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山，该山元灵充郁，内有洞天福地无数，其中最为出众之一的便是一个灵药园。灵药园由四块灵田组成，每块皆为一亩，呈“田”字形整齐排列。在每块灵田之间流有潺潺溪流，交叉纵横。灵田之中种有各类灵草灵花灵果，姹紫嫣红，煞是美丽。
在灵药园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一栋二层精致竹楼傲然耸立，清新优雅，朴素高贵。竹楼后面环抱清脆竹林，四周一片嫩草芬芳，前方一条溪流潺潺，乡野气息，环境幽雅，怡人心脾。
这个灵药园的主人是天剑宗的第一天才，兼有三品灵药师这个高贵身份，其名为——药玉冰，正是那个清冷无双的女子，这栋竹楼自然也是她的栖居之所了。
“师妹，这是你要的东西，为兄都按照你的吩咐办好了。”
竹楼第一层待客大堂之中，男子将几件衣服和两块令牌交到了药玉冰手中。
这个男子是天剑宗大师兄，名为郭守业。
药玉冰看了一眼手中东西，然后道：“劳烦郭师兄了。”
郭守业摆摆手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师妹你太见外了……”
“郭师兄，我还要炼制一炉清心丹，不能招待师兄了，还望师兄海涵，恕不远送。”
药玉冰淡淡的话语打断了郭守业的话，郭守业也不见生气，不以为意道：“师妹当然该以炼丹为重，那为兄便不打扰师妹了。”
说罢郭守业转身离去，药玉冰也无相送的意思，转过身那一瞬间，仿似光线暗了下来，郭守业脸色沉沉，哪还有先前半点微笑模样。
竹楼外，药田中，莫尘莫虚各自拿着一个水壶细心给灵药浇着水。如今的二人身穿着有些大，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但却不再破烂，身子也没有了肮脏，露出了莫尘那一张清秀的小脸和莫虚那一张阳刚的面庞。
这是莫尘莫虚来这里的第二天，药玉冰给他们的工作很简单，每天只需要给这些灵药浇浇水，还有就是如果发现灵药异常告诉药玉冰一声即可，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四处奔波劳累了。
在这里，每天可以吃三顿饭，每顿饭都有肉，味道还很好，不用像以前一样吃着垃圾堆里的剩菜剩饭，有了上顿没下顿。而且这里的环境也很好，青山绿水，茂林修竹，不用像以前一样面对尸山垃圾。空气中更是夹杂着淡淡元灵，呼吸起来心旷神怡，不用像以前一样呼吸之间都是腐尸味与臭味。
对这样的生活，莫尘莫虚感到很满意，嘴角不由自主扬起着灿烂的弧度，内心之中对药玉冰感激非常，已经将其视为老秀才之后第二个对他们好的人了。内心中，他们也暗暗想着要对药玉冰好，所以药玉冰吩咐他们浇水照顾药田的事二人是真正用心在做。
离开竹楼，郭守业路过药田之时无意瞥见了莫尘莫虚。本是淡淡一瞥，可当郭守业收回目光之时身子一顿，再次看向莫尘莫虚之时双眼一亮。
随后郭守业将莫尘莫虚唤到身前，摸出两颗白莹莹的丹药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莫尘莫虚摇头。
郭守业道：“这是能够增进修为的灵丹妙药，你们想要吗？”
莫尘莫虚看了看郭守业的神色，木讷点了点头。
郭守业一喜道：“只要以后你们将你们药师姐大大小小的事都向我上报，这颗灵丹就是你们的了。而且以后你们每上报一次信息，我还另有奖励，你们看如何？”
混迹人尘，莫尘莫虚虽小，却往往为了活得好些对阿谀奉承之道接触良多，早已烂熟于心，甚至这种卑微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当下毫不犹豫道：“都听师兄的。”
郭守业畅爽一笑，将丹药递给莫尘莫虚，道：“很好，收下吧，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莫尘将郭守业手推开，而后莫虚道：“能为师兄做事是我们的荣幸，还哪里敢要师兄的东西呢！”
郭守业一愣，收起丹药，满意看着莫尘莫虚，道：“不错！你们放心，只有你们乖乖为师兄做事，以后师兄我亏待不了你们的。”
莫尘莫虚点头哈腰又说了几句阿谀奉承的话，听得郭守业哈哈大笑离去。
就是郭守业也没有注意到路旁草丛之中刻画着一个繁奥的图形，懂阵法的人看见这个图形便知道，这个图形叫做——窥天阵。其作用，窥听八方“风声”。
