示一下,这倒好,当众给你们来个大窝脖,多丢面子。”

崔玉贵有自己的看法:“老祖宗,德龄根本不会嫁给巴龙,奴才已看透德龄的心思,如不给她施点儿压力,她就想当圣上的妃子。”

慈禧沉着脸说:“这点儿我早看出,按大清国法,这是不可能的事儿,难道她一点也不给我面子,我怎么也得给荣禄点面子。”

崔玉贵坚持自己的看法:“老祖宗,咱们走着瞧,德龄迟早是个祸害,不如早日把她们赶出宫。”

慈禧摆出一副好心肠的样子:“你说得不对,我真舍不得她们,她们为宫里、为我做了那么多善事,现在很多只眼睛盯着我,我如果让她们走了,在宫里、在社会上我会留下骂名。”

崔玉贵提醒:“可她是皇上的人。”

慈禧固执己见:“她跟巴龙一成亲,就是巴龙的人了。她们要走了,我还真觉得不是滋味,想起她们围着我那风光的情景,还真让人留恋。德龄在我身边当了几年翻译,读了几年洋报纸,我也知道了不少新鲜事,容龄把芭蕾舞带到了大清国,又编了不少新舞蹈,这些事我会记一辈子。”

德龄家里,裕庚靠着被半躺着。裕太太、德龄、容龄围在裕庚旁边议论问题,裕太太自我检查说:“都是额娘平时有点小缺点,让二总管抓住了,我要不看这表也没这事。”

德龄劝母亲:“额娘不要自责,人都有缺点,根源是老祖宗给我点婚,崔玉贵要对我们施加压力,总得找个借口,她不抓我们这个茬,也得抓我们那个茬,让我们乖乖地听老祖宗的话,谁还没点毛病?”

裕太太同意女儿的看法:“这话说对了,现在看来这块金表就是圈套,是人有意安排的。”

裕庚上心地问:“放在什么地方?”

德龄替裕太太说:“放在坤宁宫过厅里,锦盖还敞着。”

裕庚立刻面带愤怒:“圈套!彻头彻尾的圈套!谁丢表也不会丢到那儿去。”

裕太太委屈地说:“是啊,珠宝室的东西怎么跑到那儿去了。我拿着表想交给太后,也想问问谁丢在这儿的,还没等我想明白,崔玉贵就抓住了我的手。”

容龄有些埋怨额娘:“刚才在太后跟前,额娘怎么不说明白。”

裕太太解释说:“那是没用的,德龄说得对,太后要给你姐指婚,奴才帮助给咱们施加压力,我怎么解释也没用。”

裕庚下了结论:“不用解释了,事情很明白了。”

裕太太说出自己的担心:“我不影响老爷的声誉吧?”

裕庚不以为然:“小人咱们见得多了,我不经常被朝廷里的小人弹劾吗?”

裕太太还是有些自责:“是我连累了你们。”

德龄为额娘分忧:“不,太后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大家。”

屋子里异常安静,大家的目光都望着德龄。裕太太说:“你少说两句吧。”

德龄心里一百个不服气:“不,我们是努尔哈赤的后代,慈禧是叶赫那拉氏后人,为什么她坐在宝座上,让我们伺候她?为什么我们不能进皇室?”

裕太太为女儿担心:“你心太高了,不是咱们想的事,咱们不想。”

裕庚没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阿玛了解你,我女儿志大心高,没什么错误。”

裕太太指责裕庚:“老爷老护着她。”

裕庚不服:“不是护着,这朝廷不配启用我女儿。人从小看大,我女儿是要做一番大业的。”

容龄挑眼了:“阿玛净夸我姐姐,我呢?”

