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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德龄藏身

蒙面人三拳两脚将两个打手打倒,巴龙向蒙面人逼近:“你多管闲事,这是我老婆,你管得着吗?”

蒙面人一拳将巴龙打出老远,巴龙后背撞在一棵树上,德龄从嘴里揪出手帕。

巴龙拍拍屁股上的土,指着蒙面人:“你等着,荣公府饶不了你。”

巴龙带着两个打手,连滚带爬地跑了。

德龄向蒙面人致谢:“多谢恩公相救,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容龄也很感谢:“是啊,恩公留下名字,以后我们也好报答。”

蒙面人一撩面巾,原来是光绪,姐儿俩惊喜:“皇上!”

“是我。”

“皇上怎么在这儿?”德龄问。

光绪有些喘息:“你们怎么在这儿?”

德龄惊喜未减:“皇上也会武术?”

光绪点头:“康熙爷立下的规矩,每代君王、皇子必须习武,虽然我武功不佳,对付这些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容龄说话直爽:“我也没想到是皇上,我还以为小德张来救我们,他会武术。”

小德张正在一棵树后藏身,他没有勇气出来。

光绪一阵咳嗽,德龄关心地问:“皇上你的结核病怎么没治啊?”

容龄也好心相劝:“皇上,您已经出来了,您和我姐姐走吧,逃到国外去吧!”

德龄也深情厚意相劝:“是啊,皇上,我们走吧!我会有办法给皇上治病的。”

光绪摇摇头:“朕根本出不去,即使能出去,现在朕也不能走。”

德龄不明白:“为什么?”

光绪又为难地摇摇头:“朕一走,天下立刻大乱,再说,我偷渡国外算什么身份,算出访?算避难?这太有损大清国王的身份了,我要出国就要名正言顺地出国。”

“可是太后是不会让皇上出国的。”德龄也觉得难办。

“那就看朕的命运了。”

“你们好好谈谈吧。”容龄走了。

树后的小德张望着渐渐远去的容龄。

这时后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护城河畔,一男一女踏着月光,顺着护城河跑,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后边禁卫军点着火把追上来。

一男一女原来是勋龄和四格格。

迎面又出现一群火把。

火把把勋龄和四格格围住。

李莲英从火把群里走出来,对四格格说:“四格格,回去吧!老祖宗让我接你回去。”

四格格不想回去:“不,不,让老祖宗忘了我吧,我是个不守妇道的人。”

李莲英很有耐性:“老祖宗、庆王爷都让你回去。”

四格格摇摇头,往勋龄身边靠。李莲英一使眼色,上来两个士兵,架着四格格走去,四格格挣扎着:“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一个士兵从勋龄手里抢过布包!

“为什么寡妇就不能嫁人……”勋龄重复着喊着。

士兵渐渐走光,河边只剩下勋龄,勋龄望着灰蒙蒙的紫禁城。

容龄站在刘春霖住宅门口等了许久,忽然门一开,刘春霖从屋里走了出来:“格格?你……你怎么没敲门啊?”

容龄现成的话儿:“你是状元,我哪敢敲你的门啊。”

刘春霖总有些自卑:“格格别再笑话我了,你找我有事?”

“我嘛,一是和你告别来了,二是和你澄清一件事。”

“告别?格格到哪儿去?”

“到上海去,送我阿玛看病去。”

“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还回来,也许不回来了,宫里的工作已经交待了,省得你老管我叫格格。”

刘春霖十分认真:“格格是辞不掉的,你走到哪里都是格格。”

容龄半认真地说:“这可是你给我封的。”

刘春霖十分认真地说:“你做过太后的宠女,太后又封你为郡主,这就是历史了。”

容龄责怪:“你真认死理。”

刘春霖彬彬有礼:“小民有罪,格格屋里坐。”

容龄原地站着:“不用了,我跟你澄清个事儿,我就走了。”

刘春霖认真地听:“什么事?格格。”

容龄存不住话:“上次杨士骧大人来提亲,先解释一下,可不是我们让杨大人来的,是杨大人主动到我们裕府去的,我当时还以为受了你的委托。”

刘春霖连忙表态:“没有没有。”

容龄不慌不忙:“后来才知道是杨大人自作主张,我不太愿意,可是我并没贬你,你不愿意,你怎么贬起我来了?”

刘春霖不解:“我没有贬格格啊。”

容龄进一步说:“你说你辞官是早晚的事,你要追随张謇搞点教育,搞点实业,但你也不至于贬我啊。”

刘春霖还是不明白:“小民不敢。”

容龄指明:“还没贬,你说我经不起四下奔波,跟你讲,我今天就开始四下奔波,你敢不敢四下奔波?”

刘春霖认真地听:“小民知罪。”

“哼,我看不能四下奔波的是你。”容龄出了口气走了。

刘春霖望尘而拜。

一辆中式马车停在前门火车站前,德龄拎着包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不慌不忙地向车站走去。不一会儿,火车缓缓地开动了。

马路上又一阵尘土飞扬,三匹俊马扬尘而去。为首的一人短衣襟小打扮,正是荣公府的巴龙,他带着两名家丁,追在火车后边,向天津方向飞奔。

裕庚家厨房里热气已露,裕太太正在给裕庚煎中药,伍龙急匆匆从外边进来,他急火火地喊着:“勋龄,勋龄!”