郭守业离去不久后，药玉冰绝美的身姿出现在竹楼二楼栏前。清冷看了眼远方郭守业离去的背影一眼，然后看向莫尘莫虚，眼中复杂之芒一闪而过，道：“小尘小虚，你们到我房间来一下。”
一张竹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梳妆台，这就是药玉冰的闺房了，朴素之中透着高雅，简单之中满是清傲。药玉冰的闺房除了她自己之外从没有任何人进来过，也不知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进来，莫尘莫虚倒是例外，不过二人对这方面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了。
莫尘莫虚进来时药玉冰正在梳妆台前对着黄铜轻缓而优雅梳理着一头秀发，只对莫尘莫虚说了句“坐吧”就良久没有下文了。
房内唯一一张凳子被药玉冰坐着，莫尘莫虚只得坐在床上。没有普通小孩的好奇心去东张西望，莫尘莫虚双手放在大腿上，低着头，看着地面，很是拘谨。
许久药玉冰都没有动静，许是看地面看得腻了或是脖子酸了，莫尘莫虚抬起头，只见铜镜之中倒映着一张绝美容颜。即便莫尘莫虚还小不懂男女之事，但是他们知道这张容颜是他们此生见过最美的容颜。更重要的是，拥有这张美丽容颜的人还拥有一颗美丽的心灵。
以后谁要是能娶到这么完美的女子真是他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莫尘不由这样想了想。
放下梳子，药玉冰终于没有再梳头，转过身神色清冷之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凝重，道：“小尘小虚，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毫不迟疑，莫尘莫虚点下头。
迟疑了一下，药玉冰道：“刚才，他对你们说了什么？”
毫不迟疑，莫尘莫虚将刚才郭守业跟他们说的话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药玉冰。
药玉冰愣了愣，看着莫尘莫虚的目光缓了一缓，柔了一柔，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依旧毫不迟疑，莫尘莫虚道：“仙女姐姐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看着莫尘莫虚稚嫩的面庞一脸的认真，冰霜融化，药玉冰淡淡一笑，顿时间有种百花盛开，阳光明媚，世界美好的感觉。
“我不是说了吗，你们叫我药师姐就好了。”
莫虚一本正经道：“那怎么行！仙女姐姐就像仙女一样漂亮善良，当然要叫仙女姐姐才符合仙女姐姐的漂亮善良啊！”
莫尘满是赞同不住点头。
无论是怎样的女子都有爱美之心，就是药玉冰也不例外，被人夸赞美丽，尤其是被两个孩童夸赞，药玉冰内心怎会没有一点喜意呢？
摇头一笑，药玉冰道：“算了，随便你们吧！对了，这是你们的衣服还有代表天剑宗身份的令牌。”将衣服和令牌递给莫尘莫虚后，药玉冰接着道：“以后每个月你们都可以拿着这令牌到丹药堂领取一些丹药。你们还不知道丹药堂怎么走吧，正好我有点事要去那里，你们就跟我一起去吧。”
天剑山上多参天古木，枝繁叶茂，翠影婆娑。又多流泉飞瀑，蜿蜒溪流。雾气氤氲蒸腾而起，于古木林间、泉瀑小溪之上飘飘忽忽，阳光透过密密枝叶洒下点点光斑，为雾色镀上一层金边。在雾气之中，白鹤飞舞，瑞鹿饮溪，玉兔食草，寿猿攀岩。
此情此景，恍然若仙。
一路上就是莫尘莫虚也忍不住不断四处张望，看得痴醉。
走过玉石小径，跨过溪上木桥，越过飞瀑石道，穿过古林雾气，一座大气的殿堂映入眼帘，上书“丹药堂”三字。
药玉冰领着莫尘莫虚走进丹药堂之中，一路上不断有人跟其打招呼，药玉冰皆是淡淡点头回应。药玉冰将莫尘莫虚带到一个柜前，这里就是领取丹药的地方。在柜台另一边还有着几个和莫尘莫虚差不多大的孩童，是和莫尘莫虚一起参加考核的人，其中一个莫尘莫虚还认识，是那两个登到六百六十六阶阶梯，成为天剑宗外宗弟子，出尽风头之一的小孩。
低着头，这些小孩偷偷看着药玉冰的眼中无一不带有仰慕憧憬和深深的崇拜。注意到这一点，莫尘莫虚看着前方那一个美丽的背影内心莫名涌出自豪之情。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孩看见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不善的异芒，尤其是成为天剑宗外宗弟子、被围在中间、有这些小孩之首模样的小孩眼中更是冒腾着仇恨的怒火。