裕庚又表彰容龄:“我们容儿也不错,我们容儿是大清国第一位芭蕾舞演员。如果不在皇宫里待这两年,我们容儿的舞蹈还要得几个世界大奖呢!不过,你姐姐要逃婚,你要支持她。你以后回宫,就不要依恋朝廷里的旧人,等阿玛的病治好以后,阿玛带着你们走向新的生活。”

裕太太对容龄说:“让你阿玛休息一会儿吧,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儿德龄还要赶路呢。”

紫禁城夜晚是这样的宁静,护城河的水是这样的清澈。德龄站在护城河外,望着紫禁城的东南角。一种告别的心情油然而生。明天,我要去天津了,不久,我们一家人,就要到上海去了,真舍不得离开紫禁城啊,皇上,你现在在想什么?

一幅幅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光绪故意骗德龄:“太后来了!”

德龄立刻跪下来,原来慈禧没来,把四格格、元大奶奶逗乐了。

隆裕皇后给光绪请安,光绪不理,头歪到一边去,瑾妃给光绪请安,光绪头也不抬,德龄给光绪请安,光绪双手接礼:快快请起,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称奴才了。

光绪在湖边向德龄学英文。

德龄说一句,光绪学一句。

德龄教光绪弹钢琴,光绪手出来得过早,正按在德龄的手背上,两对目光深情相望。

德龄拥进光绪的怀里,俩人激情相抱。

在送别路上,光绪同德龄用英文对话,慈禧的头像拨浪鼓一样,一会儿看看光绪,一会儿看看德龄。

光绪正在说英文:We will meet again,I will employ you in the future。(我们还会见面的,朕将来要启用你。)

德龄回想得正得意,不想一只手搭在德龄的肩膀上,德龄一回头,原来是容龄。

容龄笑了:“我就知道姐到这儿来,是不是又想皇上了?”

德龄的嘴也很厉害:“死丫头,你是为我而来,还是有心事睡不着啊!”

容龄说明来意:“我是为姐姐而来,我怕姐姐出事。”

德龄挑逗:“胡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了。”

“姐,有的事,我真不明白。”

“什么事?”

“你说,我们自己都不觉得身份特殊,为什么别人看我们就不一样呢?”

“我说你有心事吧!”

“自古以来,都是英雄爱美人,为什么他就不爱?他追求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你怕我出事,我还怕你出事呢,你才见人家几面,就有这么多故事。”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喜欢的得不到,不喜欢的老缠着我们。”

“小德张也挺可怜的。”

“是啊,太监也是人,也是男人,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结婚?”

“很多问题我们解释不了。”

“我是为他们抱不平。”

“这也是宫廷里的特产吧。”

“可是,小德张说了,他将来一定要结婚,一定要娶老婆。”

“那更是怪事了。娶老婆也没有夫妻之爱,我们还是现实一些吧。”

“姐,你也现实一些吧。”

突然传来巴龙的声音:“对啊,你也现实一些吧。”

巴龙的突然出现,吓了德龄一跳:“你来干吗?”

巴龙得意地说:“接你回家。”

德龄脑子一下乱了:“回哪个家?”

“当然回咱们家啦,老祖宗已给我们点婚,我怎敢不从。”巴龙手一挥,上来两个人,就要绑架德龄。

容龄指责巴龙:“你们天子脚下竟敢抢人!”

巴龙辩解:“这不是抢,这是奉旨行事。”

容龄质问:“你算什么男子汉!”

德龄也在挣扎:“强拗的瓜能甜吗?”

巴龙死皮赖脸:“能甜,你不甜我甜。你要不服,你到老祖宗那里告我去。”

容龄逼近巴龙:“你让他们放人,再不放人,我就喊啦!”

巴龙不怕:“你喊,你喊啊!”

容龄真的喊了起来:“救人啊,救人啊!有人抢良家妇女啦!”

德龄也在挣扎:“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一团手帕塞进德龄的嘴里,两个打手紧紧攥住德龄的胳膊。巴龙得意地说:“你喊啊,你冲着紫禁城喊。”

容龄换个方向,还在喊:“救人啊,救人啊!”

巴龙向两个打手打个手势:“走,带走!”

两个打手架着德龄走,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蒙面人,巴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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