勋龄从里屋迎出来:“伍龙,什么事啊,这么急?”

裕太太也端着药锅子走了过来:“出事啦?”

伍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我看见巴龙带着人去天津了。”

勋龄敏感地问:“他追德龄去了?”

伍龙点着头:“肯定为德龄而去。”

裕太太放下药锅子:“他的消息怎么那么灵,他们跟德龄是同一趟车吗?”

伍龙解释:“不,他们是骑马去的,追德龄坐的火车去了。”

勋龄对伍龙说:“看来我们也要去一趟天津保护德龄。”

伍龙根本没有坐下:“我们走吧。”

勋龄穿着外衣,对伍龙说:“我们走!”

裕太太担心地问:“天津那么大,你们到哪儿去找?”

伍龙有主意:“到天津直隶总督署去找,办年货德龄肯定到那里去。”

勋龄对母亲说:“额娘,您到老佛爷那里再给我阿玛请假,让阿玛一定去上海治病,我们争取全家在上海团圆。”

天津火车站牌,德龄提着布包走出车站,德龄上了中式篷子马车,车夫挥起了皮鞭,马车在马路上缓缓前行,天津古楼出现了,马车停在古楼南大街一座大宅门门口。德龄下了车,旁边传来了商贩的吆喝声:“吃包子喽,狗不理的包子。”“吃麻花,桂发祥的麻花。”“吃炸糕喽。”“吃果仁了。”德龄在一家铺子前买了几个包子,然后拎着包袱走进了一座大宅门。

院子是几进中式宅院,德龄穿过前院,走进后院一间客房里。德龄望着幽雅的房间,心里立刻陶醉在另一个世界里。她把包袱往床上一扔,周身有一种无限的解脱之感。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往床上一躺,感到轻盈飘逸,像空中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她多么希望光绪皇帝变成一只黄鸟,伴随自己这只红鸟,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

天津直隶总督门口,两位北洋士兵在站岗,对面两个不同的角落有两拨人在盯梢。一拨是巴龙三人,化装成游民,一边谈天,一边盯着总督署的大门。一拨是勋龄、伍龙,他们在暗暗地盯着巴龙。

德龄拿着圣旨在直隶总督署门口出现了。

巴龙提醒他的下人:“她来了。”

伍龙提醒勋龄:“德龄来了。”

门丁看了看圣旨,让德龄进去了。

过了很久,很久,德龄刚从直隶总督署里走了出来,伍龙拽着勋龄,放开喉咙迎了上去:“德龄……德龄!”

德龄终于认出了他们:“二哥,你们也来了。”

躲在暗处的巴龙觉得十分扫兴:“妈的,他们也来了。”

下人问巴龙:“我们怎么办?撤不撤?”

巴龙决心已下:“不撤,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那边,伍龙悄悄地告诉德龄:“小心,有鬼!”顺着伍龙的目光,德龄发现了巴龙等人,德龄蔑视地说了一句:“真是赖皮狗。”

勋龄让妹妹提高警惕:“赖皮狗也会咬人的。”

伍龙饶有兴趣地对德龄说:“小时候,我们不喜欢捉迷藏吗,今天,我们同他们也玩玩捉迷藏。”

天津狗不理包子铺。德龄、勋龄、伍龙围桌而坐,勋龄问妹妹:“你的住处离这儿多远?”

德龄看了看周围,轻声地告诉哥哥:“我的住处在天津鼓楼南大街。”

勋龄轻声对妹妹说:“好,那点儿就是你的格格府,我们给你打掩护,你自己撤回格格府,需要在那里等几天,全家正向老佛爷给阿玛请假,老佛爷准下来后,全家一起去上海。”

伍龙兴致勃勃地说:“这几天咱们可以下海玩玩。”

德龄兴趣不高:“下海?大冬天下海有什么玩头。”

这时,巴龙带着家丁从外边进来。伍龙眼尖发现了来人,兴趣不减用嘴暗示:“他们来了,你不想去,有人想去,我可带你们捉海菊花。”

德龄没有听说过:“海菊花?”

伍龙还在兴头上:“海菊花可好玩呢。”

巴龙等人进来后,四下寻视,一下发现德龄等人,几人在旁边一张桌子前坐下了。

这边,伍龙成心抬高大嗓门:“我带你们下海捉海菊花,让你们开开眼。”勋龄、德龄跟着伍龙走了出去。

饭店小二来到巴龙桌前问:“几位爷,吃点什么?”

巴龙还没坐稳,又站起身来,向家丁们打了个“走人”的手势,然后带着家丁从饭铺里出来,小二望着几个远去的身影感叹不已。

巴龙三人来到海边,看见德龄三人早已上了小帆船,小帆船渐渐划远了,巴龙叫了船家,雇了一只小帆船,暗暗地跟在他们后边。

朔风吹浮的海面上,飘浮着一只孤零零的木舟,勋龄、德龄、伍龙坐在小舟上有说有笑。勋龄、伍龙在两边划桨,德龄坐在正中,用望远镜看着远方,小舟缓缓地前进着,德龄通过望远镜发现了一个小岛:“那边有个小岛。”

小岛越来越近了,小舟找了一片洼地靠了岸。勋龄夹着照相机架,德龄挎着望远镜,伍龙拿着零碎下了船,登上了岛屿。

巴龙的船也渐渐靠了岛岸,船家问:“客官,这只船还给你们留不留?”