因为药玉冰的缘故，莫尘莫虚很顺利各自领到了四颗丹药。经药玉冰介绍其中三颗叫做固元丹，有助人稳固体内元灵的作用，另一颗叫做精元丹，有增进修为的左右。精元丹的模样和郭守业拿出的那两颗丹药一模一样。
“小尘小虚，你们记得回去的路吗？”
莫尘莫虚点头。
“那好，我还有事要做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你们先回去吧。”
莫尘莫虚称是一声，药玉冰转身走进丹药堂里面。
站在丹药堂大门一边，只见远方雾气之中诸多建筑隐隐约约，好似仙殿琼楼，引人向往，莫虚心有好奇，道：“小尘，要不我们四处去转转吧！”
莫尘思虑片刻，道：“小虚，我们还要回去照看药园呢，又没有跟仙女姐姐请假。”
有着淡淡遗憾，莫虚道：“那好吧，我们先回去照看药园，等改天跟仙女姐姐请了假在去转转吧。”
莫尘莫虚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几个小孩抱在一团，交头接耳，不时看向二人，窃窃私语了一阵。
“赵少，听说我们还可以拿着令牌去武堂选一部仙家功法呢，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修炼了！“
“我也听说过这事！说不定以后我们也能修炼有成，飞天入地呢！“
“快别说了，我都迫不及待了，我们快去武堂选功法吧！“
莫尘莫虚没走多远，身后那几个孩子的声音传来。这些声音仿佛带有魔力，不由自主，莫尘莫虚停下了脚步。
武学功法，修道成仙，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这些美好的传说在宇宙无数星辰的每一个角落不断传颂着。哪一个孩子对此不抱有幻想？哪一个孩子对此不抱有热衷？
咽了口口水，莫虚看着莫尘，道：“小尘……“
莫尘苦思片刻，看着莫虚，道：“小虚，要不我们选好功法后立马就回去药园，好不好？“
“好！“
悄悄看着远远偷偷跟着的莫尘莫虚，几个小孩彼此对视之间，满是计划成功的得意。
走过一栋栋建筑，绕过一条条街道，迎过一个个人影。每遇到穿着天剑宗弟子服饰的人，几个小孩都会殷切打招呼。莫尘莫虚也会低头哈腰问好，哪怕换来的是冷淡的目光也毫不在意，乐此不疲。
许久后，一个巍峨的殿堂出现在眼前，上书“武堂“二字。
几个小孩欢喜加速走进武堂之中，莫尘莫虚跟着兴奋进入武堂大门。交出令牌之后，莫尘莫虚很顺利来到一个类似藏书阁的地方。一个个高大书架排列整齐划一，书架之上密密麻麻的书籍摆放有序，安静肃穆之中透出一股庄严震撼。
就是莫尘莫虚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群书，他们的嘴角弯起一个高高的月牙。
迫不及待抽出一本红色封面的书籍，奈何大字不识一个，看也白看，满心欢喜散去大半。对视一眼，莫尘莫虚眼中倒映着彼此的苦涩。
只好偷偷跟在几个小孩后面，看他们选什么功法，莫尘莫虚就选什么功法。
“赵少，听说这些功法都是最低级的功法，就是修炼了也难有大成就的。“
“谁说不是呢，功法的好坏可是决定着未来修道的前途啊！“
“唉，要是有顶级功法就好了。“
几个小孩唉声叹气，莫尘莫虚听着一心火热被熄灭大半，倒是灌溉了失落。哪个小孩又不幻想有着一部顶尖功法，从此修道一途一帆风顺，攀登绝巅，打败天下无敌手呢？
至于低级功法，还是最低级的功法，基于对美好事物的本能追求，人们对此基本不会抱有热衷，哪怕是莫尘莫虚也不例外。
“小家伙，想要顶级功法？喏，这可是全宇宙公认的顶级功法，给你！“
一本厚厚的古朴书籍被抛在那个登到了六百六十六阶阶梯，被称为“赵少“的小孩手中。赵少看了眼手中书籍，脸色顿时苍白下来，满脸苦涩，还不得不弯腰抱拳道：”多谢师兄。“
一个天剑宗弟子服饰的男子满脸坏笑摆摆手，对身旁几个同门得意一笑，几个同门摇头失声而笑，低声聊着什么走开了。
等到几人离去之后，几个小孩忍不住问道：“赵少，刚才那个……师兄说的是真的吗，这真的是顶级功法？“
赵少点头道：“没错，这确实是全宇宙公认的最顶级的功法之一。“
众人露出大喜之色，只听赵少接着道：“不过，这顶级功法可是大路货，路边摊上都能找到一大堆。“说着”顶级功法“四字赵少语气满是嘲弄。
众人不解，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耸耸肩，赵少道：”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它很难修炼，不少极为自负的天才妖孽年少时都不信邪修炼过它，可是少有人能修炼成功。而且，就算修炼成功了进度也是极慢，好像还伴有莫大危险，不少天才因为强行修炼它导致身受大创，甚至还有人灵脉断尽而亡呢！所以，哪怕它是顶级功法也少有人会蠢到去修炼它。“
众人露出失望之色，道：“哦，原来如此，受教了。赵少真是学识渊博啊！“
赵少闻言嘴角翘起大大的弧度，眼中得意不加掩饰。
“对了，赵少这功法是什么来历啊？“
嘴角弧度僵了僵，赵少道：“不知道，这功法来历不明，至今还无人知道它的来历！“
“那赵少它叫什么名字啊？“
“它没有名字，因此人们叫它——无名诀。“
“真是贴切的名字啊，哈哈！“
随手将无名诀扔在一个书架上，赵少道：“好了，我们再选选功法吧！低级功法就低级功法好了，总比这危险的顶级功法安全！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换一个高级功法修炼就是了。“
“赵少英明！“
“反正我们跟着赵少铁定错不了，以后肯定有高级功法的。“
嘴角的弧度再次昂扬，赵少道：“放心吧，跟着我以后肯定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亏不了你们的。“
“对了，赵少你家里面那么有权有势，为什么不给你一部高级功法，而来这儿选这些低级功法呢？“
露出愤愤之色，赵少道：“还不是家里面人说什么要磨练我，不然我早就开始修炼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修为了呢！“
几个小孩连忙为赵少打抱不平，说着说着走远了。
金黄的阳光透过窗口斜斜射进藏书阁，落在被弃置一旁的无名诀上，竟是将其衬映得金光闪闪，庄严圣洁，仿若一本无上仙典，在寂静中等待着翻开它的主人的到来。
一双小手穿过金色光幕将无名诀拿起，不知道是倒映着阳光还是什么，莫尘双眼闪耀着炙热的光芒。
幻想了无数次的顶级功法就在眼前，就在手中，距离咫尺，一念可得，那小小的心灵怎受得住不翻起滔天的浪潮。
看着无名诀，莫虚担忧道：“小尘，刚才他们好像说这功法有危险啊，要不我们……“
浪潮平复了下来，恢复了一些平静，莫尘道：“小虚，反正修炼这些低级功法也不会有大成就，要不我们先修炼修炼这无名诀，要是有危险我们再改为修炼这些低级功法，好不好？“
莫虚想了想，道：“那好吧，就听小尘你的。“
莫尘一喜，握着无名诀的手紧了紧，将其郑重揣进怀中。随后，莫尘莫虚转了一圈，又找到一本无名诀后便离去了。犹记得，负责登记的天剑宗弟子看着无名诀时的惊异，还有看着莫尘莫虚的怪异，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摇头笑了一下，却不知笑着什么。
莫尘莫虚出来之前几个小孩就先一步离开了，莫尘莫虚也没有在意，他们已经记得回去的路了。站在武堂门前，看着眼前周遭世界，明明是和先前一般无二的世界，莫尘莫虚现在感觉起来却是那么清晰美好。
天好蓝，像是蓝宝石；云好白，像是棉花糖；景好美，像是极乐土；路好亮，像是光明途。
摸了摸怀中的无名诀，感觉到那鼓鼓的存在，莫尘莫虚对视一笑。
对了，还要照看药园呢！
撒开小腿，奋尽全力奔跑，在雾色微风中欢笑。追寻记忆的线条，穿梭过往的街道。
跑过一条偏僻的街道尽头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前方，莫尘莫虚只觉腹部一痛倒在地上，随后铺天盖地的的拳影脚影纷至沓来，根本容不得莫尘莫虚做出任何一点反抗。
“你们两个装可怜才能进入天剑宗的废物，你们两个臭乞丐凭什么能当药师姐的药园童子！要不是你们，当药师姐药园童子的就应该是我！“
赵少等几个小孩嚷嚷着，挥舞着拳脚，向着莫尘莫虚身上接踵而去。
死死捂着胸口，蜷缩着身子，像是两条臭虫一般躺在地上，沉默无声，仍由疼痛加身，仍由头破血流，仍由欺辱打骂，一如往年无数次这样那般。
“赵少，再打可能要出事了！“
看着地上流淌的鲜血，有小孩开始惊慌起来。
最后一脚踢在莫尘头上，赵少拍拍手停了下来。见莫尘死死抱着的胸口处高高鼓起，轻“咦“一声赵少将莫尘怀中的无名诀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待看清无名诀，赵少惊了一下，“哈哈哈”大笑出声，道：”这两个废物还想修炼无名诀？真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哈哈哈……“