巴龙态度坚决地说:“留哇,不留我们怎么回去。”

船家不客气地说:“那你们得留下二两定钱。”

德龄三人在孤岛上走来走去,德龄忽然在石缝水坑旁停下了脚步。原来石缝小水坑里有两棵像菊花一样的东西。德龄好奇地说:“你们看,这菊花长在水里了。”

伍龙像发现了奇迹:“别动,这就是海菊花。”

德龄十分惊喜:“海菊花?冬天也开花?”

伍龙解释:“这不是植物,是动物。”

德龄吩咐:“把小碗预备好。”

伍龙拿出一小碗问德龄:“干什么?”

“我要把它挖出来。”德龄兴趣十足地比划着。

“不叫挖,叫捉。”伍龙给她纠正说法。

德龄小心翼翼地向坑边走去,牢记着伍龙的话“捉、捉!”德龄张开两手,想挖海菊花,伍龙向她传授经验:“多挖点土,从远处往里掏。”德龄点头表示知道了。

伍龙嘱咐:“太近喽,它就缩回去了。”

德龄有些烦了:“你真絮叨。”

德龄两手下水,由远及近,连土带两个海菊花都挖出来了:“挖到了,挖到了!”

伍龙还在认真地纠正:“捉到了,捉到了……”

“挖!”

“捉!”

德龄把海菊花放在碗里,勋龄给俩人调解:“一样一样,反正逮到了。”

石坡上的背后,出现了巴龙几个人头,巴龙问家人:“他们逮什么?”家人摇摇头。巴龙又问:“我听是逮什么花?”家人又摇摇头。巴龙恼丧地只有看热闹了。

石坡上这边,德龄几个人又走了一段,伍龙还在端着盛海菊花的碗。德龄欲把盛海菊花的碗接过来:“我端会儿吧,你太累了。”

伍龙躲着:“不累不累。”

德龄一把把海菊花抢过来:“我端着照张相。”

勋龄同意照相:“照一张,照一张,站在那坡上。”

德龄站在石坡上,勋龄站在架好的照相机后边,通过准星瞄准了德龄:“别动啊!”

德龄又摆了一下姿势,把手里的海菊花突出了一下。相机一闪光,一冒烟,照了一张。伍龙向德龄凑了过来:“给我们俩照一张。”

德龄不同意:“得了,得了,女人没结婚,哪能跟男人合照。”

伍龙顺坡而下:“对,对,等我们结婚了再合照。”

勋龄建议:“你自己先凑合照一张吧。”

伍龙摆了一下姿势,等待照相。

一辆中式马车出现在天津闹市上,德龄三人挤在车上有说有笑,好一阵子才发现后边出现了三个骑马人,德龄发愁似地说:“尾巴又跟上了。怎么办?”

伍龙乐观地说:“没什么,我们早选好了一家客栈。我们一起从前门进去,你再从后门出去,回你的格格府,我们留下和他们捉迷藏。”

德龄满意地夸奖伍龙:“还是你诡计多端。”

伍龙听不懂:“你是夸我,还是贬我。”

勋龄对德龄说:“你先在格格府等几天,阿玛的假一批下来,我们立刻通知你去上海。”

几个人下了马车,向一家宅门客店走来。巴龙三人动作敏捷,把马拴在墙上马拴上,也向这家客店走去。

勋龄三人来到店前,店小二迎了出来:“客官住店吗?”

伍龙提高嗓门,有意让巴龙等人听见:“你们有里外间的店房吗?我们这里有女客。”

店小二满是高兴:“有有有,我们这里有大套间、小套间,你们随我来。”

德龄三人跟着店小二进了一大套间,店小二主动推开里间门:“这里边住女眷最合适。”

伍龙点头:“不错,我们就要这套间了。”

店小二出来后,勋龄对德龄说:“你赶快从后门走,回你的格格府。”

德龄提着包袱从后门出来,上了一辆中式马车,悄悄地离开了闹市。

天津古楼南大街一座宅院门口,德龄下了马车,走进了自己的格格府。德龄躺在床上,望着桌子上碗里那对鸳鸯海菊花,望着望着她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紫禁城光绪寝宫,光绪和德龄正在站着拥抱着,忽然小太监孙子提醒:“太后驾到。”俩人慌忙地松开双手。只见慈禧带着隆裕和瑾妃进来。

慈禧坐下后说:“德龄,你不是回家去商量大事去了吗?”

德龄点头:“奴才商量了。”

慈禧也误会地点头:“商量好了,定个吉日咱们把喜事办了,办得热闹一些。”

光绪着急了:“皇爸爸,不行啊。不能将德龄点给巴龙。”

慈禧不悦:“嗯,哪儿不行?巴龙哪点配不上德龄?”

光绪说出实情:“可是德龄不喜欢他。”

慈禧深问:“德龄喜欢谁?”

光绪跪下:“皇爸爸,德龄的心意,儿臣的心意,皇爸爸全知道,您就成全我们吧。”

德龄又一次下跪:“老祖宗,老祖宗知道奴才喜欢皇上。奴才对皇上、对老祖宗、对大清国都无二心。奴才希望大清国像西方国家一样,成为一个强大的帝国。”

慈禧不爱听了:“难道我不想让大清国强大。”

德龄说出肺腑之言:“只有爱新觉罗的氏族一代一代传下来,才能保障大清国的江山。太后您就成全奴才和皇上吧。”

光绪继续央求:“皇爸爸,您就把德龄留在儿臣身边吧。”

慈禧坐不住了,霍地站起身来:“皇上,你是不是喝多了?”

“儿臣没有喝醉,儿臣也需要德龄。”

“你有皇后,你有瑾妃还不够?”

德龄也帮腔:“老祖宗,按大清国的国法,皇上可以选四个妃子。”

慈禧早有话等着她:“你倒教训起我来了,按大清的国法,皇上选妃的时间早过了。”

“皇爸爸,儿臣离不开德龄。”

“德龄教你英语,教你钢琴是吧?”

“是啊!”

“还需要她替你传宗接代?”

光绪大胆地说:“对啊,还需要她传宗接代。”

“你真是喝多了。”慈禧叫人:“来人!皇上喝多了,你们搀他回去休息。”

隆裕和瑾妃上来搀人,光绪还在说:“儿臣没有喝多。儿臣得了痨病,现在国内治不了,德龄想带儿臣到国外治病。皇爸爸如果嫌我们碍眼,就废了儿臣,把儿臣降为庶民。”

德龄也在帮腔:“是啊,老祖宗准许我们出国吧,我们决不跟老祖宗作对,我们都是为大清国好。”

隆裕和瑾妃搀扶起皇上走。光绪没走多远,双手用劲一甩,从隆裕和瑾妃怀里挣扎出来,皇上又看了德龄一眼独自一人走了。

隆裕、瑾妃站在原处,失望地望着皇上的背影。

德龄追着皇上:“皇上!皇上……”

德龄一下坐了起来,她看见桌子上那碗海菊花,才知道原来是个梦!

京城慈禧寝宫,四格格、元大奶奶、李莲英站在慈禧座位两旁。

裕太太随着容龄进了寝宫,跪在太后面前。

慈禧首先发了话:“是不是又为裕庚之事而来!”

裕太太叩头后说:“老祖宗英明,裕庚风湿病发展严重,已不能下床,夜间睡觉几次痛醒,再次请太后恩典,开恩让裕庚到上海看病,那个自家的大夫的确了解裕庚的病情,看来奴才只有求他救命了。”

容龄也帮助说话:“近几天我阿玛病情的确恶化很快,请老祖宗开恩,让我们送阿玛到上海治疗。”

慈禧一愣,问容龄:“你也离宫吗?”

容龄解释:“不是,现在奴才哥姐都不在阿玛身旁,额娘一人,送阿玛去上海有困难,奴才同额娘送阿玛到上海后,奴才再回宫。”

慈禧放心地点点头,随后又对李莲英说:“莲英你带些风湿名药代我看望看望裕庚。”

李莲英明白主子意图:“奴才遵命。”

容龄陪着母亲在宫外等着李莲英,容龄不满意地说:“太后还怀疑阿玛的病,让李莲英调查调查。”

裕太太坚信地说:“不管怎么样,你阿玛和你姐姐坚决要离京,你以后再回太后身旁,可要小心从事。”

容龄明白:“我留在太后身旁,可以缓解太后他们对我姐姐的遗怨。”

贤良寺裕庚的家。裕庚正躺在床上看报纸,听见大门一响,裕太太放大声音,礼让李莲英:“大总管,请进,大总管请进。”

门一推开,李莲英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了。

裕庚艰难地翻着身子,李莲英客气了半天:“裕大人不要动,老祖宗让奴才看望您来了,这是老祖宗让奴才给您带来的同仁堂丸药。”他的声音没落,小太监把手里治疗风湿病的中药盒放在桌子上。李莲英看了半天问了半晌,他轻轻地给裕庚盖着被,才离开了裕家。

慈禧的寝宫里,慈禧坐在宝座上,四格格、元大奶奶、崔玉贵站在座儿旁边,听李莲英回来汇报:“裕大人的病的确恶化很快,人瘦了很多,不能再耽误了。”

慈禧考虑再三,做出决定:“看起来只有批准他开缺去上海看病了,耽误了治疗时机,我要落骂名的。”

紫禁城过道,慈禧带着四格格、元大奶奶、李连英送裕太太、容龄往宫门口走去,慈禧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她向李连英递了个眼色。

李莲英托着一盘珠宝走到裕太太跟前,慈禧对裕太太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裕太太拒绝:“不不不,我们不能收。”

容龄也帮助母亲说:“老祖宗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不能收。”

慈禧说明:“这不是给你们的,这是我给裕庚最后一次奖赏。”

裕太太娘儿俩连忙跪下,老太太说:“过去裕庚接受了老祖宗的不少恩惠,的确也尽了忠,尽了力,以后不能伺候老祖宗了,奴才代替裕庚谢谢老祖宗了。”

“好吧,你们起来吧。”慈禧发话了。

裕太太娘儿俩起来后,老太太对慈禧说:“老祖宗不用送了,请留步吧。”

容龄也说:“老祖宗请回吧!”

慈禧对容龄说:“到上海把你阿玛安排好了以后,你一定回宫。”

容龄点头:“老祖宗放心,阿玛安排好了以后,我立刻回京城。”

慈禧又想到德龄:“德龄去天津办货,也该回来了。”

天津客栈里,家人对巴龙说:“这两天我怎么没看到对屋德龄的身影啊!”