“赵少，这小子也有一本无名诀呢！“
一个小孩将莫虚怀中的无名诀拿了出来，和同伴们“哈哈“数落嘲笑。
“还给我！“
抬起头，莫尘披头散发，满脸鲜血横流，尤其是那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眸，与野狗大战时一般无二，散发着比野兽还野兽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狰狞无比，赵少心神一时被慑，吓得退后了半步。
语气弱了一些，却不服输，赵少道：“想要？想要的话就把领的丹药交出来，然后跪在地上，这样本少就把无名诀还给你们。“
没有犹豫，莫尘将怀中丹药摸出交给了赵少，莫虚见此也将丹药交出。
见莫尘莫虚服软，赵少语气又强硬了回来，想起先前自己的失态更是恼羞成怒，道：“凭你们两个臭乞丐也配服用这灵丹妙药？哼！好了，跪下来吧，只要你们跪下本少就把无名诀还给你们了。“
有些艰难爬起身，莫尘莫虚双膝缓缓弯曲而下。
有风起，天上云朵飘过，遮住了日头，撒落一片阴影，看不清莫尘莫虚的情绪。待到白云飘过，阳光重新普照，只见那两张低下的稚嫩面庞上毫无情绪，仿佛跪倒人前，自然而然，理所应当。
一生一世的卑微，三两天怎能改变？
这是何等样的可怜？
“哈哈哈哈……臭乞丐就该跪在地上，这才是你们该有的模样！“
有脚高高抬起，重重落下，踩在这两个跪倒人前的人儿头上，还沉沉向下压了几压。
“喏，本少说到做到，这本破书本少大发慈悲还给你们！“
看着摔在眼前的无名诀，莫尘莫虚将其快速收回怀中，低下的头颅露出一丝微笑。
这样还能笑得出来，这又是何等样的凄凉？
“真是两个白痴……呃啊！“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找死！“
当莫尘莫虚抬起头时，只见赵少几人飞出数米重重摔在一面墙上，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在身前，药玉冰一脸寒霜冷冷看着赵少几人，好似就连周遭温度都降了下来。
看清药玉冰模样，赵少几人吓得七魂出窍，连一身伤痛都顾不上，便连忙跪倒在地，磕头不断。
“药师姐饶命，药师姐饶命，我们错了，求药师姐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像是一条条小狗，哪还有丁点先前跋扈嚣张模样。
“留下你们身上所有的丹药，滚！“
“是，多谢药师姐大人大量，多谢药师姐大人大量……“
不仅留下了抢的莫尘莫虚丹药，就连自己身上的丹药也全部留在了地上，此后，几人连滚带爬亡命飞逃。
一招手地上所有的丹药飞到手中，药玉冰转身看向莫尘莫虚。只见炙热的太阳衬托在这一个美丽的身影后面，就仿佛那耀眼的光芒是这个美丽身影散发而出的，那么刺目，难以直视，那么高高在上，需要抬头仰望。
但是光芒太强，看不清其模样。
“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随随便便向人下跪，这样谈何尊严！“
庄严的声音那么语重心长，奈何，说者有心，听者不解。
尊严？
什么是尊严？
值得上多少钱？低得了多少饭菜？扛得住多少打骂？
夜晚，被药玉冰包扎了一下的莫尘莫虚顶着一身白布，在房间中趴在桌前，看着一桌的丹药，有着好奇，有着期待。
悲哀的是，在他们的眼中，唯独看不见对下午发生的事的情绪。
“小尘，我们先吃哪一颗？”
“小虚，我们把好的留在后面，先吃固元丹好了。”
吃下一颗固元丹，没有想象中的美妙出现，只是肚子微微有点热罢了，莫尘莫虚满心的期待又变作了失望。
没有过多理会这失望情绪，莫尘莫虚将桌上的丹药收起，郑重将无名诀摆在桌上。深吸一口气，莫尘莫虚将无名诀打开。
忘了，哪怕这是仙典神诀，但是大字不识一个又有何用？
有些苦恼挠挠头，莫虚道：“小尘，看不懂啊，怎么办？”
莫尘耸耸肩，毫不在意道：“还能怎么办，看不懂学啊！”
天剑山上有着一个书院，有专门教导幼儿识字辩句看文章的地方，能在这里上学的只有天剑宗弟子或是天剑宗前辈后代，杂役是万万没有这个资格的。
不过，今天之后，课堂外面的一颗大树上的茂密枝叶之中多出了两个身份低微的小小身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寒冬腊月，炎日酷暑，刮风下雨，打雷闪电，坚持不懈地偷偷摸摸学习着。