巴龙也觉得奇怪:“是啊,出来进去的我也没有看见女眷啊。”

巴龙悄悄地来到勋龄窗前,想观察里边的动静。屋里的勋龄早有准备,勋龄、伍龙正在畅怀大笑,勋龄乐了:“这帮傻小子还陪着咱们做伴呢,德龄差不多已经到京城了。”说着,俩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窗外的巴龙在院子里截住店小二,他偷偷递给小二一块银元宝:“二当家的,你给看看,里屋那女眷还在不在。”

店小二犹豫片刻,一看手中的元宝,立刻笑逐颜开:“这有什么难的,我这就去看看。”

店小二拎着铁壶,推开勋龄房门,见勋龄、伍龙二人正在喝茶忙说:“二位客官,还要水不要?”

伍龙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我去了五趟茅厕了。”

店小二提着铁壶,推开里屋房门:“我问问女眷要不要水。”

伍龙故作阻拦:“不要不要,姑娘都睡着了。”

店小二看了看屋里床上没有人,暗笑了一下出来了。

屋外,店小二向巴龙汇报:“姑娘的确没在屋里。”

巴龙狞笑:“看来德龄从你们后门跑了……”他对家人说:“德龄已经回京城了,我们追。”

不久,三匹俊马出现在天津街道上,客栈里的勋龄、伍龙又哈哈大笑起来。

天津格格府的院里,假山石上放着那碗海菊花。德龄正在阳光下赏花,勋龄和伍龙进来她竟一点儿也不知道。伍龙叫了一声德龄,把德龄吓了一跳。

德龄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伍龙得意地告诉她:“巴龙让我支回京城去了。”

德龄不放心地问勋龄:“哥,是真的吗?”

勋龄点点头:“我亲眼看见他们骑着马往京城方向去了。”

德龄还留个心眼:“这里边会不会有诈?”

伍龙逗她:“你就放心地欣赏你的海菊花吧。”

德龄看了看海菊花:“你们看,多好看,太阳一照都开花了。”

勋龄凑过来看:“可不是吗,真像两朵菊花,唉,怎么两朵不一样啊,德龄,你看,一个色深,一个色浅。”

德龄早就看出:“真是,一个高,一个矮,怎么回事?”

勋龄从包里拿出一打东西:“海菊花的相片我洗好了。”

德龄上手抢过来:“我看看。”

德龄举着海菊花的照片:“好美,真美啊!”

伍龙正提着一桶水走过来:“你是说海菊花美,还是说你美。”

德龄美滋滋的:“都美。”

伍龙会哄人:“你更美。”

德龄不欣赏:“又贫上了。”

这时,勋龄招呼:“伍龙,你看看,这两海菊花怎么不一样?”

伍龙看了看:“这还不知道,这海菊花就和人一样,德龄和我能一样吗?人有男女,花有雌雄。”

勋龄好奇地问:“海菊花也有雌雄?”

伍龙望着德龄说:“有,这叫鸳鸯花。”

德龄看了伍龙一眼,又欣赏起照片来了。伍龙将海菊花碗里的水倒掉一些,德龄问:“这是干什么?”

伍龙又从小水桶中舀了水续上:“我这是海水。海菊花离开海水就不能生存,懂吗?”

德龄上心地问:“那老得去海边打水?”

伍龙点头:“到上海这差事就交给我吧。”

德龄随便一说:“也不能全让你去,我也能打水。”

伍龙友好地望着德龄:“好,咱俩一起把这海菊花养活喽,养大了。”

德龄说出心里话:“对,把海菊花养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我送给皇上。”

伍龙产生一种失落感:“啊!你还想着皇上?你还敢回紫禁城?”

德龄胸有成竹地说:“到时候我把皇上约到这格格府来。”

伍龙惊呆了:“你让皇上到天津来!”

天津古楼牌楼前围了一群人,在看一张新贴的告示。德龄三人走到此刚要挤进去看告示,只听一人念:“这些乱党在天津活动十分嚣张……”

几人一下看见告示上伍龙的画像,立刻退了出来。伍龙对兄妹说:“我得先离开天津了,以后咱们在上海见。”伍龙走后,勋龄也同德龄道别:“我到码头迎接阿玛,你等我的消息。”

一艘帆船出现在海面上。裕庚在船舱里躺着,裕太太守在身边,德龄、容龄、勋龄站在舱外欣赏着海景,德龄感到一阵解脱,她伸伸胳膊抒发着全身的疲倦,心里涌出一种喜出望外的喜悦。

北京前门五牌楼贴出一张缉拿伍龙的告示,巴龙挤进人群,看见伍龙的画像,脸上露出一阵奸笑。他一口气跑进宫里,找到了崔玉贵问个究竟。

崔玉贵告诉他:“这人是给绍朋传密旨的逃犯,老祖宗怀疑,这些乱党跟孙文有关系,听说孙文在日本要成立什么同盟会。一些乱党在天津活动十分嚣张,老祖宗十分恼火。”

巴龙讨好地说:“伍龙正在天津,同德龄他们在一起,可以马上叫官府去拿。”

“天津官府已经行动了,伍龙他们已经离开天津了。”

“你是说他同德龄已经回京了?”

崔玉贵摇摇头:“德龄回京?德龄决不会回京城的,小王爷您别再做梦了。”

巴龙这时明白了:“你是说德龄借机逃婚了。”

崔玉贵劝巴龙:“你放掉娶德龄这个念头吧,我把伍龙抓来,替你出出气。”

巴龙咬牙切齿:“对,一定要千刀万剐!”

上海码头,醒目的“上海”两字出现在眼前,水中游弋着几艘帆船。

上海马路上,一座绿轿子出现在街上,后边是三座粉轿子,用人们前护后拥,两旁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伍龙也在人群中,他望着绿轿,问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轿子里坐着什么人?”

中年人告诉他:“不知道,只知道从京城来的。”

伍龙装作不知:“这是一品大官,到底哪位大人来了?”

中年人说:“不知道,听说是来上海治病的。”

伍龙还在装糊涂:“治病?北京什么名医没有,怎么来上海治病?”

中年人更答不上来了:“这说不好。”

伍龙望着粉轿,跟着粉轿走。

一座洋楼门口,绿轿、粉轿都停了下来,裕庚由两个男仆搀着走下轿来,德龄从一顶粉轿里走下轿来,躲在一旁的伍龙惊喜地自语:“德龄!原来真是他们。”

裕庚新居,裕庚半靠在靠背椅上,他的面前是一张八仙桌。

裕太太端着一盘熏鸡摆上,站在一边。

勋龄端着一盘糖醋鱼摆上,站在一边。

德龄端着一盘海参摆上,站在一边。

容龄端着一盘熊掌摆上,站在一边。

裕庚有些奇怪:“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不用用人?”

容龄喊用人:“上菜!”

一个老头端着一坛老酒摆上了,裕庚看了看这位老头:“这位老者,我怎么没见过?”

容龄成心挑逗:“这是新来的用人。”

裕庚有些同情:“这么大岁数还当用人?”

容龄继续表演:“他就是这命。”

裕庚同情地说:“你偌大年纪,坐下休息吧。”

老头将胡子揭去,原来是伍龙:“不用坐了,老伯你好!”

裕庚一下随便起来:“伍龙,你这小子装什么鬼?”

伍龙道出缘由:“这是被迫而已,不能因为我这个通缉犯,败坏了您的名声。”

“通缉犯?你要不提,老伯我早就忘了。”裕庚不以为然。

“都是我害得他。”德龄又开始自责了。

“你怎么又客气起来了?”伍龙怕德龄难受。

裕庚对伍龙说:“今天这么多菜,招待一下你这个客人。”

伍龙揭开谜底:“老伯,今天不是招待我,是给老伯您过生日。”

裕庚愣了一下:“我的生日?”

裕太太代表众人说:“给你过生日。”

裕庚明白过来了:“可不是,唉呀,我的生日都忘了,今天几号了。”

裕太太做总结似地说:“你的生日,我们正在船上,我们几个人合计好了,今日给老爷补生日。”

“好好,来来,我们干一杯。”裕庚带头,众人一起举杯。

就在德龄一家人痛饮的时候,紫禁城不时地传出光绪劳累的咳嗽声,此时光绪坐在宝座上在看德龄的照片,他边看边咳嗽,孙子走过来劝说:“皇上,该睡觉了。”

光绪发话了:“你去睡吧。”

孙子有话要说:“奴才听到一个晃信儿。”

光绪心不在焉地问:“什么信儿?”

“听说崔二总管去上海了。”

光绪一惊,寻思了一会儿:“怪不得朕这几天没看到他,他到上海去干什么?朕明白了!他们去捉拿伍龙,他以为伍龙是这么好捉的。咱们睡觉去。”

上海巡抚府里,巡抚和崔玉贵正在看桌子上伍龙的画像,崔玉贵说:“这人就是给绍朋传密旨的逃犯,老祖宗怀疑,这些乱党跟孙文有关系,听说孙文在日本要成立什么同盟会。这些乱党在天津活动十分嚣张,听说已经蹿到上海,老祖宗十分恼火,一定要缉拿归案。”

巡抚向崔玉贵汇报:“出入裕庚家里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都是一些官府和公馆的官人。”

崔玉贵细问:“找德龄的人呢?”

“没有什么平民百姓。”巡抚突然记起,“我想起来了,听下人说过,有一位老者经常出入裕庚的家。”

崔玉贵起疑:“什么老者?”

巡抚比划着说:“很阔气,中等个儿,是一个郎中。”

崔玉贵多疑地问:“郎中?莫非给裕庚看病的?”

巡抚也上心研究:“也不对,这一带有名的郎中卑职不说全认识,起码也是半脸熟。据下人讲,德龄姑娘经常送这老者出来,有时还在大街上一起走。总管怀疑这老者有诈?”

崔玉贵老练地说:“老祖宗担心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把德龄他们带坏喽,好,我要见识见识这位郎中老者。”

上海裕庚家里,裕庚在床上正靠着被罗坐着。德龄坐在椅子上,守在父亲床边读报(英文):“这报纸上说皇上好几天没上早朝了,会不会病了?”

裕庚分析:“也有可能,谁经得住这么折磨,况且他还是个皇上。”

这时,容龄拿着一个像半截铅笔模样的黄纸卷进来了:“姐,有你一封密信。”

德龄迎过去,接过纸卷,不解:“密信?谁送进来的?”

“一个从京城来的人。”容龄不太上心地说。

德龄边打开纸卷边问:“人呢?”

“走了,他说他顺路带来的。”容龄随便一说。

德龄把黄纸打开,上边写着四个字“窗外有耳”。德龄问:“这是谁写的字条?”

容龄说:“那人没说。”

“我看看。”裕庚伸着手要字条,德龄把字条递给父亲。裕庚边看边琢磨:“显然有人在监视我们。”

“对啊,窗外有耳,说明我们被人监视起来了。”容龄同意阿玛的分析。

“谁监视我们呢?我们在上海没得罪过人啊!”德龄进一步分析。

“再说爸爸是公爵,比他们的官大,谁敢监视?”容龄接着姐姐分析。

德龄问容龄:“刚才你说这人从哪来的?”

容龄强调说:“京城啊,他说从京城来的。”

“这信为什么从北京来呢?莫非是京城人写的信?京城谁给我们来信呢?”德龄提出一串问题。

“是不是北京来的人监视我们?”容龄提出个新问题。

德龄说出两种可能:“不是从北京来的人,就是从北京来的指示。”

裕庚看破了什么:“德龄,你看这字是谁的字体?”

德龄重新接过黄纸条,眼睛一亮:“是皇上。”

裕庚夸奖:“眼力不错,一般人写字条,不用黄纸。圣旨我见过不下二百道,这个‘有’字很像皇上的笔体。”

德龄又仔细看了一遍字条:“个个都像皇上的笔体,只是字写得有些潦草。”

“可能皇上处境很艰难。”容龄在替皇上担忧。

“也许皇上染病了。”德龄进一步分析。

“你怎么老说皇上病了?”容龄不爱听不吉利的话。

“我了解皇上,他的身体、他的精神,我都了解。”德龄满有把握地说。

裕庚同意德龄的看法:“是啊,皇上的身体真让人担心。”

这时,化装成老者的伍龙突然走到跟前,手里拎着三服中药:“老伯,您的身体真让人担心。”

伍龙的突然出现,引起了全屋人惊变。裕庚惊喜,容龄惊而不畏,最担心的是德龄,德龄问:“你怎么来了?”

容龄也说:“你进我们家门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伍龙不解:“怎么啦?我看看伯父不行啊?我每次不都这么进来吗?”

“是啊,伍龙是来看我的,快坐下。”裕庚指德龄原来坐的椅子,“伍龙你抓的药,我吃了,还真管用,有时候还能下地站一会儿。”

伍龙把中药放在桌子上:“伯父的病就得中西药合治,我给老伯请的郎中,都是上海最有名的郎中。再加上你们自己的西医,应该是完美的结合了。”

裕庚又催了一下:“快坐下歇会儿。”

伍龙刚坐下,容龄挑理了:“我们都站着,你干吗坐着。”

“老伯让我坐的。”伍龙理直气壮地坐下。

容龄预测:“你根本坐不住。”

伍龙不服:“谁说的,我坐着非常踏实。”

德龄埋怨二人:“快别闹了。”她把黄条递给伍龙。

伍龙念出了声:“窗外有耳。”他立刻望了望门外。

德龄态度十分认真:“这密旨可能是皇上下的。”

伍龙噌地一下站起:“有人监视我们,是不是我连累了你们?”

容龄扑哧一笑:“我说你坐不住吧。”

“别开玩笑了,想想对策才是。”德龄劝完妹妹,又对伍龙说:“不管你连累我们,还是我们连累你,反正是对付我们大家的。”

伍龙站着说:“官府想通过你们顺藤摸瓜,我是瓜,主要想抓我这个通缉犯。如果要对付你们,在北京就可以下手了。”

德龄也站了起来:“也不一定,对付你就是对付我们,对付我们也就是对付你。”

“这倒是,我们该想办法才是。”伍龙有些着急了。

裕庚分析出结果:“凭我的感觉,有人盯上了伍龙,第一步要帮助伍龙脱险。”

德龄同意阿玛的分析:“这倒是。”

裕庚对伍龙说:“你脱险以后就不要到我家来了。”

这时一个女仆进来说:“外边来个人说要见老爷。”

裕庚忙问:“什么人?”

女仆说:“从京城皇宫来的。”

裕庚一惊:“皇宫?”

女仆接着说:“他说来看看老爷的病,他叫什么……崔二贵。”

德龄更正:“崔玉贵吧。”

女仆更正:“对对对,就是他。”

裕庚一惊:“来得好快啊!”

伍龙有些惊慌:“耳朵来了,我怎么办?”

德龄支招:“你要沉着,先到我额娘屋里躲躲。”

容龄带路:“来吧。”

伍龙有些后怕:“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容龄带着伍龙到裕夫人屋去,裕庚对女仆:“让他进来。”

女仆返身出去,工夫不大,崔玉贵也拎着中药进来。崔玉贵假惺惺热情:“裕大人好!德龄郡主好!”

德龄稍作解释:“我把年货办完,正赶上阿玛病重,我已托人向老佛爷请假。”

崔玉贵顺口说了句:“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裕庚没有理会:“真是福星高照,贵客临门啊。”

崔玉贵会说话:“都托老祖宗的福!老祖宗十分惦念裕大人的身体,非让奴才来上海看望裕大人。”

崔玉贵边说边把中药放在八仙桌上,顺势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草药:“有人来过了?”

没有人回答,裕庚让座:“二总管坐坐。”

“裕大人在此,哪有奴才坐的道理。”崔玉贵客套话来得快。

“二总管坐吧,你是客人。”德龄也在让座儿。

崔玉贵故作客气:“可不能拿我当外人,咱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

裕庚二次让座:“坐吧,宫中有宫中的礼节,府上有府上的规矩,千里迢迢哪有不坐的道理。”

崔玉贵坐下:“坐坐坐。”

女仆过来上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裕庚主攻问话:“二总管什么时候到上海的?”

“昨天。”崔玉贵忙把话岔开,“裕大人的病情怎样了?”

裕庚又把话转过来:“病也就这样了,到岁数了,岁数不饶人,去不了根啦。二总管在什么地方住?”

崔玉贵不愿意:“巡抚给奴才安排了地儿,裕大人饭量还行吗?”

裕庚摇摇头:“有减无增,慢慢维持吧。”

崔玉贵:“老祖宗就知道裕大人饭量不行,让奴才给裕大人带来长白山的人参鹿茸。”

崔玉贵装作刚发现伍龙送来的中药说:“哟!有人送药来了。”

德龄一语双关:“送药的多了,没有管用的。”

裕庚指责:“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说话。”

崔玉贵提醒大家:“我记起来了,奴才刚才在门口看见一老者拎着三剂中药进来了,莫非就是他送来的?”

“不是啊,什么老者?”德龄装作不明白。

“裕大人,咱们是朋友,公务是公务,刚才那老者怎么看怎么像朝廷缉拿的要犯。”崔玉贵说明了来意。

德龄质问:“既然是要犯,二总管怎么不抓住他?”

崔玉贵一怔,裕庚也严肃起来:“要犯?什么要犯?”

崔玉贵支支吾吾:“这……”

“二总管是不是怀疑我窝藏要犯?”裕庚侧着身子问。

“不不不,咱们都是吃朝廷饭的,都是凭良心伺候老祖宗的。”崔玉贵想缓解一下僵局。

裕庚不客气地问:“你我都有良心?”崔玉贵不敢正眼看裕庚。德龄偷着将三包中药换上了三包茶叶。

裕庚问崔玉贵:“二管家是不是想搜搜我府上?”

崔玉贵忙做解释:“没这意思,没这意思,奴才怕坏人进了府,裕大人辨不出来。”

裕庚一笑:“我的眼睛最雪亮,最能辨别好坏人,要搜我府,恐怕也得老祖宗亲自下懿旨。”

崔玉贵迎合着:“那是,那是,懿旨已经下到了上海巡抚府,奴才没有别的意思,恐怕这几剂中药给裕大人添病。”

德龄插嘴:“什么中药?二总管口口声声说中药,本姑娘不明白什么意思。”

崔玉贵指着桌子上的纸包说:“我说的就是这三包中药。”

德龄挑明:“这不是中药。”

崔玉贵一愣:“不是……中药。”

德龄把茶叶包打开,崔玉贵愣住了:“茶叶?我明明听说有一个老者从药铺出来。”

德龄又抓理了:“二总管,刚才你亲眼所见,这么一会儿,又变成了听说的,谁不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崔玉贵也纳闷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龄趁虚而入:“是啊,我正想向二总管请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玉贵站起:“好,奴才告退了。”

裕庚说了一句:“送二总管。”

崔玉贵气冲冲走出去:“不必了。”

这时裕太太、伍龙、容龄都从里屋走了出来。容龄松了口气:“丧门星可走了。”

伍龙感动:“谢谢大伯,谢谢相救。”

裕庚出口粗气:“你谢早了,你能不能出这个门还是问题呢。”

“难道他们把大门也看住了?”伍龙担心起来了。

“你现在不能走。”德龄说出自己看法。

“夜长梦多,耽搁时间越长,越走不了。”伍龙心中火烧火燎。

这时勋龄急火火地从外边跑回来:“出什么事啦?外边这么多人?”

容龄问勋龄:“外边怎么啦?”

裕庚问勋龄:“你刚才没碰到崔玉贵?”

勋龄推了推近视镜:“我看着像他,没敢认,看不准。”

容龄不明白:“外边都什么人?”

裕庚肯定的口气:“官府的人。”

裕府门口家丁守卫,两旁巡抚公差相围,清兵不断地推挡看热闹的人群。崔玉贵恶狠狠地对本地巡抚说:“盯住了,刚才提着中药的那个老头就是逃犯,只要一出裕府,立刻捉拿归案。”

巡抚有些心急:“我们等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进去搜捕。”

崔玉贵强忍着性子:“不行,裕大人是国际敏感人物,搜不到会引起国际舆论,再说老祖宗只下旨捉拿逃犯,可没下令搜查裕府,弄不好,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巡抚坚持自己的看法:“等他出来,没日子。”

崔玉贵看法不同:“不,伍龙比我们着急,他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他想方设法要尽快逃走,因为他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不利。”

这时,容龄拿着风筝从门里出来,巡抚暗示崔玉贵:“看。”

崔玉贵认出:“这是裕府的二小姐。”

巡抚问:“派不派人跟着?”

崔玉贵摇头:“她没戏。”

容龄无忧无虑地拿着风筝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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